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普通的两室一厅,邬玉躺在阳台的摇椅上,她的猫安静地窝在身边,偶尔动动尾巴。邬玉借着日光,一页一页翻阅着手中的书籍。还是初夏,天气不算太热,邬玉穿着薄衫长裤,时不时抚摸猫咪,专心地看着书。
“到了,时间到了。”
突然,邬玉听见一些不属于房间里的声响。她连忙回身,但屋内并没有其他人,电视和电影播放设备也没打开。邬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心里不这么认为,多少有点讶异。她努力把注意力转回到书本上,但没过几秒,那个声音又出来了,
“时间到了。”
这次,邬玉猛然回头,她听得真切,屋内依然是空无一物,反而猫咪被她的动作惊醒,喵喵地叫了一声。邬玉担心屋内藏人,随手拿起阳台处的撑衣杆,另一手抓过手机准备报警。
可是无论她怎么找,都没发现多出来的人。就在这会儿,那声音已经不再出现,好像一切只是邬玉的误听。不过她不是这么想的,自己的听觉向来灵敏,肯定不会出这样的差错。只是搜索一无所获,她也只能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
说起来今天周末自己不接工作,本打算出门和朋友玩一会儿,奈何天公不作美,下起大雨,直到下午三四点才停了下来。错过了出来的时间,邬玉就把周末计划安排在家里,看看书和电影,去工作室里做点小玩意之类的,这一天也算过去了。
为了安抚自己不平静的心,她打开冰箱拿出食材,给自己做几道菜,填饱肚子里的空虚。饭后,屋内走动几番,消消食。稍晚一点就打开自己的电脑,上视频网站准备接着之前的观影记录看下去。
之前朋友兴奋地说霹雳霹雳终于把《哈利波特》系列买下来,极力推荐她去看。朋友是个哈迷,邬玉以前没看过,但一起玩耍,耳融目染了许多。正好她最近有些剧荒,就接过朋友的安利,看了下来。
今天是更新的第五部,邬玉将其投影到墙上,躺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看起来。她的猫咪——豆豆,也适时进来,躺在沙发上,四肢蜷缩,头枕在前脚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邬玉笑笑,揉了揉豆豆的头。都说猫咪性格特别,她这只猫倒是很合自己的性子,有空就来陪自己看电影,困了就呼呼大睡,安静地很,也愿意和她出门,不怎么怕生。
随即,邬玉把注意力转到屏幕上,专心地观看起电影来。直到最后制作人员表在屏幕上出现,完全黑屏后,她才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低头,豆豆已经睡了过去,邬玉轻手轻脚离开房间。看看时间,也不算太早,便洗漱收拾一番准备睡觉。
睡前朋友发来消息,还说今天错过了,明天再约着去看展,她很快回复应下。躺在床上,白日里莫名出现的声响还是一直萦绕在邬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想着想着,她的眼皮越来越重,随后便沉沉睡去。
意识混沌里,邬玉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说起来她很久不做梦了,十七岁的那个暑假是自己做梦最多的时候,总是在梦里看见相见的人,和一直抓不住的手。但经常做梦也是睡眠质量差的表现,后来她慢慢调整,才从那种状态中出来。所以今天又突然做起长梦来,还有些奇怪呢。
邬玉梦见自己落入一片黑暗,在这里摸索前行,直到前方有一种银色半透明的光芒指引着她。那光芒形状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影,矮小的身材,看不清面容。那人影朝她冲来,瞬间就到达了面前。邬玉吓了一跳,但没躲闪开来。人影牵起她的手,与自己十指相扣,可能是在看她,低低地说着,
“你来了。”
邬玉摸不着头脑,不过她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梦,等梦醒了,也许这一切就没了。但她对这个人影很好奇,因为来人的声音和自己刚才所听的声音一模一样。邬玉把心中疑惑问出口,想寻求一个回答,
“你是谁?”
那人摇摇头,只是说着,
“终于等到你了。”
邬玉听得更是糊涂,但只见人影背后撕扯出一丝裂痕,亮光从那儿渗透起来。人影回头望望,渐渐松开握住邬玉的手,又看了邬玉一眼,颇为眷念。邬玉伸出手,想抓住那人,但人影极速后退,最后隐入黑暗里,又像是穿进某个地方里。
邬玉有一丝懊恼,她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答,还有这梦着实是奇怪。就在她懊恼之余,那道裂痕被撕扯得越来越大,直到形成一个半人高的光圈。等到邬玉发现时,那光圈一股吸力,将其生拉硬拽进去。
附近没有可以借力的东西,邬玉只得任由被吸入。不过她想的是大概是梦要醒了,才会如此。下一秒她被一层亮光包围,感觉有些刺眼,缓缓睁开,察觉到四周有些不对劲儿,连忙又睁大眼睛,多看了一眼。
这是哪里?邬玉只想问这个问题,入眼的房间看起来是欧式建筑,墙壁上还有一些中世纪的油画。耳边有人在说话,咕咕噜噜,听起来不是中文,倒是更像英文。邬玉语言能力极差,只能约莫听懂几个单词。
“主人...体温...”
随即,一只手覆盖在邬玉的额头上,从那手大小和自己额头比例对比,她发现了一个更残酷的事实,她似乎整个人都缩水了,动动手脚,果然是如同孩童一般的身形。邬玉恐惧于这些异变,眼睛望着那只手的主人,是害怕且躲闪的眼神。
面前的那人是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年轻女人,欧式面容,立体的五官,很是好看,可她并不认识这人。女人见邬玉苏醒过来,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贴心地把桌子上的一杯水递给她。
邬玉的确是口干舌燥,又觉得这人看起来面善,应该不会加害自己。或者可以说,女人应该会认识这副突变身体的主人,所以起码没什么恶意。她心里有一个不好的想法,但又希望那只是自己猜测罢了。
邬玉有些谨慎地接过水杯,将杯中的水饮下一小口,缓解喉咙的不适。她把水杯还给女人,下意识说了一句,
“谢谢。”
女人听到后惊喜地睁大了眼,话一出口,邬玉便觉得失言了,她习惯了说“谢谢”,而且还是用中文。听刚才的交谈声,对方似乎是用英文交流的。她可不想一醒来就被人识破身份,连忙又补说了一句英文的“谢谢”,企图把那话糊弄过去。
可是没想到,这让女人更为兴奋,眼里装满了笑意。她猛然一把抱住了邬玉,头靠在肩头上,激动地说着,
“苏,你开口说话了,太好了,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女人的话语说得快而强烈,邬玉反复理解好多遍,过了许久才勉强搞懂对方说了什么。可能原身之前有什么疾病之类的问题,而她略过了这种问题,所以让女人误以为原身在好转。女人的欣喜不似作假,邬玉想女人一定很爱原身,可惜现在是她了,多多少少有点愧疚。
女人的拥抱没有持续很久,半晌后松开了邬玉,让其躺回床上休息,而她则急急忙忙出去了。等女人离开,邬玉才有时间来思考自己如今的状况。她可能真的是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到英国。
毕竟屋内的装修风格,还有那些花纹样式,看起来很像是英国八九十年代较为盛行的建筑风格,所以她不止是穿越到英国,更有可能是来到了八九十年代的英国。这个令人悲痛的事实,让她不禁捂住自己的额头。
她看过这类型的小说,但真落到自己的头上,除了不可思议,更多的是迷茫和难过,来到陌生的地方,甚至要和人用陌生语言交流,那种格格不入感,足以让人感伤。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许学校还算是优秀,但唯有一点,语言天赋差得不行,所以英语这类外语对她来说是致命伤。高考时,还好其他科目成绩优异,她才能考上挺不错的学校。
大学期间,四级考试就是一个大坎儿,考了好几次都不行。后来还是她拼了命死记硬背,和朋友一点儿小帮忙,才堪堪过了,不然她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说来邬玉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其他科目学起来还算顺利,中文也没啥问题,唯独外语这块像个致命短板。所以她这么多年在英语上努力的结果,也只是局限于较为简单的日常交流,能看懂一些,写起来就极为困难了。
在她思索期间,女人已经回来了,还带着一个穿着斗篷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拿出一根细木棍,嘴里念念有词,对准一指。邬玉只觉眼前亮光一闪,险些花了眼。片刻,亮光没了,男人脸上露出一些笑容,转而对女人说道,
“恭喜你,女士,兰德小姐灵魂回来了一些。”
“那是不是意味苏以后就可以完全好了?”
女人激动地面向男人,脸上既期待又欣喜。男人听闻,皱了眉,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解释着,
“这说不准,她的灵魂依旧是破碎的,也许以后会变好,也许也不会。但不管怎么说,比起以往,她已然是在恢复了。”
女人脸上不免有些失望,不过随即被喜悦代替了,只要“邬玉”在开始康复,就是好事。女人恭敬地送走了男人,而邬玉则一直盯着房间门口,她正在努力接受信息。
细木棍、闪光、斗篷,要让邬玉相信这只是普通的医疗手段,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她睡前正好在看《哈利波特》,联想到这上面,是极为正常的,道说她来到一个魔法世界吗?如此想着,邬玉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