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 3 章

《师姐可太咸鱼了!》/青色兔子

第二章

蓝霓裳怒气冲冲,转身就走。

天枢道长跟在她身后,像个不知所措的老父亲,“徒儿,你听为师说,这墨孤烟于师父有救命之恩……”

蓝霓裳扬起万花绫,往天枢道长周身要害探了一探,关切道:“师父可受伤了?”

天枢道长心头一暖,道:“多亏有那墨孤烟,为师倒是没有受伤。”

蓝霓裳一听墨孤烟的名字就烦,扭头又走,恼道:“就算是他救了师父,多的是法子报答,做什么非要收他来做我的同门师弟?我不喜欢他。”

论起来,那她还救过墨孤烟的性命呢。不敢奢望报答也就算了,还要日夜担心将来哪天给他或是他那位女主炼成丹药吃了。

师徒俩一边争论一边往天玄山下走去,直到背后传来温宴惊诧的声音。

“墨……小兄弟,你要往里哪里去?”

蓝霓裳与天枢道长一起回头,却见那少年正背向众人,缓缓往枫雾林中走去。

墨孤烟听见有人唤他,脚步不停,讽刺道:“哪里去不得?偏要留在这里讨人嫌。”

天枢道长忙道:“孤烟快回来,那枫雾林中魔物甚多,你修为不深,去了凶多吉少。”

“多谢老道长好意。”墨孤烟仍是头也不回,“你是个好人,可惜有个不讲恩义的徒弟。”他也不叫天枢道长师父了。

此言一出,把蓝霓裳气得雪腮绯红。

她掌中万花绫飞出,刹那间缠上墨孤烟腰身,把人活生生拖回来摔在地上,低头怒问道:“你骂谁不讲恩义?”

墨孤烟摔在地上,形容狼狈,知道自己不是蓝霓裳对手,更何况周边都是她的亲友,动起手来自己岂能讨了好去,嘴上却丝毫不肯吃亏,索性仰躺在泥地上,盯着蓝霓裳,讽笑道:“谁急了,就是谁。”

蓝霓裳杏眼圆睁,雪腮如霞,斥道:“一码归一码,你救了师父,要什么金银珠宝、灵芝仙草只管开口。但我不喜欢你,不要你做我师弟,你若识趣,就拿了东西走人。”

墨孤烟气定神闲,笑道:“原来在你心中,你师父的性命就值些金银珠宝、灵芝仙草。”

“你!”蓝霓裳被他言语上拿住了错处,见他曲解自己的意思,偏偏一解释又弱了气势,好似输给了他。她定在原地,拿万花绫捆着地上的少年,只气得眼中蓄泪,像是随时要给气哭了,却又红唇紧抿,弯成倔强恼怒的模样。

三轮血月发出的红光,在她身后仿佛成了无尽霞光。

墨孤烟看得心中一动,鸦睫低垂,避开了视线,道:“你松开,我走就是了。谁又稀罕做你们北斗宫的弟子来着?”

此言一出,不只是蓝霓裳,连一旁的温宴、李吉光等人也都得罪了。

李吉光年纪小,闻言怒道:“你敢瞧不起我们北斗宫?”

天枢道长温言道:“孤烟,不要意气用事。如今血月渐臻圆满,三界魔气大盛,恐将妖物横行、战乱不断。你修为尚浅,且孤身一人,又为救我受了伤,若离了北斗宫,当真凶险。还是先随我上山,把伤养好。收徒之事,容后再议也罢。”

他到底还是迁就蓝霓裳,况且报恩也的确不只收徒这一桩办法,不过是他当时所能想到的最好一条。

墨孤烟还未说话,蓝霓裳却又不许。

蓝霓裳心急之下也顾不得了,叫道:“师父怎地还要收他上山?难道看不出他是魔种么?”

众人一愣。

天枢道长道:“徒儿莫要乱说。魔界三千年前被镇压之后,便不曾闯出过废墟之境。人间哪里还会有魔种?”

墨孤烟咳笑出声,悠悠道:“天下闻名的修仙正道北斗宫却也不过如此。有的受恩不报,有的含血喷人,还有的就像是哈巴狗,主人欺辱人时,他也在旁边汪汪叫上两声。”

李吉光怒道:“你骂谁哈巴狗?”作势抬剑要刺他。

墨孤烟笑道:“你们瞧着掌门女徒弟不喜欢我,便也要骂我几声,回头好冲着她摇尾巴,是也不是?”话音未落,便觉腰间一紧,又被蓝霓裳扯了起来。

他只道又要给这貌美高傲的大小姐折磨,咬紧了牙关,冷冷盯着她,心道:不管她使什么手段,我都绝不求饶。若是杀了我也就罢了,只要我不死,待逃出去后,日后总要千倍万倍得讨回来。

墨孤烟毒誓才立下,便觉左手一暖,一只温暖滑腻的柔荑握了上来。

蓝霓裳红唇紧抿,恶狠狠瞪他一眼,道:“你识趣些放开神海,叫我进去探上一探。若敢阻挡,神碎魄散,都是你咎由自取!”

她虽然做着恶狠狠的模样,然而生得明艳娇美,如此恶态,非但不吓人,反倒另有一种娇憨撩人的风情。

墨孤烟被她扯到身边,近到能嗅到她身上如兰似麝的香气,感受到掌中柔软,只觉一颗心砰砰乱跳,再不敢看她,才垂下眼去,却又望见那只握着自己的白嫩小手,一时间只觉神海间的灵识都成了浆糊,更不用说去阻挡对方的探看了。

蓝霓裳灵力通过两人交握的手,探入墨孤烟的神海,丝毫未遇阻拦。

修道之人,神海乃是至关重要之地。若两人修为相近,探入时,一着不慎便有玉石俱焚的风险;若是一人极高,一人极低,那么低者便有被吞没噬灭的风险。总而言之,若非能以命相托之人,这神海是断然不会主动打开的。除非是高等修士强逼低等修士,那便是弱肉强食,没得办法。

蓝霓裳此举极为大胆,她知道这墨孤烟乃是男主,后来毁天灭地的人物,此时只道他伪装而来,必有所图,可恨师父被他蒙蔽。如今为了揭穿他的真面目,凶险也顾不得了。她担心墨孤烟留了后手,怕他突然发难,自己就要毙命于此,因而探入时便小心翼翼,只放了一缕灵识去查验。

那一缕灵识像是生了触角的新叶,在墨孤烟的神海之中,怯生生得左探右探,企图验得一丝魔种的气息。

墨孤烟小扇子般的长睫毛“忽哒”落了下来,他不能自控得“唔”了一声,声音中饱含了痛苦与忍耐之意。

他的手在蓝霓裳细滑修长的五指间轻轻发颤,偏偏神海被侵入,连甩脱的力气都没有。

蓝霓裳初入神海,待了几息,见不曾反噬,胆子稍壮,一时未查到魔种气息,却不甘心,大着胆子又往深处寻去。

墨孤烟又是“唔”的一声,这次连身体都轻颤起来。

天枢道长在旁道:“徒儿不可鲁莽!快快放开他。”

蓝霓裳也没想取他性命,一来当着师父和众同门的面、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下手;二来这毕竟是男主,谁知道作者给他开了什么逆天的外挂。

蓝霓裳收回灵识,疑惑道:“奇怪,怎地探不出来?”她所探得的神海,别说能做毁天灭地的男主,就是登天梯给北斗宫做杂役恐怕都不过。里面一片灰蒙蒙的,说是刚筑基的修士都是抬举了他。

就算他还没能成长为究极形态的男主,这个起步也太弱了。

蓝霓裳认定了这墨孤烟必有隐瞒,只是众人一时看不破罢了。

蓝霓裳回过神来,才觉得跟墨孤烟距离太近了,手一动——却发觉还给他握着。

“放手!”蓝霓裳恼道:“离我远点。”

墨孤烟身上还沾着方才赤猴的血污,腥气冲鼻,中人欲呕。

墨孤烟方才拼尽了全力忍耐着,待到神海中酥酥麻麻的感觉消退了,便听到蓝霓裳的娇斥声。他才迷迷蒙蒙得睁开眼睛,循声望向蓝霓裳。

蓝霓裳恰好羞恼抬头,一瞬间望入了少年眼睛。

只见那双方才冷如寒星的黑眸,此刻盈满了水泽雾气,长而黑的睫毛轻颤着,却掩不住眼角一抹潮红。

美且脆弱,直抵人心最柔软之处。

蓝霓裳红唇微张,嫌恶训斥他的话说了一半,忽然没了下文,只用力把手抽了出来,站得离他远了些。她定了定神,心道,是了,这墨孤烟若是没点魅惑人心的本事,又如何赚得各路女子都迷迷糊糊成了他的丹药。

她虽然也是修道中人,然而身在正道北斗宫,上辈子是个三观正常的小姑娘,对于炼人修丹一道自然瞧不上。方才自己竟然也被动摇了心神,蓝霓裳更是不悦,回过神来再看向墨孤烟时,更倍加了几分嫌恶恼怒。

墨孤烟神志清明过来,便见蓝霓裳隔开距离,用鄙夷嫌恶的目光瞪着他。

他心知自己这点修为,自然不够北斗宫大师姐看入眼的,然而少年傲气,如何能按下这被人鄙薄的欺辱,便故意更强要面子,“呸”了一声,把被蓝霓裳握过的手狠狠擦在脏污的衣服上,冷然道:“脏了我的手!”

蓝霓裳两辈子被娇惯着长大,不只长辈疼爱,就是同辈之人也都是捧着她,何曾受过这等鄙夷?她一怒之下,热血上头,手中万花绫直扑出去,撞在墨孤烟肩头,把人冲上半空,叫道:“躲躲藏藏算什么东西?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叫我师父好好认认你是谁!”

墨孤烟本就有伤,神海才被强行侵|入,又吃了这一击,半空中便呕出血来,眼前一黑,只道这次必死无疑。

天枢道长拂尘一抚,把昏过去的墨孤烟稳稳接住,平生罕见得对蓝霓裳起了厉色,“你这是闹什么?”

蓝霓裳吃了师父的斥责,急道:“师父,这人真是魔种。”

天枢道长惊诧道:“你从前虽然也孩子气玩闹,然而本心纯善,从来不曾这般伤人。今日这是怎么了?”面上厉色渐起,冷声道:“看来都是我素日管教不严的过错。”

“师父……”

天枢道长见自幼养大的徒弟满面委屈,却不得不硬起心肠,“今日这事,你无故出重手伤人,不得不罚。”

“罚我什么都认。”蓝霓裳坚持道:“只这个人不能带回去。”顿了顿,一咬牙道:“他以后会害死咱们的。”

“这是什么胡话!”天枢道长道:“你与他今日初见,如何知道以后如何?纵然如你所言,此人救我性命在先,日后我死在他手上,也无怨言,皆是天意。”说着广袖一扬,将众人笼住,法术一施,已都转回北斗宫观月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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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可太咸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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