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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惊呼声同时从这个房间里三个人的口中传来。仅仅用了一刹那的功夫,酷拉皮卡就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他吃惊地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想要制止我继续说下去。
“你……”
“没关系。”我立马反手抓住他的手,先一步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既然想要加入诺斯拉家族,自然要有一些拿得出手的贡献。”我说,“只是……关于复刻小姐的预言能力这件事,实际操作起来我个人可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所以……”
“真的吗?你真的能做的吗?还有你说的、关于妮翁为什么无法占卜这件事,你真的有思路吗?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替你实现,只要你说的是真的!”
诺斯拉激动到近乎浑身发颤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盯着他的脸,因对自己的计划感到不安而心跳加速。我吞咽了一下口水,尽量保持镇定,清晰地说:“百分之七十,这是我计划成功的概率。这期间不需要老板做任何事,只是,如果我能成功,届时我唯一的请求就是——希望老板能够协助我和酷拉皮卡回收窟卢塔族散落在这世间的七大美色之一——火红眼。”
“火红眼?是上次在友客鑫拍卖会爸爸替我竞拍的那个吗?”妮翁偏了偏头,说。
“是啊。”我微笑着看向妮翁,对这个单纯任性的大小姐有一丝没由来的好感。
“至于具体的计划,出于一些个人较为隐秘的原因,请原谅我没有办法向老板继续透露。我需要一段时间来进行准备,大约在一星期左右,这段时间内我唯一的请求就是希望老板能让我留在诺斯拉家族,和酷拉皮卡一起行动。”
诺斯拉痛快地、甚至可以说迫切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答应了我的请求。
虽说我看得出他目前对我半信半疑的态度,毕竟口说无凭,可现状却是,但凡我说的那些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那么诺斯拉家族就相当于抓住了一根绝对不能撒手的救命稻草,这根稻草能够填补这三个月以来全部占卜都已经停滞的空缺。在未来,当下的任何事件都将成为养料、成为其推动因素,我要做的只是不遗余力地把局面助推成最适合酷拉皮卡的局势。
是的,早在真正重新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瞬间,我便已经明晰。我只为他而来。
在进行了短暂的交涉之后,我顺利加入了诺斯拉家族。诺斯拉亲自命人替我安排了房间,就在酷拉皮卡房间的隔壁,和妮翁小姐在同一层,但是相隔较远,位居走廊两端。
甚至连大黄都在一楼有了一个专属的房间,我告诉它不可以在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伤害任何人,除非是为了自卫。它听话地点了点头,然后飞奔去了楼下,那里许多人在悄悄围观,还有一些胆子比较大的试探着上前去抚摸它。我看出来这只狮子喜欢凑热闹。
诺斯拉派人给我送了几身换洗的衣服,但有些令人惊讶的是,女佣送来的并不是我想象中和周围人一样的黑色西服,而是几套连吊牌都还没拆的连衣裙和外衣。
“这些都是小姐买回来但还没穿过的衣服,里面有一套睡衣,老爷吩咐说要我们把这些拿来给你。小姐身高要比你高一些,你穿起来可能没有那么合身,就先暂时用这些对付一下吧,等这几天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去买些新的。”
听完说明之后,我道过谢,那个女佣就离开了。我换上那件有些松垮的睡裙,但也不至于衣不蔽体,以睡衣的标准来说这样的宽松度其实完全没有问题。
“笃笃笃。”
刚换好衣服,门口就传来了不急不缓的敲门声。我早听出来的人是酷拉皮卡,把堆在椅子上的东西胡乱丢到了角落的地毯上,就赶忙跑过去给他开门。
“晚上好啊,我刚刚在收拾东西……”
“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不等我把话说完,他便一把钳住了我握在门把上的手腕,然后向我靠近。我不由得往后退去,他顺手关上的身后的房门。
“你有想过,复制小姐的能力是一件需要付出多大代价的事情吗?我希望你的能力只在紧急关头、只为自己而用,你这样做根本就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回馈,只是在平白浪费自己的时间、在进行无意义的牺牲而已!即使没有黑帮的协助,凭我自己的能力也能够回收火红眼,你到底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我很少见到酷拉皮卡生气的模样。他微微蹙着眉头,身上也散发出沉重而克制的、如同潜藏在水雾中的火/药被点燃前的气息,“……我等了这么久才终于又见到你,你却要再次抛开我,陷入独自的沉睡中吗?”
“当然不是。”我其实猜到他会来质问我这件事,所以有些着急地解释说,“这次我有别的方法,不需要承担昏迷代价。所以你别担心。”
“相信我,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就像数年前我们约定好的那样。这次不也是吗?即使如此我还是回来了,而且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想方设法回到你的身边,尽我所能替你实现你的愿望的。”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攀上酷拉皮卡的肩膀,我用力踮起脚,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已经明白制约和誓约规则的你,不可能不理解既然想要得到,就必须有相应程度的付出这条规则。不要对我过度保护,和你一样,为了达成目的,我们都需要牺牲。”我说。
他注视着我,沉默,目光深沉。窗外月萝流转,影影绰绰,空气中暗香凝结。垂上我脸颊的他的头发,柔软,像夜色中金色的瀑布。他低下头,吻我,我抬手轻轻搂上了他的后颈。
我们第一次以恋人的身份拥抱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在晨曦的沐浴中,我从那堆衣服里挑了一件相对合身的,是一条呢料的白色长裙。黑帮的日常似乎要比我想象的清闲一些,只有诺斯拉和几个贴身保镖已经吃过早饭准备出门。
酷拉皮卡一早起来就开始忙,似乎有很多事需要他来处理。和诺斯拉老板打过招呼之后,我在别墅里四处转了转,然后在院子里见到了正在晒太阳的旋律。
“早上好啊。”脚步轻轻地走到她身边之后,我柔声说。然后蹲下身,揉搓着毫无戒备之心,仰天趴在旋律身前的大黄的肚皮。
“你也早上好。”我对着大黄补充了一句。
“这大概是我听过最特别的心跳声之一了。”旋律眯起眼睛,单手在空中舞着节奏,“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吗?昨晚在门前那一眼对视的时候也是,我听到你心跳声一下子有了变化,那是只有见到熟悉的人才会有的声音。可是很抱歉,我却对有关你的事情没有什么印象呢。”
“我们没见过,只是我单方面认识你而已。”我笑着对她说,“我也听酷拉皮卡提起过你,真的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他的照顾,我也很庆幸他身边有你这样的朋友。”
她一边缓缓点了点头,一边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真的是……非常特别的旋律呢。如此温和,也如此坚定和透彻,像是柔软却不会断裂的刀刃。你有着很清醒的头脑和很明确的目标,也有着为此付出的决心呢。寻找合适的方式,然后缓缓前进,简直就像是水流一样。你心跳的声音和酷拉皮卡有些相似,但实际上却要酷拉皮卡冷静得多哦。”
她目光温和地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继续一边聆听一边说到,“只是……为什么这道旋律的深处却有着难以掩藏的悲伤呢?……你的心离得很远,好像不存在于我们身边。听着这样的声音,会让我有一种,好像你随时都会远离我们的感觉。”
“真的是不管什么都逃不过你的听力啊。”我笑了笑说,“很强的洞察力哦,旋律。”
她掩嘴笑了,我觉得那是十分治愈、十分美好的笑容:“听起来酷拉皮卡似乎是在找你呢,自从你出现开始,他的心跳声就有了很明显的变化,那种感觉就像是长期潜在水底的人,终于能浮上水面透一口气。你是我见过除了旅团之外唯一能这样影响到他情绪的人了,你们两个真的都很重视彼此呢。快点回去吧,别让他等太久了。”
和旋律告别之后,我小跑着去找酷拉皮卡,他正在和其他人核验最近买进来的一批枪械。见我出现,他直接朝我走了过来。
“什么时候走?”他问我。
“如果顺利的话,大概中午。”我说。
“……真的没问题吗?”
“安心啦,很快我就会回来的,运气好的话今天之内就能搞定呢。”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到,“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的时间了,回头见啦。”
在他担忧的神情中,我回到二楼房间,拨通了伊路米的电话。
“你好,我是伊路米·揍敌客,请问是要委托暗杀吗?”比记忆中更加机械、更加无机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好,我是伊路米·揍敌客,请问是要委托暗杀吗?”见我不做声,他又毫无起伏地重复了一次。
“嗨……伊路米,我是生桑。”犹豫片刻之后,我还是这样打了个招呼。
“不,你不是生桑,生桑一年前就已经死了。”他说。
“怎么会?难道西索那家伙没告诉你他已经见到我了……”说到这里,我突然一怔。
“西索已经把尸体的照片我看过了。”他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想敲诈的话,还是去找别人吧。”
“等……”没等我说完第二个字,电话那头的伊路米就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果然,三个月前的许愿直接清除了旅团包括西索在内的、有关我复活的全部记忆。也就是说,现在除了生蔓和诺斯拉家族的人,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已经回来的事。
这真的是一个十分有利的机会。
我再一次拨通了伊路米的电话,一段忙音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和刚刚一样的开场白:“你好,我是伊路米·揍敌客,请问是要委托暗杀吗?
“伊路米,你现在方便吗?”我开门见山地问。
“什么?方便……指的是哪方面?暗杀吗?如果是具体的暗杀委托,需要先商量价格。”
“你旁边有别人吗?”
“没有哦,只有我自己。”
“伊路米,先别急着挂电话,听我说,我是生桑,我确实是死了,但是现在我成功复活了,不管你信不信,现在我就要用最直接的方式证明自己的身份,”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脱口而出到,“我祈愿,将我送到伊路米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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