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闹伴娘
我们村儿有一陋习,就是闹伴娘。
我有一表哥,人奇丑,个儿又矮,可他这阵子却突然变得有钱了起来,而且,还从城里头带回来一个美女老婆。
表哥给我看过她的照片,长的很好看,五官精致身材饱满,十足的大美人儿。
我问表哥在城里做什么买卖赚了大钱?他只嘿嘿一笑啥也没说。
今天是举办婚礼的日子,村里人都赶来帮忙,表哥那寒酸的老屋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到了吃晚酒的时候,大伙儿的目光却都落在了伴娘小兰身上。
她是表嫂的闺蜜小兰,长得漂亮,气质清纯,一身红色的礼服,引得村里的光棍们一阵眼馋。
我跟她搭过话,她的话很少,可以感觉到她是个很内向的人。
晚酒一过,村儿里的七八个光棍儿全都挤在婚房门前,嘴里嚷嚷着让里面的伴娘出来。
表哥似乎并没有跟小兰讲要闹伴娘,我从旁边窗户看进去,小兰蜷缩在角落,她的表情显得非常恐惧。
敲门捶墙,几分钟过后,伴娘小兰还没有出来,其中两个人有些愤怒,开始抬脚猛踹房门,最终门被撞开。
村里的七八个光棍儿如潮般涌了进去,把小兰从新房里给拖了出来;这几个人因为家里穷没钱娶老婆,见到如此清纯的小兰,一个个就跟个饿狼似的。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上前阻止:“喂,差不多就行了!”。
“滚一边儿去。”上来一个人一把将我推开。
我在这个村里什么地位我自己知道,我爹妈死的早,亲戚不管,就靠着这些个邻居长大。
村里几个光棍儿都是年轻体壮的男子,小兰怎么可能挣脱得了他们的魔爪,拖着小兰就往老屋后面走去。
我想阻止却被表哥拦下,塞了我一个厚实的红包。
半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是表哥,他拿着一把木棍,神色慌张里夹杂着一丝害怕。
“快,穿好衣服跟我去找人!”
“找谁?”
“小兰失踪了,赶紧的!”表哥说完就往外面跑去。
我联想起闹伴娘的那一幕顿觉不好,回屋披上一件外衣扛着把锄头也跟着跑了出去。
老屋外面。
表哥的爹妈也都不在了,此时他正和村里几个人分划好寻找的路线,表哥看到我就招呼我跟上。
“表哥,表嫂呢?”我问。
“在家呢,这臭娘们儿,草!”表哥怒骂了一句。
我们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之外就是农田,北边穿过一片树林有一条河,河对岸就是公路,那里就是村子的进出口,我和表哥就往这个地方跑去。
正值夏季,天上高挂一轮阴森森的半月。
我和表哥来到树林前,表哥忽然对我说:“你去里面看看,我去那边!”
穿过树林来到了河边,河上有一座桥,往前走了两步,猛然看见就在桥这边的一棵大树上吊着一个人!
走近用电筒一照,顿时吓得我全身一软瘫在地上,身体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这个上吊自杀的人就是小兰,她原本华丽的红色礼服已经被撕碎,血液顺着大腿流向脚底,不时会有殷红的血液正从她脚底滴下,在她下面的地上已经滴了一大滩血。
死了!
闹伴娘闹出人命来了,这群畜生!
我被吓得脸色铁青,一骨碌爬起来正准备回去通报,而脚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死死缠住。
低头一看,一条黑红色的粗大藤蔓卷住了我的脚脖子,这藤蔓就跟人的血管一样,甚至都能看到里面正流淌着鲜红的血液。
一股寒冷刺骨的阴风突兀的扑打在后脖子上,我只觉浑身一冷,这种冷,入骨!
我不敢回头,而身后似乎有东西正对着我的脖子吹气,刚才看到小兰的尸体我就已经浑身发软,现在脚又被绑着,想走都走不了。
对了!
我这才想起我出门时可是扛着锄头的。
“小兰,你的死跟我没关系啊,冤有头债有主……”
‘噼啪’一声脆响,绑在我脚脖子的那根粗大藤蔓让锄头切成了两半,使出吃奶的力气往村里跑去。
一口气跑回了村子,见到表哥就把这事儿说了,表哥立马召集几个人把小兰的尸体抬了回来,之前我没瞧清楚,小兰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脸上还有几道掌印,而且,她的下身一片血肉模糊。
表哥见到小兰那副惨死的模样心里就一阵发怵,镇定了一下说:“各位,这件事别传出去!”说完,拿出几个厚实的红包一人塞了一个。
“找个地儿把她埋了吧,勇子,快来帮忙!”表哥向蹲在角落里的我说道。
我也收了表哥的红包,虽然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和这几人一起,将小兰尸体埋在了对面山坡的乱葬岗上。
第二天一早,肚子也饿了,就打算去表哥家蹭点吃的。
来到老屋门前看见大门紧闭,里面还传来锯木头的声音。
这一大早的,表哥干啥呢?
我敲门喊了好几声,突然,表哥开门一把将我拉进去随即迅速关上。门里的景象不禁让我背后一寒。
老屋大门左侧的枯井旁,一颗老死的枣树树干上,赫然写着血淋淋的几个大字:我要你们死!
“谁写的?”我问,表哥脸色有些难看。
“那边有把斧子,帮我把枣树砍了!”表哥说道。
就在我跟表哥努力砍着枣树时,没有起风没有打雷,毫无征兆,倾盆大雨就铺天盖地的下来。
天色一下子就暗了下去,这雨拍打在身上很疼,我和表哥受不了就往屋里跑去,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身上已经全部打湿。
“表嫂呢?”
“回城里了,这臭娘们儿这次真是害死老子了!”表哥仍然愤懑难平。
“怎么了,表哥?”表哥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突然,那口老枯井有水漫出来了,而水的颜色竟是血红色的,只是少了血液的黏稠。
什么情况?
枯了十几年的老井突然冒出这么大的水来,我俩先是一怔,随即身上一寒,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勇子,快去,把老井盖上。”表哥推了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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