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深缘浅

缘深缘浅

几千年前,女娲造人,人易造,人心却难控,洛凡主动请缨下凡平息世间不平之事。

有一天,一对父女颠沛流离来到陌生乡镇,被当地几个混混围攻,当时同样初到这个乡镇的凡人穆介,也就是之后机缘巧合被神农改名的步天,实在看不过便挺身而出,但双拳难敌四手,被几个人打的爬不起来。

洛凡在上空四处游历,刚好经过,看到下面人群聚集,在一旁悄悄落下,掐指一算,愤愤然上前打走那几个欺凌恶霸的混混,在穆介协助下又帮那对父女安排好落脚点,正准备给穆介安排住处时,却被他给拒绝了。

“你是嫌房子不够好,还是这些金银财宝不够花?”洛凡生平最烦贪得无厌之人,完全没把穆介刚才帮忙的事放在眼里。

她觉得,男人费些力气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不不不…”被人误会,穆介连忙摆手,一脸憨笑:“我是想说,就刚才,小姐已经花费许多,不必再为我浪费,我一个男人,有手有脚能养活得了自己。”

穆介这个人看上去还算挺拔,但就是太瘦了些,穿的也不咋样,就是长得还挺俊,活生生就是贫民窟出来的美男子。

“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我是男人,有手有脚,当…当然确定。”穆介第一次说话如此磕巴,他害羞了。

洛凡花痴似的盯着穆介看,仿佛要把这个男人给看透。

穆介见她没有言语,默默转身走开。

洛凡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是问你,难道我是在问这棵树?”洛凡身边刚好有颗大树,她调皮的抚摸一下。

“嘿嘿,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我叫穆介。”

“穆——介,穆介,穆介……”

洛凡一直自言自语嘟囔这个名字,穆介无话再说,憨笑着转身离开。

等洛凡反应过来,人都已经走了好久。

“洛凡啊洛凡,你这是干嘛呢?可千万不能自掘坟墓!”洛凡拼命摇晃着脑袋想摆脱这个对人家一见难忘的想法,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朝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巴望了一遍又一遍。

光阴如梭,随着时间流逝,内心积压的思念让洛凡不止一次想要去找穆介,但理智和忙碌让她每次都咬牙压在心底,却总是忘不掉那个人。

两人再相遇已是五十年后,还是这个村庄,这个曾经他们分开的街道。

一场瘟疫闹得满城风雨,全国各地没有一处安宁之地,村民个个躲瘟疫而导致流连失所,洛凡奔波各地,怎奈能力有限,无法令瘟疫即刻制止。

闻听百里之外的小亭镇,有人出钱出力专门修建一所方圆百里的专门治病救人场地,场地外健康人也还可以自由行走,细想来这也算是一处保身之地。

于是便带着一大片流离失所的人朝小亭镇走去。

镇上有专人看守,凡是有瘟疫症状者均被带到专门场所,没有症状的被带到另一个地方安置,并且保他们衣食无忧。

看着被她带来一批又一批的难民都被悉数安置,她一个神仙尚且都没有如此神通,到底是谁这么厉害还这么有善心呢?

洛凡不禁好奇。

白天,洛凡跟当地人了解了个大概,夜里便偷偷朝大院潜去。

路上,洛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远墙外,洛凡只是略微停顿,看四周无人,飞身落入院内。

“老爷,你可不能再熬夜了,当心身子骨儿。”房间里传来一个女人声音。

“你先去休息,我一会儿便睡。”

不一会儿,房间里走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手里还端着一个空碗。

人走远,洛凡看四下无人,走近窗户,透过薄薄的纸层,她看到一个同样白发苍苍的老人,没有胡子,人虽老,却也能看出他年少时的英气。

洛凡心里咯噔一下,也就是仅仅一秒,洛凡调皮的眼神已经噙满泪水。

生老病死,洛凡见惯不惯,但是当她看到老了之后的穆介,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宁愿相信,屋子里这个老人肯定不是她曾经一见钟情的穆介。

洛凡显然不能接受时光催人老,尤其是心爱人老的事实。

竖起纤纤玉指,洛凡掐指一算,事实不容雄辩,此人便是某人。

她伤心的背靠在门边墙,看着布满繁星的夜空,泪悄无声息地流下。

穆介整理完手上账目,起身舒展下身体,正准备就寝,隐约听到门口的抽泣声。

“谁啊?”穆介问一句朝门口走,还接着说:“阿清,不是说让你早点去休息吗?我不用你这么伺候。”

开门看,空无一人。

穆介自顾自傻傻乐:“老喽,不中用喽,连耳朵都不好使了。”说罢,掩门走进卧室。

洛凡越想越难受,不小心哭出声来,穆介一声“谁啊”,才被唤回现实,听到愈近的脚步声,她迅速隐身。

门开,近距离看到穆介,洛凡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上去抱住他,但她还是忍了下来。

夜黑风高,穆介也已有妻室,她不可以乱来。

有那么一刻,她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表白自己的心意。

眼睁睁看门关上,洛凡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她不想就这么走开,悄悄穿过门,看到穆介孤零零的坐在床沿,双目无神,仿佛是陷入了沉思。

良久,洛凡带着疲惫才肯离去。

接下来好多天,一批批难民涌进,白天洛凡在忙碌中麻痹自己,夜里就去偷偷观望穆介,每次去她都会看到那个给穆介端茶倒水的老太婆。

这一夜,洛凡乐此不疲继续来到穆府,看到的却不是一个好消息。

“快来人啊,老爷病倒了。”老太婆大喊。

老太婆毕竟是老了,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府里下人压根就没人听见。

洛凡非一般人,却听的异常清楚,飞到门口,刚要破门,就听到穆介说:“阿清,你从花季到如今陪伴我这么多年,我无以为报,能给你的就是家里这些东西了。”

“不,你知道我不是为了这些。”

“我找的人没找到,等的人也没等到,怪只怪我年轻时太木讷,错过一时便是一世,能和她在黄泉下共度一生只怕也是痴心妄想。”

“不会的,老爷,你一定要挺住,说……说不定好心姐姐明天就来了。”

“每天我都在希望中醒来,又在失望中睡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恐怕你说的也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罢了。”

门口,洛凡终于鼓起勇气,把穆介和这个老太婆的一生给算了个透透彻彻。

原来穆介从小时候就和他结下不解之缘,而且为了她背井离乡四处漂泊,一生未娶,孤寡到老,心里牵挂喜欢的人正是洛凡。

而这个老太婆也不是外人,正是当年在这里被她和穆介所救旳父女二人的女儿。

当年,穆介离开后,对洛凡一直念念不忘,千思百虑才忆起街上遇到的女孩便是曾经的漂亮姐姐。

匆匆返回,洛凡已然离去。

怅然若失时,想到自己两手空空,难以给洛凡幸福,便决定先远走他乡埋头苦干,终于白手起家。

他又回到这个和洛凡分开的地方,买下来盖了宅院,被洛凡安置的父女俩看到穆介衣锦还乡,喜出望外,老汉想撮合穆介和女儿阿清,却被穆介婉拒。

不久,老汉离世,阿清一个女孩住在那里不妥,出于善心,穆介把阿清接进府里,一开始阿清对穆介还心存一丝希望,后来穆介跟她说明一切后,明事理的阿清从此再也没跟他提起过自己的心事,就只是一心一意的服侍穆介,这一住就是一生。

“穆介,你人善良,做尽好事,不能这样说倒就倒,不可以,好心姐姐就在外面,不信你去看看。”阿清许是急了才会这么说。

恐怕连她都没想到,自己话音未落,空中突然飘来一张纸条,穆介同时也看到这凭空而落的白色东西,眼睛里瞬间有了神。

身子老了不那么灵活,也做不到伸手就能接住纸条,阿清先是扶穆介坐起身,再去把已经落在地上的纸条拿过来递给穆介。

上面清晰写着:穆先生,明日午时曾有一面之缘的故人来访。

在穆介的记忆里,凡是生意上往来的商户都还有来往,谈不上故人。

单说是故人,就已少得可怜,更何况还是一面之缘。

“故人?一面之缘?”穆介在脑海里搜索此人,除了她,还能有谁?

瞬间嘴角都是笑意:“莫非真的是她?”

“老爷说的是好心姐姐吗?”

“是她,肯定是她,哈哈哈……”穆介惊喜的像个孩子,忘记了自己生病,想要起身,才发现身子不听使唤。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和姐姐再见上一面,真是太意外了。”阿清可不是内外不一,她是真的也很高兴,因为她早就已经放下这段看不到结果的情。

阿清搀扶着穆介颤悠悠起身,坐在椅子上。

这一切,洛凡都看在眼里,心里五味杂陈,她觉得是因为自己,耽误了两个人的一生。

手指轻轻一挥,穆介手里的纸条金光一闪,瞬间消失在穆介手心。

看着穆介舒缓的神情,洛凡脸上也冒出了浅浅笑容,一转身人就不见了踪影。

这一夜,穆介躺在床上一直没合眼,脑海里眼前,翻来覆去都是当年洛凡嬉皮搞怪的可爱模样,偶尔他也会想想现在的洛凡应该也七十多岁了吧,究竟是什么样子,还能看得清他吗?能听得到他讲话吗?会不会还是以前那种搞怪的样子?

一会儿傻笑,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凝神,一会儿神往……不知不觉,穆介把双臂垫在脑后,还挑起了二郎腿,脚尖不停的转,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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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想恋爱的女主总失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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