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钱
无论任何情况下,田红永远是最先能冷静下来稳住局面的,然后装得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几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田红已经在瞬间变了好几种脸色,就跟变魔术是的,我看了心里都佩服死了。心想丫不会是学过川剧吧?后来一琢磨田红正好就是个川妹子,心里就跟加肯定这种假设了。
石石和五爷互相看了两秒钟,然后俩人都没有犹豫,狠狠拥抱在一起。我嗓子眼儿的心一下就落下去了。兄弟还是兄弟,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兄弟。
我和五爷热烈拥抱后,五爷冲石石微笑说不是不让你们接么,怎么还是来了?石石说别废话了,咱们赶紧回去吧,今天非把你灌爬下。五爷说那好,晚上我要吃盐水鸭,还有十三香小龙虾和东山老鹅。
我们三个热烈的交谈,谁都没有看田红一眼,哪怕她就站在跟前,眼神都不沾她一下,就当她是一空气。田红一副毫不察觉的样子,然后彬彬有礼的和微微说话。就在走到停车场的时候,田红忽然指着微微的那辆M6一副小女生惊喜的口吻说你的车真不错!我当时就奇怪了,就田红这种女人,别说一辆M6,就放一辆BMW-Z8在这儿,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没等我明白过来,田红跟着就用一种更天真可爱的语气对微微说,我上礼拜才拿的驾照,现在特有瘾,你让我开开成么?那小声音天真无邪娇憨可人的样子,就算是大风车里的金龟子听了也得羞愧得一头撞死在这儿。
五爷皱眉说你就别闹了,南京的路你又不熟。微微居然没有一点犹豫立刻就说没关系,你就让她开吧,我坐石石的车。路不熟没事儿呵,你们就跟石石车后面就行了。说完就把钥匙扔过去了。
看着田红和五爷上了微微的那辆车,石石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默默的打开自己的车门,才忽然冷不丁回头对我说,陈阳你来开吧,我有点累了,坐后面歇会儿。说完把钥匙就扔我怀里了,扔得那叫一个干脆,就跟微微把钥匙扔给田红一样那么干脆。
车子才上了机场高速,石石就开始抽烟。我说你他妈不是不让人在你车了抽烟的吗?石石不理我,使劲的猛抽,烟头亮的跟火星似的。我叹了口气,看着石石这样子,我心里还真挺难受的,一下一下的揪着疼。过了一会我小声问他,石石,你没事吧?
石石从倒后镜里看了我一眼,一脸平静的说,你放心,我没事。
我没再说话,专心开车。老实我说很久没摸方向盘了,手有点潮,车子上路后就一直没敢上速度。
过了约莫一分钟,石石在我身后忽然自言自语一样小声又说了一句,我能有什么事呵。
我从倒后镜看石石,他一脸漠然的看着窗外一动不动,表情异常严肃,就跟一油画似的。
下车后我偷偷把微微拉到一旁问她为什么那么痛快就把车子让田红开。
微微横了我一眼,说你看不出来啊,她就是找借口不和咱们一辆车。他们俩一路上肯定有话要说有事情要商量。我心想也对,要把石石五爷田红三个人装一辆车上,只怕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微微叹了口气说那姑娘根本就不是什么才拿驾照,你看她停车那技术,比你可溜多了。我觉得她挺厉害的一个人,比你和石石聪明多了。我刚要反驳,转念一想也对,田红确实比我们聪明,要不当年在北京她怎么一个人就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呢。
微微说看你们刚才那架势好像不太对,他们之间没什么事吧?
我沉默了一会,说你放心吧,没事儿。顿了一下我转过身叹了口气,说,他们能有什么事儿呵。
那顿饭吃得巨难受。
从头到尾就我和微微俩人说话,五爷还时不时给我个微笑,石石自打一坐在那儿,就没挪动过一下,跟沉默羔羊似的。要不是冷不丁的他还伸筷子夹菜,我都差点忘了这儿还坐了一活人。
田红笑得特和蔼,眼睛看着空气,纹丝不动,连菜都不吃,笑得那叫一个温文尔雅,跟蒙娜丽莎有一比。一顿饭下来,她就说了一句话。微微问她怎么不动筷子,她说,飞机上颠簸得太厉害,在这儿一坐,看着就饱了。我当时就怀疑她是不是从北京坐过山车来的。
最后我火了,微微一把没拉住。我腾一下站起来,顺手就把手里的杯子扔了,说你们他妈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呢!真要装我比你们还会装!一个一个都跟我装雕像你们他妈跑这来玩儿行为艺术是吧?
五爷抬眼睛看了看我,然后忽然笑了,他笑得特真诚,就像当年陪我一起给石石打饭,在厕所里等我送手纸的那时候一样真诚。看着他的笑,我心里的火一下就被浇灭了,灭的干干净净,整个心里别说没有点火星了,都湿漉漉的差点就成汪洋大海了。而且那大海还有往我眼睛里涌的架势。
五爷看着我小声说,陈阳你别发火,我们没事儿,咱们之间永远不会有事儿。
说完五爷就把面前一杯酒给喝了,喝完了继续笑,说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我怎么和她在一起的么?有那么复杂么?我告诉你们,是为了钱。
他的语气异常平静,就像是说别人的事情似的。
你们脑子里面不会想到什么爱情之类的东西吧。那种东西永远不会在我身上发生,因为我认为那玩意儿根本不存在。
陈阳,当年你和兰子好的那叫一个海枯石烂,那算是爱情了吧?我可听说你们现在已经分手,什么所谓的爱情,还不是说没就没了。
石石,你当年为田红的事情没少吃苦头。我想你应该在那会就应该看明白了,不然你大学后面两年不会过得那么潇洒。
至于我和田红,真的,其实很简单,就是钱的作用。我身边需要一个女人,一个漂亮女人,而她需要钱。我们都不是对方的爱人。对我来说,身边的女人就是一花瓶,是一装饰品。你们明白了?
五爷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惊世骇俗字字珠玑。
田红也一如既往的神色自若,脸上一点波澜没有。哪怕是在五爷说出花瓶这两个字的时候,她也只是很优雅的夹起一小块盐水鸭,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进嘴里。
下车后我偷偷把微微拉到一旁问她为什么那么痛快就把车子让田红开。
微微横了我一眼,说你看不出来啊,她就是找借口不和咱们一辆车。他们俩一路上肯定有话要说有事情要商量。我心想也对,要把石石五爷田红三个人装一辆车上,只怕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微微叹了口气说那姑娘根本就不是什么才拿驾照,你看她停车那技术,比你可溜多了。我觉得她挺厉害的一个人,比你和石石聪明多了。我刚要反驳,转念一想也对,田红确实比我们聪明,要不当年在北京她怎么一个人就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呢。
微微说看你们刚才那架势好像不太对,他们之间没什么事吧?
我沉默了一会,说你放心吧,没事儿。顿了一下我转过身叹了口气,说,他们能有什么事儿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