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进入丛林
本来二蛋入伙后我不用再担心因为钱的事警察来搜什么的,可以继续留在这洞里,然而二蛋他村长之前的闯入让我觉得这里已不再安全,于是决定继续之前的计划——进山。
说好一点出发,可我和二蛋的谈话涉及内容太多,除了落到今日地步的原因,我们几乎是相互做了个生平简介,以至于一点四十分我们才结束聊天,准备向大山挺进。
金姗姗或许被禁锢在炮坑太久,百无聊赖,居然睡着了。她睁开眼睛看到多了个人,微微惊讶地愣了一下。而就在此时,二蛋也同时把目光呆滞在金姗姗身上,“嘿嘿,刚哥,这娘们儿长得细皮嫩肉的心还真毒,敢杀人……”
我没接话,金姗姗接了话,厉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杀人了!”
二蛋嘿嘿一笑,“娘地,还挺厉害,刚哥他爹不是你杀的吗?”
我知道照这样下去肯定吵个没完,于是以一个老大的口气道:“都给我闭嘴,有力气一会儿爬山用!”
金姗姗瞪二蛋一眼,不再说话,二蛋则憨憨一笑,也住了嘴。
有了二蛋,一切另当别论,之前本打算把自行车留洞里,现在我决定把它带到山上,说不定以后还用得着。
金姗姗因为昨天跪了大半天,大半夜,膝盖早已红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我觉得很耽误时间,对二蛋说:“二蛋,你搀上她。”
二蛋不知道金姗姗的腿怎么回事,傻乎乎地说:“刚哥,她是瘸子?”
我知道这话不用我回答,金姗姗会替我回答的,果然,金姗姗生气地回击,“我看你他妈是个瞎子!狗嘴吐不出象牙!”
二蛋看来根本不会吵架,依然继续着他的憨直作风,指着金姗姗的腿道:“你不是瘸子走路怎么那德性?你…你腿咋了?”
我心想,刚才和二蛋聊天的时候应该把金姗姗跪地恕罪的事告诉他,那样的话现在就不会出现这种误会了。不过我似乎很乐意听他们争吵,这些天太憋闷了,有两个人在身边斗斗嘴正好活跃气氛,于是我默不作声,任由他们你来我往争斗不休……
斗嘴归斗嘴,二蛋不忘执行我的命令,过去搀金姗姗。金姗姗不领情,一次次甩来二蛋的手。二蛋马上向我告状,“刚哥,你看,她不让搀!”
我回头看一眼走路越来越艰难的金姗姗,面无表情道:“你也太熊了吧,一个女人都摆不平?”
二蛋听我这么一说,立马来劲,一把抱起金姗姗撂肩膀上扛了起来。
金姗姗不停地踢腾着大叫:“把我放下!把我放下!……”
金姗姗的声音很大,我警惕地看看四周,回头道:“闭嘴!”
金姗姗使劲朝二蛋背上捶了两下,不再做声。
二蛋嘿嘿傻笑道:“还是刚哥说话管用……”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丛林边缘,二蛋放下金姗姗,擦着汗问我:“刚哥,这林子大得吓人,咱去哪啊?”
二蛋问的问题也是我心里正在问自己的,但作为大哥,我不能在二蛋面前表现的没主见,假装胸有成竹地说:“进林子再说,这么大山找个容身之处还不容易吗?”
之后,我推着自行车,二蛋重新扛起金姗姗,进了这未知的大山密林。
金姗姗或许觉得被二蛋扛着挺舒服,已不再挣扎,只是偶尔毫不客气地指挥二蛋调整姿势,以便让她更舒服一些……
这山叫修龙山,山势险峻,海拔很高,绵延百里,横跨两省。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一段是修龙山的**部分,奇峰林立,丛林茂密,区区三人行走其中,我有种沧海一栗的感觉。
这原始丛林里枝杈交错,藤蔓萦绕,对于扛着一个人和推着一辆自行车的我和二蛋来说简直是举步维艰。
虽然二蛋虎背熊腰,身体强壮,可俗话说路远无轻重,何况他扛的是一个大活人,走的是天下最难走的路。
进入丛林一个小时,二蛋就有点顶不住了,一边擦着额头的上的热汗,一边侧头对我说:“刚哥,咱这样瞎走怕是不行啊,这娘们儿太沉了,我快顶不住了……”
金姗姗似乎很害怕,不停地环视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竟没有计较二蛋说她很沉。
说实话,此时我心里也是苍茫一片,毫无半点目的。放眼仰望密密向上延伸的丛林,有些没没底气地说:“继续往上!”
这时二蛋把金姗姗放下来,厌烦地说:“自己走一会儿,我背不动了!”
金姗姗看二蛋一眼,咕哝:“我又没说让你背我…你自己愿意的……”
二蛋有些恼,瞪眼道:“你还有没有良心?妈的,老子背你都快累死了,你还倒有理了!”
我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是下午三点。我知道,现在即将入冬,天黑得早,丛林里光线昏暗,我们最多能再活动两个小时,五点以后,将一片昏暗,到时活动的就是各种野兽了。
想到这,我心里暗暗焦急,提高声音道:“二蛋,打起精神,天黑前咱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我们继续往上跋涉,很快两个小时过去。环境越来越糟糕,那些强壮的藤蔓简直在树林里织成巨大的罗网,我的自行车和二蛋的金姗姗成为我倆最大的累赘。二蛋说的是让金姗姗自己走,实际上搀扶的程度和托举着没什么分别。我就更惨了,这个叫自行车的东西完全没有自行能力,比金姗姗的机动性还差,我只能扛着它。此时我心想,早知如此累赘,还不如把它丢在那洞里,现在弄得心里挺矛盾——就地丢掉吧,带这么远了,不丢吧,实在是累赘……
体力的巨大消耗和环境的恶劣使我们的速度明显慢下来。我们边走边物色驻扎的地方,可惜除树还是树,除了藤还是腾,根本没有一个长得像容身之处的地方。
二蛋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我就更不用说了,直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
如果只是累,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最糟糕的是渴得嗓子直冒烟儿。
说也奇怪,这么大个山,我们走了这么久,愣是没遇上个山涧溪流什么的,太不可理喻了!
天色逐渐暗下来,路越来越难走,二蛋烦躁地说这林子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建议返回。我当然不会同意他这样情绪化的要求,激他说:“二蛋,我算看错你小子了,长得五大三粗,没想到这么不经折腾,丢不丢人啊!”
二蛋一听这话,果然就不服气了,瞪眼拍拍胸口道:“刚哥,你可别看不起我王二蛋啊,我虽然没什么文化,可论身子板,我绝对比你强!我…那啥…我就是随便那么说一句…这点小折腾算个啥呀!”
我一听士气起来了,转言道:“这可是你说的啊,从现在起,我看你还说不说耸话!”
又艰难地行走了半个小时,天更加黑了,举目望去,可见度已不足五十米,看来今天是找不到好地方了……
感受着苍茫丛林的肃杀之气,我心里充满强烈的焦躁和惆怅——我知道,待天色完全黑下来,我们三个就不再是人,而是这丛林里的三块鲜肉,一不小心,就会成为猛兽的晚餐……
无论如何,我决定再坚持往前走一段,我希望能在我们最后的坚持里出现柳暗花明。
在我们最后行进的这一段中,听到隐隐的狼叫声,在丛林的各个方向此起彼伏,显然,这些残忍的野兽已经开始活动了。
“狼!有狼!”金姗姗声音颤抖着,“怎么办?有狼…咱们怎么办?”
身为屠夫的二蛋显然要胆大的多,满不在乎地说:“怕啥呀,它敢来老子剥了它的皮烤狼肉吃!”
二蛋这句话不管是逞强还是真的,此时它很有价值,它让我觉得恐惧稍稍减轻。我庆幸地心想,如果没有二蛋,我和金姗姗此时会是是怎样的无助和恐惧……一瞬间,我觉得二蛋是那样亲切……
丛林里只剩最后一丝可怜的光亮,我们已经难以再继续前行,而最后的坚持没能为我们带来柳暗花明,四周和之前一样,全是树和藤蔓。
还要趁这最后的能见度找树枝生起篝火,我决定结束今天的行程,就地过夜。
“好了,今晚就这过夜!”我把肩膀上的自行车发泄般地重重撂在地上,一屁股坐下去。
地上是厚厚的陈年落叶,坐在上面感觉舒服极了,我们休息了大概五分钟,我和二蛋开始四处找树枝,准备生火。
干树枝到处都是,不大一会儿,我和二蛋就收集起一堆一米多高的枯枝干棒,这足够我们一夜之用了。
我让二蛋把落叶厚积的地面清理出一大片,裸露出潮湿的泥土,这样篝火点燃后就不用担心引燃树叶,发生森林火灾。森林现在是我们的保护伞,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把它给烧了。
就在我和二蛋忙碌的时候,金姗姗不知什么时候哭起来,低声抽噎着,在这黑漆漆丛林里显得格外凄凉……
二蛋撂出手里的树叶,扭头诧异地问:“咋哭了?咋了?”
金姗姗没理她,继续哭。
“啊,我知道了,怕狼把你吃了是不是?”二蛋很傻很天真地安慰起来,“娘们儿家就是胆小…别哭了,火点起来狼就不敢来了,狼怕火……”
二蛋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把柴堆架起来,手伸进裤袋里掏火机。
火机!靠!火机呢!裤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我慌忙掏其它口袋,连口袋布都翻了出来,没有!
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火机丢了!
二蛋看到我拼命翻衣袋,问道:“刚哥,丢东西了?”
我没回答他的话,反问:“你身上有火机吗?”
“没呀,我不抽烟,身上不带火机。”二蛋如此残酷地回答。
本来二蛋入伙后我不用再担心因为钱的事警察来搜什么的,可以继续留在这洞里,然而二蛋他村长之前的闯入让我觉得这里已不再安全,于是决定继续之前的计划——进山。
说好一点出发,可我和二蛋的谈话涉及内容太多,除了落到今日地步的原因,我们几乎是相互做了个生平简介,以至于一点四十分我们才结束聊天,准备向大山挺进。
金姗姗或许被禁锢在炮坑太久,百无聊赖,居然睡着了。她睁开眼睛看到多了个人,微微惊讶地愣了一下。而就在此时,二蛋也同时把目光呆滞在金姗姗身上,“嘿嘿,刚哥,这娘们儿长得细皮嫩肉的心还真毒,敢杀人……”
我没接话,金姗姗接了话,厉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杀人了!”
二蛋嘿嘿一笑,“娘地,还挺厉害,刚哥他爹不是你杀的吗?”
我知道照这样下去肯定吵个没完,于是以一个老大的口气道:“都给我闭嘴,有力气一会儿爬山用!”
金姗姗瞪二蛋一眼,不再说话,二蛋则憨憨一笑,也住了嘴。
有了二蛋,一切另当别论,之前本打算把自行车留洞里,现在我决定把它带到山上,说不定以后还用得着。
金姗姗因为昨天跪了大半天,大半夜,膝盖早已红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我觉得很耽误时间,对二蛋说:“二蛋,你搀上她。”
二蛋不知道金姗姗的腿怎么回事,傻乎乎地说:“刚哥,她是瘸子?”
我知道这话不用我回答,金姗姗会替我回答的,果然,金姗姗生气地回击,“我看你他妈是个瞎子!狗嘴吐不出象牙!”
二蛋看来根本不会吵架,依然继续着他的憨直作风,指着金姗姗的腿道:“你不是瘸子走路怎么那德性?你…你腿咋了?”
我心想,刚才和二蛋聊天的时候应该把金姗姗跪地恕罪的事告诉他,那样的话现在就不会出现这种误会了。不过我似乎很乐意听他们争吵,这些天太憋闷了,有两个人在身边斗斗嘴正好活跃气氛,于是我默不作声,任由他们你来我往争斗不休……
斗嘴归斗嘴,二蛋不忘执行我的命令,过去搀金姗姗。金姗姗不领情,一次次甩来二蛋的手。二蛋马上向我告状,“刚哥,你看,她不让搀!”
我回头看一眼走路越来越艰难的金姗姗,面无表情道:“你也太熊了吧,一个女人都摆不平?”
二蛋听我这么一说,立马来劲,一把抱起金姗姗撂肩膀上扛了起来。
金姗姗不停地踢腾着大叫:“把我放下!把我放下!……”
金姗姗的声音很大,我警惕地看看四周,回头道:“闭嘴!”
金姗姗使劲朝二蛋背上捶了两下,不再做声。
二蛋嘿嘿傻笑道:“还是刚哥说话管用……”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丛林边缘,二蛋放下金姗姗,擦着汗问我:“刚哥,这林子大得吓人,咱去哪啊?”
二蛋问的问题也是我心里正在问自己的,但作为大哥,我不能在二蛋面前表现的没主见,假装胸有成竹地说:“进林子再说,这么大山找个容身之处还不容易吗?”
之后,我推着自行车,二蛋重新扛起金姗姗,进了这未知的大山密林。
金姗姗或许觉得被二蛋扛着挺舒服,已不再挣扎,只是偶尔毫不客气地指挥二蛋调整姿势,以便让她更舒服一些……
这山叫修龙山,山势险峻,海拔很高,绵延百里,横跨两省。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一段是修龙山的**部分,奇峰林立,丛林茂密,区区三人行走其中,我有种沧海一栗的感觉。
这原始丛林里枝杈交错,藤蔓萦绕,对于扛着一个人和推着一辆自行车的我和二蛋来说简直是举步维艰。
虽然二蛋虎背熊腰,身体强壮,可俗话说路远无轻重,何况他扛的是一个大活人,走的是天下最难走的路。
进入丛林一个小时,二蛋就有点顶不住了,一边擦着额头的上的热汗,一边侧头对我说:“刚哥,咱这样瞎走怕是不行啊,这娘们儿太沉了,我快顶不住了……”
金姗姗似乎很害怕,不停地环视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竟没有计较二蛋说她很沉。
说实话,此时我心里也是苍茫一片,毫无半点目的。放眼仰望密密向上延伸的丛林,有些没没底气地说:“继续往上!”
这时二蛋把金姗姗放下来,厌烦地说:“自己走一会儿,我背不动了!”
金姗姗看二蛋一眼,咕哝:“我又没说让你背我…你自己愿意的……”
二蛋有些恼,瞪眼道:“你还有没有良心?妈的,老子背你都快累死了,你还倒有理了!”
我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是下午三点。我知道,现在即将入冬,天黑得早,丛林里光线昏暗,我们最多能再活动两个小时,五点以后,将一片昏暗,到时活动的就是各种野兽了。
想到这,我心里暗暗焦急,提高声音道:“二蛋,打起精神,天黑前咱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我们继续往上跋涉,很快两个小时过去。环境越来越糟糕,那些强壮的藤蔓简直在树林里织成巨大的罗网,我的自行车和二蛋的金姗姗成为我倆最大的累赘。二蛋说的是让金姗姗自己走,实际上搀扶的程度和托举着没什么分别。我就更惨了,这个叫自行车的东西完全没有自行能力,比金姗姗的机动性还差,我只能扛着它。此时我心想,早知如此累赘,还不如把它丢在那洞里,现在弄得心里挺矛盾——就地丢掉吧,带这么远了,不丢吧,实在是累赘……
体力的巨大消耗和环境的恶劣使我们的速度明显慢下来。我们边走边物色驻扎的地方,可惜除树还是树,除了藤还是腾,根本没有一个长得像容身之处的地方。
二蛋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我就更不用说了,直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
如果只是累,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最糟糕的是渴得嗓子直冒烟儿。
说也奇怪,这么大个山,我们走了这么久,愣是没遇上个山涧溪流什么的,太不可理喻了!
天色逐渐暗下来,路越来越难走,二蛋烦躁地说这林子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建议返回。我当然不会同意他这样情绪化的要求,激他说:“二蛋,我算看错你小子了,长得五大三粗,没想到这么不经折腾,丢不丢人啊!”
二蛋一听这话,果然就不服气了,瞪眼拍拍胸口道:“刚哥,你可别看不起我王二蛋啊,我虽然没什么文化,可论身子板,我绝对比你强!我…那啥…我就是随便那么说一句…这点小折腾算个啥呀!”
我一听士气起来了,转言道:“这可是你说的啊,从现在起,我看你还说不说耸话!”
又艰难地行走了半个小时,天更加黑了,举目望去,可见度已不足五十米,看来今天是找不到好地方了……
感受着苍茫丛林的肃杀之气,我心里充满强烈的焦躁和惆怅——我知道,待天色完全黑下来,我们三个就不再是人,而是这丛林里的三块鲜肉,一不小心,就会成为猛兽的晚餐……
无论如何,我决定再坚持往前走一段,我希望能在我们最后的坚持里出现柳暗花明。
在我们最后行进的这一段中,听到隐隐的狼叫声,在丛林的各个方向此起彼伏,显然,这些残忍的野兽已经开始活动了。
“狼!有狼!”金姗姗声音颤抖着,“怎么办?有狼…咱们怎么办?”
身为屠夫的二蛋显然要胆大的多,满不在乎地说:“怕啥呀,它敢来老子剥了它的皮烤狼肉吃!”
二蛋这句话不管是逞强还是真的,此时它很有价值,它让我觉得恐惧稍稍减轻。我庆幸地心想,如果没有二蛋,我和金姗姗此时会是是怎样的无助和恐惧……一瞬间,我觉得二蛋是那样亲切……
丛林里只剩最后一丝可怜的光亮,我们已经难以再继续前行,而最后的坚持没能为我们带来柳暗花明,四周和之前一样,全是树和藤蔓。
还要趁这最后的能见度找树枝生起篝火,我决定结束今天的行程,就地过夜。
“好了,今晚就这过夜!”我把肩膀上的自行车发泄般地重重撂在地上,一屁股坐下去。
地上是厚厚的陈年落叶,坐在上面感觉舒服极了,我们休息了大概五分钟,我和二蛋开始四处找树枝,准备生火。
干树枝到处都是,不大一会儿,我和二蛋就收集起一堆一米多高的枯枝干棒,这足够我们一夜之用了。
我让二蛋把落叶厚积的地面清理出一大片,裸露出潮湿的泥土,这样篝火点燃后就不用担心引燃树叶,发生森林火灾。森林现在是我们的保护伞,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把它给烧了。
就在我和二蛋忙碌的时候,金姗姗不知什么时候哭起来,低声抽噎着,在这黑漆漆丛林里显得格外凄凉……
二蛋撂出手里的树叶,扭头诧异地问:“咋哭了?咋了?”
金姗姗没理她,继续哭。
“啊,我知道了,怕狼把你吃了是不是?”二蛋很傻很天真地安慰起来,“娘们儿家就是胆小…别哭了,火点起来狼就不敢来了,狼怕火……”
二蛋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把柴堆架起来,手伸进裤袋里掏火机。
火机!靠!火机呢!裤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我慌忙掏其它口袋,连口袋布都翻了出来,没有!
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火机丢了!
二蛋看到我拼命翻衣袋,问道:“刚哥,丢东西了?”
我没回答他的话,反问:“你身上有火机吗?”
“没呀,我不抽烟,身上不带火机。”二蛋如此残酷地回答。
本来二蛋入伙后我不用再担心因为钱的事警察来搜什么的,可以继续留在这洞里,然而二蛋他村长之前的闯入让我觉得这里已不再安全,于是决定继续之前的计划——进山。
说好一点出发,可我和二蛋的谈话涉及内容太多,除了落到今日地步的原因,我们几乎是相互做了个生平简介,以至于一点四十分我们才结束聊天,准备向大山挺进。
金姗姗或许被禁锢在炮坑太久,百无聊赖,居然睡着了。她睁开眼睛看到多了个人,微微惊讶地愣了一下。而就在此时,二蛋也同时把目光呆滞在金姗姗身上,“嘿嘿,刚哥,这娘们儿长得细皮嫩肉的心还真毒,敢杀人……”
我没接话,金姗姗接了话,厉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杀人了!”
二蛋嘿嘿一笑,“娘地,还挺厉害,刚哥他爹不是你杀的吗?”
我知道照这样下去肯定吵个没完,于是以一个老大的口气道:“都给我闭嘴,有力气一会儿爬山用!”
金姗姗瞪二蛋一眼,不再说话,二蛋则憨憨一笑,也住了嘴。
有了二蛋,一切另当别论,之前本打算把自行车留洞里,现在我决定把它带到山上,说不定以后还用得着。
金姗姗因为昨天跪了大半天,大半夜,膝盖早已红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我觉得很耽误时间,对二蛋说:“二蛋,你搀上她。”
二蛋不知道金姗姗的腿怎么回事,傻乎乎地说:“刚哥,她是瘸子?”
我知道这话不用我回答,金姗姗会替我回答的,果然,金姗姗生气地回击,“我看你他妈是个瞎子!狗嘴吐不出象牙!”
二蛋看来根本不会吵架,依然继续着他的憨直作风,指着金姗姗的腿道:“你不是瘸子走路怎么那德性?你…你腿咋了?”
我心想,刚才和二蛋聊天的时候应该把金姗姗跪地恕罪的事告诉他,那样的话现在就不会出现这种误会了。不过我似乎很乐意听他们争吵,这些天太憋闷了,有两个人在身边斗斗嘴正好活跃气氛,于是我默不作声,任由他们你来我往争斗不休……
斗嘴归斗嘴,二蛋不忘执行我的命令,过去搀金姗姗。金姗姗不领情,一次次甩来二蛋的手。二蛋马上向我告状,“刚哥,你看,她不让搀!”
我回头看一眼走路越来越艰难的金姗姗,面无表情道:“你也太熊了吧,一个女人都摆不平?”
二蛋听我这么一说,立马来劲,一把抱起金姗姗撂肩膀上扛了起来。
金姗姗不停地踢腾着大叫:“把我放下!把我放下!……”
金姗姗的声音很大,我警惕地看看四周,回头道:“闭嘴!”
金姗姗使劲朝二蛋背上捶了两下,不再做声。
二蛋嘿嘿傻笑道:“还是刚哥说话管用……”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丛林边缘,二蛋放下金姗姗,擦着汗问我:“刚哥,这林子大得吓人,咱去哪啊?”
二蛋问的问题也是我心里正在问自己的,但作为大哥,我不能在二蛋面前表现的没主见,假装胸有成竹地说:“进林子再说,这么大山找个容身之处还不容易吗?”
之后,我推着自行车,二蛋重新扛起金姗姗,进了这未知的大山密林。
金姗姗或许觉得被二蛋扛着挺舒服,已不再挣扎,只是偶尔毫不客气地指挥二蛋调整姿势,以便让她更舒服一些……
这山叫修龙山,山势险峻,海拔很高,绵延百里,横跨两省。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一段是修龙山的**部分,奇峰林立,丛林茂密,区区三人行走其中,我有种沧海一栗的感觉。
这原始丛林里枝杈交错,藤蔓萦绕,对于扛着一个人和推着一辆自行车的我和二蛋来说简直是举步维艰。
虽然二蛋虎背熊腰,身体强壮,可俗话说路远无轻重,何况他扛的是一个大活人,走的是天下最难走的路。
进入丛林一个小时,二蛋就有点顶不住了,一边擦着额头的上的热汗,一边侧头对我说:“刚哥,咱这样瞎走怕是不行啊,这娘们儿太沉了,我快顶不住了……”
金姗姗似乎很害怕,不停地环视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竟没有计较二蛋说她很沉。
说实话,此时我心里也是苍茫一片,毫无半点目的。放眼仰望密密向上延伸的丛林,有些没没底气地说:“继续往上!”
这时二蛋把金姗姗放下来,厌烦地说:“自己走一会儿,我背不动了!”
金姗姗看二蛋一眼,咕哝:“我又没说让你背我…你自己愿意的……”
二蛋有些恼,瞪眼道:“你还有没有良心?妈的,老子背你都快累死了,你还倒有理了!”
我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是下午三点。我知道,现在即将入冬,天黑得早,丛林里光线昏暗,我们最多能再活动两个小时,五点以后,将一片昏暗,到时活动的就是各种野兽了。
想到这,我心里暗暗焦急,提高声音道:“二蛋,打起精神,天黑前咱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我们继续往上跋涉,很快两个小时过去。环境越来越糟糕,那些强壮的藤蔓简直在树林里织成巨大的罗网,我的自行车和二蛋的金姗姗成为我倆最大的累赘。二蛋说的是让金姗姗自己走,实际上搀扶的程度和托举着没什么分别。我就更惨了,这个叫自行车的东西完全没有自行能力,比金姗姗的机动性还差,我只能扛着它。此时我心想,早知如此累赘,还不如把它丢在那洞里,现在弄得心里挺矛盾——就地丢掉吧,带这么远了,不丢吧,实在是累赘……
体力的巨大消耗和环境的恶劣使我们的速度明显慢下来。我们边走边物色驻扎的地方,可惜除树还是树,除了藤还是腾,根本没有一个长得像容身之处的地方。
二蛋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我就更不用说了,直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
如果只是累,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最糟糕的是渴得嗓子直冒烟儿。
说也奇怪,这么大个山,我们走了这么久,愣是没遇上个山涧溪流什么的,太不可理喻了!
天色逐渐暗下来,路越来越难走,二蛋烦躁地说这林子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建议返回。我当然不会同意他这样情绪化的要求,激他说:“二蛋,我算看错你小子了,长得五大三粗,没想到这么不经折腾,丢不丢人啊!”
二蛋一听这话,果然就不服气了,瞪眼拍拍胸口道:“刚哥,你可别看不起我王二蛋啊,我虽然没什么文化,可论身子板,我绝对比你强!我…那啥…我就是随便那么说一句…这点小折腾算个啥呀!”
我一听士气起来了,转言道:“这可是你说的啊,从现在起,我看你还说不说耸话!”
又艰难地行走了半个小时,天更加黑了,举目望去,可见度已不足五十米,看来今天是找不到好地方了……
感受着苍茫丛林的肃杀之气,我心里充满强烈的焦躁和惆怅——我知道,待天色完全黑下来,我们三个就不再是人,而是这丛林里的三块鲜肉,一不小心,就会成为猛兽的晚餐……
无论如何,我决定再坚持往前走一段,我希望能在我们最后的坚持里出现柳暗花明。
在我们最后行进的这一段中,听到隐隐的狼叫声,在丛林的各个方向此起彼伏,显然,这些残忍的野兽已经开始活动了。
“狼!有狼!”金姗姗声音颤抖着,“怎么办?有狼…咱们怎么办?”
身为屠夫的二蛋显然要胆大的多,满不在乎地说:“怕啥呀,它敢来老子剥了它的皮烤狼肉吃!”
二蛋这句话不管是逞强还是真的,此时它很有价值,它让我觉得恐惧稍稍减轻。我庆幸地心想,如果没有二蛋,我和金姗姗此时会是是怎样的无助和恐惧……一瞬间,我觉得二蛋是那样亲切……
丛林里只剩最后一丝可怜的光亮,我们已经难以再继续前行,而最后的坚持没能为我们带来柳暗花明,四周和之前一样,全是树和藤蔓。
还要趁这最后的能见度找树枝生起篝火,我决定结束今天的行程,就地过夜。
“好了,今晚就这过夜!”我把肩膀上的自行车发泄般地重重撂在地上,一屁股坐下去。
地上是厚厚的陈年落叶,坐在上面感觉舒服极了,我们休息了大概五分钟,我和二蛋开始四处找树枝,准备生火。
干树枝到处都是,不大一会儿,我和二蛋就收集起一堆一米多高的枯枝干棒,这足够我们一夜之用了。
我让二蛋把落叶厚积的地面清理出一大片,裸露出潮湿的泥土,这样篝火点燃后就不用担心引燃树叶,发生森林火灾。森林现在是我们的保护伞,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把它给烧了。
就在我和二蛋忙碌的时候,金姗姗不知什么时候哭起来,低声抽噎着,在这黑漆漆丛林里显得格外凄凉……
二蛋撂出手里的树叶,扭头诧异地问:“咋哭了?咋了?”
金姗姗没理她,继续哭。
“啊,我知道了,怕狼把你吃了是不是?”二蛋很傻很天真地安慰起来,“娘们儿家就是胆小…别哭了,火点起来狼就不敢来了,狼怕火……”
二蛋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把柴堆架起来,手伸进裤袋里掏火机。
火机!靠!火机呢!裤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我慌忙掏其它口袋,连口袋布都翻了出来,没有!
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火机丢了!
二蛋看到我拼命翻衣袋,问道:“刚哥,丢东西了?”
我没回答他的话,反问:“你身上有火机吗?”
“没呀,我不抽烟,身上不带火机。”二蛋如此残酷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