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番外1
果不其然,这里的人虽然肢体残疾,但是身心十分健康,都在努力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看见刘玉婵过来,还有几个人笑呵呵地说:“玉蝉丫头,你过来了?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啊?”
“安好,下次我会带一些新消息过来。”
看见王一凡有点不解的表情,刘玉婵解释道:“因为这个寨子离热闹的集市还有点距离,所以,他们的消息比较闭塞,我有时候过来,会给他们带一些蔬菜种子,也会说一些新鲜的事情,或者衙门最近破获的案件。”
王一凡的面孔比较生,大部分残疾人并不认识他。
偶尔有受伤的将士认出他来,他也只是默默地点点头,示意不要声张。
从小寨子出来,刘玉婵的笑容还没有收回去,看得出来,这个丫头是真心对村民好。
走出很远了,两个人都没有骑马的意思,王一凡就牵着马,和刘玉婵并肩走在草地上。
“为什么想要带我到这里来?”
刘玉婵轻轻笑起来,很温柔地说:“将军,看到他们开心的生活,难道没有一点触动吗?”
王一凡一怔,还真没有想到这个丫头会这么说。
“嗯,他们每一个人,都过得很幸福。”
“对,他们虽然身体有残缺,但是并不影响他们去追求美好幸福的生活。”刘玉婵一顿,转过眸子,认真地对着王一凡说。“将军,我每一个人都有可能遇到不如意的事情,但是,我们要多对比一下他们。”
王一凡已经听出话语中的意味了,故意问道:“为什么要对比他们?”
“当然要对比他们啊,将军你看看,我们身体健康,四肢健全,父母健在,不知道比他们好了多少倍呢,他们那么辛苦都要开心生活,我们更要让自己幸福满满,笑容满满啊!”
王一凡知道,小丫头肯定看到自己不开心的样子了,能够转了一大圈来说这个,以如此不伤自尊心的方式安慰他,真是难为她了。
一直在做孤傲的汉子,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有那么一个人,年纪比自己小,阅历比自己浅,却以那么温柔的方式来真心安慰自己。
简直就是,一击即中,一下子打中了他这个铁汉子最柔情的一处。
王一凡的内心感动得无以复加,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不惊吓到这个小女子,一只手在背后握拳,放松,再次握拳,最终,还是伸出来,摸了摸刘玉婵的头顶。
“知道了,谢谢你,玉婵。”
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手掌温度,刘玉婵咧开嘴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珠贝玉齿。
能够安慰到将军,真的太好了。
“将军,你去过那么多地方,可以和我讲一讲如何带兵打仗的事情啊?”
“这些事情,你爹都没有和你说过?”
刘玉婵摇摇头:“他在家的时间很少,有时候难得回家一次,往往都是凯旋回来庆功的,每天都跟着他的兄弟们去喝酒,回家都醉醺醺的,问他什么话,只知道嘿嘿地傻笑,一个劲地说大胜仗!”
军营里的汉子都很粗糙,心思真没有那么细腻。
王一凡笑起来,慢慢地和刘玉婵说起自己行军布阵的事情来。
阳光下,年轻活泼的小女子听得入迷了,时而激动,时而大笑,总是以一种很崇拜的目光偷偷打量一下身边神采奕奕的将军。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此时已经有一粒小小的种子,在他们的心中发芽了。
而将军府门外不远处,站着两个微服私访的人,男子身长玉立,龙章凤姿,女子肌肤莹白,小腹微凸。
他们刚从皇宫里出来,正准备去看看王一凡。
远远的,叶无双就看见了并肩而行的两个人,王一凡在微笑,视线也停留在身边穿着一身女捕快服饰的女子身上。
女人的第六感非常准确,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正准备上前一步的聂向远:“皇上,我们回宫吧。”
“怎么了?前面不是他回府了吗?”
“就听我的,让王一凡这段时日留在京都,给捕房上上课,等时机成熟了,再派他去北疆公干!”
先培养感情,等难分难舍的时候就小别胜新婚。
聂向远看着自家娘子狡黠的笑容,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不管怎么样,至少,王一凡不会再让她放心不下就好了。
“准了,朕这就回宫下旨。”
B番外1
华筝十分颓然地从床上睁开眼睛。
她从皇宫回来,本来就十分疲惫,一路上舟车劳顿,想着尽快赶回来给师傅帮忙,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路。
谁知道,才合上眼睛,就被窗外的吵嚷声吵醒了。
“师傅啊”
穿着松垮垮的睡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华筝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很无奈地喊了一声。
“小筝啊,你醒了就赶紧过来帮忙。”
看见有患者,华筝顿时就清醒过来,这是学医之人最基本的道德要求。
“好,马上来。”
她返回到房间,将长长的墨发挽成公子髻,又取了一枚竹子制成的简单簪子斜chā在发髻上。
然后,取了一套宽松的短打小衫,青色的粗布,因为布料厚实,遮掩住了她苗条的身材。
刚才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就看见那个患者是被人抬着担架进来的,脸部已经发紫,初步断定是中dú,时辰可不等人。
挽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认真开始检查起来。
窗外的无忧鸟一直在叫唤,华筝抬起头看了一眼,知道那是师傅准备出门的信号了。
“小筝,你回来之前,已经有一个重患预约了,这里……”
老神医很想问问这个患者华筝有把握吗?毕竟,这个dúxìng以前并没有病例。
虽然华筝在医学上的悟xìng很高,但是,还不知道能不能独当一面解dú呢。
“师傅,您去忙着吧,这里,我可以的。”
徒弟向来不做没有准备的工作,既然华筝开口说没有问题,师傅就再无后顾之忧。
老神医从病房里出去,正在净手,却被屋外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神医,您不能走,我们家小公子生死未卜,您必须全力救治。”
“你们放心吧,我的好徒弟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一定可以治好的。”
“不行,年纪太轻,没有经验,我们相信不过。”
华筝专注地把脉之后,让床榻上的年轻公子服下了一粒小小的yào丸,稳住dúxìng。
她推开门,冷冷地看了一眼将老神医团团围住的黑衣人,大声说:“师傅,既然如此,不如,您进来开了yào方再出门吧。”
老神医自然也明白华筝的意思,抬起眸子看了为首的黑衣人一眼,他们自动放行了。
关好房门,老神医仍旧怒气未消。
“哼,相信老夫的医术,这一点可以理解,但是,只有他们公子要紧,别的病人都不要紧了吗?居然这么做。”
“师傅,您就写个单子好了,剩下的事情,徒儿会办好的。”
“小筝,你不要意气用事啊。”
“不会啊,我会心平气和和他们谈谈诊治条件的,到时候有了银子,将神医谷的房子翻新一下,再多开辟一块地种一些外来的草yào。”
“甚好啊,还砌一个新yào庐。”
师徒二人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很专注研究草yào,反正这一群人看上去非富即贵,他们不讲道理,又何须在诊金上客气?
龙飞凤舞地写好了一张yào方,老神医再次推开门出去。
看见黑衣人又要上前,华筝大声说:“师傅,徒儿一定照着这个yào方煎yào,您早去早回啊。”
其实,所谓的“yào方”,不过是老神医胡乱写的,骗过黑衣人而已。
等老神医出门了,黑衣人首领风七上前来,担忧地问道:“请问小神医,我们家公子可有大碍?”
华筝睇了风七一眼,缓缓地说:“神医谷敢接的病人,就没有治不好的说法,师傅已然开好了yào方,对症下yào就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说,我们都可以去做到。”
华筝被风七摇晃得晕头转向的,她烦躁地推开风七,说道:“只不过,这个公子应该不止一种dú,有点麻烦,需要多休息一段时日。”
风七理解地点点头:“是的,小公子去试了几种草yào,可能有点dú气攻心,至于休息,那是自然,家里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只要治好病,再久都是可以的。”
说得这个公子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一般,正合华筝的意思。
“还有……”
“还有什么?我说你这个小神医,有什么话就不能一次xìng说完嘛?磨磨唧唧的,非得搞得像一个小娘们一般。”
华筝气结。
本来她就是小女子不是吗?
可是,本来黑衣人都不相信她的医术,觉得她年轻了没有经验,如果此刻说出她是女子,他们肯定都要火速将师傅抓回来的。
“还有就是,小公子dúxìng十分复杂,师傅这一次出去,说正好采摘一些草yào回来,只不过,耗时耗力,怕是这些诊金……”
华筝故意不说下去,只是表现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来。
风七做了一个手势,只听“哐当”一声。
几个黑衣男子刷刷散开,几个的红木箱子一字排开,盖子齐刷刷打开,满箱金灿灿的黄金,成色十足,晃花人眼。
“诊金神医不必担心,本来可以付银票的,可是怕我们的诚意不够,特意换了金子送来的。”
华筝的面容几乎瞬间舒展开。
本来有银子就好说话了,有金子就更好说话。
“好,放下吧,等师傅采摘了草yào回来,再看看情况。”
“好,神医只管大胆诊治,一旦诊金不够,尽管开口。”
还真是大手笔的二傻子!
华筝的内心笑开了花,仍旧装作很淡定地点了点头:“好,你们都退下吧,厢房里人太多,温度就会增高,而且,会打扰到诊治和公子休息。”
“我们都在暗处,小神医需要我们做什么,喊一声风七就是。”
“你们也不用担心了,既然收了你们的金子,人一定会好起来的。”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华筝再次意思意思安抚了两句,“你们几个就放心地去吧。”
“放心地……去吧?”
风七的脸都黑了,这句话怎么听上去那么让人心里不是滋味呢。
“呃,有问题么?”
华筝故意这么说的,看见风七的不虞,内心窃喜,只是挑了挑眉,反问道。
神医谷的地盘,风七也不好多说,只是带着一丝委屈说:“没什么……小公子,那就拜托小神医了。”
B番外2
拜托她了,可不就是任她处置?
等一行人出去,华筝这才仔细地去看小公子的五官,确实是俊逸非凡。
面部有点乌红,也不知道身上怎么样。
华筝对着窗外的黑衣人喊:“打一点热水来,给小公子擦拭一下血污。”
不一会儿功夫,热水就打来了,也不消她动手,几个人已经麻利地褪去了小公子的衣衫。
大抵上觉得房间里都是男子,也没有什么好避嫌的。
华筝扫了一眼,白皙的肌肤上已经有疮了,看上去很恶心。
风七他们都是粗人,不知道该如何料理,面露难色,问道:“小神医,这样的,该如何擦拭啊?我们几个都是粗人,做不来这么细致的活。”
“这个,其实……”
看见小神医有点忐忑,风七连忙说:“有劳小神医了,加两锭金子。”
叹了一口气,华筝说:“算了,你们守着吧,我来好了。”
不得不说……真是副好皮相,她都有点垂涎了。
感慨归感慨,倒也不是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子,华筝暗暗想,反正等他病好,多留几日便是。
至少也要看看内在不是?
在对得起金子的yào材下,小公子身上的dú逐渐痊愈。
虽然看起来还有点斑点没有褪去,但毕竟没有伤及根本,这种年轻小公子,应该有点武学基础,身体又极好,估计不出两个月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老神医倒是落个清闲,自从要出去看病,就再也没有回神医谷了。
甚至连只言片语的书信都没有,还真是对她这个徒儿放心得很呢。
风七等人也很尽心尽力,轮流看护着,隔几天就写信回去报平安。
如此一来,除了换yào的时候,华筝倒也懒得去看他,只是自己独自在yào庐里捣鼓着yào草。
所以,小公子虽然醒过来几次,她都不在场,被风七急匆匆拉过来的时候,小公子又沉沉睡去了。
这一天,好巧不巧恰是华筝为小公子换yào的日子。
厢房里有碳炉,并不会觉得很冷,华筝扒光了小公子的衣服,用手指一点点划过起过疮和被划伤的地方,仔细检查伤口愈合的情况。
作为医者,即便是个女子也对他人的身体见怪不怪。
指尖按了按丹田,嗯,还不错……皮肤也不错……光滑无比。
差点让她的手掌滑到下面……
华筝吓了一个哆嗦,一侧眸,就对上一双疑惑点点的眸子。
她眨眼,那双眼睛也眨了眨眼。
小公子的眸中并没有刚清醒时的迷糊,显然已经看了好一会。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华筝很快镇定下来,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收回放在敏感部位的手,端着一本正经的神情,准备先声夺人:“我……”
没有想到,小公子先用略沙哑的声音道:“好玩吗?”
啥?
华筝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又说:“你按来按去摸索了好半天了,现在,是不是应该轮到你躺着,我来试一试了?”
此刻,那双淡琥珀色瞳仁格外的清澈剔透,笑容宛如冬阳。
华筝一时看得有点痴迷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是医者,为你检查呢。”
“这里是哪里啊?”
小公子眨了眨眼睛,似乎思考了一下,突然握住华筝的手道,“小爷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手上还有yào膏呢!
轻微洁癖的华筝迅速抽手,斩钉截铁:“你被人扒光了丢在路边,被我捡回来了!”
“天啊,那岂不是被路人都看光了?”
华筝带着沉重的表情点点头:“应该是的,你好好躺着,身上的伤和dú都快好得差不多了。”
垂下了长长的睫毛,仿佛不好意思般,小公子笑得有些腼腆:“小爷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华筝使劲的捏了捏眉心:“察觉了,情况比我想象的要糟糕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