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何其自私1
冬日的寒风有些凛冽,即便穿着厚厚的大氅,站在温暖的阳光下,却还是止不住哆嗦。
远处,一名白衣男子驾着骏马,衣袂飘飘,来到女子面前,手里还拽着根玉簪,却是背在身后。
“林员外的事情处理好了?”穆芊凝一边哈气搓手,一边说道。
“放心吧!不就是帮他重新开家布庄嘛,再让对面那家无良布庄倒闭嘛,难道凝儿不相信本王的能力?”廉墨尘一手揽过肩,将软玉温香搂在怀里,顺势帮她戴上玉簪。
小脑袋察觉到有东西在她头上,便想伸手取下,却被一双大手拦了下来,“别动,多好看啊!”
“可妾身想看看它的模样!”
“你要是想看,那就先陪本王去趟静山寺,祈个福,再求个子嗣,本王才允许你摘下来看!”
穆芊凝看着面前嬉皮笑脸的男人,真是无语。哪还有一点王爷的样子,这明明就是时烈附体。不过她也拗不过他,便只好答应了。
反正在路上,她难道会没有机会取下来看吗?
他们自城门口出发,共驾一匹马,朝东面的静山寺而去。据说静山寺的梅花已经含苞待放了,只是没有雪,倒是少了些趣味。
不过能和心爱的人一起,便也不觉无味。
驾马好半天,他们才来到静山寺脚下。脸却是已经冻的通红。
那冷冽的寒风吹得穆芊凝鼻涕都出来了,廉墨尘却是在一旁不停笑她,笑她像只兔子。
穆芊凝毫不留情,一拳打了过去,却是被大掌一下包住,“凝儿,别闹了!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快些上山去吧,去那静山寺,去求个子嗣!”
穆芊凝听到“子嗣”二字,没来由的一阵脸红。方才听到“子嗣”二字,她只当是一阵耳边风,可现在男人故意将“子嗣”二字说重,她是听得真真切切。
廉墨尘自是看到了她的反应,却只是在心底笑了笑,随后便拉着她的手上了山。
暖阳穿过叶隙,镀在二人的身上,追随着他们的脚步,所到之处,皆是明媚阳光。
穆芊凝一会儿被抱起,一会儿被背在身上,整整一长段山路,她硬是没走几步。
那头上的簪子更是没有任何机会取下来看。
待到踏入静山寺的门槛,穆芊凝才感受到了双脚触地的感觉。一时之间,仿佛终于自由了。
廉墨尘气稳如山,好像真的一点都不累,进去与住持说话时,也是十分沉稳。
同住持交谈一番后,他们便去拜了佛。堪堪那廉墨尘真就跪在了求子观音前面,还拉着穆芊凝一起跪下。
“凝儿,你说向求子观音求个什么好呢?是要男孩还是要女孩呢?男孩会不会太调皮了些,要不还是女孩吧,女孩长的像凝儿,长大以后也定是个绝美的美人胚子……”
廉墨尘开始在嘴里碎碎念,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求着求子观音他的心中所想。
穆芊凝看着他,朝着观音叩首,再叩首……等到礼成时,才发现那双炽热澄澈的眸子正盯着他看。
“凝儿不求些什么吗?”
穆芊凝蓦地回神,才发现她双手合十僵在那儿看着廉墨尘看得出神,也不知什么时候竟又被男人吸引了去。
听到身旁人说话,她这才有些手忙脚乱的回了句,“那我求个男娃!”
言罢,她便学着廉墨尘的样子,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做完。
廉墨尘看着她一副极是可爱乖巧的模样,勾唇一笑。
后来他们被寺中小僧带至一方庭院,庭院里正好有一棵梅花树。倒是与穆芊凝头顶的玉簪一样,也是梅花样式的。
她很喜欢。
梅花还未开,却是一副蓄势待发的状态,等到时机成熟,毕能惊艳众人,展现一番傲骨情怀。
“寺中上下都打点好了,今晚我们就住这儿吧!”廉墨尘望着渐渐在西天泛起的晚霞,说道。
“也好,毕竟太晚了,若是此时回去,等到燕王府,怕是已经月上中天了。”穆芊凝也同样看着那一抹霞光,说道。
“只是要委屈凝儿今晚只能吃素了!”不知什么是时候,廉墨尘已经不去看霞光,转而将目光落到了身边之人身上。
那晚霞热烈地照在那张娟秀的脸上,一时之间,他竟有些分辨不出到底是霞光更美,还是她更美些。
“没关系!”穆芊凝忽而转头,对上那双炽热的眸子,却是没回避,就只是这样望着。
廉墨尘也没有回避,也如她一般这样瞧着,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穆芊凝伸手,想要触碰那拢着倦意的眉心,对面那人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便主动凑上前去,任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肆意横行。
她碰到了那拢着倦意的眉心,手却是有些微微发抖,但这种感觉却又那样的真实。
手缓缓滑落下来,抚过那中挺的鼻梁,拖着那张俊朗的脸,另一只手也在不经意间拖住了另一侧脸,双眼更是肆无忌惮、狂妄自私地想要锁住那张脸上的所有神色。
仿佛他就只能是她的,绝对不能是别人的。
两只小手不知是什么时候,又被温热的掌心覆盖,那双好看的眼睛更是在此时反锁着她脸上的分毫神色。
都是那样的自私,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仿佛他们两个天生就该在一起。
晚风拂过夜的薄凉,两人终于受不住冻,进入了屋内。
用着斋碗斋筷,吃着斋饭,如此素雅清净的地方,倒真是穆芊凝所向往的地方。
向往这里的静谧,没有俗世纷乱,只有了却前尘的僧侣,还有面前的他。
一如在锦州城时,没有权谋相争,兵戎相见,就连那手段一向狠辣的三皇子,在那些疾病缠身的百姓面前都收了以往的心性。端茶送药,照顾老小,仿佛他也是乐在其中。
至少到最后,他极是享受百姓对他的拥戴。
果然换了个地方,心性也会收敛不少。就像她现在,眼里只有他,那些仇恨和恩怨似乎都被某种力量弃之脑后。
纵然是这些寡淡的斋饭,在此刻,竟也是无比的好吃,赛过人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