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谈判(上)
第42章谈判(上)
慕予竹听到风逍如此说的一瞬间,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集中了一样。
慕予竹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寒渡,道,“你们竟然诈降。”
沈寒渡呵呵一笑,他看着慕予竹的眼睛里已经都出了几分狡诈和阴谋之感。
镜孤鸢上前一步,死死地盯着慕予竹道,“战场本就是如此,太子殿下不会连这点觉悟也没有吧?”
风逍带着一干人已经走到了大帐之内,道,“皇上,您看后续问题如何处理?”
沈寒渡看着眼前地慕予竹道,“慕予竹,我敬你是一国储君定然不会亏待你。”
“你想怎么样?”慕予竹问道。
“风逍,先将太子殿下带下去。其他事情容后再议。”沈寒渡道。
沈寒渡转过身,拉住镜孤鸢的手,丝毫也不避讳周围人的眼光,道,“孤鸢,你辛苦了,先随我回去吧。”
镜孤鸢点了点头。
汎国的打败已经成了定局。
大帐之外已经失去了方才的气势恢宏,汎国的将士们已经被全部收押起来,等待两国的谈判结果。
原来,自从那日沈寒渡听说风逍帐中的女人竟然是慕予桃开始,就与镜孤鸢商量了这一计谋。
镜孤鸢知道慕予竹此人狂妄自大,定然会以为自己捉过镜孤鸢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慕予竹绝对想不到这第二次会是局,就算他想到了也一定不会承认这是一场局。
原因很简单。
如果慕予竹承认了这是一场局,那就意味着他之前将镜孤鸢抓来的事情被没有对沉国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
这也就意味着,对于汎国而言的一场大胜利,在沉国眼里竟然算不得是什么。
也许这件事情,放在沈寒渡或者是风逍的眼中都在正常不过。可是,放在慕予竹眼中,一切损害他的威严的事情都是他不能够接受的。
正是因为如此,镜孤鸢才敢以身犯险。只是,最大的变故便是沈寒渡竟然一定要与自己一起。
两人刚刚走出大帐,突然从一边冲上来一个人。
那人上来便对着镜孤鸢吐了口口水,道,“下流、无耻。”
镜孤鸢正要发火,却发现来人竟然是慕予桃。
沈寒渡对这个慕予桃一向没有什么好感,上去便要吩咐人将她拉开。
镜孤鸢对着沈寒渡摆了摆手,道,“寒渡,你先去吧,我跟她说两句话。”
“可是,孤鸢……”沈寒渡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镜孤鸢的样子,便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人使了眼色。
镜孤鸢走到慕予桃面前,她蹲下来,与被推来的慕予桃面对面。
“你为什么要骂我呢?”镜孤鸢问道。
慕予桃简直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无耻至极,她吼道,“你骗了我,骗了哥哥,骗个汎国。”
“哦?”镜孤鸢挑了挑自己的秀眉,问道,“我骗了你们什么呢?”
“我那么信任你。我甚至亲自帮你做信使。”慕予桃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镜孤鸢,指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镜孤鸢退让。
镜孤鸢露出一个笑容,道,“公主,你还是太小。”
“如果长大就会成为你这样的无耻制之徒,我宁可不长大。”慕予桃接着吼道。
她的每一句话都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心力。想来也是,信是慕予桃送的,那么从她的角度看起来,便是自己引狼入室。
“公主,你要知道,两军相战本来就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镜孤鸢不慌不忙地说道。
她先前走了两步,扶起还坐在地上的慕予桃。
镜孤鸢盯着慕予桃的双眼,她似乎可以从慕予桃的双眼中看到曾经的自己。
“公主,许多事情等到你长大了,经历了,便就什么都懂了。”镜孤鸢像一个姐姐一样对慕予桃道。
慕予桃心中一动,可是嘴上却是依旧不依不饶,道,“但是你骗了我,骗了哥哥,这是不争的事实。”
镜孤鸢点点头,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我只想提醒你,从一开始,我都说的是希望两国百姓能够平安。”
慕予桃一下子没有了声音。
是啊,两国的上层阶级不管是为了什么选择了开战,可是遭殃的却只有百姓。
慕予桃想到自己来的路上那一路的难民,想起百姓流离失所的样子。
镜孤鸢见到慕予桃没有了声音,便转身要走。
“你等等。”慕予桃拦住镜孤鸢。
镜孤鸢转过身,看着追上来的慕予桃,道,“怎么了?”
慕予桃抓住她的手,道,“你们会杀了哥哥吗?”
镜孤鸢摇了摇头,道,“你哥哥是汎国的储君,比起杀了他,我们更愿意用他来换取两国永世的安宁。”
慕予桃的手轻轻地从镜孤鸢的手上滑落,她低声道,“谢谢。”
镜孤鸢看了一眼慕予桃,也许这位娇生惯养的公主,经过这一次会真正地成长为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公主。
镜孤鸢走出营地,沈寒渡已经站在营地外等候她。
沈寒渡见到镜孤鸢出来,上前为她披上自己已经准备好的裘衣。
他握着镜孤鸢的手,道,“这边塞现在还是冷的时候,一会回营地的路上天色会慢慢暗下来,你不要着凉。”
镜孤鸢反握主沈寒渡的手,问道,“寒渡,你会杀了慕予竹吗?”
沈寒渡露出一个笑容,道,“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要以他为筹码与汎国谈判。”
镜孤鸢微微皱了皱眉头,道,“那么,谈判之后呢?我是说,谈判如果失败。”
沈寒渡一下子接不下去话,他握着镜孤鸢的手一点一点地松开,问道,“孤鸢,你为什么这么问?”
镜孤鸢突然扑进了沈寒渡的怀中,道,“寒渡,我有点怕。”
沈寒渡被镜孤鸢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你怕什么?”
镜孤鸢也说不清楚自己怕什么。
也许她是怕这战场的残酷。
也许她是怕这政治斗争的血腥。
总之,刚才她看到慕予桃的一个瞬间,突然想到,她们又有何不同呢?
也许对于沈寒渡而言,自己的确是一位爱人,但是更多的恐怕还是自己是云国的郡主,是他帐下能够效力的军师。
慕予竹对于沈寒渡而言,也许只是一位敌国的太子。如果他能够发挥自己的作用,让汎国心甘情愿地退兵倒好。
可若是不行,只怕沈寒渡对他也不会留情的。
可是,慕予竹对于慕予桃而言却只是她的哥哥。
也许慕予桃根本就不懂什么战场之。
也许对于慕予桃而言只要哥哥活着就可以。
但是,这些事情对于沈寒渡而言却是不值钱的事情。
镜孤鸢知道,只怪不得沈寒渡。要怪,只能怪他身处这至尊之位。
沈寒渡不知道镜孤鸢心中所思,只以为她受了惊吓。
沈寒渡抱着镜孤鸢,什么也没有再说,两个人只是站在军营之前。
沉国的将士们看到皇上竟然抱着军师站在营前,一时也不敢上前。
风逍站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幕。
原来,在水伊人便是这副模样。
也罢,我给不了你的东西,至少沈寒渡都可以给你。风逍想着便转过身,逼着自己不去看眼前的这一幕。
镜孤鸢在沈寒渡怀中待了许久。
沈寒渡拍了拍镜孤鸢的肩膀,道,“孤鸢,起来吧。否则我们真的要成为整个沉国的笑话了。”
镜孤鸢从沈寒渡怀中起来,她看着沈寒渡的眼睛,决定主动去争取一次。
镜孤鸢拉住沈寒渡的手道,“寒渡,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
沈寒渡少见镜孤鸢这副模样,他点点头,道,“你说。”
镜孤鸢看着沈寒渡,愣了一会,道,“寒渡,无论这次谈判的结果如何,你可不可以都放过慕予竹?”
镜孤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了慕予竹求情。
她只是单纯地有点不想再这样卷进政治斗争之中。
无论是任何人,无论这个人在政治上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对于他的亲人而言他都只是单纯的一个人而已。
沈寒渡有点不理解镜孤鸢现在的做法,他不懂一向杀伐果断的镜孤鸢,今日怎么突然如此多情。
沈寒渡不愿意看到镜孤鸢失望的眼神,他点了点头,对镜孤鸢道,“这有什么难的?我答应你便是了。”
镜孤鸢知道,沈寒渡肯答应自己这件事情已经着实不易了。她抬起头,对着沈寒渡笑了笑,道,“谢谢你,寒渡。”
沈寒渡如今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汎国的大军全部歼灭,现在镜孤鸢与自己的关系也是如此的和谐。
沈寒渡又伸出手,抱了抱镜孤鸢,道,“孤鸢,不要跟我说这些。”
镜孤鸢点头,翻身上马。
她知道,那些困扰着她的多愁善感一定会随着她在狂风中打马而行的快感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镜孤鸢将马骑出了一大半,又掉转马头,对着沈寒渡喊道,“寒渡,许久没有赛马了。今日你可愿意与我赛马而行?”
沈寒渡听到此言,立即翻身上马,使劲地抽了抽马,策马到了镜孤鸢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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