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 2 章

雪下的很大,像黑夜与冷风展开的一场长久的枕头大战。

阎如谨出来的匆忙,没有换鞋,也没穿外套,身上那件粗针高领毛衣已经被冷风吹透,焦急奔跑带来的那些热意也变成了湿冷,冰渣一般裹满全身。

风雪模糊了视野,战栗嘶哑的声音也传不出太远,渐渐的连阎如谨自己都听不清了。

如焚的焦急在寒天下长时间的寻找里沉淀下来,思维开始发散。阎如谨踩着雪机械的前行,心里怔怔的想,原来他没有丈夫“信任”的那么万无一失,他也会失误,也会一件小事都做不好。

不知又走了多久,阎如谨终于停下脚步,拿出出门时随手塞进裤子口袋的通讯器,冻得发僵的手指的在屏幕上滑动了一阵才停在一组号码上。电话播出去等待接听的间隙,心里还很迟疑,不确定对方肯不肯在这种天气这个时间外出,帮他寻找一只走失的猫。

大雪影响了交通,阎如玉赶到的时候,阎如谨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等她,头发衣服还有脚上的拖鞋,几乎被融化的雪水浸透,透过玻璃窗看到阎如玉的车子,满身狼狈的迎了出来,先道了抱歉和感谢。

他们的关系并不很亲近,同父异母的兄妹,阎如玉的母亲是阎夫人过世后嫁进阎家的续弦,一位聪慧有才气的世家小姐。而阎如谨的母亲是名出身寒微的女佣,无名无分的生下了阎如谨,至今提起来还有人轻蔑的称之为,老花匠家不守本分的二女儿。

阎如玉以前也有些瞧不起这个哥哥,但无关出身,而是瞧不起他巴巴结结的嫁进凤家。现在则是怒其不争,居然为了只猫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猫是凤楼的又如何?难道在他心目中你还不如一只猫重要?

阎如玉皱着眉瞥他两眼,对同来的丈夫说:“先给他找件衣服。”

陆鲨把撑在手里的伞交给妻子,转身去车里翻了翻,只找到一条女士流苏披肩,还是两人从南部度蜜月回来落在车上的。

“只有这个。”陆鲨把披肩抛给摇头说不用的阎如谨,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副浅紫色的羊皮手套,低头帮妻子戴上,再从她手里接过伞,对阎如谨说,“把猫的照片发给我,我带人去找,你们回去等。”

阎如谨又道不用,陆鲨也皱起了眉,天生一脸凶相的高大alpha脸一沉就很具压迫感,飞弹豁开眉角落下的疤随着皱眉狰狞纵起,与面容姣美的阎如玉站在一起,仿若美女身边的野兽。

埋在湿衣服里几乎失去知觉的后颈遭到针刺似的一颤,拒绝的话断在了阎如谨喉咙里。

阎如玉抬手扯了丈夫一下:“你吓他干嘛?”

陆鲨收起因情绪而起了波动的信息素,却没有掩饰对这个大舅哥的嫌弃不耐:“快把这个啰嗦的家伙弄走。”

阎如玉心想你怕是不知道这个闷葫芦啰嗦一次多难得,但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这种时候没人想听他啰嗦。

“你在这里等蜂鸟他们,我陪阎三回去换身衣服,回来分头找。”阎如玉安抚耐心爱心都缺乏的野兽般拍拍丈夫的手臂,“听我的,早点找到早点回家。”

陆鲨瞥了眼没再提出异议的阎如谨,默许了妻子的提议,撑着伞将人送上车,低头叮嘱她:“小心开车。”

阎如玉捏了下那张不故意吓人都很吓人的脸,笑着应:“是的,保镖先生,你也很啰嗦。”

两人新婚燕尔,不久前才度蜜月回来,这种天气,这个时间,本该在家里相拥而眠,却被叫出来找猫,没有好脸色在所难免。

阎如谨心里过意不去,路上又说了几句包含歉意的谢言。阎如玉听得新奇,还有些好笑,问他是要将难得一见的啰嗦进行到底吗,阎如谨便收了声。

在阎如玉的印象里,这个三哥自来没什么存在感。他从不说多余的话,不做多余的事,家宴永远坐在最边缘。不想被人发现似的不动声色,缺乏血气的冷白面庞,大同小异的黑色衣裤,裹在里面更显瘦削的身形,就像从夜雾里悄然走来最终又会悄然消失在夜雾里的吸血鬼。

在阎家阎如谨就是这样一个存在,所以他去参加阎如玉的婚礼时,阎如玉十分意外,发现除他之外再无亲属到场,连将新娘交给新郎这件事都不得不拜托外人代劳,他主动提出若不嫌弃就让他来吧,阎如玉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第一天认识他。

驱车到阎如谨和凤楼的住处竟然用了半个多小时,就算雪天路滑开不太快,这个距离用脚丈量起来也着实不近。

阎如玉解开安全带,偏头问阎如谨:“你对那只猫才是真爱吧?”

阎如谨觉得瞪大眼睛吐槽的妹妹有点可爱,比人前那副温婉端庄的模样灵动也真实,像个小女孩。

“你笑什么?”阎如玉怀疑他面部神经冻坏了,或者脑子冻出问题了,“你确定你家的猫能在这种鬼天气跑出去那么远?”

阎如谨摇了摇头,回身去开车门,留下一句嘶哑而模糊的:“附近我都找过了。”

那要找多久啊?阎如玉哑然,她是不是该庆幸他没在自己赶到前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阎如玉第一次来她三哥家,原以为凤楼那种家境,即使顾忌着廉正的声誉,也不会真的苛待自己,哪知道凤sir是真清廉如水。结婚两年,竟然和她哥蜗居在一套客厅还没她家浴室大的旧公寓里,家具家电也远超两年的样子。结婚不换房,连这些没几个钱的东西都不换套新的。

就算她哥嫁进凤家是高攀,也不能这么拿人不当回事吧?这不是欺负人吗?

阎如谨给妹妹倒了杯热水,就匆忙进去换衣服了,虽然冻得像具刚从太平间走出来的行尸,却连个热水澡都顾不得洗。

阎如玉自来不是什么温婉端庄的大小姐,字典里没有委曲求全这四个字,看那些被猫抓的破破烂烂的家具摆设就来气,看她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好发作。

她只能暗自告诫自己,别多管闲事,这是阎三自己选的,他愿意,别管他,让他给人欺负去。

阎如玉放下水杯,打算给陆鲨回个电话,一转眼看到茶几上放着个印制着某某药房的袋子。

阎如谨换掉湿衣服,准备回卧室拿件厚实的棉衣,拉开浴室门,迎面飞过来个东西,他下意识的伸手接下,还没看清丢过来的是什么,就听妹妹咬牙切齿的问他:“阎如谨,你告诉我,你结这个婚的意义是什么?”

阎如谨这才看清她砸过来的东西,是他接到凤楼第二通电话之后订购的抑制剂。

那家药店就在公寓附近,代送员很快就把东西送过来了,阎如谨开门签收,代送员请他帮忙做个服务反馈,他就让人进来了,代送员道谢离开时,微波炉里用来做猫饭的红虾刚好解冻完,鱼茸也打好了,他便没有送人出门。每每新鲜猫饭做好就会凑上前撒娇讨食的猫没有出现,他才发现猫跑出去了。

阎如谨把抑制剂收起来放进抽屉,迫使自己把注意力挪开,放在跑丢的猫身上。

妹妹抛来的问题太尖锐了,每个字都带着锋刃,而他用沉默为他们的婚姻织就的保护衣,一直以来都那么薄弱,如不回避,势必被割成碎片,暴露出所有真实与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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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阎四已经被野兽先生宠成小女孩了,凤四那傻狗还在作死,虽然都行四,但智商情商明显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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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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