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冰皮蛋糕
第6章冰皮蛋糕
白鹭最多也就煮一煮馄饨卖!还能有什么出息?当家主母就该有当家主母的样子,抛头露面恬不知耻……
关于白鹭一百个不好,他都刻在心底。
男人带着随从走远,白鹭停下手里的活计,望向长街修长的背影,澄明的双眸黯然……
“姑娘,馄饨好了没?”
“来了,来了!”
忙碌一阵天,入夜里的蓬莱客栈,白鹭撒开了钱袋子,散发着满满的铜臭味。
什么家长里短,她才不在乎,二十一世纪的法则里,她深刻理解到,靠谁都靠不住,唯有自身强大才是硬道理!
带着首饰离开楚家已经一个星期,先是典当了行头,交了地段租子,连锅碗瓢盆都是租的,实打实支出就是材料。
卖馄饨又不能卖一辈子,总不能开个龙抄手连锁?
掂着铜板在手心,白鹭有了新打算,房门在这时候敲响来,“白姑娘,我是老三,您吩咐我办的事啊,办妥了!”
——
几日后,小雨沥沥。
本就寒潮的初冬又降了温,楚致霆捧着鸡汤,喝了一口,“咚”地一声就把碗放下,“这什么东西,是人吃的?”
方什吓得一哆嗦,“少爷,昨儿也是这……”
楚致霆面容寒彻,味蕾寡淡无味,吃什么都不合胃口,“厨子换了?”
“没有。”方什一脸认真。
“那就是鸡汤凉了!”楚致霆“咣啷”一下把汤蛊推到了地上,“不喝了!”
方什无辜地眨巴着眼,少爷近来脾性阴晴不定,有时候的幼稚地像个孩子!
难道是……
方什骤然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做贼似地试探问道,“少爷,要不我去城墙角买一碗馄饨?”
“嘭——”楚致霆大力拍在桌案,震得砚台都腾空了,“滚!”
方什吓得魂不附体,全然不知道说错什么了,昨天少爷吃馄饨的时候状态顶好的。
“滚!滚出去!”楚致霆看着方什就扎眼,天下厨子都死绝了?就白鹭做的馄饨能下口?
“是。”
方什心里苦,少东家心似海底针,太难了!
目送着方什唯唯诺诺退出房门,楚致霆站起身,胸口因气火而剧烈起伏着,这屋子里实在憋闷!
叫下人之支了伞,出了楚家大门,踩在涟漪层层的街道,不知不觉就到了城墙边。
铅云低垂,灰黑的城墙下,空空如也……
楚致霆條然叫住了行色匆匆的路人,“大婶,请问这馄饨铺子呢?”
“哎,今儿一早啊,来了一群人,说是吃了姑娘的馄饨闹肚子,把摊儿给砸了。”
砸了?
果然!那女人做的东西怎么能吃!
楚致霆打道回府,心情似乎因为大婶这一句松快了不少。
大门外,楚莲儿正兜着银子,跟前站着一排大汉,像是乞讨一般伸出手。
“你的。”一辆银子落在大汉手心,楚莲儿喜笑颜开地从荷包里又掏出一锭银子来,“下一个。”
“莲儿。”楚致霆沉着脸走过去,扫了一眼五大三粗的莽夫,“这是做什么?”
“哥哥!”楚莲儿兴奋地将银子丢给了丫鬟,挽住楚致霆,眉飞色舞讲起来,“哥哥不知道吧?白鹭那丫头离了家就去卖早点,这不,我找人去砸了场子!”
“……”楚致霆。
“哥,明儿我再去,叫那死丫头不敢再露脸!”
楚莲儿沾沾自喜,喋喋不休,丝毫没察觉楚致霆的无语,她这个兄长,成日都是被人欠了几百万银两的脸,黑面阎罗也不过如此。
楚致霆从楚莲儿臂弯里抽出手来,冷漠地往院子里走,“哥,我还发现了个新鲜玩意儿,你瞧瞧。”
楚莲儿追上了他,往他手里塞了个纸包,“这东西叫冰皮蛋糕,很稀罕的,这几日,开了个甜品坊,这东西千金难求呢!”
“姑娘家家,成日里不学好!”楚致霆沉声冷喝,楚莲儿吐了吐舌头,狡黠俏皮,一溜烟又跑到了府门前,给打手分发银两。
冰皮蛋糕?
冰皮是什么?蛋糕是何物?
楚致霆掂着纸包,修长的手掀开了一层薄纸,犹如剥洋葱般,待纸包大开,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东西呈在手心里。
白糯柔软,内里卷着一颗蜜饯。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嗅着挺香,他狐疑凑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小口,香甜松软的味道无法言表。
此时,甜品坊。
白鹭坐在堂中,翻开了账目,厚厚的一沓,全是这两天的销量。
一枚冰皮蛋糕,成本一百文不到,卖一两银子,利润近十倍。过往的客人非富即贵,并不在乎这些,也就图个新鲜。
“白姑娘。”
端茶来的是一位双十出头的小年轻,本是蓬莱客栈的小二,被她挖来兜售蛋糕。
“怎么了?”白鹭眼皮子也没掀,拨着算盘噼里啪啦作响,手指几乎能敲出残影来。
秦夜雨取下了头上小毡帽,坐在一旁,隽秀的脸好奇地看着白鹭,“白姑娘的馄饨店被砸了就这么算了?”
“卖馄饨一辈子围着灶台转,何必呢?”白鹭靠着椅子抻了抻胳膊,垂着酸疼的肩胛,往柜台上瞄了眼,还有不少闺中千金冒雨来买蛋糕。
不巧,正见人群里有张熟悉面孔,她勾起了唇角,“这铺子,下月关了吧!”
“关了?为什么?”秦夜雨更是一头雾水,摸不清白鹭的底。
“商机。”白鹭浅笑,缓缓走到柜台,敲了敲柜面,“刘小姐,这么巧?”
刘芊芊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眼前的人是白鹭,当即鼻孔看人,眼里尽是轻蔑,“听闻楚哥哥休了你,这么快就寻着东家,谋生来了?”
“不,不是的……”秦夜雨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急切地就要解释,这可是东家,货真价实的东家!
白鹭抬了抬手示意秦夜雨无需多言,皮笑肉不笑回道,“混口饭吃而已,刘小姐需要多少,我这就给您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