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无知爱蓝颜

年少无知爱蓝颜

“好漂亮的小哥哥。”余祭跑过去扶住了花未拂,看他生得这么好看,顿时觉得好开心。

花未拂无心在这些赞美的言词上,身体虚弱得就要站不住脚了,“我好饿……”他哽咽了一下,紧紧握着夺命伞,撑起一片荫凉,本该炯炯有神的双眼,此刻已经眯成了一条缝隙,对血的渴望从那道缝隙中流露出来。

隐孤云纳闷,“饿了?”这样风采妙绝的公子,不至于这么狼狈吧?

余祭小公子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师父,向他欢笑道:“那你去我家好不好?我把我最喜欢的糕点给你吃。”

“得了吧,从这里到余家,人早饿死了。”隐孤云可劲儿地捏了捏余祭的小脸蛋儿。

余家?花未拂略微打了打精神,已经猜出了眼前这两个公子的身份了,但他无暇顾及这些,他太疼了,“咳……”他闷声咳了一声,那边正在打闹的师徒两个都看了过来。

余祭最为担心,“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呀。”

花未拂的手按在胸口上,与此同此,隐孤云也紧紧盯着他的这个位置,不像是受伤。“我没事,我只是累了,想睡一觉。”

隐孤云有话想说,偏生这个不省事的余祭抢先笑道:“你长得好漂亮啊,比我的侍女姐姐都要好看。”余祭甜甜地笑着。

正是那个笑,减轻了花未拂魄灵珠的痛楚,他噙着满目泪水,含笑说:“好看有什么用?又无人在乎。”他满脑子都是萧世言袒护小落时说的那些话,“家妓……”

“唔?”余祭疑惑他的最后两个字,“红衣哥哥,要不你跟祭儿走吧?你生得这么好看,祭儿来保护你,怎么样?”

“这个傻徒弟。”隐孤云无语到把脸埋在了手里。

花未拂被这个可爱的小娃娃逗笑了,“你真的会保护我?”

“那是当然!”余祭坚定地说道。

他信了,可胸口传来的痛感加剧了,花未拂笑着,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夺命伞也要松开了,他痛得几乎伏在地上。好在余祭上前一步帮他撑住了伞,关切地问道:“你不舒服吗?”

“看样子没受伤,也没中毒,会不会是中了什么秘术呢?”隐孤云猜测着,无意间看过去,自己家的小徒弟竟然开心地抱着花未拂!你怕是不知道自己师父是谁了,“松松松手,我帮你扶着。”说着,隐孤云就上去抢着帮忙。

余祭当然不允,“我不!他这么好看,他是我的。”余祭霸道地占有了,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家师父,“师父,等祭儿长大,祭儿可以娶他吗?”

“这……”隐孤云哑口无言,似乎有心事一样,他把头扭开想要避着这个问题,可偏生余祭就是想知道回答。

“师父,世言哥哥就经常说要娶辰诚哥哥,我是不是也可以娶他呀?”

什么?余祭童言无忌,花未拂心口的刺痛袭遍了全身,他忍不住抱紧了身前的小公子。余祭笑眯眯的,也抱紧了这个大美人。隐孤云怅然若失,他如何也回答不了爱徒的问题,“你世言哥哥跟你辰诚哥哥两情相悦,你跟他,你也得看他愿不愿意啊?”这个红衣公子来历不明,还勾引自己的徒弟,隐孤云对他的伤突然漠不关心了。

余祭自我感觉良好,眯眼笑着,“他都说了没有人要他,那我要,他生得很好看啊。”

“你……”隐孤云再一次无语了。

“啊……”花未拂疼得闭上了眼,脑子里一片空白,偶然地睁眼,眼前却是漆黑一片,昏天黑地,“好疼……”

“未拂。”就在余祭和隐孤云都手无足措的时候,云生寒赶到了,心急如焚的他立刻冲了上来关心着,“未拂,你怎么样了?”

“唔?未拂?”

隐孤云都不知道这一次出游发生的都是些什么事,“你们认识你们说话,祭儿,跟我回家,不玩了。”隐孤云帮着云生寒扶起花未拂,暗搓搓地就把花未拂和余祭分开了,想来这个白衣公子应该有办法帮这个受伤的公子吧,这样一来,他俩就是多余的,真好,马上回家。

“我不,师父。”

云生寒瞥了隐孤云和余祭一眼,默然抱起了几乎疼昏了的花未拂,“孤芳,出。”一柄冷寒若冰的宝剑破空而出,附着极重的灵气,悬浮在他们面前。隐孤云巴不得他俩快走呢,拉着躁动不安的余祭,就这么看着云生寒带走了花未拂,“啊啊!师父!”

一直到孤芳剑离得远了,隐孤云才看向了不安生的小徒弟,“做什么啊?”

“你又做什么?!”余祭气愤,“我好不容易看到那么漂亮的大哥哥,我一定要娶他!”余祭坚定地说道,赌气甩开了师父的手。

“就算你要娶,人家也不一定就嫁啊。”隐孤云气哼一声,再一次抓住了余祭的手,“长得好看的人多得去了,你看咱们跟他萍水相逢,人家凭什么就要嫁给你?成亲这事那得看缘分,懂不懂啊?”他忽悠着,拉着不情不愿的小徒弟准备回襄阳去。

天际的孤芳剑上,也许是高处不胜寒,也许是本身就冷气四溢,花未拂觉得好冷,手脚发凉,他本能地抱着身前唯一可以依靠的公子,疼痛感让他落了两行泪。这次,怕是又要死一次了。

快一点,再快一点。云生寒时不时地看着怀里的公子,心里期盼着尽快可以回到萧家。云生寒拂落了花未拂脸上的泪珠,温暖的双手抚摸着他的脸,“对不起,我实在不能让你染上嗜好活人的血,我做不到,我求你坚持住,我一定带你回家。”云生寒红着眼,在身上翻找着东西。

找到了,花未拂的余光看到了一个纸包,里面放着几块糖。云生寒用袖子揉了揉眼,挤出一个微笑,“来,你尝尝,很甜很甜的糖,你最喜欢吃的。”云生寒轻轻地塞入他口中,可心口的痛苦又岂是区区几块糖就可以化解的?花未拂厌恶到张口就吐了出来。“未拂。”云生寒把他吐出来的那块糖放回了纸包,紧紧攥住,抬头眨了眨眼。

小落已经不在身旁了,萧世言几天来都未曾好好休息,燥热的夏天让他烦闷不安,就连喝口茶,把杯盏放回桌上都是用摔的。那个死人真能跑,云生寒找了许久都不见人回来。他无意间看到侍女搬过来的荷花花瓶,烦躁的他一把抽了出来,抓烂了荷花的花瓣,扔在了地上,再蹦两下。

“云公子。”廊上的侍女看见回来的云生寒,客气地行了个礼。

可云生寒没工夫理会,抱着花未拂急急忙忙地先回房去。从没看见师父那么着急过,也没见过师父凶自己,为了花未拂,师父都做了。萧世言醋意大发,在地上的残花上又狠狠跺了两脚,“你以后就给他做家妓吧,我不要你了,死也不要你了。”他生着闷气坐了下来,胸口的怒气无处发泄。

“公子。”侍女走来换茶,惊着了萧世言,正在气头上的萧世言回头就没好气地吼道:“做什么?!”

“呃?公……公子,茶水凉了。”侍女战战兢兢。

“哼。”萧世言回过身还是生气,身旁的侍女收拾好了茶杯,正准备退下去,萧世言却突然开口了,“站住。”

“公子还有何吩咐?”

“去备一壶血,送到我房间去。”

“是。”

萧世言吩咐完,低头看着脚边被踩坏的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一脸委屈地俯下了身,用手擦了擦根茎和花瓣上的脚印。一颗一颗的泪珠打落在花瓣上,他的一只手也按在了心口的位置,那个地方已经疼了好几天了。

床榻上的花未拂几乎昏迷,云生寒才帮他运功完毕,一转头,侍女已经把一壶血送到了桌子上,云生寒略有诧异,叹了口气,倒上了两杯血,放在小桌上,“未拂,醒一醒。”云生寒一连叫了好几声,可就是叫不醒他,“未拂。”

云生寒很惶恐再一次失去这个人间绝美的公子,放低身段过去找了徒弟。

才哭过的萧世言一脸不情愿,云生寒问他是不是哭过,他死活不承认,在云生寒以师父的名义命他去照顾花未拂时,萧世言认真地说道:“我讨厌那股血腥味。”话音未落,他还是选择了过去照顾花未拂。

“可他离不开这种味道。”在萧世言要离开房间的时候,云生寒轻轻说道。云生寒已经仁至义尽了,他想不到还可以为那个公子再付出什么,那个公子毁了他的一切,也成了他的一切,他不想再失去什么了。当云生寒进门看的时候,床边的萧世言照顾得很仔细,花未拂轻轻说着一个“冷”字,萧世言便给花未拂裹好了被子,也用双手温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含着一口血,萧世言张口喂了过去,一口又一口,血色在无意间侵染了白衣。花未拂气色很不好,萧世言精神也不太好,缓缓地掀开了花未拂身上的被子,用身体去温暖那颗冰冷的珠子,萧世言伏在魄灵珠轻颤的胸口,又一次红了眼。

目睹这一切的云生寒也并不欢喜,他的眼前时暗时明,无尽的黑暗之中,内心的白衣公子神情落寞,一双眼睛毫无色彩。“你为什么就是痴心不改?心口不痛吗?”云生寒不明白。

“你不也是吗?”那个人淡漠说着,轻轻一拂袖,躺在地上闭上了双目。

云生寒低了低头,选择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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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尽姑苏花未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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