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坦白

午后,阳光正好,风儿也轻,杨季铭让福全搬了一张宽敞的躺椅搁在院子里。

杨季铭走进内室时,尚嘉言正站在窗边的桌前写字。看到这一幕,他不禁琢磨着,可以弄个小书房出来,媳妇儿铁定高兴。

尚嘉言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把笔搁在笔架上,才抬头看向杨季铭。

此时,杨季铭已经走到他身边,看着那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即使不懂书法,他也知道是极好的。

“沉香院,甚妙。”杨季铭夸赞,心里突然嘀咕了一下:不会问我妙在何处吧?

尚嘉言问:“是名儿好,还是字好?”

“都好。”杨季铭不假思索的回。

尚嘉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既然夫君说好,那我就让人按这幅字去做门匾了。”

“好,景烁作主即可。”

尚嘉言笑着点头,吩咐槐安等墨迹干了,就去找人做块牌匾挂在院门上。

槐安应了一声“是”。

杨季铭对尚嘉言说:“别总闷在屋子里,我们去院子里坐坐。”

尚嘉言被他拉着手走出房门,看到院子里只有一把躺椅,便吩咐正候在院子里的齐月:“再去搬一把椅子来。”

“不用搬,这椅子够宽敞,咱俩一起坐。”杨季铭不由分说的拉着尚嘉言一起挨着坐下。

尚嘉言难为情的挣扎了两下,小声的说:“让人瞧见,不好。”

“我跟你说说府里的情况。”杨季铭转移话题。

更重要的是,他妹妹写的是宅斗文。

书里的尚嘉言无声无息的死在男主后院,即使剧情已经发生改变,他仍然担心尚嘉言被人所害,所以急着跟他说说府里的这些人。

尚嘉言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聚精会神的听杨季铭说府里的人和事。

两人的头越靠越近,阳光撒在他们身上,看上去格外的温暖和闲适。

几个小丫鬟聚在一起,偷偷的瞧着他们,又羡慕又高兴。顾妈妈听见了,没什么气势的压低声音说了她们一句。小丫鬟们笑着对顾妈妈眨眨眼,一哄而散。

顾妈妈无奈的笑了笑,看了眼院子里依偎在一张躺椅上的人,不禁莞尔。她心道:夫人这下该放心些了。

顾妈妈找来紫兰,叮嘱道:“现已入秋,你看着点日头,别让少夫人在院里待久了,免得受凉。”

杨仲鸣来的时候,也刚好看到这对新婚夫夫相依相偎的一幕。诧异之余,有几分羡慕,也有几分安慰。

他羡慕的是杨季铭不用为娶妻之事为难。值得安慰的是杨季铭似乎满意这桩亲事,他便不用觉得愧疚了。

福全扬声道:“二少爷来了!”

尚嘉言连忙推开杨季铭站起来,羞赧的微微垂首,暗恼自己竟在院子里和杨季铭这般亲密,还被他二哥给瞧见了。

杨季铭也从躺椅上起身,朝着院门口的杨仲鸣走过去,笑着请他进来:“二哥来了,快请屋里坐。”

把人请进堂屋后,杨季铭请杨仲鸣上座,杨仲鸣坐在了左侧下首。杨季铭便与他隔着一个小茶几坐下。

小丫鬟沏了茶送来,尚嘉言亲自奉上茶。

杨仲鸣说:“多谢弟妹。”

尚嘉言点头微笑,说:“夫君陪着二哥说话,我去看看下人们准备的点心怎样了,少陪。”

说罢,尚嘉言便离开,让他们单独说话。

杨季铭对尚嘉言笑着点头,直到目送他离开才舍得移开目光。

杨仲鸣不由的说:“看来你对弟妹很满意,如此我便放心了。”

“得此贤妻,意外之喜,多谢二哥。”

杨仲鸣点点头,他自己对男人没兴趣,但能理解男人也会喜欢男人的事。“这些日子,你确实改变了很多。”

杨季铭讪讪的笑了两声,说道:“娶了媳妇儿,便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荒唐。”

“你这样想,是对的。我们是亲兄弟,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那我就在此先谢过二哥了。”

“说起来,我正好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二哥请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杨季铭还是懂的。

“听说你抓了一对叫赵永健赵永康的兄弟进顺天府衙门,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杨季铭心道:是女主要出场了吧?没想到男主和女主已经相遇了。

等等!

按书里的内容,男主和尚嘉言成亲是在腊月,这就说明男女主早在他们成亲前就已经勾搭上了。

想到尚嘉言在书里的结局,杨季铭不禁心疼起了媳妇儿。

杨仲鸣见他走神,微微蹙眉,“三弟,你可有听我在说什么?”

“抱歉,二哥,我刚想事情走神了。”

杨仲鸣顿了一下,“我是想替他们求个情,他们也是生活所迫,才会一时做错事。”

“二哥,他们手上有一只真的青玉杯,市价四五百两。”真的生活所迫,可以去把真品当了。

“那是他们的传家宝,他们不能卖。”

“二哥,不管怎么说,行骗都是不对的。再者,我就是个小捕快,做不了主。”

“我已经去找过许大人了,许大人说人是你抓的,放人也要找你。”

杨季铭愣了一下,腹诽许一桓给自己出难题。

“二哥,那两个骗子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何替骗子说情?”他一口一个骗子,故作不解的问。

杨仲鸣略显为难,说道:“受一位朋友所托。”

杨季铭又问:“二哥,你可知那两个骗子的底细?”

“他们曾是武宜伯府的家仆,后来自己赎回卖身契出了府,一直居住在南城。”

“二哥,我查到的可不完全是这样。”杨季铭用一副“你被人骗了”的表情看着他。

“嗯?”杨仲鸣微微蹙眉,“你查到的是什么?”

“我查到那两兄弟用赝品偷换伯府贵客的珍宝,事发后被武宜伯夫人逐出了伯府。”

杨仲鸣微微沉吟,半晌才道:“他们以前犯过错,不代表此次就不可原谅。”

“二哥,行骗一千两,许大人只是判他们归还银子,坐半年牢。我初到顺天府当差,若是假公济私放了他们,日后在顺天府就难做了。”

“可,许大人已经松口了。”

“二哥难道听不出来,许大人只是推脱之词?”

“……”杨仲鸣怎会听不出呢?他只是不想让她失望而已。

“二哥,骗子的话不可信,骗子的朋友有可能也是一丘之貉,你可千万别被人骗了。”杨季铭提醒他,当作是感谢他促成了自己和尚嘉言的亲事。

“你不想帮忙就算了,何必说这些!”杨仲鸣恼羞成怒,拂袖离开。

杨季铭没有追上去,尚嘉言担忧的走了进来。

“季铭,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杨季铭笑着把他拉到身边坐下,“是二哥自己的私事。”

尚嘉言眼里的担心不减,见他不愿说,便微微垂眸,不再问了。

杨季铭暗自叹了口气,对他说:“二哥好像看上了武宜伯府的小姐。我办的那个诈骗案,犯人是武宜伯府的旧仆。”

“所以二哥是想让你放了那两人?”

杨季铭点头,“我怕他被人骗,就提醒他,骗子的朋友不一定是好的。”

尚嘉言明白了,被人说自己的意中人不是好人,会生气也属正常反应。

“二哥应该是一时在气头上,回头跟他告个罪吧。”杨仲鸣是嫡兄,尚嘉言担心杨季铭真的惹恼了杨仲鸣,平白添出麻烦来。

杨季铭点头,“二哥平日里对兄弟姐妹们都很好,不嫌我们是庶出,我也是希望他好才说了那话。”

男主相貌好,人品好,才学好,但是爱情使人盲目,他后院着火。在书里,男主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人。

杨季铭目光灼灼的看着尚嘉言,满眼都是心疼。

尚嘉言被他看得不是很自在,别开视线,软软糯糯的说:“在说二哥呢,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杨季铭轻笑:“好看呀。”

“你休要拿我取笑。”

杨季铭见他害羞,便只笑了笑,不再逗他。“我错了,不说了。”

尚嘉言轻哼一声,斜睨了他一眼。

杨季铭顿觉自己血槽已空,媳妇儿太可爱。

突然,尚嘉言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按理来说,长幼有序,你都成亲了,二哥也该娶妻了。”

杨季铭的心里顿时一个咯噔,他想了想,决定向尚嘉言主动交代他们这桩亲事是怎么落到他一个庶子头上的。

这事全府上下都知道,与其让他从别人嘴里听说,不如自己主动交代。

他说:“父亲原先是打算让二哥娶你的,但二哥他不愿意。二哥让我娶你,交换条件是替我还赌债。我以前好赌,欠了赌坊银子。”

尚嘉言垂首不语,其实这事他早就知道了。

武穆侯府嫡出的二少爷尚未议亲,却提出让庶出的三少爷娶他,他父亲怎会不查清缘由?

因为此事,他父母还大吵了一架。母亲起初不同意这桩亲事,但父亲说谣言止于智者,即使杨季铭以前有些不妥,也可以浪子回头金不换。

最后,是父亲和二叔他们都见过杨季铭后,才终于敲定了这桩亲事。

杨季铭见他低头沉默,急忙紧张的说:“你放心,我已经戒赌了。我要是再去赌,随你怎样罚我都行。”

“我知道。”他相信他父亲不会害他,也相信自己用心感受到的。

杨季铭对他的紧张和看重,他能感觉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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