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两年
他回过身,手上稍微用力,我就整个人贴进他宽阔的胸膛。
稍微挣扎了几下,发现他除了一动不动抱着我没有其他动作之后,我也不再试图挣脱。
把侧脸贴在他的胸口,静静数着有力的心跳声。
莫名让人安心。
“许彻。”
我的声音在沉默的空气中好像带着回响,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不是要逃跑,只是很害怕...”
环在我肩膀上的双臂更加用力,仿佛想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片刻之后他的声音才从头顶传来,“我知道。”
“你不要生气。”
“没有生气。”
“不要对我冷着脸。”
“...不会的。”
我也伸出手,环在他的腰间。
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他,喃喃自语道,“我们也会没问题的。”
张泽文家中的事没什么波澜就解决干净,柴暖暖这几天时不时会给我电话汇报一下近况,他俩的圆满总让我心生妒忌的同时冒出一点点希望。
虽然许白两家的情况复杂了很多倍,但只要我和许彻像张泽文当时做的一样坚持住自己的立场,我想,总有一天也能拨开云雾见青天的吧。
眨眼就又到了周末。
许彻忙了整整一周,到周五的时候又去了外地出差,走之前怕我为难,特意交代我好好休息,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他开了口,我当然乐得不去许家那边碰钉子,一个人到花店买了束漂亮的百合,准备去医院探望一下母亲。
医院离现在住的地方不算近,平日里工作太忙,最近又遇到了这么多事,算算时间,过完年之后,我已经近一个多两个月没去看过我母亲。
哪怕已经搬进最好的单人病房,哪怕知道许彻给她请的是最好的看护,想起她一个人孤单单躺在医院的模样,我心里还是冒出一阵愧疚。
竟然忙得这么久都没顾得上去看看她。
从医院去柴暖暖那边也不算太远,我在心里计划了一番,准备从医院出来就直接去店里,和她呆到周日下午再回来。
想着许久都没这样的轻松过了,出门前我还暗自窃喜,从没有料想到后面会有插曲。
路上很顺利,插曲发现在我踏进母亲病房的瞬间。
熟悉的病床前,有个苗条的女人坐在我常坐的那个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她背对着门我看不到脸,不过还是吓了一跳。
母亲也不是寻常生病住院,就算是以前认识的好友,应该也不知道她在这里才对,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访客。
而且,看护人呢?
我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扫视了一圈屋子,并没有发现看护的身影。
这个发现让我更加焦虑起来。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才下定决心走病房,准备先问清楚对方的来意,再看是否需要喊人。
“你好。”不知道对方是谁,我试探性随口打个招呼。
坐在椅子上的人听到了我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
“许,许伯母?”我听到自己讶异万分地喊了出来。
眼前的面孔虽然已经布上了岁月的痕迹,却还是拥有一双熠熠发光的黑色星眸,这个女人不就是我躲了好几天的许伯母?
她来这里做什么?
来了多久了?
见到还算熟悉的脸庞我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无数种可能性在我脑海中一一飞驰而过,我恨不得直接跳到床头确认一下母亲是否安好。
她却温温柔柔地笑了起来,“别紧张,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来看看你妈妈。”
大概是看出了我眼中的焦虑,她没等我开口就主动解释道。
我有些尴尬,“谢谢您。”
想了又想还是不知道和她聊些什么,照我自己的心理预期,和她攀谈的话题是下周才需要我考虑的事。
“您一个人过来的?”最后只能扯出个明明一眼就能看明白的问题出来。
“嗯。”她微微颔首,目光接着往下,落到我胸前,“花很漂亮。”
我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捧着一束百合。
对她笑了笑,快步走到床边,拿起桌上的花瓶,把里面已经半枯萎的花枝捡了出来,替换成新鲜带来的花束。
就着背对许伯母的功夫,飞快地打量了几眼床上的人。
脸色依旧苍白,但看护把她照顾得还算不错,脸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头发也柔顺地铺在枕头上,最重要的是她神色平静,胸口微不可见地起伏着。
我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这么想有些卑鄙,但只要一想到许彻对白家的恨意有多深,现在站在屋子里的这位都只会比他有增不减,我就没办法放心让她和母亲单独共处一室。
放好花束,我先走到床边,俯身帮母亲整理了一下被角,随后才慢慢悠悠转过身,面对许伯母站着。
“伯母......”
我对她知之甚少,不确定干脆直接地问她的来意是什么的话会不会触怒她,正犹豫的时候,她再次抢在我面前开口。
“有空的话陪我下去走走吧?”
语气和她之前表现出来的态度一样温和...还有淡漠,也不算居高临下。
我又犹豫了片刻。
她没有催促我,只道,“你应该也有很多事情想要和我说,恰好今天就我们两个人。”
我心动了。
最终点头道,“好。”
虽然是医院,住院部底下的环境还算是不错,种了高大的乔木,乔木之间又修了宽窄不一的小道,偶尔还倚在树边建了长条公园椅、圆桌石凳供人散步休息。
上一次过来这里和人散步,还是宋书澜出国之前的事。
笔直的树干上抽着新芽,再过两个月就会像当时那样茂密的绿叶挂满枝头。可虽然树和景都没变,我现在的心情相比当时却已经天翻地覆。
“你妈妈一直都没有醒来过?”
我脑子里根本理不出头绪,从下楼开始就只顾一言不发地闷头走路,还是许伯母先开了口。
不过提起的话竟然还是我母亲。
“没有。”说到这个话题,其实我也有些伤感,“已经快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