鲶鱼1

鲶鱼1

蓝启仁一见周璨俏立当前就立刻要犯哮喘,满脸通红地咳嗽一阵,又想到自己一把年纪居然跟个小姑娘计较到风度尽失,立刻整肃神色,抛下一句:“蓝宗主你看着办吧。”重重地踩着脚步走了。

云深不知处并不禁重步行走,因为都是碎石子路,故意走得重了,脚底板会很痛。

魏无羡憋笑憋得辛苦,回头看蓝忘机好像也忍得不好过,只有蓝曦臣哭笑不得,唤过一个门生,让他带周璨去客房先暂时安顿。

周璨对蓝曦臣等人淡漠地作了一揖,一个字没再说,转头就走出一路风华绝代,惹得过来找蓝曦臣回禀事务的门生频频回首,差点一头撞在蓝曦臣肩上。

蓝曦臣下意识地掸拂肩上衣衫,头痛欲裂,暗暗思量,看来得让叔父在家规里增加一条:云深不知处禁一步一回头。

蓝忘机面对面望着蓝曦臣,沉吟道:“兄长,可要联络其他世家?”

蓝曦臣坦然一笑,道:“不出所料的话,一个时辰之内,必然会收到金麟台和清河的讯息,我就等着回信吧。至于云梦那边……”他看看站在蓝忘机身旁的魏无羡,最后说道:“忘机,你就代我给江宗主传个信吧。”

今日蓝忘机无课,辞别蓝曦臣,魏无羡跟着蓝忘机往静室方向走去。两人并肩而行,树影斑驳,微风扑面,暗香浮动,魏无羡转过头去看蓝忘机抿嘴无言的侧脸,靠过去从袖袍里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你别想太多,大不了我以后少喝点酒,替你家省点钱。”

蓝忘机眉梢抽了抽,无声地反手将魏无羡的手扣住,嘴角抿得更紧了,像是从舌根挤出几个字:“我家?嗯?”

魏无羡挤眉弄眼又夸张地小声叫出来:“啊啊啊!痛痛痛!”用了些力发现抽不回自己的手,于是给蓝忘机赔笑道:“含光君,这可不能怪我,先前泽芜君不是对外介绍我是你叔父的学生吗?”

蓝忘机的双眼在树影下眯了起来,剔透玉颜映现着眼里的灵动的神采,那眼神分明在说:“这都值得拿出来讲?这不是为了保护你吗?”

其实魏无羡根本不在意虚名,蓝家两个最说得上话的人都不当自己是外人,自己应该坦坦荡荡地毫无芥蒂才是,可却不知为什么,偶尔一点亲疏有别的感慨就突然冒出来,将自己划在了蓝家之外。

“好了好了,我知道,以后不这样说了。”魏无羡在袖中将蓝忘机握紧,十指相扣,拉着蓝忘机慢慢往前走去。蓝忘机一双眼眸紧紧盯着他,直到确认魏无羡所言非虚之后,才收回目光,低声道:“不要再分彼此。”

像谁的唇贴在心上,轻轻呵了一口气,一股暖流涌向全身,魏无羡压住眼底突然泛起的酸胀悸动,回了蓝忘机一声低沉的“嗯”。

静室外的玉兰花树过了花期,幽绿厚实的叶片在枝头簇拥着,泛出明亮的蜡质光泽,笔直的树干挺拔高耸,支撑着硕大的玉兰树冠,郁郁葱葱地盖住了庭院的一角。

魏无羡手指绕着一束发尾,抬头看着那玉兰树,问蓝忘机道:“这棵玉兰长得这样好,已经有好多年了吧?”曾经爬上藏书阁外的玉兰树逗弄蓝忘机的情形,乍然浮现,也是这样初夏的时节,那无知无觉,酸甜青涩,神采无双的年代。

蓝忘机回身掩上院门,门铰带出“吱呀”一声轻响,在院门前沉默了一瞬,“我六岁那年,父亲亲手教我植下的。”

“也有近二十年了。”魏无羡轻声道,蓝忘机话里的落寞悄然飘了过来,让他心头隐隐颤动,总把自己挺直得像棵松柏的蓝忘机,还藏着哪些未曾给自己看过的哀思?

魏无羡叹道:“要是我们能有个孩子该多好!”嘴角突然浮起狡黠的笑意,扯着蓝忘机的广袖,也不待他回答,直接将他拽进了静室。

快到正午的阳光被屋子一挡,室内幽暗的空气里悬浮着星星点点的尘埃,比蓝忘机身上更浓烈的檀香的熏香味,穿过刚刚推开的门,扑了一鼻子。

真是要命!魏无羡感到喉咙起火,浑身都燥热起来,于是在进屋的瞬间转身双手圈住了蓝忘机的脖子,双腿悬空夹上他腰肢,将自己挂在了他身上。

蓝忘机冷不防被吻住了脖颈,敏感的耳朵顿时烫得吓人,魏无羡热烈的呼吸声在耳边缭绕,喘.息着说:“我们生个小蓝公子好不好……”最后一个字被堵在了嘴里,破碎成呻吟,蓝忘机找到了他的唇,狂暴地吻了进来。

魏无羡被蓝忘机一手托着腰臀,一手搂住脊背,两人的胸腹紧紧地贴在一起。魏无羡正要想想自己腰身的骨头是不是快要被揉碎了,嘴里柔软的舌头就被一阵吸吮,完全喘不过气,接着重重地被压在榻上,熟悉的高热已经穿透了衣襟,将两人如火般炙烤。

透过扑闪着的浓密睫毛,魏无羡倦怠地的睁开眼睛,吃力地在狂乱的亲吻中间看清蓝忘机压抑到极致的眼神,却压不住无法言喻的极度渴望。

“你也想?”魏无羡在解开衣袍的间隙里飞速地问,蓝忘机蓦然睁大了眼睛,闪过耀眼的光芒,却又立即垂下羽扇似的睫毛,专心地吻了下来。

【】

两人用午膳的时间晚了一个时辰,好在厨房那边并未因为蓝忘机去得晚而不给准备。厨娘趁着装食盒的功夫,大着胆子问蓝忘机:“含光君,今天云深不知处里来了个绝色佳人?是不是真的?”话还没说完就收到瞥过来的冰刀霜剑,却怎么也封不住大嫂们叽叽喳喳的嘴。

魏无羡吃完饭,歪在书案旁边,看蓝忘机给江澄写信,忽然自言自语道:“江澄这个暴脾气,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给荆州刺史黑脸瞧,有没有给莲花坞添什么乱子啊。”

蓝忘机提笔蘸墨,看了魏无羡一眼,又低头继续书写,徐徐说道:“江宗主近年来将莲花坞扩建了好几倍,又将千顷良田和几十个大泽纳入名下,已经是荆州第一望族。”

魏无羡愕然回头,吃惊地问:“真的?”立即直起身子,朝蓝忘机靠过去,问道:“你这信息属实的话,那刺史提出的重启赋税,岂不是要割江澄的腿肉?”

蓝忘机答道:“属实。各家都有影响。莲花坞原有家底曾经过一番浩劫,江宗主苦心经营多年才有今日之局面。”

“我何尝不知。只是如今这形式,莲花坞还要继续维持目前的风光,江澄必然会得有一个痛苦的过程。莲花坞新增的弟子、门生、仆役,吃穿用度,无一不要银子。”魏无羡摸摸鼻子,颇为无奈。

蓝忘机点头,忽又停笔问道:“你可有话要带给江宗主?”素白云纹信笺上字已将满,差不多已经写完了。

魏无羡苦笑道:“我能有什么话,不过是闲人一个。想必你已将要他注意的事都写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蓝忘机将毛笔挂在笔架之上,待墨迹干透,折叠三折,起身对魏无羡道:“我将信拿给兄长过目后,即刻传送至莲花坞。”

魏无羡挪到书案前方坐定,取下一只毛笔,信手扯过一张白纸开始画图,说道:“那你先去吧,我突然想到个点子,正好捣鼓个小玩意。”画了两笔,抬头见蓝忘机仍旧站着不动,奇道:“你怎么还不去?”

蓝忘机耳垂微透粉色,说道:“抹额给我。”

魏无羡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靠在蓝忘机身边,不知不觉就又把他抹额扯了下来,绕在手腕上,跟着说了几句正经话,就忘到一边。现在那根雪白的精致绣纹的抹额,还层层的缠绕在自己左手腕上,被外衣广袖遮住只余了一小截在外面。

魏无羡只得放下毛笔,将抹额一圈圈松开,飞快地打成个活套,轻轻一甩,将蓝忘机套在里头,跟着手上使劲,将蓝忘机拽下来压在自己身上,胡乱地在他脸上印下数个亲吻,再推他起来,一脸猖狂地邪笑道:“好啦,蓝二公子,抹额还你了!”

蓝忘机满脸都是隐忍,只余眼角带点笑意,将抹额做成的活套挣开,规规矩矩的系在额头上,转身准备出门。魏无羡却喊住了他:“蓝湛,家学什么时辰下课啊?”

“何意?”蓝忘机问道。魏无羡以手支颐,撑在书案上,喃喃轻语:“我想把阿苑抓过来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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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还有心情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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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之忘魔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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