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纯白掩埋的罪恶
一圈圈银色的魔法阵随着速写本上图案的发光出现在林星的前方，片刻后一只浑身金黄色羽毛如同大号雏鸡般的可爱大鸟由魔法阵中奔出。
如同双足驮驮兽一样，颜色各异的陆行鸟也是《最终幻想》系列世界里面主流的骑乘生物，以不可思议的奔跑速度和地形的良好适应性而著称，相传特殊品种的黄金陆行鸟速度甚至堪比另一重要交通工具「飞空艇」，这也是林星舍弃其他飞行类召唤兽而选择牠的主要原因。
和原设定中一样，作为系列作中首只以召唤兽形式存在的陆行鸟，背上还坐着一只背有双翼，目光炯炯，头系上写有「必杀」二字布条的白色飞天小猪莫古利，这让本应紧迫的召唤居然沾染上了一丝不合时宜的搞笑气氛。
林星也没心情去考虑气氛问题了，一把抓起飞天猪莫古力夹在腋下，翻身骑上后抓紧陆行鸟后颈的一排粗壮羽毛，双腿用力一夹，原本还在东张西望的陆行鸟突然如火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林星瞬间被强大的惯性带动得向后翻仰，要不是被抛出去的莫古力拼命的扇动着红色的小肉翅在后面顶着他，只怕林星早已被远远的甩在后面了。
这哪里是陆行鸟啊？根本就是带着自动导向功能的法拉利啊……
两侧的景物飞速倒退到一片模糊，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让林星的脸都绿了，勉强用精神控制着陆行鸟的前进方向，身体却紧贴着趴在陆行鸟的背上，双手死死的抓着后颈的羽毛，生怕一个急转弯便把自己甩了出去。
陆行鸟不愧是最终幻想世界中跑得最快的生物，其速度足有驮驮兽四倍有余，这要是在地球上挂个车牌都能上高速公路了，原本要跑上好久的距离，此刻却是转眼即到。拖着滚滚的烟尘一连翻过几个山头，布库镇终于近在咫尺。
火！冲天的大火，整个布库镇已经完全化为了人间炼狱。
「艾琳！老头子！」见到此种情景，林星驱动着陆行鸟发疯似的由山头上冲下。
火，依旧在燃烧，周围不断传来房屋倒塌的声音。林星骑着陆行鸟慢慢的走在布库镇的石板小路上，他怎么也想不到，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一个热闹喧哗的小镇会变成一片残砖碎瓦，再也没有一点生气。
林星多么希望可以听到哪怕是一声惨叫声，可周围确是一片死寂，他还是来晚了。
映入眼帘的到处都是尸体，男人都被一刀毙命，年轻女子大多衣衫不整，显然生前曾经遭受过凌辱。
看着这一具具瞪着双眼死不瞑目的镇民尸体，其中有熟悉的，也有只见过一两次的，到达小镇后七个月来的往事在林星的脑中一一浮现，并随着这一片大火燃成了灰烬。
林星泪流满面的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一滴滴鲜血顺着掌纹滴落。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你他妈的给我出来！」林星骑着陆行鸟跑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皇天不负有心人，林星一口气跑到了镇子中央的广场，居然遇到了这次屠杀的凶手。
数百名刚刚打劫完小镇的强盗正在往驮驮兽上搬运着财物，见有人出现马上抽出武器戒备，但见到只有林星一人后顿时肆无忌惮的狂笑不已，眼神中多了一丝戏谑的味道。
「呦——想不到还有没清理干净的小老鼠啊！不过大爷我今天心情好，杀人杀得手也累了，不妨放你一马……这样吧，随便让你选，只要你能打赢我们这里任意一个人，我就放你安全离开，如何啊？」
说话的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瘦高男子，凌乱的红棕色短发下露出一双狭长阴冷的眼睛，双手抓着一杆两米五左右的长枪扛在肩上，看周围强盗的眼神似乎此人在这群人中相当有威望。
「凯尔，你是不是太得意了？这个人的生死是由你决定的吗？你忘了我们的合作条件了吗？财物都归你，但人要杀光，我只要元素之魂，可至今为止我还没看到一颗……」
一只纯黑色的驮驮兽由后方队伍缓缓走出，上面端坐一名身穿暗蓝色华丽轻铠的男子。这名男子身材修长，纯白的长发下居然是淡淡的蓝灰色皮肤，英俊的面孔上却有着一双暴虐的血红色瞳孔，最为明显的是在他的头部两侧有一对绵羊般的弯角，身后还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
根据洛东方的笔记中记载，除了血红色的瞳孔有所差别外，这名男子有着典型的东大陆「魔灵族人」的特征。不过因为东西大陆一直处于长期敌对关系，所以在西大陆很少能看到东大陆人种的出现。
瘦高男子凯尔明显有些畏惧这名魔灵族男子，将长枪立在地上尴尬的赔笑道：「迪纳斯大人，看您说的，我怎么可能违背您的意愿啊？这小子身上一点魔法元素都感觉不到，明显就是个平民，要生要死还不是我们说了算……不过别怪我多嘴，迪纳斯大人，元素之魂的出现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不是随便杀杀就有的，不然也不会那么价值连城了，我们屠了整个镇子都没出现一颗，这个看起来有点少根筋的小子哪那么幸运就能杀出元素之魂啊？您还是别抱太大希望的好……」
名为迪纳斯的英俊魔灵族男子视线淡淡扫过凯尔，轻哼一声转回了后面的队伍。
「元素之魂」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洛东方的笔记中没有提起过？难道这才是他们屠杀布库镇居民的真正原因吗？
「你是黑色硕鼠的人吗？你们抢劫财物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杀这些手无寸铁的无辜镇民？」林星紧盯着瘦高男子凯尔问道。
「你居然知道我是黑色硕鼠的人，看来你应该是被我小分队引走的那批人了……没有错，我就是黑色硕鼠强盗团的首领，四阶战士枯魂枪?凯尔。」凯尔阴阴一笑，耸肩道：「小朋友，抱歉了，刚才的话我必须收回了，你一定要死在这里。不过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这也算是我最后的仁慈吧……」
「你是要我自杀吗？」林星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冰冷，淡然道：「在这之前，我有一件事必须要问清楚，你们有没有在镇子里见到两个人？一个是大概七十岁左右的浑身药味的老人，另一个是大概十六岁左右，黑色长发，但总挡着半边脸的女孩？」
凯尔不屑的挖了挖耳朵，不耐烦道：「一晚上杀了那么多人，哪有时间一个个记他们长什么样啊？你说的老人倒是有些印象，当时我一枪给他扎了个对穿，一筐难闻的药草洒了一地，我最讨厌那股味道了，也没注意那老头死没死就离开了，不过以他那身板估计是够呛了……至于什么女孩我就不清楚了，我这个人不好女色，或许被我手下哪个弟兄玩过后杀掉了吧？人太多了，不好一个一个查……」
艾琳……老头子……我真的来晚了吗……
在强盗们的哈哈大笑声中，林星紧咬着牙关猛然抬起头，双眼居然流出两行血泪。他的手迅速从兽皮包中抽出速写本，几乎是狂吼着发动了早已准备许久的召唤！
「你们这群畜生去地狱里忏悔吧！我要你们给布库镇的所有人陪葬！出来为我冻结这一切的罪恶吧，冰精灵?希瓦！」
赤红色的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一个直径十余米的巨大魔法阵骤然出现在林星的脚下，淡蓝色的光芒向上映着他满是冰冷杀意的面孔，麻木而无情。
以魔法阵为中心，空间中的温度骤然降低，沿着魔法阵外围的地面开始急速冻结，被寒气熄灭的废墟上笼罩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不好！这种程度的魔法元素聚集……」凯尔窄长的脸上变得无比的惶恐，见多识广的他几乎是在瞬间就判断出了林星的意图，着急的尖叫着命令道：「赶快给我打断他！他这是在召唤元素精灵！强度至少有五阶中段！不拦住他大家都要完蛋！这该死的小鬼到底是什么人，明明只是个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怎么会带着这么高阶的召唤契约卷轴！？难道他是哪家贵族的后代不成……」
五阶是什么实力虽然很多人没有亲眼见到过，但这些强盗们却很清楚能让身为四阶战士的凯尔惶恐成这样的召唤术绝对不是他们这些连一阶都算不上的普通人所能承受的。
弓箭手们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摘下长弓，羽箭密密麻麻的向林星射去。其他的骑兵们甚至来不及上驮驮兽，抽出弯刀紧随着发动了第二波攻击。
冰冷的寒气在空间中迅速聚集成数十个漩涡，几十支冰凌突然从漩涡中激射而出，接二连三的插在林星面前的地面上，瞬间组成了一面不规则形状的巨型冰墙。先行飞至的羽箭撞在坚实而光滑的冰面上迅速弹开，如同镜面般的冰面却丝毫无损。
一道淡淡的人影由冰墙内慢慢显现，一名不似人间的冷艳女子诡异的抱着双腿凭空出现在其中，冰面上无数的平面折射着她那几乎完美无瑕的曲线。随着冷艳女子双眼的睁开，坚固的冰墙表面突然裂开了上千道缝隙，巨大的冰墙顷刻间化为无数细小的冰粒洒落遍地，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魔法阵的范围内。
纯白如雪的肌肤下隐约显现着优雅繁复的淡蓝色华丽纹身，如同蓝宝石般呈现着半通透质感的晶莹长发，冰为丝绸，雪为皮草，一身华丽而性感的白色晚礼服般的长裙被一米八多的修长身材贴身撑起，周围因寒气飘荡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闪烁雾气。林星召唤出的希瓦与其说是冰雪的精灵，更不如说是一个冰雪的女神。
强盗中不是没有人见过元素精灵，但是何尝有人见过如此美丽的元素精灵？举刀杀至的强盗们顿时惊呆了，居然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茫然不知所措的望着气质高贵的希瓦。
「我的主人……为何将希瓦从沉睡中唤醒……」希瓦优雅的舒展着凹凸有致的美丽躯体，悦耳的声音却依旧如外表般清冷无比。她缓缓的转过身，视线在林星脸上扫过，忽然伸出双臂，灿烂一笑令百花都为之失色「好可爱的小弟弟，过来，让姐姐抱抱……」
「……」林星做梦也没想到作为召唤兽的希瓦居然还会有自我意识的存在，而且个性还是如此的脱线，刚刚酝酿起的气势顿时散了大半，满头黑线的按住了额头，无奈的挥挥手道：「希瓦大姐，敌人在那边，你有点危机意识好不好……」
凯尔最先清醒过来，手中长枪一抖，整个人直奔林星冲来，高声向手下喊道：「你们这群饭桶，还愣着干什么？要等对方的元素精灵将我们都杀掉吗？都给我上！」
其他强盗们立刻反应过来，尽管他们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是希瓦这个五阶元素精灵的对手，但此刻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提刀向前冲，妄图用人海战术去寻找一线击败林星的机会。
希瓦转身看着接连冲来的强盗们，狭长的媚眼瞬间闪过一丝轻蔑之色，但脸上却依旧巧笑嫣然道：「各位有些性急哦，想要抱抱也要一个一个来嘛，希瓦很不喜欢不守秩序的人呢……」
希瓦圆润的指尖轻轻搭在她蓝紫色的轻薄嘴唇上，一道若隐若现的白色雾气由她微微翘起的双唇中呼出，随着一只芊芊玉手的挥动贴着地面向前方急速掠过。
「啊！这是什么……我的脚！」
随着白色雾气的掠过，所有的强盗突然发现自己双腿膝盖以下的位置居然顷刻间被厚厚的寒冰冻结，再也无法前进一步，顿时队伍中一片大乱。
「一群废物！赶快把冰砸开！」凯尔又惊又怕，他尽管及时躲闪，却也没能逃过一劫，右脚依旧被封在了冰中。
按照大陆上的等级划分，冰精灵希瓦属于五阶顶级的实力，而黑色硕鼠强盗团的首领凯尔仅仅只有四阶初级，如果差个半阶一阶还有一搏的可能，可这接近两阶的实力差距根本就是个不可逾越的鸿沟。虽然凯尔长枪挥动用力砸下，但却仅仅只砸掉了少许的碎屑，其他强盗就更不用说，连个白印都没能留下。
凯尔这时终于怕了，一脸惊恐的向林星哀求道：「这位小兄弟，放我们一马好不好？我可以让你做黑色硕鼠的二首领……哦，不不，让你做大首领，无论是要金钱还是美女，随便你选……」
「当你杀掉这些无辜镇民的时候，有听过他们的哀求吗……」林星哀伤的望着这片已经化为一片焦土的小镇，无力的向希瓦摆了摆手：「他们这些只知掠夺的家伙永远不懂这世间最珍贵的是什么……希瓦，动手吧。」
「收到，BOSS。」希瓦淡然一笑，妩媚的面庞仿佛盛开出一朵妖艳的死亡之花。
玲珑的身体如舞蹈般优雅的旋转了一圈，希瓦的身边忽然出现了无数大小不一却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团。她的右手举向空中，所有的白色寒气团瞬间聚集在她的掌中，一道耀眼的淡蓝色六角雪花状魔法阵光芒一闪而逝。
「各位……准备好接受希瓦的拥抱了吗？」
希瓦的嘴角轻轻扬起，随着右手的前推，空间中骤然扬起了恐怖的暴风雪，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由她掌中的淡蓝色魔法阵内疯狂倾泻而出，但凡寒气掠过之地如同天降冻雨般不断有坚冰迅速累积，一层层覆盖似乎永无休止。
希瓦终极技——钻石之尘！
暴风雪逐渐停歇，整个广场已经成为了一个如同水晶宫殿般的寒冰世界，所有的盗贼如同琥珀中的小虫一般被冻结在厚厚的坚冰之中，生息全无，但一个个脸上却保存着临死前因惊恐而扭曲的恐怖神情，仿佛诉说着他们的不甘和懊悔。
死了，数百条曾经鲜活而罪恶的生命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了……林星忽然感觉，原来生与死之间可以是那么漫长，也可以是那么短暂。
布库镇毁了，艾琳和洛东方也死了，自己虽然手刃了所有的凶手为他们陪葬，可死者死矣，杀掉再多的人又能怎么样呢？
林星无力的抬头望着天空中还在零零星星飘落的雪花，忽然感到心中一阵迷茫，闭眼长叹一口气说道：「希瓦，把广场清了吧，看了难过……」
「没问题。」
希瓦脸上依旧挂着那优雅迷人的微笑，伸出左手手腕微转打了一个响指，广场内凡是被冻结的，无论人兽或是建筑，顷刻间轰然破碎成无数细小的冰粒，继而再次粉碎成更细的冰尘。冰尘被呼啸的寒风扬起，在远处没有熄灭的火光映衬下闪烁着漫天如钻石般夺目的光彩。
林星转身正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却忽然听到希瓦轻轻一笑，面向一栋还没有倒塌的房屋说道：「出来吧，少了一条腿你认为你还能跑多远？」
「可恶的小子……这次老子认栽，老子根本就没打算继续躲下去！」
房屋的阴影中闪出一人，正是黑色硕鼠强盗团的首领，四阶战士凯尔，但此刻的他再也不复刚才的光鲜。为了脱离钻石之尘的范围，谁也没想到他居然强行将自己的右腿斩断，凭借着斗气爆发的瞬间速度硬生生避过了希瓦的致命一击。
「你居然还没死……」林星慢慢转过身，勉强打起精神看着一脸惨然的凯尔，忽然发现自己就好像在看路边一块石头一样，明知对方杀了洛东方并屠杀了布库镇，却丝毫提不起再去杀掉他的念头……或许……是自己的心已经疲惫了。
「活着又能如何……我一手创建的黑色硕鼠已经飞灰湮灭了，我这个样子等同半个废人，即使离开也逃不过其他为了领取赏金的佣兵追杀……我的人生，都是因为你被毁了！都是因为你！」凯尔用长枪作为支撑一步一步向前挪着，整个人已经变得歇斯底里。
林星淡淡的扫了凯尔一眼：「那又怎么样呢……我的家乡有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你带人烧杀抢掠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被人杀的一天……」
「哈哈，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他们弱小，就注定要被人屠杀，即便我不动他们，一样会有其他人来做的！多说无用，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和我决斗吧，让我最后一次带着战士的荣光离开！」凯尔突然爆发出所剩无几的黯淡斗气，长枪一挺急速向林星刺去。
从林星身后突然射出一道螺旋状的冰锥疾速从凯尔的胸口贯穿，强大的惯性带着他的躯体往后飞了十几米，牢牢的钉在了一棵焦木上，当场毙命。
「呃……抱歉，手滑了……」希瓦瞪大眼睛掩着小嘴一脸的无辜，仿佛这件事根本和她无关。
「……」林星看着这位看似亲切，实际却极度腹黑的大姐，无语的按住了自己的脸。
忽然林星的身后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人正在向这边跑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熟悉却又让林星几乎不敢相信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林星猛然转身，一眼看到花容失色的艾琳单手夹着一个装满衣服的木盆站在距离自己只有十几米的地方。
艾琳！真的是艾琳！原来她还没有死！
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感洋溢在林星的心头，嘴唇轻微动了几下，发现自己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双眼中的泪水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你是……洛先生家的那个林星？你能告诉我，布库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艾琳快步走到林星面前，看着远处被定在树上的凯尔，惶恐不安的问道：「那个人是谁？是他杀了镇子上的所有人吗？是……是你杀了他？」
「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林星抹干了眼泪微笑着摇摇头，忽然情不自禁的一把抱紧艾琳，手中的速写本也被掉在了地上，抽泣着喃喃道：「活着就好……妳活着就好……」
只有失去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重要，此刻的林星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对艾琳已经积累了那么深的感情。这次布库镇的灾祸如同一根导火线，让林星这埋藏已久的情感彻底的爆发出来了。
「哎？……你……」艾琳被林星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手足无措，木盆也失手掉落，各色的衣物散落一地。
希瓦微笑着眯起了眼睛，将脸转向一边吹起了口哨。
艾琳这才注意到林星身后不远处浑身散发着阵阵寒意的希瓦，不由得俏脸一红，慌忙挣开了林星。但艾琳很快察觉到希瓦的特殊存在，仔细打量后不由得全身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无法置信的盯着林星道：「这……这是元素精灵？难道你是个魂兽师？」
「也可以这样理解……怎么了？」林星话刚出口就看到艾琳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捏着自己的衣角。
林星马上反应过来，艾琳已经猜到了他召唤七彩兔帮她洗衣服的事情，毕竟这个小镇上从来没出现过别的魂兽师，现在自己这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狡辩都没人会信了。
如同所有第一次恋爱的男孩女孩一样，这种纯纯的初恋其实只隔了一层纸那么薄，只是谁也不好意思第一个开口向对方表白而已。
但现在既然已经将自己的感情完全暴露出来，林星也终于鼓起了勇气，上前一步拉住了艾琳的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艾琳……我……我喜欢妳。」
艾琳秀美的脸上禁不住露出欢喜之色，但突然脸色煞白的抽开了林星的手，侧过身捂着耳朵拼命的摇头，哀声道：「不……你不要说了，我什么也没听到，我什么也没听到……」
「为什么？艾琳，我真的喜欢妳！从我见到妳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的喜欢上妳了！」林星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厚着脸皮抓住了正要离开的艾琳的手。
「谁要你喜欢了！我不要你喜欢！不许你喜欢我……」艾琳挣了几次都没有挣开林星的手，转过身来用拳头狠狠的捶打着林星的前胸，满眼尽是哀伤。
林星不知发生了什么令艾琳这样言不由衷，只能用力将艾琳紧紧搂在怀中，艾琳象征性的又捶打了几下后，终于伏在林星的胸口失声痛哭。
许久，艾琳从林星胸前扶起，除了眼圈有些发红外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那种恬静，单手抚着林星的胸口，咬着嘴唇很认真的看着他，说道：「林星，尽管我看不出你的位阶，但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很有实力的魂兽师，以你的实力和才华成为贵族也不是什么难事，以后也会有很多漂亮姑娘喜欢你，而我……我只是一个丑姑娘，和我在一起你会后悔的……」
「不，艾琳，或许有其他女孩比妳更漂亮，但在我眼里妳永远是最美的！」林星用力的摇头表明决心。
「够了！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艾琳突然粗暴的推开了林星，双手紧紧的抓着胸口，微微抬起头，眼中尽是令人心碎的哀伤「……抱歉……请原谅我刚才的冲动。我知道你比我大，我叫你一声林星哥哥，你不是这个镇子的人，所以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但是，我真的很丑，或许你只看到了我美丽的一个侧面，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整天用头发挡着另外半张脸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很小的时候中过一个暗属性的魔法，因为当时没钱找圣魂者治疗，错过了最好的治愈时间，不仅仅是我的半张脸，就连我的左半边身体都受到了严重的腐蚀，如果不是在这里遇到了药剂师洛爷爷，我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林星震惊无比，仔细想想，他似乎真的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艾琳已经十八岁了，以大陆上十四岁就可以结婚的规定来算，她也是个大姑娘了，可就连镇子里屠夫家那个一脸雀斑的胖丫头都在上个月出嫁了，林星却从来没有看到过镇子里任何一个男子向艾琳示好。
原来林星就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但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他却怎么也没能往这方面想，现在终于明白原来问题居然出在艾琳的身上。
「很……很严重吗？」林星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洛爷爷说，因为耽搁时间太久，身体组织已经有了记忆，即便是高等治疗术的圣光追溯法都无法还原我的身体了。」艾琳无所谓的笑了笑：「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你是个好人，以后你会遇到很多比我更好的女孩的。至于今天这件事……我会当作一段遗失的美好记忆记在心里，等我老的时候总能有点珍贵的东西拿出来回忆。呵呵，话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向我表白呢，好紧张……」
林欣心乱如麻，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艾琳，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变化让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他有些措手不及。
「艾琳……你不要这样，我……唔！？」
忽然两片温润的嘴唇轻轻在林星的嘴上啄了一下，林星如同全身触电般的呆呆立在原地，无法置信的张大眼睛盯着脸色绯红的艾琳。
「这……这是我的初吻呢，就算作为这些日子你帮我洗衣服的奖励吧……」
就在这时，身边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希瓦却突然冲到他们身边，迅速接二连三的立起一道道的冰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