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和姨娘
时间过得很快，父母出去三四年了，那些年头他们在什么地方打工，我完全不知道，也不询问。.wenxueMI.coM只看见每间隔一段时间，外公就会在升平的邮政局取信且喊姨娘读信件，因为外公只读过学前班，只认识几个字而已，我从来不关心，也不去听。
他回来，我不去接，原因很简单，不给我买零食。每天晚上，外公会捆扎高粱，成为扫帚，拿到广兴去卖，天还没有亮，他就去了，傍晚才回家。
姨娘已初中毕业，毕业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留在家里，负责猪和牛的食物，同时照看我。
张芳、张景会、姨娘还有我一起去割猪草，我只背着一个小背篓跟着她，同时自己割一点草。
过河沟的时候，水非常的大，她们走得很快，我背着背篓，跟不上。
“姨娘你等等我，你们走得太快了，我追不上了。”
“自己慢慢的跟着来嘛，我去前面割猪草了，那的猪草很好！”
姨娘加速地走。
“姨娘，你等一下我。”我祈求她走慢一点，同时自己也开始跑。
“砰砰”我摔倒在水田里了，而此时已经见不到姨娘的身影了。
我开始坐在地上哭泣，我想通过哭泣来引起姨娘的关注。可是姨娘没有理我。
“姨娘，你为什么都不理我啊？”全身湿漉漉的，我决定报复姨娘。
我背起背篓，然后来到河沟边，把背篓、刀子还有草全部丢进河沟里，让大水把它们冲走。
看着流水把背篓冲走了，我心里很快乐，我可以跑得快快的了，我跑去找姨娘。
“你的背篓呢？”姨娘很奇怪地看着我。
“丢了！”我很气愤地说。
“丢哪去了？”姨娘拉大嗓门。
“河沟里！”我骄傲地回答着。
“什么！”姨娘很气愤。
她用力地拉着我，直往丢背篓的地方走去。
“就在这丢的吗？”
“是的。”我低声地回答，此时我意识到我错了。
“你在这站好，不要动，我下河沟去捞！”姨娘命令我。
她挽起裤腿，就进入河沟里。
“姨娘，小心！水里有刀子！”
“你气不气人啊？”姨娘一边埋怨着我，一边捞。
“如果找不到，看我回去怎样收拾你！”姨娘威胁着我。
“姨娘，你摸一下左边！”我吩咐着她，只希望她快快找到。
二十分钟后，姨娘摸到了刀子，可是背篓没有了。
姨娘看到我全身打湿了，就边把我带回家，一边责骂我，换好衣服后，我被姨娘打了，而姨娘被外婆吵了。
我喜欢和姨娘一起呆，她喜欢带着我到山上，她就割草，我采摘野蘑菇。
“姨娘，那边好大一团白色！”我有新发现了。
“快去看看是什么！”姨娘很惊喜地吩咐我，因为一般山上都是青草，一片绿色，不会有其他的颜色。
“姨娘，兔子，好大的一只死白兔子！”我兴奋地大声告诉着。
“晚上我们有口福了！”姨娘放下草就往兔子跑来，兴奋地说着。
我经常和姨娘呆在一起，樊剑英舅娘就开始逗我。
“你喜欢你妈妈还是你姨娘？”
“姨娘！”我肯定地回答她。妈妈是个什么概念？在我心里根本就没有妈妈那个概念。
我喜欢姨娘，但也畏惧姨娘。
“卢茂，我的钢笔不见了，你看到它没有？”
“没有！”
“你快来帮我找找。”
“好的。”
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
“早上都在笔筒里的，我今天还没有用它，怎么就不见了呢？”姨娘自言自语。
“中午有人到家里来吗？”
“有!张红来找我玩捉迷藏，我们玩了一会，他就走了。”我诚实地回复着。
“恩，我知道了！”她往屋子外走。
一会外婆和她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外婆高高地站在我面前，狠狠地看了我几眼，手里带着一条粗棍子。
我见状，感觉事情不妙！心里充满了害怕。
“你偷笔了吗？”外婆大声地问我。
“没有！”我声音有点战抖地回复着。
“声音那么小做什么？做了坏事情心虚？”外婆责问我。
我被吓哭了。
“外婆，我没有偷姨娘的笔，真的没有偷！”我希望外婆相信我。
“妈，我们先去问一下张红，也许是卢茂给张红了。”
“恩！”外婆一手拿着棍子，一手逮着我，来到了张红家。
“张红，你拿我家的钢笔没有？”外婆责问他。
“没有！我可没有拿你的钢笔。”他坚决地否定着。
“你中午来我家的，你来了后钢笔就不见了。”外婆振振有词。
“没有去你家，我根本就没有去你家。”张红死不承认。
“你们大白天的来我家吵什么？信不信我拿锄头打你们？你们还不赶快滚！”张开云舅舅凶恶地向外婆吼着，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唯一的儿子。
“我们走！”外婆生气地逮着我回去。
“你看看水沟里有没有？”外婆吩咐姨娘，并逮着我开始在院坝里的角落寻找钢笔。
“妈，没有！”
“到墙洞里看看！”
“没有！”
“到瓦片下看看！”
“没有！”
我也不清楚到底说了多少个没有。
“卢茂，你把钢笔藏在哪里了？”外婆气愤地询问着我。
“不知道，我没有藏！”我语言非常温和，就像一只小绵羊。
“藏哪了？”
“不知道，我没有藏！”我重复着。
“到底藏哪了？”
“真的没有藏，不知道！”
“最后问你一遍，藏哪了？”
“没有藏！”
“哎哟！哎哟！哎哟！我疼，外婆你别打我！”
“你知道疼了啊？你为什么要偷笔？你居然不说放哪去了？”外婆责备着我，也用棍棒一下接着一下地打着我。
“外婆，求求你！别打我，别打我！真的好疼！”我紧紧地抱住外婆的膝盖，哭泣着跪着求外婆。
“黄金棍出好人，不打不行！”外婆使劲地打我。
“姨娘，你救救我，我真的没有拿你的钢笔！”我哭着求姨娘。
“妈，你不要打她了，多数是张红偷了！”我觉得姨娘的这句话最动听了。
晚上，姨娘不理我，她早早地就睡觉了。
“姨娘，你睡着了吗？”我小心地试探着。
“没有！”她生气地回答。
我脱下鞋子，轻轻地扯开被子，上床睡觉，不料我冰凉的脚碰到姨娘了。
“卢茂，你给我下床，不许睡觉，好好的跪在夜壶边！”姨娘非常生气地命令我。
“呵呵，姨娘你生我气了吗？”我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少废话！快下床跪好，一会，你如果没有跪好，我会打你的！”姨娘举起了床边她早已准备好的棍子。
我意识到她真生气了，我赶紧下床，鞋子也没有穿，就规矩地跪好。
“你自己跪好，我睡觉了，如果我醒来看到你没有跪好或者你私自起来了，那你就准备被打吧！”
“恩，姨娘对不起，你睡吧，我会跪得好好的。”
夜里蚊虫很多，姨娘在蚊帐里睡着，外公外婆在楼上睡着，很快楼上就熄灯了。
“姨娘，我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跪？”我轻声询问着。
“你别想起来，不知道错了，就永远不要起来！”她语气非常重。
我就不说话了，一直跪着，一会就听见姨娘的呼噜声了。
此时已经跪了一个多小时了，膝盖疼实在跪不正了！夜壶很臭，只能够依靠夜壶跪着以减轻痛苦。蚊虫咬我，身上起了一个个小红疙瘩，夜深了蚊虫越来越多。它们咬着我，我非常的难受，我希望爸爸妈妈出现。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啊？你们带我一起走好吗？我给你们洗衣做饭，我给你们端洗脚水，求你们带我走。”
“可是爸爸妈妈你们不在身边，一切的哭诉你们听不到，你们解救不了我的。”
我想着这些眼泪就汪汪地流，我希望眼泪流成河，穿越长江，穿越黄河，到达大海，也许爸爸妈妈就能够感受得到。
一个小时后，我哭累了，瞌睡也来了，就跪着依靠着夜壶睡着了。
蚊虫偶尔把我咬醒，我往痒的地方拍拍，然后又靠在夜壶睡着了，姨娘没有发话，我就不敢起来。
大半夜了，楼上的外公外婆起来上厕所，楼上的灯光透下来，照到了我。
“卢茂还在跪呀？”外公询问外婆。
“好像是！”
“快把她喊醒，让她上楼来睡觉，这样一直跪着感冒了，生病了，她有个什么损失，怎么向她的父母交代？”外公分析着事情的严重性。
“卢茂！卢茂！”外婆粗大的声音向我袭来。
“外婆，怎么了？”我睡眼朦胧小声地回答她。
“别跪了，起来睡觉！”
“不行，姨娘没有叫我起来，一会姨娘要打我的！”
“不怕，我叫你起来的！她不会吵你的！”
“恩！”我开始挪动身体，依靠着夜壶起身，此时我已经冷得僵硬了，手脚没有什么感觉了，我站了起来，一步也走不动。
“外婆，我的脚好麻，我一会再上楼！”
好久，我才爬上了楼。
“以后，再也不要偷东西了。”外婆教导着我。
我什么也没有说，就睡在外公身边，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惹外公外婆和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