第二章 七龙血剑现江湖
在这初秋之际,上午的阳光开始越发的毒热,还好是在这收获的黄金季节里,摘了几个野果,燕寒边吃边向山下艰难的行去。WENxueMI。cOm这细细的小溪竟蜿蜒曲折,一路向山下绵延不断,燕寒索性就沿着这条小溪走去。不时,几只山雀在山林间戏耍,穿梭于古松的繁枝茂叶间,几片早熟了的叶子零零散散飘落到山坳里。
这般走了大半个上午,也不见山脚,更遑论出路了。转了几个弯穿过繁杂的山林,眼前竟是万丈断崖,已经没路了,潺溪在此化作了小瀑布,奔流直下。断崖之下,万千溪水竟是汇成了大江,但见那江水如脱缰野马,奔腾咆哮;若鱼跃浅滩,浪花飞卷。就在燕寒眯眼望向对峰时,一道横跨在两峰之间的铁索桥明明晃晃地出现在他右侧视野的不远处,“啊,想是那刻字的神人架起的吧!我若有这般神力……”燕寒还没来得及继续幻想下去,就自嘲自地笑了笑,“眼下都不知是否还有明天,我居然做起了白日梦,呵呵”。燕寒又笑了笑,摇了摇头,向铁索桥走去。
这铁索桥说是桥,其实不过就是两道光秃秃的铁索,铁索的一端被以无上法力紧紧地嵌在断崖上,不知嵌入多深才得以承受这数百丈铁索的重量,而铁索的另一端竟是直指对面山脚。远远望去,两条铁索倾斜而下,笔直有力,虽是岁月久远锈迹斑斑,在初秋的锦阳下却也泛起点点金光,分外耀眼。
定睛看了看四周,哪里还有别的出路,唯独这座铁索桥。想顺着铁索桥过去,说来容易,可这铁索足有数百丈远,如果一个不小心或是体力不济,这铁索之下那汹涌江水可正是饿狼猛虎,纵使江中白龙恐也难逃厄运吧。
良久,终是无奈,燕寒咽了咽口水,暗自握了握早已冷汗涔涔的拳头。寻了两条树藤,先捆在腰间,再系到一条铁索上,然后不放心地又使劲紧了紧。再次看了看前方,深吸一口气,燕寒双手抱住铁索,猛地一蹬脚,然后迅速地又将两脚搭叠到铁索上,双目紧闭,顺势而下。
这一滑,燕寒直觉得似是滑了半个时辰一般,却还在滑着。两手早已传来了火辣辣的灼痛,只是他不敢松懈丝毫,生怕稍一放松自己就一落千丈,一命呜呼了。不知道还有多远,也不知道这腰间的树藤是否早已磨断了,燕寒战战兢兢的睁开眼,这一看之下,吃惊不小,只见自己恰到江中处,前后都有两百多丈远,自己的双手早已磨的泛红,这时候燕寒真的庆幸自己这几年来都是做粗活的,磨出来的茧子实在是帮了大忙。再看看自己的破鞋,此刻早已磨透了,连裤子都磨破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腰间的树藤虽是草草寻来的却也结实的很,依然稳稳地将自己紧紧系在铁索上。
又闭眼滑了许久似的,燕寒几乎就要坚持不住时,他看到自己身下已然不再是奔涌的江水了,就要到达对岸山脚了。这时燕寒的双手已是血肉模糊了,甚至连那厚厚的脚跟也磨破出血了。看看就要到头了,燕寒四肢使了使劲,减缓了下滑的速度,当然四肢更加传来了震心的疼痛。在到达瞬间,燕寒猛的抓紧铁索,慢慢的落到地上,就似泄了气的气球,瘫坐在地。歇息良久,看看烈日当中了,燕寒想起来时,才发现这腰间的树藤竟是结实依旧,只是叶子都磨烂了,叶汁渗透了衣衫。吃力的解开腰间树藤,燕寒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前挪去。
沿着山脚行了约一刻钟,一个山洞出现在燕寒身侧。但见那洞悠悠昏昏,杳杳冥冥,尤其在这山阴一侧,真是“千年不见太阳光,万载难瞻明月影”。
“这会通向地狱吗?要不怎么会如此阴森?”燕寒踌躇着。
“我堂堂男儿立在天地间,又有何惧,既来之,则安之。”想到此节,燕寒再无犹豫,大步迈进了山洞。黑雾蔼蔼,冷气森森,洞里无分南北,不辨东西,双目如盲,伸手不见。摸索前行数十丈,洞势急转,几乎绊倒。再行数十丈,洞势又转,急剧变窄,仅可侧身而过。又行,仅容匍匐前行。又转了两个弯,斜上方似有光亮,想是出口不远,但又变得如峭壁般需向上攀爬。燕寒舒了口气,稍歇了一会就向上爬去。庶几,前方豁然开朗,洞口变得开阔明亮。
燕寒不知所以,小心翼翼的出了洞口。但见前方烟云缭绕,竟是一个浩荡的山谷,山谷正中一湾静湖,湖上荷叶飘飘,湖心咕咕冒泡,而那隆隆之声就始于湖心。
当燕寒深深被眼前的壮观所吸引时,一阵轰隆之声忽地响起,那声响非同小可,转瞬就到了眼前一般,愈发清晰、低沉,恰似天崩地摧,岳撼山塌。剧变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后,原本来时的山洞,此时正一步步的塌陷。直至燕寒发觉脚下大地震动转身之时,山洞口已完全塌陷。一股浓浓的惧意顿生,因为此时的燕寒早已发觉这是一个死谷,除了来时的山洞别无出路可寻。
燕寒还没来得及绝望剧变又生,只见湖面骤然下沉,原本咕咕冒泡是湖心此时现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整个湖水都向湖心那巨大的漩涡涌去,而那漩涡直如个无底洞,来着不惧,一股脑地全部吞下。偌大个湖瞬间见底,而那吸收了整个湖水的漩涡处竟是什么都没有,仿佛这湖水从来没出现过,再看看四周安静的依旧。若不是湖底尚存的淤泥,湖边处还有那不和谐直挺挺的荷花,燕寒真要以为方才的湖是自己花了眼了。
张了张嘴,燕寒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般呆了半天,饥肠辘辘提醒自己要想活下去就得去找些食物来。只是这山谷之中,除了野果还能寻来什么呢?就在这时,燕寒忽地眼睛一亮,刚才只顾着惊叹剧变,此时他才惊喜的发现,在那漩涡处,许多鱼顺着水势被冲到湖心,而此时犹在干涸了的泥泞中兀自有一下没一下地挣扎着。
燕寒大喜,顾不得挽起裤管就朝着湖心跑去。虽是湖底有些淤泥,但还不算厚,脚下还算坚实,走起来不很费劲。越往那漩涡处鱼越多,燕寒顺手捞起一条黑鲤鱼兴奋不已,可没一会他就看上了那边的一条更大的,撇下手中的又捞起那条大的。只是前方那条红鲤鱼实在是吸引眼球,所以燕寒又跑去捞那条红鲤鱼……如此这般三番,燕寒已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湖心漩涡处。忽地燕寒身子一震,脚下不知道了什么,隔脚,他的鞋子早在滑铁索时磨破了,脚也受伤了,此时踩到硬物之上倍是疼痛。一时间的好心情瞬间又被破坏一尽,燕寒恼怒地抓向脚下的硬物。
燕寒费尽全身之力,脚下之物依然无动于衷。燕寒气极,猛然扒开周遭淤泥,想看看这到底是何物。只见此物宽约三寸,长约四尺,似是一把铁尺,“铁尺怎么能拿不起来呢?”燕寒疑惑地清除“铁尺”上的泥土,只见它锈的面目全非,只是依旧纹丝不动。忽地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想自己真是倒霉透顶,连一把锈透了的“铁尺”都与自己过不去,燕寒双手粗鲁地猛然撕扯那顽固的“铁尺”,仿佛想将它折断。
一滴血静静地、悄悄地从他受伤了的左手中指渗出,又悄悄地、静静地渗入了锈迹之下,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向下渗去……对于早已是浑身伤痕累累的燕寒来说,他当然不会在意那一滴血的疼痛。
只是燕寒不知,只因他此一滴血,便将他此生命运改写,便叫这三界万世历史随之而改。
…………
传说一个人的命运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是既定的了,上天依其前世功德姻缘,安排他此生的际遇。只是如果此生万事都是既定的,那岂不是今生功德姻缘已定,那么来世依于今生岂非既定?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是以成佛。那么又是谁让佛得以成佛的呢?答案唯有“人”。是故,六道三界尽皆始于“人”。
神,也是人,只不过神能够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所以就成了神。
正当百般无奈的燕寒垂头丧气地坐在这烂泥之中时,异变忽起——就是那锈透了的“铁尺”在那一丝不为人知的血滴渗入后,瞬间爆发出了万丈红光,那光芒耀得燕寒不敢睁眼看它。一秒钟前还是锈蚀了的废铁此刻竟褪去了外衣,露出了它的本色,但见血光夺目,冷气逼人,龙纹密布,锐不可当,正是:巨阙太阿难能比,干将莫邪亦等闲。
燕寒试探着伸手摸了下血剑,见没什么异样,又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剑柄,他吃惊的发现,前一刻重如泰山的“铁尺”,此时被他随手就拾了起来,掂了掂,只觉寒意颇浓,略感沉重,并无其他不适。不知道为何,燕寒手握血剑顿感心神肃穆。他左手握住剑鞘,右手用力一拔……
“咔……”,一声锐响似是来自九天,又似始于九幽。这巨响不同先前山石塌陷的浑厚,而是充满了高傲与锐意,大有天门开启之势。这响声仿佛具有神力,让人猛生顶礼膜拜的冲动,燕寒几乎不能站稳。
还不待燕寒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周遭又变,原本干涸了的湖底,自燕寒脚下,沿着方才血剑放置的地方,大地裂了开来,淤泥向四周迅速地散去,他的脚下忽然变得坚硬,并迅速向下沉去……
燕寒不及多想,抱住血剑,拔腿向前方南面的山坡跑去。此时,整个山体都在颤抖,并不是震动,而是恐惧。
异象持续了大半个时辰,太阳已然西向,天边霞光万丈,山间百兽匍匐。只是燕寒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因为他早已深深地被眼前的奇观所吸引。呈现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个雄伟壮观的地下广场,广场中央是一块雕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巨大圆形玉石盘,玉石盘中央是一个金色的龙形剑架,龙眼血红明亮。祥云玉阶从东南西三面直通广场,瑞烟宝辇直立于他来时的山峰峭壁之上,坐北朝南,宝辇之下万阶天梯。
燕寒心性终究坚韧,呆了会,他又警惕地看了会,就抱着血剑一步步下了玉阶,来到广场边上。深吸了一口气,燕寒沉稳的向广场中央的玉石盘走去。他来到玉石盘中央,看了看龙形剑架,又将手中的血剑端起来看了看。
此时,燕寒第一次有时间细细查看这把剑,剑宽三寸,上宽下窄,长四尺,厚三分,全剑通体殷红如血,燕寒细看之下才发现剑鞘两面的龙纹其实是四个字——七龙血剑。一个透明的球状珠子恰好镶在剑墩处,用手拨了一下燕寒才发现其实那只是一个珠壳,里面是空的。
“七龙血剑?”燕寒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又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燕寒摇了摇头,又好奇的俯身下去,端详着龙形剑架。轻轻地把手中的七龙血剑端放在剑架上……
刹那间,剑架龙眼血光冲破太阳光的照射,直射苍穹,剑架的龙嘴中含着的一颗明珠不住地跳动着,“白赤黄绿蓝黑紫”,七色变换闪烁七次之后,明珠挣脱了龙嘴,也就在同一时间,剑墩处白色的珠壳打开,明珠飞入。霎时,整把血剑便血光内敛,只淡淡泛着浅红。
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安静,只有那剑架龙眼的血光依然明亮。燕寒轻轻的拿起了血剑放在眼前,又一次拔开了血剑,“白赤黄绿蓝黑紫”剑墩处的明珠又闪烁了起来,血剑通体又变得血红妖艳,剑身呜呜作响,仿佛龙吟……
“主人,主人,欢迎您!”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呀!”,在这荒凉的山林中,燕寒第一次听到了有人说话。“不好,可是我擅闯了这山谷,人家主人回来了?”这般思索着,燕寒急急看了看四周:这四周哪有一个人影啊。但是刚才那声音明明就在他眼前啊。难道是——鬼!燕寒第一个反应就是有鬼。惊讶变成了些许的恐惧。
“谁?你在哪?”燕寒的声音略带着颤抖,心里有些恐惧。
“主人,我是您的仆人啊,我就在您的眼前。”
“什么?你在我眼前?我怎么没看到啊?”感觉到对方说话十足是个幼童的声音,燕寒少了几分恐惧,但惊讶更甚。
“主人,您不必惊慌。您是我的主人,我只是您的仆人,不会对您不利的。我确是就在你眼前,我在七龙血剑剑墩的轮回珠中。”
“你在这珠子里?小弟弟,哦不,前辈啊”燕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飘渺的存在,“您到底是人还是神仙啊?我无知闯入了您的领地,我……”
“主人”那个声音打断了燕寒的话,“我确实在轮回珠中,我是七龙血剑的第四代捍卫者,您叫我小四就好。我是轮回珠聚天地灵气、取日月精华所生。”
半信半疑地看了看血剑墩处的明珠,“咦?”里面竟有一只小猴子的缩影,在那不停地翻着跟头,左右摇晃。一切来的都太过突然了,燕寒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第四代捍卫者?那,那你怎么叫我主人,你怎么就成了我的仆人了呢?小家伙,我看您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主人。我只是误入了这山林,我只是大户人家一个砍柴的……”燕寒已经有些无可奈何了。
“主人,方才您已经滴血认收了七龙血剑,而我作为七龙血剑的捍卫者,当然就是您的仆人了,至于主人您的过去……”那顽皮的小猴子忽地停止了翻跟头,左手背到身后,右手指着燕寒,憋着嘴道:“当您的血滴到七龙血剑,融到轮回珠中时,我就完全清楚了。”说完,拄着下巴蹲下,摆出一副不屑的姿态。
“我滴血收剑?我哪里滴过血啊?再说,你从来没见过我,你又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过去?唉,我说小东西,小祖宗啊,您真的认错人了。”说着,燕寒恭恭敬敬地将七龙血剑放在了龙形剑架上,双手合十,毕恭毕敬鞠了一躬。因为他猜想这小猴子的主人定是那峭壁刻字,大江架索的绝世高人,而自己手里的这把剑当然也是那人的宝剑了,趁着他主人还没回来,还是早点给人家放回去的好,免遭麻烦。
“主人,小四没骗您,真的。这轮回珠凡人之精血融入其中便知精血本主过往的一切,同时,一定程度上有着预知本主未来的能力。”
“是吗?你真的知道我?”燕寒哪里肯信。
“唉,主人,这样吧,我现在把您此生过去的13年在这轮回珠中过一遍,您看了就知道了”
轮回珠一闪变的透明,过往的一幕幕就这样呈现在了燕寒的面前……
是什么开启了记忆的仓库,让他重温那早已被自己遗忘了的,其实自己也曾拥有过的幸福……
是什么勾起了曾经的伤心,让他体味那自己从来不敢回忆,却又总出现在夜夜梦中的辛酸……
又是什么燃起了复仇的怒火,让他忆起那自己一刻也不能忘怀,然而除了仇恨无能为力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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