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禅师的无奈

吃过了饭，忽必烈马上到海云禅师那里去，海云禅师还是老样子，不过看到忽必烈进来，还是非常的兴奋，招呼忽必烈先坐下，然后询问了下忽必烈这几天都做什么了，听忽必烈把事情讲完后，海云禅师不禁为小忽必烈的天真和勇敢叫好。.

“木华黎既然答应你出去了，那就好说了，如果到金国的话，需要讲女真话和汉话，你会汉话也就没问题了，女真人已经快成汉族人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汉族以汉武帝时最为强大，曾经一度打入漠北，后来渐渐衰退，到了唐朝疆域重新强大，不过已经锐减很多，宋朝就更加少了，宋朝时候女真族逐渐强大，连年对宋朝发动战争，一直打到黄河以南的诸多州郡，宋朝已经只剩下了长江以南的地方，实力锐减，中原地带被女真人控制，汉人数量众多，自然就以汉话为主了，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王侯很多都是汉人，因此说女真人建立的金国已经被汉化了，也不奇怪，蒙古草原长期一来都是女真族所建金国的附属，你的曾祖父就是被金国皇帝杀害，完颜家族当时的实力很强大，这也是成吉思汗为什么要一再攻打金国的原因所在，所到之处尽皆屠城，可谓很惨，其实在这些被屠杀的城中，很多人都是汉人，并非是女真人……”

海云禅师讲到了女真和宋，也就顺便给忽必烈讲讲这些事情，不过当他说到屠城的时候，突然变的很激动，海云脑中都是城中惨不忍睹的景象，蒙古兵所到之处，尽皆屠之，城墙横断，四处都是尸体，有女真人、汉人、甚至是远道而来的吐番、大理人，数以万计的尸体被抛弃在城外，城内臭气熏天，数月后，蒙古人离开，金人来这来后，把尸体掩埋，战前能逃走的人都逃走了，剩下的亲人基本都被屠杀，他们回来也是掩埋亲人，城外到处都是新坟，男人、女人、孩子、老人，哭成一片……

哭爹、哭娘、哭妻子、哭儿子……哭嚎声连成一片，让人触目惊心。

“师傅，难道外面不是很美，很漂亮吗？”忽必烈没有想到一向以心如止水，外面安详的海云禅师会突然表情变得如此伤感，而且忧伤的眼神让人绝望，害怕。

“不，外面很美，很大，也很漂亮，但是总是有些事情让这些美变的异常残酷，听我一句话，马上能够取得天下，但是马上一定不能安定天下，如果不想永无休止的战争，就要因地制宜，一味的抢掠屠杀，不过是权宜之计，想要长远就需要安定，需要相互间妥协，屠杀只能损人不利己。”

海云禅师也突然感觉到了小忽必烈的不解，马上恢复了原来的表情，这些话，其实他很早就想说了，他对成吉思汗铁木真讲过，对着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儿子，众多的亲王也都讲过，但是能有什么效果呢？他不知道，他也只能做到这里。

“对了，你除了懂汉语外，还懂什么……”

“藏话、吐番话、见到几个波斯人，他们的话，我也能听懂，再有可能就是木哥亲王他们所说的俄话了，他们学了几句，我也能听明白……”忽必烈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黑白无常的话，不要多说话，不然会减少寿命，自然挑了几样儿来说。

“真不错，看来你日后必成大器，我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了，我们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告诉你两句话，千万不要对外人讲，第一句话是，在蒙古家族内，一切以团结多数人为首要，功业要抢，也要争，第二句话，汉地历史悠久，中原文化深远，如果要治理国家，不妨多接触这些人，治国争天下，这些人能行，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不要对任何人说，否则你就有杀身之祸，现在牢牢记住，等日后遇到麻烦的时候，你就想想我说的话，一定能解决不少问题，现在不谈这个了，既然你知道这么多各族的话，那以后就方便多了，不管到什么地方，木华黎都能用的上你，现在咱们继续讲中原的故事……”

把话题叉开，海云禅师也知道对忽必烈讲这些太多的话，肯定有麻烦，不如少讲一些，点到为止，再多恐怕自己就有杀身之祸了。

忽必烈努力地把海云禅师的话记在心里，海云禅师讲的故事，要比其他人说的有趣，木华黎、木哥亲王，拖雷父亲，讲的无非都是作战勇猛，屠城杀戮，功勋功劳，听多了，忽必烈就没什么兴趣了，反而是海云禅师讲的游历生活更好，各地的风土人情，各地的人情风貌，听起来更让人神往。

忽必烈当然不知道，海云禅师的用意，海云禅师所讲的事情不过是为了吸引忽必烈而已，他的目的是要让忽必烈能够在向往中接受中原文化，在日后见到了战争带来的反差后，能够阻止蒙古族的这种屠杀。

意义深远，但是能不能顾及黎民百姓，海云禅师自己也不能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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