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个男人的自绑
四周都是高高的悬崖绝壁!而且越是往高处越是往前倾斜。Www.wenXuemi.Com
“从这里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张信长苦笑了一下。
麦伟奇好象没有张信长那么悲观,他指着正在吃草的糜鹿说道:“那不是黄牛吗,这一定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在这里放牛。”
“那是糜鹿,它头上长的不是牛角,而是鹿角。”
这不怪麦伟奇,其实很多人都把大一点的糜鹿当作野牛。但张信长在保护区工作了一年,这点区别还是分辩得出来的。
“不是家牛那更好了,咱们可以搞一只来做个全鹿宴!”麦伟奇道。
“好呀,但是你带了猎枪吗?”猎枪可不是说有就有的,这个政府管得严,任是麦伟奇自诩手段通天,他也没有办法弄到。
“没有!”麦伟奇有点失望,但随即又兴奋起来道:“总归有办法的,你看它们一点都不怕人,等我悄悄走过去,一刀捅死就得了!”
“那你试试吧!”张信长索性坐在草丛中,等着看麦伟奇的笑话。
果然等麦伟奇走到约20米的时候,这群糜鹿便“呼”的一上下向远处跑开了,跑了几十米后又停下来,好奇地望着麦伟奇。
麦伟奇呆在那里,怔怔地望那群糜鹿出神。
张信长哈哈大笑!道:“你看书看多了吧!哪有野生动物不怕人类的!那些白痴作家的说法你也信!”
野生动物天生警惕,遇到陌生人或动物都会跑开,这是天性。
“先去探一探路吧。”张信长道,“其实要捉它一两只也简单,动物怎么斗得过人类呢!”
“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下山的路,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起雾了,我可不想昨天晚上的事在我身上再发生一次。”
四周陡峭的悬崖,他们所处的地方就像一个巨大的天坑。要想从天坑中找出一条下山的路,张信长也觉得非常渺茫。往回走吧,那是不可能的,就算麦伟奇敢,他张信长也不敢。
这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歹阳斜照在不远处的瀑布上面,泛起了一道彩虹,非常好看。
小路是通向瀑布的,但看上去,瀑布那边似乎不像有下山的路,看样子这小路只是通向瀑布而已。
再说就算找到下山的路,张信长和麦伟奇都不敢保证半路上会不会再次碰上“倒路鬼”
“必须在起雾之前想个办法”张信长对麦伟奇道。
轻轻的水雾从瀑布上方飘荡过来。
“就要起雾了”张信长轻轻地说了句。
麦伟奇呆了呆,他明白张信长这句话的意思,接着用求救的眼神望向张信长。
张信长回避了他的眼光,说道:“奇哥,我也没有办法!”
张信长想了想,道:“到瀑布底下去!瀑布水往下冲击,就形成了风,风往外流动,我们在瀑布底,瘴气就接近不了!而且水气也可以冲淡瘴气!”
“也可以拿绳子把我们绑在一起,然后再绑在树上,这样就算发生昨晚这种事,我们也跑不到哪里去,两个人也不会分开。”
“也只好这样了。”麦伟奇说道。
两人于是快步沿着小路向瀑布的方向走去,这个瀑布落差虽然很大,但水量不大,透过薄薄的水帘可以看到悬崖上长着的蕨植物和苔藓。水帘落在离地面2米多高的从悬崖凸起的岩石上,激起水花四溅,水花又落在一个约20平方米大的池子里,再通过小溪流到洞口边的湖里面。
走近瀑布,一阵阵凉风伴着梅梅细雨迎面吹过来。
小路到小池边便断了。张信长找了一下,没有什么发现。
这时太阳已经落在了对面悬崖的背后,张信长他们所处在天坑内已渐渐起了浓雾。
张信长找了个靠近溪水边的平坦的地方停下,迅速卸下背包,拿出绳子,一头绑死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一头绑在自己的腰上。
转眼一看,麦伟奇也绑好了自己。两人对望了一眼,忽然互相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紧张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张信长抽出砍刀,将周围的杂灌木清理干净。而麦伟奇在附近收集了一些柴草,堆在一起。
张信长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抽出一根丢给了麦伟奇,然后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就抽起烟来。
张信长和麦伟奇是同一类人,都是那种将感情深埋在心底,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把心交出去的人。两个人也基本都没什么朋友。君子之交淡于水,就是两个人之间的最好写照。
这样两个没有心灵交流的朋友呆在一起太久是会产生寂寞的,尤其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
麦伟奇现在就感到非常寂寞,他需要找个人来听他倾诉,需要有个人来分担他的恐惧,昨晚的经历已经超过了他所承受的极限。
麦伟奇忽然前所未有的对张信长充满了感激,当自己迷失之后,张信长没有放弃自己,并不顾危险追赶自己,今天张信长的从容镇定给了自己坚持下去的信念,如果没有张信长,自己早就撑不住要漰溃了。
张信长则完全不同,回到森林里他就好象真正回到了自己的家,他天生似乎有种亲近自然的本能。虽然现在生死未卜,而且刚刚经历了恐惧、绝望、迷惘、失落各种各样心理上的摧残,但经过一下午的调整,他现在已没有了刚开始时的惊慌。的确,亲近自然、融入自然可以安抚人的情绪。
张信长把一天的经历在脑子里从头到尾仔细梳理了一遍,心里慢慢有了结论。他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跟麦伟奇好好谈谈。于是张信长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准备点上。
这里听到麦伟奇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长工!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看待,你虽然处事圆滑,但很有原则,外表冷漠,但内心真诚,跟你共事,我从不担心自己会吃亏。”
张信长愣了愣,他没有想到麦伟奇也会说这么感性的话,对麦伟奇这个人,他从根子上就不信任,说得再煽情,也只能当他说酒话,酒醒过后保准不认帐。现在讨好你,那是他需要你,等他走出山去,不管今天说了什么,他都会忘记得干干净净,一句也记不起来。
张信长于是道:“奇哥!你这话怎么我听得有点不太舒服呀!我喜欢你说我处事圆滑,说我有原则我外表冷漠我也喜欢,这都是都市职场生存和把马子的基本条件,但你说我内心真诚,这不是等于说我傻吗?你说跟我共事不吃亏,那是不是说你曾经占过我好多便宜了?”
麦伟奇没有理会张信长,继续说道:“其实在认识你之前我做过很多工程,但都是亏本的,因为我根本不懂,别人也不会真心地指点我,甚至还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做错事,但你不同,每次我做错了,都是耐心给我讲解、指正,有时还亲手示范,从你这里学到很多知识,也是认识你之后,我承包工程才开始有钱赚的。”
原来这个家伙第一桶金是在我身上赚的!张信长顿时有点恼怒,好像被麦伟奇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那种感觉简直就是被他麦伟奇卖了还沾沾自喜替他数钱!
想到这,张信长把刚才想跟麦伟奇谈的事情又压回了肚子里。甚至张信长还考虑以后对麦伟奇不要说太多的话,以免被他偷学了,拿去赚钱,赚了钱后又在自己面前显摆。
但麦伟奇今天却一返常态,碟碟不咻说个不停,说以前对不起张信长,经常对张信长的老板说张信的坏话,有一次,还把张信长的一辆自行车扔到了臭水沟里…
张信长心里一阵好笑,心里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做的这些事,这些事我都一一报复过了,顺便还收了一点点利息。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但是这些话,他是至死都不会对麦伟奇说的。
张信长递给麦伟奇一支烟,又帮他点上,然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奇哥,这我都知道,大家都是朋友,我根本就不计较,何况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就是有一次我到你的工地时,把你喝水的一个杯子打碎了!”张信长看到麦伟奇的眼神有点不对,连忙避重就轻的乱说了一通。
如果跟他说了那次垂柳的事,我看他非得马上发狂不可。张信长心道。
麦伟奇无可奈何,道:“在这个时候,就算你说曾经把了我的马子,我也不会跟你计较了,都不知道今天晚上熬不熬得过去!”
这时候,天坑里面已经浓雾围绕。已经看不见10米外的东西了。
“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更何况,碰上倒路鬼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宁愿死,也不想像昨晚那样被倒路鬼再倒一次!”
“我也一样”张信长心里想道“这种恐怖,不是人类可以承受的。”但口里却说道:“没事的,明天一定能找到出山的路。”
“这条路好奇怪,怎么会这样子呢,一定中间有岔路,我们错过了。”
“是呀,我一路都有留意,如果有岔路应该会发现的,到底错在哪里呢?”麦伟奇道。
“只好明天再找找了。”张信长又仔细想了想,说道:“最值得怀疑的地方当属山洞,那20多米长的山洞黑漆漆的,有岔路看不到也正常的。”
“我也认为那最有可能!”麦伟奇停了一下又道:“长工,如果没有找到那条路,是不是我们就困在山里出不去了?”
“这怎么可能!”张信长叫道:“先不说我张信长怎样怎样,单说这里是南岭不是神农架,这山里砍柴的、烧炭的、打猎的甚至种菜的来来往往走个不停,随便走两步都能碰上一两个。那不是有个种淮山的人来过这里吗?也许明天他就来看他的宝贝淮山了,到时跟着下山不就行了。”
“对!大不了在这等上几天!”麦伟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