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

故地重游

雁栖楼建筑群地处于玄剑宗东南,依山傍水,横亘十里,外有雁归湖,内有亭台楼阁,遍植奇花异草,十步一景,美不胜收。

暮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杨柳醉春烟的好时节,阮岁檀却不得不坐在书桌边,装成第一次看到笔墨纸砚的小魅灵,翻来覆去临摹字帖,还被逼大声朗读和背诵柏氏家规。

雁栖楼建筑群地处于玄剑宗东南,依山傍水,横亘十里,外有雁归湖,内有亭台楼阁,遍植奇花异草,十步一景,美不胜收。

暮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杨柳醉春烟的好时节,阮岁檀却不得不坐在书桌边,装成第一次看到笔墨纸砚的小魅灵,翻来覆去临摹字帖,还被逼大声朗读和背诵柏氏家规。

如果有机会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半夜往林子里钻,更不会好奇心那么重,去扒小宗祠的瓦,更不会留在那里耽误时间。他一定、绝对、必须马上就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远渡重洋,跑海上去也没关系,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换到几十年前,搁上边儿坐的,是玄剑宗上代宗主,也就是柏原逸的爹,在下边儿学的是师姐、他、柏原逸。

也是三个人,也是这么坐着。他在并州荒原上野惯了,跟着师姐南下贺兰山去九家游学,郧州玄剑宗是第一站,但在这里他就吃够了苦头。玄剑宗规矩大,禁令多,毫不夸张的说,从头发管到了脚指甲,两袜子必须每天换,都写得清清楚楚。

柏老宗主那会儿还监任仙盟盟主一职,琐事特别多。经常一大早,给他们三个讲完课,布置好作业,就匆匆忙忙去议事厅。

柏原逸那会整日板着个脸,活像谁都欠了他大笔灵石没有还,一言一行循规蹈矩,是个会喘气儿的柏氏家规。

少年心性,争强好胜,两人自然互相看不顺眼,但因有师姐在中间调停,所幸没出大什么大岔子。

那天天气很好,也像今天这样,天瓦蓝瓦蓝的,谢衍跟着他祖母谢老夫人来玄剑宗办事。

那时谢衍上半年才去了并州贺兰家游学,和同龄的阮岁檀十分投契,两人互相约好要一起游山玩水,除魔卫道。

谢衍带来了一个大消息,不远处的小镇上连续死了好几个妙龄少女,均是被掏心而死。两个少年意气风发,满脑子都是守护九州,恨不能揪出全世界的坏蛋。

两人一拍即合,但九家有约定,九家的家传子弟必须游学完毕后,才能外出除恶。这俩人都才勉强游学了一年半载,距离把九家挨着游学完还差得远。

但这些“老旧”规矩,又怎么能阻止热血冲动的少年呢。他们谁也没告诉,连夜□□,偷偷摸摸奔赴小镇,一心想要除掉几个大魔头,好向长辈们证明,他们已经长大了。

阮岁檀望着窗外湖水发呆,陷入了回忆。

少年热血的结果呢?两人重伤,一人失踪,重伤的是他和柏原逸,失踪的是谢衍。

他和谢衍□□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柏原逸已经发现了他们,并且悄悄跟在后面,柏原逸也以为只是个小怪,不用惊动长辈,提着宗门所赐的佩剑就出们了——那会儿还没炼出本命剑“不留”。

万万没想到,初出茅庐的少年,运气实在不佳,一来就撞上个重量级的大家伙,他和谢衍轻敌误判,差点双双折在噬心魔手里,幸亏柏原逸即时出手,两人才保住一条命,但谢衍掉进错综复杂的地下河道里,失踪了。

两人被困在噬心魔的老巢,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只能一边吐血,一边给自己包扎伤口,因为没带吃的,还得忍着恶心,割食心魔的肉烤来吃,又老又柴腥味还重,阮岁檀发誓那是他上辈子吃过最难吃的东西,勉强恢复一点力气后,还要拖着断胳膊断腿,到处找谢衍。

谢家三代单传,谢衍父母早亡,一门上下偌大个流云峰,就一个老太太带着小孙子顶门立户。那时他才明白,为何九家的家传子弟必须要经过种种历练后,才允许出门除魔卫道。

因为,死不起。

修仙之人,修为越高,越不容易生养子嗣,各家各户都把那几根独苗苗看得很紧。

若是谢衍就此死了,他拿什么赔给谢老夫人。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他们伤口感染,高烧不退,又累又饿,快死了的时候,谢衍带着玄剑宗老宗主赶来了。

原来谢衍掉进地下河,顺流而下,最后被冲出来的地方,居然就是外面这个雁归湖。但凡谢衍运气差一点儿,在支流复杂的地下河道拐错一个弯儿,他们三个都会交代在哪儿,成为九家教育后代子弟的反面例子。

出师未捷身先死,当然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哎小魅灵,出什么神,在想什么?”柏知知凑过来问。

“看外面的湖。”阮岁檀惫懒道。

“现在荷叶都没长出来,光秃秃的湖面,有什么好看的,等到七八月,碧叶连天,红莲胜火,那才好看呢。到时候我再带你划条小船泛舟湖上,架一支鱼竿,钓上几尾鱼,摘几朵莲蓬,剥了莲子炖鱼汤,那清甜味道,保管你喝了一碗还要来一碗。”柏知知兴高采烈道,“我再潜下去捞几截胖乎乎的藕,去皮切片下锅翻炒几下,再来碗荷叶粥,绝配。”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谢飞鸾摸摸肚子道:“说得我都饿了,真那么好吃?”

柏知知:“骗你做甚,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那才好吃。”

谢飞鸾:“那一会下学,我们先去钓几条鱼如何?”

柏知知点点头,又问:“小魅灵,你去钓鱼吗?”

阮岁檀断然拒绝:“不去。”

“很好玩的。”柏知知道。

“不去,我要练字。”阮岁檀把一叠字帖摆上,有模样有样的临摹。

和小魅灵相处了几日,柏知知才知道自己被骗了,这小魅灵哪是白纸一张,分明狡猾过了头,又促狭又油滑,啐道:“鬼才信,今日寿宴,来了不少故交,叔叔去涣鳞殿迎客,今天不会回来检查课业,装模作样给谁看?”

阮岁檀懒洋洋道:“反正不是给你看,我就待这儿,那也不去。”

柏知知拉了谢飞鸾就要从窗户上直接跳下去:“走,我们去,一会烤了鱼不给他吃。”

“疯了你,雁栖楼禁制那么多,你敢跳窗户你叔能再打你换个屁股开花,”谢飞鸾拖着柏知知走大门,回头问阮岁檀:“你真不去?”

阮岁檀挥挥手:“你们去吧,我真不去。”

“行,有事叫我们。”

阮岁檀隔着窗户见两人在湖边解了条小舟,兴高采烈地往湖里划,划着划着又彼此撩水打起来,打得小舟差点翻了,才安份坐好,架了鱼竿钓鱼。

“少年不识愁滋味,今朝有酒今朝醉,本剑尊就此告别,不奉陪啦。”阮岁檀扒了身上衣服,塞了枕头进去,做成伏案睡觉的姿势,瞄了一眼远处的小舟,确认从他们的角度能隔着窗户看得到“有人”趴在桌子上。

“开什么玩笑,宗主寿辰,身为家传弟子竟然不去前门迎客,还要学课业……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看管我吗?”阮岁檀边吐槽边换上早就准备好的谢飞鸾的衣裳,“此时不跑,难不成还等你们忙完寿宴再来扒我的底?”

阮岁檀系好刚从谢飞鸾身上顺的流云峰腰牌,往脸上抹了张易容符,顷刻间从小魅灵变成了谢飞鸾,他清了清嗓子再开口,已和谢飞鸾一模一样了。

现在这个时候,是玄剑宗最忙的时候,各宗各派散修豪强络绎不绝前来拜寿,各式各样的寿礼堆满雁栖楼还有余。

“知知……我们就丢下他出来玩,不会有问题吧?”谢飞鸾心里有点没底。

“嗐,我叔是怕今天寿宴外面人多嘈杂,才让我们留在雁栖楼陪小魅灵,我们不划太远,隔着窗户都能看见他——喏,他趴着睡觉呢。”柏知知朝窗户那一指,随后又压低了声音,“我叔那事儿估计是真的,你看他对小魅灵多上心。”

“那小魅灵可太惨了……”谢飞鸾道。

“哎你什么意思,我叔怎么他了就惨了?”柏知知不服。

谢飞鸾道:“柏宗主位高权重,修为高深,长相不凡……”

柏知知糊涂了:“你这不都在夸他吗?”

谢飞鸾:“他修无情道唉,无情道是什么懂吗?”

柏知知:“知道啊,不就不能动情嘛。”

谢飞鸾:“不动情,又把他留在身边,太那个啥了。”

“可他是个魅灵,魅灵天地幻化,懵懂而生,亦不懂情。”柏知知拍拍肩膀,“绝配。”

谢飞鸾:“话又说回来,你说当年柏宗主杀阮岁檀的时候,有一点点后悔吗?”

“飞鸾,我知道阮岁檀名义上是谢夫人的师弟,但实际上是谢夫人一手带大,算起来你叫他一声舅舅也不为过,但他叛宗入魔,虐杀云州十万生灵是事实。当年事发后,大半个九州都不信,他有多少故交亲友去调查‘真相’就有多少人失望透顶,谢夫人就是其中之一。甚至因此,谢夫人自责不已,放弃贺兰宗主之位。”

“杀阮岁檀,谁敢后悔,十万生灵之罪,谁又敢背?”

柏知知看着湖面上凌凌波光:“我爹死在云州,我娘生下我不久殉情也走了。飞鸾,你问我这个问题,太残忍了。”

“对不起,知知。”

“我听他们说,我爹生前特别崇拜他,把他当亲大哥,他去哪里,我爹就跟到哪里,堂堂玄剑宗大公子,搞得像他的小尾巴似的。云州事发后,我娘连爹的尸骨都没找回来。飞鸾,以后别提他了,我不喜欢他。”

谢飞鸾搂着柏知知的肩膀,安慰道:“好啦别生气啦,以后不提他了,我就是好奇嘛,说来也奇怪,你说阮岁檀干了这么大件坏事,怎么到现在还有不少人帮他说好话?”

“你傻呀,他就做了这一件坏事,其他都是好事,受他恩惠的人数都数不清,只要跟云州没关系的,都念他的好,我听说还有不少人私下祭拜他呢。”

“这叫什么,毁誉参半?……鱼咬钩了!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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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正攻要出场啦~

啊啊啊司归小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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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三个渣攻跪求我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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