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茫茫雪黛三千寒，傲里梅霜语芳华。”
空灵的女音从楼上传来出来。
忽然间，阁楼两边飞下两名女子，她们身上披着彩霞，在空中做出种种轻盈舞姿。
丹青色纹纱从楼顶垂落下来，柔柔的落在小喵脸前，她伸出手，握住了上面的丝纱。
“是芳华仙子。”
“对对对，今天可算是有看头了，先有芳华仙子热场，后有莺蕊姑娘出阁，今天这玲珑坊可真是大手笔啊，紫萱娘娘可别赔掉了腚。”
“你还别说，喜欢这玲珑坊里姑娘的公子可大有人在，紫萱那老娘们怎么可能会干那种亏本的买卖。”
“你说的也对，那老娘都活成精了，怎么可…”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小喵前面两人的谈话突然被人打断，她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身高不足四尺的矮脚老太婆。
她有着一双大眼睛，锋利的鼻尖像是刀子一样，在火红的灯笼下隐隐的反射出光芒，她猛地抬手揪住了之前说话的两人的衣角，随后将他们拉到自己眼前。
“有本事你们就再说一遍啊。”
她咧开一口黄牙的嘴巴，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着说道。
“紫萱娘娘，您，您先别生气，我和狗蛋是说你美呢，简直就和天外飞仙一样。”
可惜就是脸着地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喵突然响起了这么一句话，好像曾经有谁这么和自己说过一样。
“就你们这两个穷小子还想免费看我家的仙子，做梦吧。”她使劲扭着两人的耳朵，随后猛地将他们扔了出去。
男子吃痛的倒退两步，随后堪堪在人群中停住脚步。
他们相互看了眼，随后快速的从这里逃了出去。
“你们都给老娘听好了，所有留在这里看表演的人全部都交五十枚铜板，不然老娘让你们挨个去啃地上的泥。”
说完这句话，她叉着腰，一扭一扭的走到阁楼前的藤椅上面，几个穿着艳丽长裙的女子走到她的后面，嘴里止不住的与她套近乎。
“我的好妈妈，今晚的芳华秀可以让我也去帮忙吗。”
一个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将老太婆嘴里的烟斗点燃，老太婆咂摸了几下嘴，声音含糊的说道：“去吧，都去吧，今天让你们都好好玩会儿。”
“丑妞，你去下面帮着收钱去。”
“妈妈，”被喊成丑妞的姑娘小声的说道，“我也想上去表演。”
“救你，”老太婆从鼻子里喷出个烟圈，咯咯的笑了起来，“年轻人，有胆量是件好事，可是这自信过头了就是件坏事了，我让你去收钱，你就去好好收钱，要是饶了我的兴致，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妈妈。”
女孩委屈的闭上嘴，随后擦着眼泪跑下台去。
收钱的人很快就走到了霍白小三人面前，霍香灵打开荷包，从里面捏出了几粒碎银放在盘中。
女孩小小的鞠了一躬，随后又步履匆匆的走到下一个人面前。
“她好可怜啊，”霍香灵小声嘟囔道，“明明长的就是脸圆了一点，至于要对她这么凶嘛。”
“要不然我们把她偷走吧。”
霍香灵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萧晓一脑瓜嘣敲在头上。
“这人还能偷吗，胡说八道。”
“哼。”
霍香灵一跺脚，转过头不在理他了。
小喵想了想，随后将自己的手伸到了霍香灵面前。
霍香灵：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白真是人美心善啊！
她左右看了眼随后快速的将小喵拉进自己怀里。
随后笑出了一脸傻样。
…
“铮。”
一声寒音划过天际，两楼相隔的地方出现了两名女子，她们一左一右的站在两边的阁楼上。
画凤凰的面罩遮蔽在她们的脸上，镂空的金丝露出了她们姣好的眉眼。
阁楼下有人弹起来琵琶，乱糟糟的音乐中似乎又有一种别样的韵味暗藏其中。
“是芳华仙子！”
人群中有人叫了起来，小喵随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
那是两个穿着红肚兜绿水袖的女子。
她们表情在面具下时隐时现的，好像是给人一种慈悲的感觉。
随后又手作观音状，嘴里还衔着一缕红纱。
“哪个是芳华仙子啊，明明有两个人。”
霍香灵小声的嘟囔着，她说着话的同时眼睛还不忘一直盯着楼上的两人。
“小姑娘，一看你就知道你是新来的，”一旁的看客忍不住插嘴道，“这芳华仙子啊，其实是两个人，最开头的那首诗，你听见了没有啊？‘茫茫雪黛三千寒，傲里梅霜语芳华’这是我朝大诗人杜维给她们提的诗，其中这最后一句的梅霜啊，还有另外一种写法，那就是梅双，一对东西的那个双，一语双关，既指人又指物，妙哉妙哉。”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自扬其乐的摇着脑袋。
“芳华仙子——原来是两个人，怪不得。”
霍香灵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随后趴在白萧晓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什么，不过隔的太远，她也没有听清楚到底说的什么，即使猫的听力再好，但是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中，当然不能完整的听清楚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
忽然人群中又是一声惊叹，原来是楼上的两名女子，手拿绣球飘着彩带，从楼上跃了下来。
“咚咚。”
两声沉闷的鼓响彻底敲醒了楼下的众人。
一面巨大的铜鼓摆在二楼的中央位置。
光着脚的女子站在铜鼓上面踩出一连串咚咚的响声。
她们在鼔皮上辗转舞动，两双白嫩的脚丫也说不清楚到底是鼔白，还是她们的皮肤更加白皙。
飞扬的红纱从她们嘴里滑落，随后又被风吹起，斜斜的搭在她们的面罩上面。
“十三有女二十郎，征战红妆又何妨…”
伴随着古老的唱念声，琵琶的音语终究是和古琴笙箫相互配合起来，再加上女子脚踩的鼔点，使人不知不觉中就彻底陷入到这美妙的歌喉之中。
站在霍香灵旁边的看客不做声响的擦了下嘴巴随后又小声的介绍起来。
“带金色面具的那个是晓芳，带银色面具的那个是晓华，前面那个是姐姐，后面那个是妹妹。”
“姐姐善于音律，所以所有的曲调都是姐姐在唱，妹妹善于舞秀，往往在人群中大放光彩的人都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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