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谈条件
米粮以为柴耀宗至少今天是不会再上门来了,但半夜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房间里有人,猛地起身,就要拿着枕头下面的锤头去砸人的时,黑暗中,那人点亮了灯火,随后她就看见柴耀宗把一个瓶子朝她身上扔了过来,说道:“这是给你的伤药。”
米粮没有去理会那被扔到床上的瓶子,手快速地拿起放在床边的衣裳,很快把衣裳穿好,才朝着那人看去,冷静地问道:“柴爷半夜造访,有何要事?”
柴耀宗看着她肿起来的下巴,别过眼,淡淡地说道:“给你送药。”
米粮只觉得自己神经一跳一跳的,柴耀宗不按理出牌,她非常难办!
“还有呢?”米粮问道。
“那玉佩真的在你手里?”柴耀宗盯着米粮,眼神变幻莫测。
米粮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衣服下的手紧紧捏成拳,抬头直视柴耀宗的目光,说道:“自然是在的。”
“你如何拿到的?”
“当初在柴府的时候,你对我并不设防,我不过是见这玉佩好看,便拿在手上把玩了,你没问我,我自然没有告诉你,呵呵……没想到它现在居然还成了我的保命符呢。”米粮似真似假地说着。
“保命符,呵呵……”柴耀宗轻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一点儿悲伤和凄凉,“我柴耀宗一辈子经历过的女人无数,到头来,拿着武器威胁我的,居然还是女人。米粮,你够狠,比我还要狠……”
柴耀宗这番话说的没头没尾,米粮听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她的警惕,她冷眼看着柴耀宗,眼中并无一丝丝的波动。
柴耀宗的悲伤和凄凉仿佛只有一瞬间,待他再看向米粮的时候,面色已经沉静了下来,问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柴爷是来和我谈生意的?”米粮直问主题。
她不待见柴耀宗,和他在一个房间里待久了,会让她感觉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柴耀宗撩起下摆,直接坐到米粮的对面,一双眼睛看着米粮,晦涩难懂。
米粮别过眼去,说道:“柴爷既然是来和我谈生意的,就该知道,这天下没有白做的买卖,柴爷想要的东西,自然需要付出代价。”
“你想要什么?”柴耀宗看着米粮问道。
“在说我想要什么之前,柴爷可否容我问几个问题。”
“可以。”
“这天下真的会易主吗?”
米粮这些年一直也有关心着外面的事情,又岂是柴耀宗的消息,她都有小心翼翼地打听着,目前的形势,她心里多少有点儿数,但始终看不明白柴耀宗退居北地,到底所图为何。
按理说,柴耀宗为了谋划这一天潜伏了那么久,不可能在距离胜利只有临门一脚的时候忽然收手不做了,可他就是选择了退居北地潜伏不出,任由天下大乱着,难道他是想要捡中间的馅饼儿不成?
“会。”柴耀宗的眼中有些许讶然,但随后点了点头。
“对这天下的主位,柴爷有几分把握?”
柴耀宗不再言语,他盯住米粮好半晌,见米粮完全不闪躲他紧迫的目光,思量了一会儿,轻轻地说道:“八九成吧。”
米粮心里一震,居然有八九成。
柴耀宗是个很务实的人,他说八九成,那就绝对不可能是虚数,而是实打实地有那么多的把握。且柴耀宗这人向来还会给自己留有余地以防万一,那么他谦虚说的八九成,实际上就是九十成。如此高的把握,除非天将大祸于他,要不然,那个位置觉得会是柴耀宗的囊中之物。
柴耀宗盯着米粮,他很想知道米粮到底想要从这些信息中得到什么。
“若是柴耀宗能够答应我两件事情,我或许可以考虑将那玉佩的位置告诉你。”
柴耀宗挑眉道:“如此重要的东西,你既然没有放在身上?”
米粮直视他的眼睛,淡淡地说道:“柴爷既然知道那玉佩的重要性,就该明白,若是我放在身上,万一叫别人收出来了,那不就是瓮中捉鳖了么。”
“呵呵……”柴耀宗低沉地笑着,说道:“这个比喻倒是有几分意思。”
“柴爷还没有说要不要答应我两件事情。”见有些跑题,米粮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你说说看。”
“第一件事情,如果柴爷谋划那个位置的时候,有一丁点儿的不对,还请你提前告诉我们一声……”米粮平静地说道。
“嗯?”柴耀宗皱眉。
“我和小狼好提前准备跑路。”米粮坦然道。
此话一出,柴耀宗就被她的胆大包天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着他,面沉如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迫人的寒气。
无视柴耀宗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米粮继续说着她的第二个条件,“第二,不管你将来是否成事,我都不强求你能够把小狼完全让给我,但是我希望他至少能够在我身边长大,等将来他归宗之后,你能够保证小狼将来一生顺趟无忧。我不求小狼会有机会继承你的衣钵,我希望你能保他不会在将来你的储位之争中,被你其他的儿子拿来当做挡箭牌。”
柴耀宗败了,她要和小狼好好活着,没道理,柴耀宗的野心要牺牲他们来成就,好事儿的时候他们没有沾上,坏事儿之后又凭什么把他们拉进来跟着一起倒霉,这天下的账就没有这么个算法!
柴耀宗的事情若是成了,她的小狼占着姓一个柴字,至少可以捞一个荫庇,不去和那些人争什么储君之位,就在北地划拉几套房子,做个乡绅土豪也是很不错的。
柴耀宗看着这脑袋不晓得如何长出来的米粮,眉头聚拢皱得死死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她才好了。
这个女人有的时候蠢笨地让人担忧,可有的时候又犀利地让人心肝儿疼,一南一北,反差太大,许是时间过得太久,他太久没有和她接触了,那感觉总是有些难以描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