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谁吃谁的醋
江宁和薛小贝嘻嘻哈哈地回到编辑部时,叶碎碎郝飞他们都已经回到办公室了。郝飞笑着打招呼:“江宁,美女请客的饭吃着有什么不同?”
江宁作陶醉状:“啧啧啧,不一样,真是不一样,嘴里香,心里甜。”
“人家说,礼尚往来,江宁,既然你吃得这么开心,那什么时候回请我啊?”薛小贝笑着问。
“随时都可以。”
“哈,那我可记下了,你欠我一顿饭,我随时叫你,你得随时到。”薛小贝似乎当真了,在新记事薄的最后一页记道:“2006年5月13日,江宁欠薛小贝一顿饭,许诺随叫随到。”写罢,薛小贝扬了扬记事簿。
“这也值当一记?别说请你吃一顿饭,就是请你吃十大餐也没问题。”江宁笑着摇了摇头。
“真的要请我吃十顿大餐吗?”薛小贝又拿出了她的记事簿,“你要确定的话,我也就记了哦。”
江宁无奈,笑道:“好,再加十顿。”
这一会儿胡大元、宋晨也陆续进了办公室。看着正记得热闹的薛小贝,胡大元笑道:“薛小贝,何必记得这么麻烦,干脆嫁给江宁算了,以后的饭他都管你了。”
“胡大元,你怎么嘴里就没一句好话!”薛小贝白了他一眼,仍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记事簿。
胡大元一进来,办公室里立即就热闹了起来。都拿江宁和薛小贝打趣,江宁脸皮厚,听得洋洋得意,甚至还自己加几句;薛小贝粉面含羞,却也不真生气。
只有叶碎碎一直没有说话,也不看他们,只顾哗哗地翻着一本书。江宁一眼瞥见她脸色平静,心中颇有些失落。内心深处,他有点想看到叶碎碎吃自己的醋。但又一想,这是个见过世面的女子,早阅人无数了吧?自己算哪根葱,连一夜情都算不上,她哪会吃自己的醋。忽然想起昨夜的事,似乎又全像是假的,只不过一场梦罢了。
这几日,李步立下军令状了,六一前《美人痣》试刊必须出来。若出色完成任务,全体采编人员就去海边放开玩几天庆祝。
江宁和叶碎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薛宝贝倒和江宁打得火热。据她自己统计,江宁已经欠她二十七顿饭了。
“上帝啊,真后悔吃你的那一顿饭!”江宁大呼后悔,“欠债的滋味太难受了,薛宝贝,我这几天天请你,争取早日还账。”
“那可不行,我得慢慢吃,挑有感觉的时候吃。”薛小贝并不缺钱,江宁请她吃饭,她却偷偷把钱结了,看着无奈的江宁,她大笑:“哈哈,又得加上一顿。二十八顿了!”似乎薛小贝热衷的是她记事簿上慢慢增加的数字。
饭把江宁和薛小贝拉在了一起。
“江宁,给我接一杯水!”薛小贝翘着兰花指,将空水杯举起来朝江宁晃了晃。
“凭嘛?”
薛小贝扬扬手中的记事簿,一副债主表情。
“好咧,”江宁无奈,接一杯水跑到薛小贝面前,“少东家,您慢用!”看着薛小贝得意洋洋地喝着水,江宁扮苦相唱道:“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
薛小贝笑得将一口水喷了出来。
晚上的时候,郝飞问:“江宁,薛小贝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谁说的?”江宁道。
“那还用谁说啊,她为什么非要你欠她的饭,就是想和你拉上关系。你讲的那些狗屁不通的笑话,就她一个人笑得直不起腰……为啥?说明她对你上心了!”
“狗屁理论!”江宁懒得答理,在屋地的凉席上四仰八叉地睡去。
江宁这几天都睡在郝飞租住的小屋里。反正初夏天气,好打发。郝飞住的单间还是大四后半期租的,很简陋,他们俩和胡大元商量好了,准备在更靠近单位的小区里租一套三居室。胡大元这几天不愿住郝飞那陋室,自己买了一个床垫,每天晚上干脆就睡在办公室里了。
转眼到了5月22日,离李步要求的六一前出刊不过**天时间了,而这**天时间还得留出三校和进印刷厂的时间,眼瞅着来不及了,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还留有一些工作没做。晚上,胡大元倡议在办公室加班,将余下的那点活一口气干完,江宁、叶碎碎、郝飞等人赞同。本来薛小贝也想加入,无奈家教极严,若夜不归宿,估计她的老爸老妈该急疯了。孙梅自然不愿和这帮小年轻们拼精力,早早回家给孙子做饭去了。而宋晨一向像局外人,不爱凑办公室的热闹。
胡大元、江宁、叶碎碎、郝飞等人都是一个人在外,乐得热闹,一下班,凑在一起先吃夜市,然后到办公室里开了工。叶碎碎性格本就外向,一旦不装淑女,也好玩得很。只是对江宁,似远似近,淡淡的,让江宁颇感扫兴。
第一次在办公室里加班,大伙都有些兴奋,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已过半夜,一个个哈欠连天起来。慢慢地,胡大元在办公室书柜后打的地铺成了大伙关注的焦点。在上面躺一躺,赛过活神仙。四个人暗暗较劲,看谁先完工,就去抢占那柔软的床垫。江宁声明:今天胡大元的地铺归第一个完成任务的人,胡大元无权独享。胡大元倒也大方,一边答应,一边迅速码字,写他的本期特稿。
凌晨两点左右,胡大元重重地最后敲了一下键盘,“得,完工也!”然后保存,关机,长长伸了一个懒腰,笑道,“诸位,俺不奉陪了!哈哈。”
正在胡大元得意之时,叶碎碎也已经完工,迅速关掉电脑,在胡大元得意地向江宁郝飞炫耀之时,抢占了床铺,两三下踢掉鞋子,盖上了毛毯,美美地打着哈欠,笑着:“哈哈,我赢喽,要睡觉喽!”
胡大元傻了眼:“叶碎碎,你这样赢的不光彩!”
叶碎碎一边很享受很舒服地在床垫上扭动着身子,一边得意地笑:“老胡,成者英雄败者寇,不讲手段的,嘻嘻。”
“行,算你狠,你不讲手段,别怪我也不讲手段。”胡大元困极,不管那么多了,来到地铺前,自己一侧身,也躺了下来。那地铺只是一个一米宽的床垫,两人挤在一处,互不相让。
那胡大元是老油条,在小姑娘跟前,他更不会有所忌讳,抢占了一半床铺后,又去抢那毛毯。他将毛毯的一角压住,然后用力一卷,整张毛毯全卷在了自己身上,叶碎碎也差一点被卷得爬在他身上。
叶碎碎今天穿的是职业裙装,被毛毯那么一带,宽松的上衣和裙子都被掀了起来,严重走光,白哗哗的肚皮和大腿惹得胡大元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连老实的郝飞也瞥着眼往那里瞅。
江宁忽然一股火气涌出来:这叶碎碎太不要脸了!怎么不懂一点羞耻心!他再也编不下去稿子了,冷眼看着办公室一角的两个人,一边暗骂,一边却在心里隐隐地疼。
还是薛小贝那样的女孩好!江宁刻意使自己的注意力往薛小贝身上想,但怎么也转移不过去,这一刻,薛小贝和叶碎碎忽然在江宁心里的位置有些奇怪,薛小贝像一锅百合莲子粥,清香甜润又养人;叶碎碎像一锅重庆火锅,汤红味辣肉香,江宁知道百合莲子粥好,但嘴里仍想去吃那香辣过瘾的火锅。
越这样想,江宁越心中醋意翻滚。
“你怎么了江宁?”郝飞听到江宁恶狠狠地将键盘敲得啪啪响,奇怪地问道。
“没事,犯困了,想提提神。”江宁掩饰,但眼角仍往叶碎碎那里瞟去,那两人似乎都睡着了,叶碎碎半蜷着身子,曲线玲珑;胡大元也半蜷着身子,好似地上一堆肥肉。两人各睡一头,背对背,脸朝外,胡大元那肥硕的臀和叶碎碎那小巧的臀在地铺中间错开,虽未碰着,但在远处大眼一看,倒像对在一起,这姿势让人想入非非。江宁愈发愤怒,恨不得一脚把胡大元踢开,又或者揪住叶碎碎,将她抓起来。但自己是谁?是叶碎碎的男朋友吗?
眼见郝飞也完成了任务,在桌子上爬着睡着了,江宁强忍住自己冷静下来,赶紧编稿,无奈总是跑题,如此在纠结中苦捱了一夜,也总算把任务完成了。
一大早,胡大元叶碎碎郝飞准备起来去吃早饭,江宁还在电脑前检查完成后的稿子。
“江宁,一起去吃饭吧。”胡大元叫他。
“你们去吧,我不想吃。”江宁无精打采。
胡大元和郝飞先走了出去,叶碎碎在座位前磨蹭了一会儿,见那两人走远后,笑着问江宁:“江宁,想吃什么?我捎给你。”
“哼!”江宁看都不看她一眼。
叶碎碎并不生气,微微一笑,走了。
文化宾饭楼下就有一家早点店,半个小时后,胡大元和郝飞吃罢先上来了。又过了几分钟,叶碎碎也上来了,还提着几个小笼包子和一杯豆浆,悄悄地放在了江宁的面前。
江宁抓起那些东西,放回到叶碎碎办公桌上。
叶碎碎固执地又将那些东西放在了江宁桌子上。江宁抓起那些包子和豆浆,一下子扔进了办公桌旁边的垃圾筒里。
“你!你什么意思!”叶碎碎诧异地问。
“嫌脏!”江宁不看她,大脑不受控制地说出了这样恶毒的话,说过之后,不由自己也有些吃惊。
“你——”叶碎碎脸色一下子气得通红,原本性感的红唇委屈地颤抖着。叶碎碎是一个太多计较的人,她即便如此生气,也不会当众失态的。她一直压低着声音。这时,孙梅、宋晨、薛小贝她们也都到了,叶碎碎住了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无语。
上午十点,所有稿子都交给了孙梅汇总,由孙梅把关后再交给李步。手头暂时没事,江宁腹中空空,决定提前离开办公室,出去转转,吃些饭。刚走到门口,胡大元叫住了他:“江宁,中午和郝飞咱们一起去找房子吧?”
“我还有些事,你们两个看就行了。我先走了。”江宁说完,也不等胡大元答应,信步就出了办公室。
“江宁!”江宁下楼刚走到文化路的弯脚处的小公园里,后面有人叫住了他。
江宁听出来是叶碎碎,没有理她,径直往前走去!
叶碎碎快步赶到他跟前,挡住他:“你今天说的什么意思?嫌谁脏?”
江宁不接她的话,挑衅地说:“昨晚睡得很舒服吧!”
“啪!”叶碎碎挥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并不重,但江宁一下子火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打他耳光。但他又对女人对不了手,气呼呼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叶碎碎一下子上来抓住他的胳膊:“你凭什么说我!你自己和薛小贝天天打情骂俏,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昨晚我知道你生气了,我故意的!我就是要让你也尝尝这吃醋的滋味!”说着说着,叶碎碎哭了,一边流泪,一边拿起拳头使劲地打他的胸口,“你考虑过我的感觉吗!”
原来,原来叶碎碎也曾吃醋了!江宁原以为叶碎碎是开放的,什么都不在乎呢。看着哭得伤心的叶碎碎,江宁忍不住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过了一会儿,两人都意识到这里离办公室不远,赶紧松开了。叶碎碎擦一把眼泪,又恢复了从容:“一会儿去我那里,我给你做饭吃?”
看着叶碎碎的媚眼儿,江宁如何拒绝得了?他点点头。叶碎碎狡黠一笑,朝着她的住处扭头走了,江宁站在原地,看着她性感的背影,恍惚觉得,这些天都只是一个梦。
当叶碎碎大概离自己有三百米多远时,江宁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