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人质

第102章 人质

第一百零三章人质

乍然听到秦言的声音,帷幕之后,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摔到地上裂了开来。

然后是一阵悉悉率率,却是时隔十多年,方菲再一次出手,点在洛芷穴道上。

瞬间不能动弹的洛芷,把听到秦言声音的震惊全然写在脸上,她张着嘴,徒劳无功的要说什么,却是一动也不能动了。

而方菲,她颤抖的双指缓缓从洛芷穴位上收回,道:“阿芷,外面的都是坏人,他们说的都是谎话,他们是想要拆散我们一家人的坏人。”

洛芷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定定的看着前方,余光暼着方菲,眼眶中却缓缓滑下泪来。

再说那外面,秦言的死而复生虽然重重打击了洛远道一方的士气,但是,这外头的百十人,却也不是什么也不懂只一句话就能够吓退的人。

尤其是暗卫营出来的,本就是带着不死不休的命令来的,绝不会被一个武林高手吓破了胆。

洛远道脸色龟裂的神色止住,换上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道:“没死也没关系,今日,此地,便是你的死期。”

言罢,喊杀声震天,各人手中刀剑亦是明了半边天光。

南宫锦站在一侧,在秦言现身之后,存在感便弱了下去。然而此刻,他抬起手来,蝴蝶刀在他掌中盘旋,口中轻声倒数,三二一数完,便见那些护卫同时倾倒,歪歪斜斜的抱着肚子叫唤,少时,却已经全部倒地不起了。

“南宫锦,你!”洛远道愤然立起,指着这心腹便要破口大骂,“你居然下毒!”

南宫锦敛下眉来,脸色淡淡的,不争辩也不自脱,就像被骂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那个南宫锦不是他本人一样。

时间倒回到一个时辰之前,南宫锦道:“众位兄弟,宗主和一干贵人正于院中为芷小姐庆生,我们则担负着拱卫城阙的重任。还请众位兄弟擦亮眼睛,严阵以待。”他举起面前的浓茶来,道,“浓茶驱困凝神,待宴会结束,拿下歹人,我再为诸位兄弟请功,咱们再好生喝一顿好酒。”

众人见领主饮了这茶,又听宗主竟将这么重要的防卫任务都交给了他们,这是莫大的信任啊。当下脑子一热,便纷纷饮下这苦茶,茶水虽苦,却觉得前程亮堂。

然而,茶水里添了东西。

那是萧白歌配出的,没有单独用药,只是苦茶,加上少量开给洛芷的药,不引人注意,两者混合,却是颇有奇效,可让人足足昏睡半日有余。

唯一的缺点便是:“只能是茶,断不可加到酒里,一合了酒,便其臭难闻。怎么能让洛远道那厮在酒宴上改喝茶呢?”

南宫锦道:“我自有办法。”

萧白歌并不知道,这药不是下给洛远道的,而是下给洛远道身边最忠心最难对付的狗的。

而现在,药效上来了,那些饮过茶的人,自然也就只有乖乖睡觉的份儿了。

本来是想用这种下流但是管用的法子一举灭掉洛远道的精锐,可是,洛远道到底不是一个用人不疑之人。他虽给了南宫锦掌控虎秋营的权利,却也早先便自己抽调了虎秋营不少精锐出来,不知在做什么安排。

而程纶、秦言不在之后,天残派五行门内权利也几乎全部上交,却又不知他把这些残余的势力又安置在了何处?

然而,面前的敌人已经没了抵抗之力,于陆离等人而言,也是一个莫大的喜讯。

至于这二十来个不要命的暗卫……

秦言道:“南宫告诉我有一批神秘人进城,我便趁机混了进去,果然是暗卫营的人。”

陆离:“所以你就只是去看了他们一眼?”他顿了顿,面含笑意,“没有提上点儿水果补品的?就空着手去了,怎么说也是我的同僚啊,你这……不合礼法吧?”

秦言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也不过一月不见,这人胡扯的功力又加深了。又知他内里是什么意思,便道:“不止看了一眼,还给你带了份儿礼物。”

“礼物?莫不是白花花的银子?”

“不是。”

“香吻一枚?”

陆离突然觉得有些冷,愣是把香吻咽进喉里,道:“所以,是什么大礼?”

“最后一块暗卫营令牌。”

陆离的笑容渐深,宝贝的接过秦言递出的东西,惊喜得很:“哎呀,你果然最懂我的心。”

四块令牌,合而为一,便可号令东宫暗卫营所有人。所有暗卫,见令牌必须执行。

此前,陆离已从太子身上得来一块,又叫拾柒为之寻来一块,前些时候还从龙希大统领处搜来一块,如此一来,他身上便有三块了。离最后合而为一的数目便只差一块了。

秦言果然懂他,懂到不用他说,便可知道他到底在谋划什么,懂到很早以前便晓得他陋习未改一直在欺骗她。

比如那一次,陆离表面说的是,他帮助拾柒破瓮山玄宫机关,为她取出千面公子的尸首,而作为回报,拾柒不仅要将此次行动的暗号告诉他,还要将他带到皇城。

可实际上呢?陆离怎么会要拾柒一旦叛变就会立刻改变而没有了效用的暗号呢?而凭他的能力,要去皇城,又何须拿这人情来换?

所以,陆离分明是暗藏私心的。

他同拾柒的交换是,他破机关盗尸体,拾柒则为他盗取暗卫营的一块令牌。

拾柒听到这条件时也是一惊:“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想要一个公道,可原来,事实并非如此啊。”

陆离笑:“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凭什么去求天公地道呢?”

拾柒语气平缓下来,道:“怎么说我们这些人都是互相看着长大的,虽不是兄弟姐妹,但好歹同病相怜。若你真得了暗卫营,真得了你想要的,请看在往日情分上,放他们一条生路。”

陆离道:“我也并不想滥杀无辜。”

之后,拾柒遵守承诺,盗来了一块令牌,亲手交到陆离手中,换回了千面公子的尸首。

而从太子身上得的那一块,便更是容易。

当时太子赵煦一心想要招揽秦言至麾下,他便告诉太子:“秦门主姑娘遨游江湖惯了,又只一心复仇,平常的官职荣耀,对她来说,都是过眼云烟。殿下若真想招她,不如给她一些江湖没有的便利,助她复仇。”

于是,赵煦便把自己身上的那块令牌郑而重之的交出:“你把它交给秦姑娘吧。”

陆离表示自己一定把东西交给秦言。然而,他私藏了。

赵煦这事儿办得委实不怎么样,这般重要的东西,他居然托人代转,又高估了陆离的忠诚。

可是,因为后来的某些事情,秦言给了太子一个肝脑涂地万死不辞的承诺。

经此事,太子更是不疑有他,这分明是秦言收下了令牌,虽然不是特别情愿,但已然成为了他的助力。

可事实上呢,还不是陆离占了便宜,却扮猪吃老虎的混天度日。

陆离本以为第四块令牌会是在冯皇后身上的,可是没想到,这回的追杀,冯皇后下了血本,居然把这令牌也交出,由一人带出。

然而,暗卫营的白衣人,人数又多,功夫也不是登峰造极的,太过惹眼,不光是秦言,便是咸阳城其他的探子,也能看出不同来。

秦言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感觉身体都生锈了,不知拿不拿得起焦尾剑了,一听南宫锦提这个,她便来了兴致:“计划照旧,这些杂碎,便交给我吧。”

躺了太久,秦言只觉得平素养得太好了,对付个白衣暗卫居然都用了十几招。还好她把动静压得极小,便是过的那几招也没太大响动,这才没有把其他人招来。

替代了这人秦言才发现,呵,居然不大不小还是个头头呢。她把那令牌取下,玩起了换装潜伏的把戏,等的便是今日。

至于她为什么不学南宫锦的样子给他们下药,一则因为,她习惯刀剑上的交锋,不喜欢背地里的毒手;二是这些人功夫不高,只能算是烦人的苍蝇。况且,他们的目标又不是秦言,她何必要自作主张赶尽杀绝呢?再者,胡小虎那孩子不是最喜欢割人头么?这些人,便是真的要找死,就送给那孩子当做练手的工具好了。

这个决定,胡小虎很满意,磨刀霍霍的便冲了过去,顷刻之间便见血柱喷出,无头的腔子像是个仰天而泣的黑洞。

陆离后退了一小步,免得那飞溅的鲜血沾到他的白袍子。

洛远道见此,有愤怒,也有大意失荆州的遗憾,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终是扬起阴邪的冷笑:“你们以为,策反了我的手下,控制了暗卫营,便能够置我于死地了么?”

说罢,拍了拍手掌,却见十丈开外的戏台上,幕布被拉开,台上的木桩上,却绑着一个人。

那人乱发披面,看不清面容,却粉衣,白靴,衣料和靴面上还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

是萧白歌。

这倒霉孩子,又一次落在敌人手里,成了敌人威胁陆离的最好武器。

洛远道叫嚣道:“陆离,你若不想他死的话,就给我拿下秦言。你要的一切,都是买卖,我们之间亦可以交易。”

“我们之间的交易啊?”陆离为难的看了看秦言,再看看洛远道,似乎是被这个条件打动了,但他转了转手指,很是为难而羞赧的道,“洛宗主,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怎么说~服阿言的,所以,”他故意把说话的说读作睡觉的睡,咬字很重,又朝秦言抛了个媚眼儿,这才把没说完的话继续下去,“洛宗主,瞧瞧您的高龄,若是再早个三四十年,说不定我还会考虑一下,可现在,别说断袖了,就是断个头发丝我都是拒绝的。”

洛远道脸一黑,道:“这么说来,你是不在意这小子的死活咯?”

“请便。”

洛远道狐疑了,招来一心腹:“你去瞧瞧,那上面的人是不是萧白歌。”

心腹领旨,便在两派的对峙和局部的对战中走上戏台,伸手撩开头发便去揪萧白歌的脸,看看有没有人皮面具。

就在他动手的刹那,一个人影刷的落在他面前,然后,蝴蝶刀从来人袖中滑出,结果了他的性命。

洛远道叫道:“陆离,你诈我!”只见他突然按下椅上机关,便见那戏台之上,刷刷刷,开始箭如雨下。

就是这时,手握柳叶刀的秦言起跑两步,一跳老高,手中刀尖晃得人睁不开眼。她叫道:“洛远道,受死吧!”

洛远道双手一挥,把桌上的美酒佳肴全部甩了出去,而那残羹冷炙中,似乎还有几颗水珠,被什么东西映得绯红,如同胭脂。

而戏台之上,好几枝箭头插入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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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饮长安雪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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