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书五经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小白成了乖宝宝。每天鸡鸣即起，洗漱一番，吃完母亲做好的早饭，便匆匆走向先生家。母亲则站在门口，目送着儿子远去。在内心深处，她是心疼孩子的，毕竟天寒地冻的每天去读书，多遭罪啊。但是她虽是一农妇，却也深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个事理。所以母亲就狠下心让儿子每天顶着严寒去老先生家折腾去。天下母亲的心都是这样的：既希望儿女成材，但是又不愿意自己的儿女遭罪，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在村西先生家，小白正在苦练书法。白千叶之前对小白的经文理解背诵很是满意，在村里头走到哪都笑眯眯的，像捡到宝贝了似的。可是前几日叫小白默写论语，老白很是失望。看着小白的“龙飞凤舞”，老白心里只想说一个字：惨；如果再加几个字的话：惨不忍睹！老白之前的轻松劲都没了，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任重而道远啊！“把论语第一篇给我写三十遍，不写完不许吃饭！”老先生咆哮着，像一头怒极的老虎~~~~~~小白委屈的答应着，心里别提多伤心了：这能怪我吗？我那时候都是钢笔写字，哪用这么粗的毛笔写啊？再说那时候不是信息化了吗，人人写字都用电脑。靠，死老头，如果我有一台电脑，一定让你抓狂；你不就会个毛笔吗，不就会写繁体字吗，我还会写简体字呢，我还会英语呢，还会东洋话呢~~~~小白腹诽了一上午，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实在没力气腹诽老头了！好不容易写完三十遍了，小白也快虚脱了。饭桌上小白风卷残云，狼吞虎咽，把个老头唬得一愣一愣的。下午学习《尚书》。大唐立国近三百年，民间朝廷主要推崇四书：《论语》《大学》《中庸》《孟子》以及五经：《诗经》《易经》《尚书》《礼经》《春秋》。之前的《孝经》不在五经之列，但是在唐朝民间影响深远。天子一直提倡以孝治国，民间对于不孝子孙那是相当的鄙视加仇视的。四书五经小白在现代社会就仔细研读过，获益匪浅。现代人老说四书五经是封建文化，毒害国人思想，这些全是屁话。说这些话的人根本就没仔细读过四书五经，根本就不了解什么叫诗，什么叫孝，什么叫礼，更不懂何为中庸。因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现代的那么些自诩为新时代青年的年轻人，经常干出一些匪夷所思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了。小白刻苦攻读经书，读得口干舌燥了，就自己倒碗茶水解渴；读得累了，就拿起毛笔，在白纸上练练书法。这读书的生涯，让小白不禁想起高中时候的学习生活：一样的充实，一样的累，也一样的对未来充满信心。

晚上天色暗了，小白就收拾书桌，然后向孔圣人叩拜，向老先生躬身行礼。退出书房，小白马上像出笼的鸟儿，飞快的飞向自己的家里。远处昏暗的油灯闪烁着，一家人正在家里等着小白吃饭呢。小白最喜欢晚上吃饭了，因为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好温馨好甜蜜。以前的小白也很享受这种温情，即使学习再累，一起吃吃饭，所有的压力就都没有了。尤其是工作以后，常年漂泊在外，每年只有年关才能和家人相聚，这难得的温馨令小白知道他并不孤独，他的家人在陪伴他，他的家人和他一起战斗。在老白家，小白感触更深：这里是纯粹的亲情，是不掺杂任何金钱与利益纠纷的亲情，一家子人互相关爱，谦让有礼，做什么都不图回报。半夜里小白时常在想：如果永远这样下去多好啊~~~~~~~~

以后的日子里，小白白天学习经书，晚上回家练习书法。两个月过去了，年关到了，小白的书法也基本小学毕业了：写出来的毛笔字至少不会让人头晕目眩了。非但不难看了，而且还有小小的美感。因为书法的进步，小白心里头美滋滋的，连带着老先生瞅小白也顺眼多了，授课的声音和气了许多。今天腊月二十三，明天就是小年了。下午授完课，先生把小白叫到堂屋：“雪飞，最近这三个月你进步很大，尤其是书法。假以时日好好锤炼，一定能写出一手好字，到时候我的老脸也有光了。哈哈！另外论语，孟子，中庸，大学我都给你授完了，你的理解力很强，领悟得很透彻，为师都有些自愧不如。但是你有个缺点，你的思想太过另类，忠孝仁义中，你对忠不够重视，这可是绝对不行的。虽然大唐如今江河日下，天子威仪不再，但是天子始终是天子，是万民之父。不忠之人是会受尽万人唾骂的。君不见河东，河北，河南那几个节度使，被全天下唾骂吗？我知道你素有大志，但是你要记着不论什么时候你都是大唐的子民，你要成大事，必定得要有传遍天下的好名声。曹操虽奸，但是一生都未称帝，始终对汉帝恭敬有加，因此天下五分他得之四，就是此理是也！”小白心弦剧震，老先生话里有话啊。看来天下大势先生看得很清楚，他这是在告诫自己即使玩火也要玩暗火，不可玩明火。我可以称霸地方，但是绝对不可和朝廷硬碰。想想也是，李克用，河北三镇这些悍将都不敢和朝廷公开叫板，那些个小臭虫谁要是和朝廷对着唱，不用皇帝发话，周边藩镇立马率领“王师”来剿叛逆了。小白躬身应答，表示一定谨记在心。说完这些，先生递给小白几本蓝皮书，小白一瞅，是五经。之前先生已经将四书给小白一套了，小白这些天也天天晚上抱着看，时常挑灯夜读至深夜，让一家人心疼得不得了。“五经大义我已经给你讲解过，你也基本能领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过年这段时间好好把五经背熟。只有熟读经史，你参加县试才能下笔如有神，和书生交谈时才能出口成章，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生徒了。之后你就要苦练诗赋，要知道我大唐开科取士主要是明经和进士两途。明经主要考经史，大多只要熟读经史就可以考中。但是明经在朝廷不受重视，明经入仕的官员在进士面前也抬不起头来。进士科除了考经史外，更主要的是考诗赋。临场赋诗，这能显示举子才情，天子百官都很重视。这里有一本诗集，主要是我大唐几百年间的大诗人的诗篇。你拿回家后好好研读。诗歌的平仄韵律我已经给你讲解过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领悟了。能够领悟多少，全靠你的造化了。你回家吧，年后我再考你。如果你能通过，开春你就参加县试。雪飞，为师很欣慰能收到你这么个出色的弟子。为师读书数十载，对经书的领悟却差你却多。为师惭愧啊！”

小白汗颜：这全是靠着后世的记忆，他才能糊弄老先生啊。如果真的弄篇哪个杂家写的文章，小白哪能分析得那么透彻。小白告别先生，抱着一大堆书籍，快步走向家里：因为明天小年，小白和阿毛阿牛明儿个要去镇上采购年货。以前这些事情都是父母干的，可是眼瞅小白也这么大了，小白主动请缨采购，顺带把两打手带上。有这两大金刚在身边，呵呵，***，我看哪个奸商敢坑我？小白嘿嘿笑着，仿佛看到集市的奸商们肉痛的嚎啕大哭的样子，真愉快啊！哈哈！

大约一刻钟后，小白乐呵呵的回到家门口，“爹娘，我回来了，姐姐，明儿个你要啥绣花线？小梅，明儿个哥给你带肉包子吃啊”小白朝家里狼嚎着，别提多得意了。要知道，白家村生活贫苦，平日里有小米粥喝就已经阿弥陀佛了，年成不好，大伙还得挖野草充饥呢。至于鱼肉，大概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点点。因为这事，小白暗自伤怀了好久：自己在后世每次吃饭都有剩饭，要是搁这儿得养活一家子人啊。罪过啊！小妹正在长身体，瘦瘦弱弱的，小白看着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所以打定主意要给妹妹买几个肉包子回来，让她好好调养调养。同时小白也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得“勤工俭学”了，白天找份工干干，晚上夜读。这种事情在大唐很普遍的，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是天下读书人的共同心声。普通百姓对于这些耕读或工读的学子都很宽容，甚至是赞扬。毕竟耕种或打工是孝敬父母，为父母分忧，这种孝子在大唐是绝对的受到尊重的。一会儿，母亲刘氏出来了，姐姐拿着衣服迎上来了，一靠近小白立刻将棉衣披在小白身上，还一个劲地问冻着没，让小白好一阵感动。“哥哥，我要两个肉包子，白菜馅的，还要两串糖葫芦~~”小妹不知啥时候拉着小白的棉衣一个劲地往一边拽着，似乎在抗议小白忽视她的存在了。“好嘞，哥我一定买给你，不仅买给你，还要买给姐姐和爹娘呢！”“小白，别捣乱，就三百文铜钱，买15斤大米，买五斤鲜鱼，两斤猪肉，两斤油，有剩下的钱再买匹大布，我好给你爹和你们几个做身好衣服！明儿个快去快回啊!”“放心，娘，我一定一样不少全部买下来，你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说完小白兴冲冲地找他的死党白雪毛和白雪牛去了。白家村那一年大雪纷飞的时候

，阿毛阿牛小白都前后出生，这可乐坏了全村老少。白雪飞最长，乡亲们见三兄弟都在雪天出生，于是就怂恿阿毛阿牛的爹娘，让他们也以雪起名。这可难倒两家当家的了，因为两家都是大字不识的职业农民，让他们种庄稼那是没话说，可是让他们伤脑筋起名字，这可比拿刀砍他们还难受。在乡下，为了孩子好养活，大伙儿都喊自己儿子什么狗子啊，愣子啊，结果满村的后生都叫阿猫阿狗的，好不热闹。还是白千叶给他们解围了，当场就建议叫白雪牛和白雪毛。阿毛爹还不乐意，非得叫白雪狗，说是狗子听着顺口。最后还是老先生搬出大堆之乎者也，说什么毛乃大富大贵之意，显赫不凡，把阿毛爹唬得不敢吭声。于是乎，白家村“三剑客”－－－－－－飞毛牛正式诞生了。在很小的时候，这三个臭小子就搓土为香，在白家村的祠堂拜把子成兄弟了，就只差没歃血起誓。这件事情后来传开了，在白家村的方圆几十里，倒也是一桩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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