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锤爆你们的狗头
被人认出来了,也没被人认出来。
天魁星君很开心,在别人的眼里,他的确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三十六天罡星君中的天魁星君。可他自己很清楚,他不是。
他是从大威九州一线天十万里大山里走出的少年郎,他叫温子念!
当他重新踏足这片荒芜的世界之时,他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决定,他要以天魁星君的身份踩在神迹大陆之上,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包括神庙。不然的话,那他岂不是愧对于脑海里的天魁星君的记忆了吗?
温子念变成了天魁星君,而这些魇铸神庙的祭徒也如他想象的那般,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天魁星君。
这很好,温子念很开心。尤其是认出他的这位还是唯一因为他而死的天剑星君,温子念笑得就更开心了。如果天剑星君泉下有知,会不会重新站起来和他再分一次生死呢?
人生呐,可真的是处处有惊喜,遍地是意外啊,巧得很过分啊这!
院落里,一众祭徒有些懵圈。这星君大人是怎么了?为何笑得如此高深莫测?
联想到坊间传闻里,有那么几位神庙高层的这喜好啊,那是相当的变态,而这天魁星君在神庙里,已经是高得不能再高了。院落里的祭徒们不由得菊花一紧,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
好在温子念尚未修得读心之术,不然的话,也不知温大公子又会作何感想。
不过话说回来,院落里脸色最为难看的,莫过于此刻半跪在地上,时不时咳出些许猩红的赵铁柱了吧。
此刻的赵铁柱心如死灰,一度以为是不是自己在院子里私藏不属于他的小丫头而被神庙发现了。可就算如此,也没必要派这么一个巨头来收拾他啊,完全没必要啊!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跑不了了。若是那些祭徒们的话,他还是有办法打发的,大不了就多挨几顿拳头,可这位星君的话……他也没辙了,乖乖等死吧。
赵铁柱长长一叹,不动声色望了一眼瑞瑞所在的院落,投去一个极为担忧的眼神。
公子啊,您可得注意了,这里有个大老虎啊,千万千万别露面,带着瑞瑞跑啊!
温子念瞧见了,眨了眨眼道:“你在看什么?”
“嗯?星君大人是说我吗?”赵铁柱微微一怔,略显好奇。温子念继续眨眨眼,“不然你觉得我在说谁?”说完,温子念环顾四周,淡淡说道:“有没有能告诉我,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祭徒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有些许的不安。不过想着这位既然是神庙星君大人,那他肯定能够认同他们的所作所为。于是,有个胆子稍大的抱拳回道。
“启禀星君,前不久至高神殿不是发话了吗,我神庙大军即将挥师北上,其中需要以极为海量的力量打通本源祭坛的通道,大军这才可以降临魔土,所以我们便是奉神庙之命监督百姓进行献祭!”
说到此处,整整齐齐跪着的祭坛们很是愤愤不已,齐齐扭头盯着赵铁柱,胆子大那人伸出手指指着赵铁柱大骂道:“可是这人,这人家中财产何止百万,可在这等大事面前,居然如铁公鸡一般一毛不拔!人家别的大商铺,世家豪门哪个没有献出几位美女,献出灵气盎然的宝物?”
“就他一个,比他娘的铁公鸡还要铁公鸡,娘西皮的,真的是一毛不拔!大人您说,这种人有没有必要好好收拾收拾?”
“就是就是,要不是许多位公子为他求情,我们早就把他绑了送上祭坛了!”
听着众人的数落,赵铁柱苦涩一笑,摇摇头也不解释什么。化身天魁星君的温子念,却是连连挑着眼皮,“你们刚刚说什么?”
“他,铁公鸡!”
“不是,上一个……”
“额,世家豪门献出美女?”
温子念勃然大怒:“这关我屁事儿,再上一个!”
众人挠了挠头,试探着说:“您说的是,本源祭坛?”
啪!
温子念猛然拍了个巴掌,吓得院落里的众人一个激灵,以为大难已临头了。抬头一看,这天魁星君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激动得走来走去,“对对对,就这个,我刚刚是耳鸣了吗,我怎么听见你们说神庙要挥师北上?”
众祭徒会心一笑,纷纷朝着“天魁星君”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不愧是星君大人,真真是心系神庙啊!”
天魁星君温子念眼睛一瞪,大骂道:“别他娘跟我扯这些废话,赶紧说,神庙挥师北上是什么意思?”
众人又吓了一个激灵,接受道:“大人你不知道吗?我们的十二座本源祭坛被人给偷了一个!”温子念点点头,“嗯,这我知道!”
“那您知道十二本源祭坛现在找着了吗?”
“啥?”温子念尖叫一声,“这怎么可.....额,这什么情况?”
“启禀大人,至高神殿的大长老说了,十二座本源祭坛之间有这极为玄妙的联系,是不可能彻底被斩断的,他老人家就通过咱们的这些祭坛联系到了本源祭坛,又通过本源祭坛找到了位于北方魔土里的祭坛!”
“而且,而且大长老还说了,我们可以通过这十二本源祭坛之间的联系,打开一扇直接降临的通道,可直通敌人内部!不过这打开通道呀,它需要极为磅礴的力量,这不,我们就是在号召天下人献祭嘛!”
“是啊,几乎每个人都很配合,有人的献人,没人的献宝贝,更有甚者那是拖家带口登上祭坛呐,看得我们很是心情澎湃,可是这林子大了啊,什么样的鸟都有,这不,我们逮住只铁公鸡了吗?”说完,直挺挺跪在地上的祭徒们直勾勾盯着赵铁柱。
赵铁柱使劲低着头,眉眼之间俱是无奈。
后面的话温子念没有注意,也不想注意,当他从这些人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温子念如临深渊,额头上是沁满了汗珠。尤其是当他飞速翻阅着天魁星君的
记忆之时,他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这一说法,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到最后甚至如雨滴一般滴答落地。
众人狐疑不已,赵铁柱也偷偷抬起了头,皱着眉头一脸的费解。
天魁星君这是……生病了?
温子念没有生病,但他宁愿自己生病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英明神武之举会让大威帝国卷入一场战争之后,他很是后悔。早知道会如此,他就不该借住本源祭坛回到神迹,而是从钟内乾坤的山腹内翻过那城墙落下。
虽然不知道那样会不会降临神迹,但最起码不会让大威陷入战争之中啊!再不济,他从扬州出海,一路南下,反正都能到达神迹大陆的嘛!现在好了,神庙大军倒是没什么,反正在他眼里都是些早就该死的东西了。可是大威帝国的军民很无辜啊,他们都不该死啊!该死的早就被宁景清削去脑袋了。
温子念害怕极了。
这个时候,人群中的某位祭徒微微愣了愣,侧耳聆听着什么。片刻之后,这人腾的一声站起身,惊呼道:“怎么可能,本源祭坛被黑暗淹没了?”
温子念怔了怔,院落里的祭徒们抬头看着站直的那人,眉眼之间俱是不解。
那人便是多年前曾受过天剑星君指点之人,此时,他就这么站在原地,手上掐着一串复杂至极的手势。
温子念定睛看了看,再和天魁星君的记忆相互映照后,他知道了这手势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至高神殿联系神迹一百零八神庙的方式很其妙,他们是通过神通术法敲响神殿外悬挂的青铜大钟,那钟声会在顷刻间响彻神迹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掌握了这一神通,他们就在任何之地知道至高神殿的传讯。
不过这人的神通还很粗浅,尚不能直接聆听至高神殿的钟声。温子念摇了摇头,感叹一句这些人是真的菜后,心念一动,天魁星君早已悟透的神通便被他以柳树下的纯粹元气演化了出来。
下一刻,他听见了这一阵漂浮在天际的钟声,以及从各大神庙响起的质问声。
神迹,便在这时彻底炸开了锅,无数道声音混着钟声交织在天际,人人都在发着牢骚,语气之间俱是不喜。但凡是听见这声音的人,心情都在这一刻变得很是糟糕,只差没有跳脚骂娘。
而温子念却在心底乐开了花。
这个时候,一声格外刺耳的笑声,从魇铸城里悠悠升起,飘荡在神迹大陆的上空,整个神迹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温子念先是一愣,随即赶紧稳住心神。然而,笑声已经传出,他又如何能从世人耳中收回映入脑海中的笑声呢?
神迹大陆突然爆发了一阵跳脚骂娘之声。
“是哪个王八羔子在笑?嗯?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神庙的决定吗?”
“娘的,一看就是摸鱼摸了大半辈子的混蛋,玩女人的时候跑得最快,打仗的时候就泥马怂了,草,老子就瞧不起这样的狗东西!孙子,你敢告诉爷爷你是谁吗?”
“咳咳,道友慎言啊,我们可没有玩女人哦,我们那是为上神挑选祭品!”
“就是就是,道友你的思想很危险呐,我看你还是赶紧去至高神殿焚香祷告祷告,免得上神到时候怪罪于你!”
“唉,你们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现在是讨论这问题的时候吗?咱不是应该把嘲笑神庙的这孙子揪出来好好蹂躏蹂躏吗?哼哼哼,但愿你是个细皮嫩肉的小伙,不然……”
天空中陷入了短暂的死寂,随即又炸开了锅。不过这一次不是针对于那道响起的笑声,而是这位号称要蹂躏某人的人。
“我靠,老子最近收到消息说咱神庙内部有这么几个口味甚是独特之人,本以为是传言,现在发现居然是真的,这可真他娘的……劲爆啊!”
“妈的巴子,恶心死老子了!俩孙子,最好别让爷爷知道你们是谁!欸,就是笑出声音那孙子,有本事就去至高神殿,你看我怎么锤死你。”
“呔,那孙子听着……”
“孙子……”
一口又一口的孙子,站在院落里偷笑的温子念终于忍不住了,叉着腰指着天,张口混着滚滚元气与这满天下的神庙修士叫骂道。
“我把你们这群老不死的孙子些,有能耐咱就上至高神殿竞技场练练,你且看看爷爷是怎么锤爆你们的狗头的!”
“对,没错,老子就是在约战你们,约战所有人,他妈的,打不了仗关我屁事?老子正在和小媳妇调情,不小心乐出了声,但你们又能如何?不服就来打我啊!你们围殴老子一人也好,老子一人单挑你们一群也罢,都可以啊!”
“有人敢吗?……”
“呸,一群啥也不是的弟弟,刚刚那谁,你不是要蹂躏我吗?来啊,且看看爷爷是怎么打烂你那恶心人的小玩意的!还有那孙子,你不是说去至高神殿吗?走啊,愣着干嘛?等你媳妇儿帮你擦屁股吗?”
魇铸城的人沉默了,天际震荡的钟波也沉默了。这一刻,整个天地间仿佛只有这一人的声音。他叫温子念,他叫天魁星君!
院落里,众人一脸懵逼的看着气势磅礴的天魁星君,不断眨巴着眼。而那位能够将天际消息截取些许之人,此刻望向天魁星君的目光里,满是崇拜之色。
天地间,但凡是能够听见这声音之人,无一不在暗中讨论着这人的身份。
“这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嚣张?难道他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就是就是,便是大长老也不敢这么猖狂,他凭什么?”
“嘘,噤声,你这话要是让大长老听见了,老子也要遭罪!”
“害,没事没事,我早就切断了和钟纹的联系,那像那愣头青,这都啥时候还玩小媳妇儿,真是的……”
至高神殿,大长老此刻也有些呆滞。当他确定了第十二座祭坛被黑暗吞没之后,犹豫再三他还是把消息传给了世人。世人得
知消息后会心生不满,这他知道,但他也没有办法,可是会有这么多人凑在钟纹内吵架,这倒是头一次见。
别说,这他娘还蛮有趣的。于是,大长老又是一掌拍出,悬在悬崖边上的青铜大钟又一次响彻云稍,钟纹荡漾在天际,久久不散。
而身在某本源祭坛之下监工的地囚星君,此刻阴沉着脸,目光透过重重山幕,似是要找到远在天边的另一个身影。地囚星君深吸一口气,运转术法将心声投到天际,冷笑道
“孙子,你敢告诉爷爷你是谁吗?那座神城的?”
天地间,人人屏住呼吸望着天际。
温子念闻之,嗤笑一声:“既然孙子这么着急来拜见爷爷的话,那爷爷不妨就告诉孙子,爷爷叫天!魁!星!君!”
话音一落,天下大震。远在荒漠深处的地囚星君缩了缩瞳孔,至高神殿的大长老猛然抬起头,此起彼伏的惊呼响彻云稍。
“天啊,他居然是天魁星君?天魁星君不是在无忧谷一战里失踪了吗?”
“对啊,怎么他老人家突然出现了?”
“怪不得,原来是天魁星君啊,他老人家却是有这底气叫板天下人!”
“……”
天际犹如此,魇铸城的神庙就是真的炸开了锅。
这一瞬,神山之上的祭徒猛然推开大门,纷纷驾驭长虹飘然下山,以极快的速度奔至城中,要去面见天魁星君的踪迹。
而天际高处,地囚星君的心声又一次响起,“我在至高神殿等你,有胆你就来!”
温子念冷哼一声,低头向众人交代了一句,“这宅子是我的了,里面的人和物,在我没有回来之前,谁也不能动!我去杀个人!”说完,温子念运转神通,眨眼睛消失在了原地。
而让院落中众祭徒胆战心寒的却是这位爷竟然没有通过九重祭坛传送,而是以单纯的神通瞬移去了远处。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在他们的记忆里,唯有至高神殿的大长老方有此伟力。
众人打着哆嗦,颤颤巍巍问向唯一站着的那人,“哥,哥呀,星君大人这是,去了何处?”那人也并不是他们以为的那般云淡风轻,此时他的心里除了狂热以外,更多的便是敬畏。
他艰难咽下一口唾沫,抖动着嘴唇说,“他……去了至高神殿!”
“什么?”众人眼珠子险些掉了一地,“他,他就这么去了至高神殿?”
那人艰难点头,众人陷入了呆滞。
不愧是三十六天罡星君,这行为,很简单,很粗暴啊!
然而,天魁星君走得太过匆忙,忘了在天际钟纹内留下了一句答复,世人等了片刻,见无人应答后,都有些失落。于暗地里悄声嘀咕了一句三十六天罡星君?就这?
地囚星君则是重重松了口气。毕竟是天魁星君,三十六天罡领头的存在,若是真的打起来,兴许还真的打不过,到那个时候,岂不是坐实了七十二地煞不如三十六天罡的传言了么?
好在天魁星君知难而退,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过……天魁星君真的放弃了吗?
大长老也很好奇,他就这么守在大钟旁,等了许久许久。眼见没有动静传来,大长老也有些失望了。
便在这时,至高神殿神山上,忽有一道神光自天际降落,大长老猛然转身望去。细细一望,这不是神庙一百零八神通之一吗?怎么会……认出了这神光的来源,大长老朝后撤出几步,稳住体内磅礴的神石之力,免得干扰这人的神通。
少许,神光暗淡。一位体格魁梧的汉子骂骂咧咧从神光中走出。
“孙子,爷爷到了,你在哪儿啊,来,快让爷爷试试你的脑袋耐不耐锤……耶?大长老也在啊?大长老好,大长老吉祥,大长老万福金安!”
大长老哭笑不得的望着这魁梧男子,尤其盯着他身上那些鲜亮光圈,古怪道:“我说天魁啊,你这是踩着什么狗屎了?这神通都被你全部吃透了?”
天魁星君很是潇洒的摆了摆手,豪迈道:“害,这个啊,这个说起来就很是麻烦了,先不说这个,刚刚和我约战的那孙子呢?怎么没见了?”
大长老深深望了一眼天魁星君,眉头微皱。天魁星君见大长老久久没有答复,他便凑到大长老身旁,拍了拍大长老的肩头,“喂,我说,您倒是发个话啊,等我锤爆了他的脑袋,还得回去宠幸我小媳妇儿呢!”
大长老闻言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开始好这口了,以前你不是不屑这些吗?”
说起这个,天魁星君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唉,说起这个,我真的是太后悔了!这些年里居然错过了这么多的妹子,啊,我心好疼!您还记得三年前那位被我亲手送上祭坛的绝色吧?”
大长老稍加思索,点头道:“嗯,记得,当时还有不少人来找我求情,说她年纪尚小,送去给神的话,怕她不会服侍神!”
“唉,现在想想好可惜,我当初应该调教调教她的,她真的是……真正的绝色啊!”
大长老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些人,怎么一个个的都开始变得不太正经了?”
“反正您不是说了吗,所有的女人都是魔头的躯壳,咱这不是在训魔吗?”
大长老纠正道:“不是我说的,是神说的!”天魁星君点点头,“嗯嗯嗯,是神通过你的口,告诉世间的!”
说起上神,大长老幽幽一叹,眉眼之间俱是疲倦,“现在我们不能去魔界夺回本源祭坛,也不知这天下会有多少无辜百姓会死于饥渴!而上神又在忙着和魔头厮杀!”
天魁星君沉默了,勉强挤出个笑容:“一定会有办法的,对吧?”大长老摇摇头。
天魁星君又沉默了,抬头望向天际,深吸一口气后悠悠吐出一句话。
“喂,孙子,爷爷已经到了,你在何处?”
大长老扭头望来,眉眼之间俱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