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镜显现八卦书
虚无幻镜里一直呈现着一本翻开的书本,那本书的书角上有着一个太极八卦图的符号,但书上的内容却是一片空白。“未拂未拂,你快看,镜子里有一本书,但是没有字,该不会是无字天书吧?”萧世言笑了笑。
“什么无字天书?”花未拂不知萧世言说的什么,他端了一杯热茶过来,看了镜子一眼,他忽然变了脸色,“八卦书。”
“啊?八卦书?什么是八卦书啊?”
花未拂端详着镜子,说道:“八卦书是本通灵书,是甘家世代相传的镇家之宝,到了我母亲这一代,那本书被毁在一场大火之中。”
什么什么?萧世言撑头纳闷,“甘氏为什么会把一本书当做传家之宝啊?”
“你不知道,八卦书博古通今,可逆天改命,混淆生死。”
萧世言调侃笑道:“居然这么厉害?真是可惜了,这本书已经被烧毁了,但是,这个镜子为什么会显示出八卦书呢?”
花未拂也很懵懂,八卦书虽然是他亲生母亲家的东西,但他自幼痛失双亲,根本没见过这东西,关于八卦书的一切,只是在花家了解了许多。“你的存在,会让许多人不能善终。”花未拂忽然想到了花君迟临死前恶毒的言语,花君迟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对劲。”萧世言推了推他。
“没事。”花未拂摇摇头,低了低身子抱住了身前公子,“晚上一起去看星星好不好?”
“好!”萧世言爽快地答应了。
花焉知近来劳神疲惫,本想去书房待着,可以作画静静心,但是手受伤了,只好乖乖待在房间里。右手受伤,一个正常人,很难用左手去上药,何况还要忍受剧烈疼痛,花焉知使性子,直接把药瓶砸向了地面。
“呃,家主。”进来的侍从谨慎着,生怕把这个暴躁的家主再给惹着了。
“什么事?”花焉知不耐烦。
侍从回道:“罗姑娘怀孕了,大夫去看过了,四个多月的身孕。”
“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个小贱人有便有了,跟我说什么?退下!”花焉知厉声命道。
“是……”侍从讪讪地退了出去,还是过去告诉二公子吧。
在花未拂的房间里,萧世言对着镜子好好打扮着,侍从进来告诉花未拂,罗月融有喜了,这确实是个大喜,花未拂很放在心上。“多派几个人过去照看着点儿,每日让大夫过去请平安脉,饮食起居一定要照顾到位,不可出半点儿差错。”花未拂连连吩咐。
“属下明白。”
“哎。”萧世言装模作样地叹着气,用木梳子梳顺长发,“人上人变成人下人了,没办法啊,谁让我不会生呢?”
花未拂忍俊不禁,只是摇了摇头。
到了晚上,冬末初春还是清冷,让萧世言自己打扮,花未拂去柜子里找衣服,怕把萧世言冻着了,他特地找出来一件毛绒斗篷,回头时,萧世言总算是打扮好了。“穿上。”他把手上搭着的斗篷递了过去。
“不要,我不冷。”萧世言蹦了一下。
“穿上。”花未拂重复了一遍。
“我就不!”萧世言死活不穿,往前跑去了。身后的花未拂就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这架势,萧世言当场认怂,乖乖地走了回来,“我穿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系紧了。”
天枢的戍星台是赫赫有名的,原本是花焉知修建,用来跟花未拂一起看星星的,如今却成全了萧世言和花未拂。在听说他们两个去了戍星台观赏星星,花焉知嗤笑,“以为我真的会成人之美?绝不可能,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危楼之上,萧世言欢呼雀跃,天上明星闪耀。人生漫长,却也转瞬即逝,有人见尘埃,有人见星辰。萧世言就做了那个看见星辰的人,回头看着花未拂。
花未拂早在劝说息绝的时候就知道,眼前这个白衣公子就是自己的救赎。他示意萧世言继续看星星,微笑说道:“若我是万千繁星中的一颗,世言大人就是我的星轨,使我昼夜不知停。”
“真的吗?”萧世言笑着,表示有所怀疑。
“当然。世言大人是唯一一个人,不曾在我巅峰时慕名而来,不曾在我低谷时离我而去。”花未拂看向天空,认真说着。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落井下石的人,面对流言蜚语,偶尔也会发泄一下。
新的一年,但愿一切都会好起来,在一月末的时候,花未拂常常一个人去后花园里,让萧世言很不明白。毕竟现在天气还冷,去年落籽的花都还没开呢。
但是,萧世言不知道的是,后花园新修建了许多花圃,花未拂常常过去,看看那些从南方移植过来的花朵还活着没有。是未来可期,花未拂提来一桶水,亲自给花朵浇水。眼下绿油油的一片,等到入春便是一片花海,又一个群玉花苑。
而在群玉花苑里,已经星星点点开了许多花朵了,可花未拂就是不曾来此赏眼,花焉知提着酒坛痛饮,知道已经挽不回爱人了,就像当初花未拂在身上烙花,没能挽回他一般。举酒敬星辰日月,扬手洒在花丛中,他对花未拂的情意,又岂是“爱”与“恨”二字可以概括的?
花未拂最后一次来到后花园的时候,已是花朝节了。天下女子一般,遇上花朝节这样美好的节日,自然欢聚庆祝,每个人都准备好了花神灯和彩笺,好可以在踏青的时候可以用来祈祷。
萧世言也不例外,托夜寻上街买了两个花灯。
天枢最美的时刻便是晚上,尤其是今年的花朝节,上下一派通明。花家的各个小院灯火如昼,花枝招展,花上挂着彩笺。在花未拂房间前的一棵合欢树上,便挂着两个木笺,上面刻着花未拂和萧世言的名字。
“夜寻夜寻,未拂呢?”萧世言手里捧着两个花灯,左右张望,“怎么忙到这么晚啊?说好了陪我过生辰的。”他抱怨着,都一整天没看见花未拂了。
夜寻指向了后花园,“应该在那边吧,黄昏前还让我在那边摆了一桌酒。”
“他没跟我说啊。”萧世言细想片刻,直接生气了,“天枢百花盛会,他一准儿是陪他的好夫君了,哼。”萧世言不听夜寻解释,自己去放花灯了。
天阶夜色凉如水,小溪汩汩而淌,萧世言把花灯放在地上,悄悄地往花灯里塞了一张纸条,就在准备放进溪水时,身后的一只手制止了他。“写的什么?我想看看。”花未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极了夫妻情话。
萧世言赌气,就是不给看,“能写什么啊,早日回姑苏。”
“下半句呢?”花未拂接着问,坐在了他身旁。早日回姑苏,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罢了。萧世言抱着花灯不松手,也不肯说。“给我一个吧。”花未拂径自拿起了另一个花灯,往里面放进一张字条。
萧世言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写的什么呢?”
“你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就是要惹他生气,他不说,那花未拂也不说,捧住花灯放到了溪面上。随后,“哗啦!”萧世言起身就走,他手里的花灯被狠狠地扔到了溪面上,得亏花灯轻巧,不然直接就沉了下去。“别生气啊,告诉你便是。”花未拂伸手拉住他。
萧世言头也不回,“不稀罕!”
“我写了两句,第二句是娶你为妻。”花未拂上去抱住,还没带他看看生辰之礼呢。
虽然不知道第一句写的什么,但是起码公平了,他告诉花未拂第一句,花未拂告诉他第二句。最关键的是,萧世言对花未拂的第二句很满意,便接受了这个怀抱。下一刻,萧世言被抱起了来,也不是花未拂力气大,最主要的是萧世言身子轻。
本以为地处北方的天枢百花还没开全,谁知后花园花海如潮,红烛遍处,给了萧世言一个惊喜。美!除了这个字,萧世言真不知道还可以怎么形容。这些天花未拂冷落了他,也就夜寻知道,花未拂在给萧世言准备惊喜。花未拂为讨他欢心,早就偷偷从南方移植了好多易成活的花儿,这些天一直在关照这些花草。
同是来自姑苏地,人比花貌强。萧世言被花景震撼的时候,花未拂拉他过去坐下了,小小酒宴怎么可能是为花焉知准备的?“请。”
“未拂。”萧世言从花上收回了眼神,突然愧疚起来,“你的这个惊喜我很喜欢,只是……只是,很对不起你,你的生辰我从没认真对待过,如果能够早些知道你和辰诚同日生辰,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怪我太自以为是,不把你放在心上。”
花未拂斟了两杯酒,并不记恨,“花与烛,我准备了半个月,为的是让你开心,而不是愧疚。敬世言大人一杯,未拂祝愿世言大人生辰快乐,日后也定要……”
“嗯?”
花未拂忽然不说了,咧嘴笑了,举杯喝酒。
“定要什么啊?”萧世言好奇,开始撒娇,“你快说嘛,不说我走了啊。”
“定要实现我那盏花灯上的第二句话。”花未拂开门见山地说道,一句话说出口,羞红了萧世言的双颊。他笑,没有温度的手抚摸着萧世言热热的红腮,目光所至,情意浓浓。
君颜若辰,卿意如华,此时满天星光,遍处花色,一个亘古不变,一个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