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顶青草帽2
那帅哥眉目锋锐,鼻梁高挺,下颔线弧度完美,线条利落,垂落下来的几缕碎发微微遮住眼睛,面无表情时有种漫不经心的睥睨感。
身上的黑色卫衣柔软而宽松,又中和了他身上的冷峻,显出了些许少年气。
“我一来就看见他了,他一直坐着,冷冷淡淡的、色即是空的样子,不过你来了之后,他往这边瞟了好几眼了。”
似乎感觉到了岑意言的目光,那位帅哥抬眸看来,和她双目相接后,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上立刻扬起了少年气十足的笑,眼睛里闪着光,炽热而明亮。
“天哪!”张梓涵立刻捧心,“这他妈是什么牌子的年下小可爱,太撩了。”
那少年犹豫了一下,直接朝这边走了过来。
张梓涵躁动地像只快要脱笼而出的哈士奇:“他来了,言言!他肯定是来跟你搭讪来了。”
岑意宁简直对自己这个无比喜欢凑热闹的闺蜜没辙。
男生却没有直接过来搭话,而是先跟吧台里的酒保说了几句,进了吧台,环顾了下其中的摆设和酒,挑了几样来到了她俩面前:“我有这个荣幸为你们两位各调一杯酒吗?”
张梓涵忙不迭点头:“可以可以,你调。”
张梓涵在岑意宁耳朵旁边轻声道:“这小狼狗段位挺高啊!”
她在这种场所来去多了,虽然面上单纯地像个刚出大学的小女生,但心里是很有数的。
这男生不直接来找言言搭讪,避开了第一个被直接拒绝的机会;明明只想帮言言调酒,却捎带上了她,避免了第二个被直接拒绝的机会。
啧,厉害厉害。
岑意宁回道:“看上了你就上,别带我。”
“人家明明中意你,我才不会上赶着找不自在呢。”张梓涵幽幽叹了口气,“可惜了,你现在名花有主了。”
岑意宁向后靠了靠,大大方方欣赏着男生的调酒过程,眼神中带着赞赏,却没有丝毫暧昧。
调酒器具在他的手指手腕间翻转滚动,微暗的灯光下,偶尔有微凉的几缕光芒从他的指缝手肘间闯进来,混进瓶子里激荡涌动的酒液,照亮水流的行迹,下一秒又被吞噬殆尽。
动作干脆利落,腕部劲瘦有力,画面赏心悦目。
没有多余的炫技挑逗,而是无比认真、无比专注,像是在做一件及其重要的事情。
很快,两杯截然不同的酒便出现在了把台上,男生把其中一杯放在了张梓涵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午夜飞行。”
张梓涵大红指甲微微搭在酒杯上,却没有动,好奇地看向另一杯酒。
那杯酒是以淡蓝色为基调,上部沉浮着粉红色的酒液,向下侵蚀着,两种颜色像是发着光,一半生动,一半明媚,生机勃勃,视觉冲击感十足。
“这叫什么?”
那男生坦坦荡荡地直视着岑意宁,黑色瞳仁里全是不遮不掩的喜欢:“沦陷。”
“酒比较烈,如果你不善于饮酒,那我就再为你调一杯。”话虽然这么说,但很明显男生已经猜测到了他的心动对象的喜好。
岑意宁别开了目光,浅浅地酌了一口,一股横冲直撞的浓烈感直接席卷而来,热烈,奔放,纯粹,毫不掩饰,就像是他刚刚的眼神。
少年人啊,喜欢就是喜欢,热情澎湃的,感染力十足,让她又想起了从前年少时期肆意狂放的快乐时光。
但她喝了一口便不再动了:“酒很好,但我如果醉着回家,丈夫要担心了。”
闻言,那男生脸上浮上显而易见的失落,但一瞬间便被掩盖住了。
他的目光略过岑意言毫无戒指佩戴痕迹的无名指,很好地把握住了社交距离,绅士地不再越界:“好吧,那祝你未来幸福。”
张梓涵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午夜飞行,就算给她的酒是附带的,男生做得也很认真,完美地把握住了她的口味。
她目视着男生远去的背影,赞叹道:“坦荡,克制,聪明,进退有据,好男人啊。”
张梓涵转头问岑意宁:“酒好喝吗?”
岑意宁又浅浅抿了一口,抬眸道:“好喝。”
又勾起了她对于酒的偏爱。
张梓涵懂了,叹息着摇摇头:“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我今天已经跟顾行之提离婚了。”
“!”张梓涵猛得直起身子,“真的吗?太好了,公司稳定了?对方的也是?你终于可以轻松一点了。”
“不是公司不公司的问题,而是我有信心,给双方带来比联姻还要大的利益。”
“那——”张梓涵面露笑意,“那位小男生?”
岑意言想起刚刚男生看自己无名指的眼神,缠缠绵绵,钩子一样,摇了摇头:“这才哪到哪?而且我觉得,他本性可不像刚才那样,那么纯良。”
宗元嘉回到了自己的卡座上,仔细复盘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一切,手指轻敲着大理石桌面,凸起的指骨都性感的不行。
林副官在旁边啧啧称奇:“宗先生,你从前练过演技吗?奥斯卡水平有了吧?”
“过奖,我经验丰富罢了。”
“经验丰富?”林副官脸色古怪,“元帅……和你,竟然还会玩角色扮演?”
他脑海里瞬间划过许多画面,比如师生play,医生病人play,小狐狸小猫咪play,低声呢喃:“刺激!”
宗元嘉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
他说自己经验丰富,是因为两人的初见。
当时虫族毫无征兆地大举入侵云都小星系,他们几乎耗尽星系的所有资源,奋力抵抗,最后还是不得不向全星际申请非官方武力援助。
宗元嘉当初正巧游经这里,留了下来,救助手无寸铁的居民。
而岑意言随着联邦的民间救援小分队进入云都,进行救援。
所有救援正在收尾的时候,岑意言开着巡逻小车在街道上做最后查看。
宗元嘉那时候自己在一栋居民楼三楼天台,只身挡住通往楼下的门,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杀尽了最后四只高阶虫族,溅得浑身是蓝盈盈的血和黏液,侧腹也被豁开了条不小的口子。
他怕自己身上的痕迹给楼里的居民们造成二次伤害,干脆直接从天台一跃而下,握住二楼突出的横栏缓冲了一下,跳到了一楼马路,一个翻滚卸去了撞到地上的冲击力,半蹲在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帅得一批。
岑意言正蒙头开着车,就突然看见一个黑影从楼上坠下来,立刻猛踩刹车。
她从车窗处探出头来,就见地上蹲着个人,浑身狼狈不堪,随着微微起身的动作露出了侧脸,从额头到鼻梁到下巴的线条跟画出来的一样,帅得不行。
她打趣道:“不至于吧帅哥,虽然现实的确很残酷但也不至于跳楼自杀吧。”
宗元嘉被自己帅到了,心里正得意,突然听见这句话,气笑了。
笑话,你宗爷会跳楼?
但抬头一眼看见笑吟吟的岑意言,容色姣好,被周围荒芜的背景衬着,像是破败废墟里的一朵红玫瑰,话到嘴边鬼使神差地转了个弯:“没办法,打不过。”
就这句话,自此开启了他在岑意言面前扮成柔弱小可怜的新生活。
宗元嘉现在回想起来,最感激的便是当初自己的那句“没办法,打不过”。
林副官见他嘴上否认着,下一秒却好像立刻陷入了奇怪的回忆里,嘴角还带着一丝邪气的笑,对自己心里的猜测更加坚定不移了。
他们家光风霁月的元帅,竟然真的有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宗元嘉想着过去,若有所思:“言言好像不怎么吃我这个绅士温柔的人设啊,她好像喜欢更骚一点的。”
林副官:……
我仿佛又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你说痴情热烈小狼狗人设如何?然后再加个爱而不自知、直到妻子提出离婚才幡然悔悟的霸总人设!”
林副官一头雾水:“你这人,怎么还一次性搞两副面孔?”
“聪明人不会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为了保证成功率——”
“一方面,我可以用爱而不自知、直到妻子提出离婚才幡然悔悟的霸总身份,来一场虐心虐肝的追妻火葬场;”
“另一方面,我可以用一见钟情、热情澎湃的小狼狗身份,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追求。”
“双管齐下,齐头并进!”
“不愧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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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意言风评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