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说

劝说

仔细想想,自己这段时间好像但凡身处猎人世界,就基本都是在“昏迷-苏醒-昏迷”这样的反复折腾中循环度过的。为了安慰自己,我理解为这是许愿能力带来的负面buff,虽然这个能力除了紧急情况之外,我基本也没怎么用过。

在旅团的大本营醒过来时,我看到了一众极其面熟的人,我依次捋过去,分别是飞坦(这家伙上次在女神像公园还和我碰过面)、芬克斯、小滴、库哔、富兰克林、侠客,还有坐在角落读圣经的库洛洛。

原来这家伙头背逆十字不是噱头,他还真的对基督教感兴趣。

侠客第一个敏锐地察觉到我醒了。我发现自己被随意绑住双手扔在地板上,嘴上没有封条,看来这些家伙还不知道我的能力。

“生桑,你醒了。”见我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侠客第一个冲到我面前扶我起身,我坐直之后,背靠着身后的墙壁抿了抿嘴,嘟囔着说:“好久不见。今天几号了?”

“8月17,你睡了不到一天。”库洛洛合上手中的书,从角落站起身朝我走来。他的脸上挂着迷人的浅淡笑容,很像他利用自己的长相蒙骗不经世事的诺斯拉家大小姐妮翁那会儿一样,笑得我脊背发麻。

“真想不到才刚活过来就这么倒霉的被你直接抓住。”我没好气地说。

“看来你对我有相当大的敌意呢。”库洛洛和善地笑着说到,然后俯身蹲在了我面前。这次的他比我以往任何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都要表现得更加温柔。

蜜糖里藏砒霜,他这样只会让我提高警惕,因为我知道旅团中有人能读取其他人的记忆,还有侠客这个操作系在,库洛洛又能窃取别人的能力,所以我现在就是活生生一只掉进狼窝的肥羊,一旦被他们控制住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我现在却不想那么急着就逃出去。

“我们现在在哪?”没有理库洛洛说的话,我自顾自的问到。

“在友客鑫。”他说。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这样一来离目的地也能更近些,刚好替我省了个麻烦。

“我猜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不少关于我们——也就是幻影旅团的情报,所以我也就不必再向你多解释什么了。还记得当时侠客代我送给你的那条项链吗?它的主要功效其实只是为了方便我确定你的位置而已。带你来这里的目的也很简单,我知道你不是个普通的小孩子,我只是——对你的能力很感兴趣。”库洛洛缓慢而从容地说到,随后,他向我身后探去,解开了缠住我手腕的麻绳。

“我当然不是普通的小孩了,”我前言不搭后语地说,“我已经十五岁了。是少女,不是小孩。”

库洛洛笑了起来,然后站起身,我抬眼瞥了他一下,又问到:“你干嘛要给我解开,不怕我跑了吗?”

“不怕。”他说,“我的团员在这里,我不认为你有逃出去的机会。”

友客鑫的拍卖会正式开始是在9月1日,而这几个人十分敬业地提前半个月就抵达了目的地。

既然被松了绑,我也就不客气地开始在这房间里到处转悠了。我不着急离开,一方面是酷拉皮卡现在人不在友客鑫,所以我不急着出去,不然逃走了还有可能会被这群家伙追杀;另一方面是叫派克诺坦的那个女人现在不在这里,所以我也不怕暴露自己的能力。

他们肯定以为我靠武力硬闯逃不出这个房间,毕竟这里还有飞坦这个发起火来就不要命的变态矮子在,没准过两天我死活不肯松口自己的念能力时,库洛洛还会叫这家伙过来凌虐我逼我开口,但是这些事情我都不担心。比起这些,这些天更困扰我的反倒是一件突然闪过脑际的无关紧要的小事:为什么派克诺坦在某些方面善良到连猫咪都不舍得伤害,在杀人的时候却又表现得那么冷漠无情。难道流星街里人的性命就真的那么不值一提,比路边的野猫野狗还要更容易死去吗?

除此之外,还有令一件困扰我的事情,是八个月前绑走我的那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换句话说,他们怎么又是一群知道我能力需要开口说话才能发动的家伙啊……

关于这件事,我后来找了个机会问过侠客。我问他当时为什么会知道我在那个地方,为什么知道我有危险,问他清不清楚抓我的那些人是谁。

然后侠客说,他也是后来才想到调查那些人的身份的,但是没查出什么结果。当时找到我只是因为我的项链有定位功能,而猜测我遇到危险是因为伊路米跟他们说我失踪了。他赶到那里的时候,只见到了那个被折磨到已经面目全非的我。然后他情绪有点激动,什么也没想,就把在场的人全杀了。

听到这里,我不自主地打趣道,说我从来没见过侠客发飙是什么样,会变得很强吗?

坐在一旁一直偷听我们谈话的飞坦,这时候突然阴森森地笑着帮腔说,侠客当时太激动了,把小恶魔的天线误插在了自己身上。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那些人,要把他们全部抓起来,一个个凌虐至死。

诡异的杀气从飞坦高高立着的面罩后面散发出来,我一下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侠客反驳说那不是误插。

我问他,操作系的天线插在自己身上会怎么样啊。虽然我知道。

侠客想了想,之后像往常一样露出了开朗纯净的笑容,然后回答说:也不会怎么样,只是会把想杀的人都杀了,可是也没怎么样,因为想救的人还是没能救下。

之后我们都沉默了。

旅团其他的人暂且不提,反正我跟他们都不熟,小滴五年前还没加入幻影旅团,没参与过窟卢塔族屠杀,所以也不算。在这当中,唯独侠客是我不能也不敢深入去想、深入去触碰的那部分。我心底其实不愿与他反目。我不想杀他。

就这样,我在这片废弃楼房里默默观察了旅团几天。除了库洛洛、富兰克林,还有库哔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以外,其他人都被留下来看守我,几乎寸步不离。

也是这几天相处下来,我才弄清楚库洛洛把我弄来这里目的究竟是什么——他想让我做后备团员。

我也问过库洛洛,说如果想要我屈服他应该有的是手段,为什么偏要选择这种效率最低的放养模式,把我关在这但是不管我,就每天跟团员一块儿摸鱼。

然后他回答,说他的目的不是掌控我,而是要我自愿加入。

小滴还记着我,侠客和芬克斯和飞坦对此都表现出了十分的震惊。在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一次,我跟西索和她在飞艇上因为一条失踪的项链偶遇,之后我们玩了一夜的牌,然后她给我推荐了她很喜欢的一本书,名叫《斯巴达勇者》。只是除了我,她一口咬定自己当时没见过西索。

侠客的日常就是带食物回来,当然,也没有少了我的那份。我一边跟他们围在一桌吃饭,一边转眼打量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乘之机能发现谁身上的漏洞。

至于芬克斯,虽然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但是他却比我预料中的还要更加热情。他是最直接向我说明库洛洛用意的那个,而且,他还没事就喜欢揽着我的肩膀过来和我聊天,搞得我特别想把他一刀捅死,顺便给尸体画个眉毛。

某天,飞坦突然凑过来幽幽地问我说:“你这家伙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能让团长对你这么感兴趣……”

这几天,他们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轮番来试探我能力究竟是什么,后来我终于受不了,就随口胡诓了一个,说我的能力是起死回生。

当下,一语惊起四座。

越接近9月1日的日期,我见到的旅团成员就越多。从那之后陆续来到这里的有玛琪和西索,那个冷脸美少女走进来的时候瞥了我一眼,我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在地下宫殿见过她,当时因为她冰雕似的惊人样貌和气质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后来过了没多久,西索也来了,我觉得他自带玛琪雷达。在见到我那一瞬间,他那仿佛吃了苍蝇似的吃惊的表情着实让我万分无语,然后他走上前来,抬了抬我的胳膊,捏了捏我的脸,又把我从地上拎起来转了一圈儿才感慨万千地说:“小生桑~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亏我还伤心了好一阵子。侠客可是把你的头都拎回来给我们看了呢~”

听到这句话,远处围观的侠客突然被自己口水呛到,猛地咳嗽了起来。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到:“托您的福。”

之后,剥落列夫、信长、窝金、派克诺坦也逐一来了。剥落列夫似乎对我很感兴趣,一直围着我问东问西。信长则表现得兴致缺缺,甚至有些鄙视朝着我们的方向“嘁”了一声。窝金直率地表现出一种非常鲜明的强化系特质,他迈着大步子走到我面前,感觉单手就能把我捏起来揉成肉球,而且三个我摞起来都够不到他的头顶。看着他长满胡茬的粗犷大脸,我一下子想到几天之后的血月之夜,那个少年孤身一人在郊区填埋这个大块头的尸体,就觉得控制不住地心里一阵阵发寒。

于是,我伸手摸了摸窝金的胳膊。那牢牢扒在骨头上的肌肉,真的紧绷如钢铁般坚硬,甚至连汗毛都坚实到像是钢丝球,普通的力道根本揪不动。见我这样,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窝金也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楼区里传出他雷鸣般震耳欲聋的爆炸笑声。

至少此刻,团员们相处得都其乐融融,很难看出他们实际上杀人不眨眼的秉性,他们明明也是这样有血有肉的一群人,可究竟为什么……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最后来的人是派克诺坦,一个能吸引猫群、为了旅团牺牲自己的女人。她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与我平视,她的神态是那么的温暖平和,我想起来小杰在未来即将问库洛洛的那个问题,这也是自从了解了他们以后,一直以来围绕在我心中的困惑,于是我近乎原封不动地把这句话问向了派克诺坦。

“为什么,你明明连野猫都不愿意伤害,却能杀死那么多与你不相干的人呢?”

派克诺坦似乎有些怔住了。

我们就那样静静地与对方对视,直到片刻之后,她轻轻笑了笑,站直身子,然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顶,之后就转身走了。

她没能回答我的问题,可是就在这一刻,我的心里突然已经有了答案。

对于他们,对于流星街的人来说,所谓世人,根本不会被当做真正的生命来看待,就像外面世界的人同样不会承认流星街的存在那样。对于彼此来说,对方的性命都还不如路边的小猫来得实在。

难道你会为杀死连生命都算不上的事物而感到自责吗?

难道你会为杀死不相干的人而感到自责吗?或者说,不正是因为不相干,所以才能随意杀死的吗?

这便是流星街出身的人的思考方式,是他们的行事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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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问一句,最近是不是都没人看啦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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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同人)生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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