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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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让我怎么接受啊。”津岛雪枝逃避一般地低下头,捂住自己的脸。

沢田纲吉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他觉得,她应该是在沮丧,“学姐…你真的没事么?”

“没事,没事,稍微有点想笑。”

这样说着,津岛雪枝的声音里居然真的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好像刚刚的对话里有什么好玩的笑话。

“对啦,沢田君,你要不要和我交往,然后娶我回家?”

沢田纲吉瞪大了双眼。

然而,少年此时所震惊的倒不是津岛雪枝说出来的话。在他的眼中,此时的少女虽然笑着,可是双眼中几乎没有光彩,唇角的笑也微微扭曲。

现在站在这里的这具‘尸体’,是谁来着?

沢田纲吉的脑海里猛地闪过这句话。

“学姐!”

心里的惊慌感催促着沢田纲吉,让他下意识向前踏出那两步,一把握住津岛雪枝的手腕。

津岛雪枝被小学弟突然袭击弄得一愣,“…沢田学弟?”

“我不会娶学姐的!”沢田纲吉大声说,“因为对我来说津岛学姐是长姐一样的人,所以,那个,我虽然很喜欢学姐,但是不是想娶的那种喜欢。”

彭格列未来的十代目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控制自己的嗓音,他拼命地大喊,好像不这样就没有足够的勇气继续说下去了。

“虽然我很废柴,但是如果有一丁点的地方可以帮到学姐…可以告诉我的。就,我可以当树洞。”

“笨死了…”

“诶!?”

看着眼前一瞬间破功的兔子少年,津岛雪枝笑了:“谢谢你,十代目。…明天见。”

“啊,明天见?”

傻乎乎地看着津岛雪枝快步走开,沢田纲吉迷茫地维持着摆手的动作,直到自家老师袭击自己的脑瓜顶才醒过神。

“不对啊,我才不要做什么十代目!!”

听着背后传来的哀嚎声,津岛雪枝抿着嘴笑了起来。

但既然是彭格列这样的组织决定了你做下任首领,那你可逃不掉哦,沢田学弟。

…不会娶我,么?

想起从沢田纲吉嘴里蹦出来的这句坚定的否决,津岛雪枝不仅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自己快乐得能左脚踩右脚原地起飞。

维持着这样的好心情,津岛雪枝回到了暂住的宅子。一推开门,她就对上了春山女士那张负面情绪拉满的脸。

春山女士还是老样子,嘴角下撇没有一丝笑意,眉头紧蹙,眼底带着一圈青黛。她那双眼皮耷拉的黑色眼睛依旧浑浊一片,没什么生气,看起来活像是别人欠了她一条命。

雪枝甚至觉得如果自己的人生是虚拟游戏,她脑袋顶上的心情条应该正在以每秒钟负二十的频率向下降。

“大小姐,是老爷的电话。”

很好,心情条已经突破底线了。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电话,津岛雪枝快步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春山女士默默地捏着抹布,跟着走进客厅。

“是我,雪枝。”

电话那边没有回话,而津岛雪枝已经很熟悉自家父亲的这个套路了。不管是他主动召来孩子,还是孩子自己凑过来,在对待自己的后代时,他总是会这样表现出一副矜贵的模样。

余光瞥见眼神躲闪,侧耳偷听的春山女士。雪枝微微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声音说:“我有些口渴了,麻烦帮我倒一些橙汁过来。”

春山女士顿了一下,才迟钝地点头出去。她像个游魂,从屋子的这角飘过去,一点声息都没有。

“找到彭格列的十代目了么,雪枝。”

津岛雪枝立刻把注意力放回电话上,“不,还没有。很抱歉,虽说我加入了委员会,接触过很多校内文件。但像彭格列这样程度的组织,对后继者的保护相当严密…”

“够了。”津岛源右卫门打断了她的话,“终归是能力不够,女子就是女子,能力实在不如你的兄长们!你居然不觉得无所适从。哪怕你是个有担当的男儿,我都不需要再为修治的失踪惋惜。”

多熟悉的话,熟悉到津岛雪枝浑身一僵,捏着电话的手也猛地收紧。她觉得自己的额角有些发胀,脑袋里突突地在跳痛。

雪枝将额头抵在落地窗上,冰凉的窗玻璃让她觉得好受了一些。

在这种时候她经常会想起老家的饭堂,在那个昏暗的房间里十几口人分席而坐。父亲与大哥坐在高出下方十厘米的席位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众人。

“…父亲真的有为哥哥的失踪或死亡,悲伤哪怕一秒么?”

津岛源右卫门顿住了,接着他用更大的声音怒吼:“你像个什么样子!修治可是我宝贝的六子,他出色且风趣随和!比起你这反驳亲父的姿态强了百倍。”

还是老一句话,这些年来这句话都快被津岛源右卫门说烂了。只要有人提起当年下落不明的津岛修治,他就会用或是悲哀或是遗憾的语气说上一遍。

“够了,你快点找,自己也多加努力,别让为父再因为你的婚事担心!”

电话挂断了。

津岛雪枝将电话随手丢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拎上书包离开客厅,在上楼的时候春山女士刚刚好端着橙汁从厨房里走出来。

“大小姐,给您橙汁。”

放在托盘里的玻璃杯中加了冰块,杯壁上凝结的水雾变成水珠,一路滑到托盘上。

恶心。

“不用了,春山阿姨收拾屋子辛苦了,你喝吧。”

“大小姐?”

“我说了你来喝就可以,好么?”

春山女士不说话了。

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里,津岛雪枝把书包丢在书桌上,闷头扎到床上。垫了好几层的床垫很软,让她在上面弹了一下。

“唔哇啊啊啊!好烦!!”

蹬了几下双脚,雪枝烦躁地在床上滚了一圈。顶着一头被自己滚乱的头发,她猛地支起身,锤了自己摆在枕头边的熊熊好几拳。

“明明是雇来的佣人,别人打电话为什么要偷听,而且全家上下都是这样。”

一拳锤在熊头上。

“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干嘛总拿这种说事。”

又是一拳落在熊圆滚滚的肚子上。

“催催催,只知道催,嫁人那么好的话,这种荣幸给你你要不要啊。”

熊熊直接被揍飞了。

闹了一通,津岛雪枝卸掉自己浑身的力气,扑通一声面朝下倒在凌乱的床上。

一动不动,像个尸体。

“好想死,不干了,心好累。”

挺了好大一会儿的尸,在津岛雪枝把自己闷死之前,丢在枕头边的手机突然响了。特别的提示音让刚刚咸得连动都懒得动的雪枝弹起来,一把摸过手机。

柏村先生回话了!

柏村一郎:【抱歉,刚才在开会,手机关机了。】

柏村一郎:【你在学校社团都要做这么多活?看起来和我这两天要看的文件差不多量了。】【图片】

在柏村一郎发来的照片中,那张办公桌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桌面上摆了成年女性小臂那么高的纸,文件夹。

小树枝:【…两天?】

柏村一郎:【两天。】

津岛雪枝瞳孔地震。

小树枝:【这是什么样过分的上司?这是把多少人份的工作交给你了啊,柏村先生。】

柏村一郎:【。】

雪枝算是发现了,在柏村一郎先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就会像这样,用一个句号来回复自己。

怪可爱的。

小树枝:【好,今日份的柏村能量吸收足够了,看来树枝同学还能苟住。】

柏村一郎:【你很累么。】

小树枝:【诶?】

柏村一郎:【明明还是个小孩子,累到撑不住的时候就找大人寻求帮助啊,笨蛋。】

柏村一郎:【我不干涉你的决定,但是我会无条件帮你。】

津岛雪枝顿住了,然后缓缓地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

这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但是在她的胸口贴着一部手机。她抱着冰冷的机械,假装自己能抱一抱电话那边的人。

“谢谢你,不知道姓名的酒鬼先生。”在无人的房间里,她轻声说道,“没关系,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下。等到我撑不下去了,就借一个小小的床铺给我吧。”

多亏了柏村先生的直球宽慰,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津岛雪枝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而且本来这一天就要各种开会,讨论各个委员会活动室分配的事,很忙。

好不容易忙完了手里的事,津岛雪枝强打着精神回到接待室。

看着门口挺尸的飞机头,津岛雪枝自言自语道:“云雀君先我一步回来了?…这个不像是浮萍拐击打的伤痕啊。”

等进了门,这个迷题终于得到了解答。看着在屋里乱晃参观的两个少年,津岛雪枝一顿。在看到正坐在沙发边烤年糕的小婴儿时,她更是整个噎住。

“请问你们为什么会在风纪委员的活动室?”津岛雪枝嘱咐道,“快出去吧,狱寺同学可能不太清楚。但是山本同学应该明白…风纪委员的地盘,这个词的意思吧?”

和满不在乎的狱寺不同,山本武立刻正色,“我知道了,谢谢学姐提醒啦。狱寺,搭把手。”

“果然,里包恩先生在这里,沢田学弟也在。”津岛雪枝如此评价那颗在沙发上升起的棕色脑袋。

“么,不需要这么紧张。蠢纲的确没办法和云雀正面对决,但是能逃走。这也是可以积累的经验哦。”里包恩吹吹年糕,一点紧张感都没有,“要吃烤年糕么?”

“既然里包恩先生都这么说了!”狱寺隼人一捏拳头,“管他什么云雀麻雀,十代目绝对没问题!”

说曹操曹操到,在狱寺隼人慷慨激昂的发言里,作为话题中心的云雀恭弥拉开接待室的门走了进来。他的眼睛微微垂着,无趣地打了一个哈切。

“不能守好门是狗的失职,但是你倒是能说会道。”黑发少年靠在门边,说道。

“哈?你就是那个云雀恭弥?这里以后被我们彭格列家族征收做据点了!”狱寺隼人极其不怕死,“听懂了就出去。”

嗯,狱寺同学大概已经没了。

这样想着,津岛雪枝默默拖了一下沢田纲吉,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把对方带出去。

好重,我的上肢力量还是太小了。

里包恩递给她一块年糕,说:“我这个家庭教师还在这里,没问题的。给,年糕。”

等津岛雪枝接过小碟子之后,里包恩跳进少女的怀里,指挥她绕出门。就这样,雪枝站在特等席看完了这场闹剧。

云雀君被沢田学弟用拖鞋打脑袋了!

他们跳窗了!

等等,里包恩把接待室炸了啊啊啊,我刚整理完的文件!

累了,果然还是毁灭吧。

就这样,津岛雪枝第一次在云雀恭弥面前露出了没有表情的“无”状态。

很多年之后她才从某个成熟了不少的男人口中得知,这是云雀恭弥这人第一次看自己觉得有那么点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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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最大的败犬,津岛源右卫门。

目前已知他折腾走了自己最出色的六儿子,目前正在折腾雪枝www

某兄长:笑死

雪枝:什么父亲,我没有

……

讲个故事,你儿子当上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你闺女和另一个干部在一起了(贴耳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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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少女梦见荒神[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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