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蓝色羽毛的花环

第38章 蓝色羽毛的花环

青涯自认酒量不错,昨夜却喝得有些断片了,隐约只记得部分零星的事情,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也不是很清楚,好像两人说着聊着就说到了一些易触发情感共鸣的往事,自是少不了一番抱头痛哭,至于杨悠回房后有没有耽误事,那就只有这对小夫妻自己才知道了。

据杨悠所说,这次金陵所募的新兵在赶赴定远后会先展开一个月的集训,而后再分发至军中各个兵种,他自带兵器马匹,应该有很大的几率成为骑卒,至于这场战争会打到什么时候,青涯只记得个大概,迫降五营,擒马武,杀王国兴,随后大破农民军张献忠部,后被朝廷封为靖南伯,乃黄得功是也,更是令张献忠闻风丧胆的传奇。

如今朝廷大肆募兵,想来应该是要准备向盘踞在庐江和凤阳两郡县的叛军发动最后的决战了,也是如此,才给当下的金陵周边换来了几年的和平态势,这整个过程不到一年,青涯算算日子,等自己履行完了和杨悠的约定,在属于他的那个世界新年也已经过去了,等回去又是春暖花开的时候,这样多好,至于过年,他倒是没有多大的遗憾,和阿九辗转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分开过年了,倒不如赖在这大明朝乐得逍遥自在,这两个多月就是这样过的,多舒服,小冰河时期的明朝,夜晚都能让人冷得睡不着,当然了,这只是在对北山的夜晚而言。

青涯向来不怎么喜欢絮絮叨叨,早晨杨悠向他告别的时候被他很‘不耐烦’的请走了,自然不是他的本意,照青涯的话说,两个大男人有啥好腻歪的,所以还是将这点宝贵的时间留给这对刚成婚就要承受异地相思苦的夫妻吧。

小夫妻在桂花树下站了很久,至于聊了什么,青涯虽然听不到,但也能猜到大概,离别是痛苦的,所以杨悠一步三回首,直到一人一马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山谷间忽然传来杨悠浑厚的喊话:“心慈,等我,一定要等我!”

这声音一遍遍在山谷间徘徊,经久不息。

青涯从屋内出来时,柳心慈还站在桂花树下垫脚向山下眺望着,此时此刻,她心里应该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悔意吧?后悔在金陵城时对杨悠说的话?古人的情感和现代人有很大的不同,甚至是偏激,青涯是这样认为的,永远不要用一个现代人的眼光去批判他们对天、地、君、亲、师这五字的理解程度和至死不渝的拥护立场。

正是这样的离别,让青涯莫名有些感伤,似乎是心里的某根弦又被轻轻的拨动了一下,他苦涩摇头,这离别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旺财,杨哥哥是不是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然后又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呀?”二丫搭着渡渡的背脊,她都能看出柳心慈的伤感和不舍。

青涯看柳心慈时,二丫和渡渡在看他,你观人时,人亦观你,感悟各不相同。

渡渡扭了扭身子,想将二丫的小手从自己身上抖下去,但没有成功,牠似乎接受了旺财这个新的称呼,反应也没有昨天那么激烈了,无奈之后,牠板着长脸点了点头。

“那就是说,以后就只有我、你、心慈姐姐和青涯哥哥四个人住在这里了是吗?”二丫一下子就变得难过起来,少了一个人,在她眼里意味着少了一份快乐,来自这个小心灵感恩的快乐。

渡渡摇头,如果青涯允许牠说话,这个憨货会不识好歹的说只有两个,听上去很没心没肺,但事实的确会是这样。

青涯在发呆,最近他总喜欢这样,柳心慈从他旁边走过的时候他像是没看见,打招呼也是随意的嗯了一声。

好在二丫并没看见渡渡摇头,此时此刻,她的所有焦点已经集中在了她的心慈姐姐身上,见柳心慈进入院子,二丫急忙跑过去牵着她的手,又重复着问道:“心慈姐姐,杨哥哥去哪了?会去很久吗?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二丫的神色很焦急,眼眶红红的,在她心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缺一不可,都是她心中极重要的人。

柳心慈俯下身子摸了摸二丫已经养得圆滑嫩白的小脸蛋笑着说:“二丫乖,杨哥哥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很快就会回来的。”她对二丫的关怀和爱意并不比青涯少,二丫有时甚至更愿意黏着柳心慈,只是嘴实在是有些笨,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孩子。

“那是多久呢?”二丫还是不放心的问,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等到.......。”柳心慈说着,看了看院子门口那株枝叶茂盛的桂花树,“等到那株桂花树第二次开花的时候。”

“哦。”二丫看着桂花树,突然有了个注意,所有的不开心转而消失不见,指着桂花树说,“那我从今天开始,天天给桂花树浇水,这样它就能快些开花,杨哥哥就能快些回来啦。”

“嗯。姐姐和你一起给桂花树浇水。”只觉心底一阵发酸,柳心慈眼眶一红,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青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首先觉察到了柳心慈的神色异常,便上前将二丫抱在怀里,接着用手一指站在一边以一种金鸡独立,似老松入定的渡渡对二丫说:“二丫,心慈姐姐今天有些累,咱们让她休息休息,你看旺财屁股上的羽毛多漂亮,咱们摘几片下来给心慈姐姐做花环头饰好不好?”

“好,心慈姐姐做一个,我也要做一个,旺财老是不让我抱,青涯哥哥你帮我抓住牠。”被成功分开注意力的二丫拍着手板叫好,喊着就要下地去抱渡渡,可是刚扭过头,原来还像根木头杵在一旁的渡渡嗖地一声就不见了踪影。

“在那!”青涯游目四顾,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了小院的篱笆围栏上,此刻的渡渡脚抓勾着竹编的篱笆围栏,拼命的扑腾着小翅膀向外翻去。

.........

阳光洒在山岗的草坪上,一株矮松翠绿成荫,这里是青涯闲来无事时最爱来的地方。

一番激烈的追逐结束后,二丫和青涯在林子里采了很多色彩鲜艳的野花,将这些花朵点缀在草藤边织成的花篮上,最后再插上两根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蓝光的靓丽羽毛,美丽的花环便大功告成了。

二丫喜笑颜开的拿着一大一小两顶花环,一顶给自己戴上,一顶是要留给心慈姐姐的,所以得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拿着,气温怡人,山风徐徐且轻柔,打了几个哈欠后,二丫躺在青涯大腿上憨憨睡起了午觉。

草坪的另一边,有个生物发出一阵阵凄凉的哀嚎和恶毒的咒骂,被摁在地上强摘了四根羽毛的渡渡心已经碎了一地,已经开始后悔跟青涯离开秦时的云峰山,又跟流苏作死的跟来这个陌生的朝代了。

“坏、坏家伙,你、你们都是坏家伙!没、没良心!”渡渡哭哭啼啼,心疼地看着已经有了明显缺损的漂亮尾巴,这似乎是牠能说出来的最恶毒的话了,起码牠是这样认为的,与此同时,也在心里不停的责怪自己,翻围栏的时候就不该跑回去捡被挂掉的小布袋的,不然自己也不会被青涯趁机抓住,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类似的语言还在结结巴巴的说个不停,渡渡从布袋里找出一个果子吃下,又喋喋不休的吱吱呜呜,当看到布袋子地段被划开的大洞时,牠哭得更加凄厉悲壮了。

“好啦,有完没完了,不就是几根毛吗?至于这样悲天悯地的嘛?”青涯下意识的把手遮在了二丫的双耳上,然后蹦出这样一句没心没肺的话,想要道歉,却有幸灾乐祸的不诚实样子。

“你、你知道什么。想、想当年本大爷在云峰山苦修,渴、渴了喝露水,饿、饿了吃蚱蜢,伤时舔血,痛时修心,天作被地为床,躲过了多少次惊天地泣鬼神的阴谋暗算,今天却栽在了你的手上....哇!你赔我,你赔我!”渡渡一双爪子刨得地上泥土飞溅,几欲冲将过去将青涯这个罪魁祸首狠狠惩治一番以泄心头之怒,可转念一想自己又打不赢,越想就越气了,干脆就躺地上翻来滚去大肆撒泼。

“行行行,你说说怎么个赔法?”青涯没打断渡渡的话,也无心和嚼口舌根,况且这事确实是自己理亏于渡渡,索性不遮不掩地痛快承担后果。

这话确实收到了奇效,只见渡渡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你确定嘛?”

渡渡的态度转变之快令青涯咋舌,如果不是抱着二丫,他一定会上去摸摸渡渡的额头是不是在发烧,怎的会这般好易与,“不生气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不、不生气了,生、生气尾巴也不会马上长回来。”

渡渡很光棍,青涯却有种被套路了的感觉,感情这货还在地上打滚的时候就已经在想要如何暗算自己一笔了。

“说说条件吧。”青涯一脸黑线,也没有要赖账的打算,前提是渡渡的要求不能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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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轮回之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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