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任兄?你怎会在此地?”
司几断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有一种呆萌感,现在的他还略略有一些惊讶。司几断的眼神总是破坏掉他身上的冷峻感。
“本就要外出历练,今早观几断似要远行。准备了一番,为兄便顺着几断的方向过来,没想到真的能遇到,路途漫漫,不若一起做个伴?”
“可是……”司几断眼神纠结。
“我本就无目的,无方向。几断知晓我家虽有一流功法,但只有保命逃跑用,打架是不行的。江湖险恶,不知为兄是否可以厚着脸皮求几断相助?”说完,任弘朝着司几断展颜一笑。
司几断看着高冷实则一直在发呆,脑子中已经成了被猫咪弄乱的毛线团:我应该答应,不应该答应,答应,不答应……
啊,比娘亲还好看呐。
“我此行是要去望霖城,到时便要分别了。”头脑一热,答应了任弘的要求,司几断还贴心的说出了目的地。
任兄是个好人,暂时就这样吧。抿了抿嘴,司几断的表情更冷峻了,转身大踏步的往前走。
“几断。”任弘看前面的人突然快走叫道,“此行路远,几断为何没有马匹?”
司几断没有说过谎话,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说道:“送人了。”
“?”
“那几断不若共乘一匹,永骓是胡马和中原宝马的后代,完全受得起两个人的体重。”
“不必。”
又走了一段路,任弘骑着马匹慢悠悠的跟在司几断身后。只是普通的赶路,没必要浪费内力,司几断也只是以普通武者的行走速度在行走。
“几断,你可知此行要多久?”
“三月有余。”
“若我们骑上马,一月便可到了。”
司几断停下来,转过身,莫名的觉得旁边骏马上的好人任弘有一丢恶劣,好像前些天见到的光风霁月的人是假的。
任弘再次向司几断伸出手,在自然阳光的照射和自身气质的加成下,任弘的美貌值倍增。
司几断握住了任弘的手,纵身一跃。司几断在前,任弘在后,一起骑在马上。
任弘已经及冠,比司几断要高些。司几断坐上来的时候,两个大男人难免会贴在一起。
司几断有些不适,往前倾了倾。
任弘低头在司几断耳边说道:“坐稳了。”
司几断被吹的耳热。
任弘执起缰绳,用力拍打了一下马匹,永骓嘶鸣一声,得到主人的命令之后愉快的狂奔,在小路上荡起一阵尘土。
司几断则因为惯性作用后背紧紧贴住了任弘,似乎能够感受到胸腔的心跳。
***
崔长思过来看儿子的时候,没看到任弘,到看到了一封信。
信中的大致意思便是,我偶然中得到了凤翎宝剑,只有去游历一番不断磨练自我才不辜负这个大好机缘。多谢母亲为我准备的诸多事宜,但是出门游历轻车从简更是便宜之类,还写了一些跟父母亲告别的话。
任道远和任毅也赶了过来,听完了信中的内容。
“我呢?我呢?我哥怎么没提起我?”任毅觉得一定是他母亲漏看了。
“没有,让你整天在你哥面前调皮捣蛋。”崔长思对于打击自己的小儿子很有兴趣。
“哼~”任毅不高兴的坐在一个摆有精致糕点的小桌旁。
拿起一个吃了吃,眼睛都亮起来,最后跟饿死鬼一样吃完了整盘糕点。
崔长思看到小儿子胡吃海喝,“还吃不吃饭啦,半晌净吃些小食。”
任毅给母亲做了鬼脸,再次伸手那糕点的时候却发现了叠起来的张纸。打开之后是任弘留给任毅的信:此乃秘方糕点,待兄归家,有食礼。
第二张纸上便是这个秘方糕点的详细做法。
任毅高兴的嗷嗷叫,跑去跟父母撒娇。
***
这个时候地广人稀,任弘和司几断骑马行了两日,途经皆是荒郊野地。
马匹上还挂了三四个水囊,水倒是暂时够用。只是为了赶路总吃干粮也不是办法,在晚间休息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去捉了猎物,然后又面面相觑地看向彼此。
司几断手中是只野兔,任弘手中则是只稚鸡。
“我观……”
“前面……”
两人一起开口同时停住,任弘笑道:“我观前方有条河流,几断也知道了。”
“嗯。”
任弘牵着马匹和司几断一起往前走。两人都是安静的性子,一路跨过密林野草找到小河。
任弘时不时的会拽两根野草。司几断觉得奇怪,也没有多问。
“我来吧,我厨艺尚可。”任弘继续美色攻势。
司几断犹疑的将手中的兔子交给任弘,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大家公子都是远庖厨的,但看任弘很熟练,也打消了不信任感。
运功打坐时候眼睛还一飘一飘的,语气里掩不住好奇道:“子扬兄,公子们都会食艺?”
“大概,单有我会吧。”任弘笑着翻转手中已经处理干净均匀抹上调料的野兔。那只鸡已经被泥包裹,放在火堆下了。
渐渐地一股浓香传来,司几断不由自主的吞咽,他根本就无心打坐运功。
饭饱之后,星空早就升上了天际,不远处是潺潺的流水声。
习武人士在行路途中很多都是以天为被,以地为铺,身体都很好,没什么讲究。
司几断未经红尘,会单纯的信任一个人,在任弘旁边熟睡。今天停下来的早,不似前两天只有时间吃些干粮,司几断浑身紧绷着睡得不安稳。
之前司几断对任弘说马匹送人,眼神乱飘。任弘便知道那不是实情。古有‘千金买马骨’之说,便可证明一匹马有多金贵。
任弘不知道这个傻小子做了什么,但他也不会非要问到底。
司几断确实是没有做什么,不过是,刚下山就被一位老妪骗走了马匹。封建制度苛政繁多,这老妪一家只有老妪、儿媳和两个不足五岁的孩子。听闻成年男性都因为意外死去。
老妪走投无路,看司几断行为眼神皆有一股单纯,便骗了司几断的马匹,贱卖给一个大户人家,拿银钱回去交还债务、供一家人吃用。
司几断发现之后,本是追上去索要马匹。跟踪这个老妪之后,看到一家人不避风雨的房子,和他们碗中的吃食,又重新离开了院子,最后也没有追回马匹。
一路走,遇到了任弘和李启平。除了路走的多些,倒也没有吃什么苦头。
任弘睡意全无,坐在司几断旁边身体开始自主的运行‘凤翔天下’这部功法。
夜间还是比较凉快的,躺在地上凉意更甚。
司几断不自觉的往身边的热源靠近,脸颊轻轻蹭了蹭任弘的腿。
任弘睁开假寐的双眼。
第二日清晨,司几断发现自己半身都在任弘怀中,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睡相如此糟糕,如此没有警惕。
不久之后,任弘和司几断到达一个小镇,看起来还挺繁华,穿着短褐的老百姓到处都是。
远远走过来一架无顶的豪华马车。
里面坐着一位艳丽的女子,前面不是马匹,而是四个肌肉壮硕的赤膊青年。
四个赤膊青年身后还有一位看起来是世家子弟容貌出众的年轻人。年轻人被锁了琵琶骨,微微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楚神情,肩上的血迹看起来有些渗人,身上也跟那四个赤膊青年一样装了绳子。
里面艳丽的女子扬鞭打到年轻人的背上,“磨磨唧唧,走快点儿。”
前面拉车的几人立即快走了几步。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这位相貌出众的年轻人背后都是鞭痕,后背的衣服都有些破烂,看起来更为渗人。
司几断和任弘入城之后,便下了马,他们是牵着马走路的。
任弘第一眼注意到的是那位艳丽的女子,身着鹅黄,听声音,年纪不大,但这张脸足够艳丽足够让人印象深刻。
司几断第一眼看到的则是那位垂眼被鞭打的年轻人,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周围人虽然也和任弘,司几断一样围观,但他们眼中的是习以为常、惧惮还有麻木。他们像是看一场令人惊惧的表演。
鹅黄衣裙的艳丽女子觉得这武林世家的子弟也不过一般般,很是无趣。将鞭子扔到车架上,翘着腿,娇俏又睥睨的看着衣着朴素的愚民们。
司几断拿出两个铜板放到傍边一位老伯的手里,“老伯,在下初游历到此,不识此地。不知这车上坐的是何人?”
任弘看到司几断的动作挑眉,不错,挺能融会贯通。
老伯一看回话就有两个铜板,“大侠,这人是望霖山庄的大小姐东方馨蓉,威风又厉害。他爹东方群更厉害,可是武林盟主。”
任弘自然认得前面的人是谁。故事中的东方馨蓉比现在大些,不过两三年的功夫,容貌差别不大。
东方馨蓉被人宠的娇憨无知,说是无知,不如说是残忍,视人命为草芥,所有比她身份低的人皆是草芥。
今年东方馨蓉十五岁及笄。东方群问东方馨蓉有什么想要的。
“父亲,我可以要那位剑茗公子吗?”
剑茗公子是三流世家的公子,根骨不错,近些年小有所成,才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不过传言更多的是剑茗公子的容貌和气质。
东方群思考了一下。东方馨蓉就追问撒娇道:“爹爹,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的女儿什么都可以要。”
不过一个月,便传出了剑茗公子的世家有武功秘籍并且默默和魔教合作。武林盟主下令,众势力一呼百应,一个世家一夜之间全灭。
剑茗公子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罪人,被送给东方馨蓉当奴隶。
东方馨蓉环视周围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马匹旁边两位出众的年轻人。
长鞭一指,“不知两位公子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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