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与清道夫一战,若非有金毛布莱克帮她承担了大部分伤害,或许这次真的可以致命,只是即便如此,希维尔近期之内也不能轻易和别人交手,否则的话,金毛布莱克必死无疑,就是希维尔自己没有个十年八年也恢复不过来,而这些事情,贝拉比艾瑞克而和特拉米尔更清楚。
贝拉回来的时候希维尔正守着金毛布莱克。此刻的金毛布莱克看上去异常可怜,平日里耀眼光亮的金色毛皮此刻看上去枯黄发干,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随时可能会死去一样,闭着眼睛,身体在小幅度抖动的同时还时不时的呜咽一声表示自己的疼痛。希维尔动作极轻的抚着那干枯的毛,一点一点的缓解它的疼痛,无比珍重,就连贝拉回来的时候也未曾分个眼神过去。
不过贝拉也没搭理她,径自走上楼去了盥洗室,没多会儿水声传来,稀稀拉拉。希维尔还抚摸着金毛布莱克,但她昂头看着楼上,面上一片寒霜。
没过多久,换好衣服的女人又从楼上下来了,然后声音也在房子里响起来。
“这么晚了还不睡,你的伤还需要养一段时间。”
很轻,轻到有些底气不足。希维尔扭头看她,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只套了一件浴袍,面色苍白如纸,浓重的香水味道有点刺鼻。
希维尔没说话,贝拉已经熟练的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了药膏,她小步走到了希维尔背后说,“把药换了。”贯穿后的伤痕并不容易愈合,即便金毛布莱克帮她分担了一些,也还是需要上药恢复。
希维尔没脱衣服,站起来的时候扯到了伤口,虽然疼但是不至于再度流血,可是贝拉雪白的浴巾已经染上了一片殷红。她掀开裹在女人身上的浴巾,入目是一片的血肉模糊。
“趴下。”希维尔说,声音淡淡却带着极大的不悦。贝拉没有如她所言,嘴上说,“都是小伤,我有唔——”
不是那么温柔的被扯开的衣服,那身躯之上伤痕累累,新伤旧伤斑驳交错,还有哪几处完好皮肤?希维尔是生气的,甚至手上的力度也不由的加大,她甚至有些粗鲁的夺下贝拉手中的药膏,脸色阴沉至极,猛地就把贝拉推倒在沙发上。这过大的动作撕裂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也让贝拉身上那些变得看起来更加的恐怖。
“你轻着点!”是忍受不住了疼而叫出来的声音,烦躁的情绪在瞬间升腾,希维尔几乎快要被气炸了,她看着贝拉那副一点不在意还有那股深深的埋怨就几乎忘了事情本该的进展,她看着瞧着那淋漓的身体就忍不住心中想要喷发的怒火。
到底为什么!她那么努力想要保护的人为什么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所伤。
希维尔恨。
“唔,你轻着点会不会呀!”
“闭嘴!”
“你说什么?!”
“我他妈让你闭嘴呢!!!”
“你骂谁呢!”
“啪!”
希维尔怒急了,一巴掌打在了女人的脸上,这个时候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的怜爱之意,那更像是看着一个仇人。可是贝拉一点都不怕她,更不会为这一巴掌失去理智,甚至连屈辱都没有,反手就一巴掌回敬给了希维尔。她冷冷的看着她,用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希维尔,很冷,很凌厉,那并不凶狠,只是冷漠的让人可怕。
希维尔像是被这一巴掌震住了,却又像是被这眼神镇住了。
她握着药膏的手攥的紧紧的,她看着贝拉似乎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她想骂她是不是神经病,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是不是天生犯贱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她想质问她,到底在她心中她希维尔·穆迪算个什么东西。她想大声的对她吼,让她滚蛋,让她不要在她希维尔面前表现出这么一副模样。她想让她离开她的世界,不要像是阴魂不散的一般,时时刻刻出现在她面前,她想让她消失,她想让她们从来没有遇见过。她想……
可是……
她什么都没说出来。她只是松开了紧握的药膏,坐在一边的床上,软下了身躯,也软下了面容。
“我给你上药。”
贝拉移开了视线,转身重新趴在了沙发上,清凉的药膏覆盖在伤口上,令人舒适。希维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浅浅的。
“我听艾瑞克说了,你袭击了魔法部,伏地魔……”
“希尔。”
贝拉打断了她的话,睁着的眼睛看着沙发上的一角,小声的说。
“别问了。”
房间沉默起来了,希维尔吞下了想要说的话,她还尝试说些别的,可是动了动嘴角,吞了吞口水她张开嘴巴之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许久以后,希维尔看着她坐直了身体,看过来的眼神,那是一种很是令希维尔费解的眼神,那像是温柔的又不像是,那像是一种挣扎,却又像是一种平静,那像是一种执着,却又像是一种妥协。
贝拉就是看着希维尔,看着希维尔那张脸,看着那双蒙上了尘埃的眼睛。贝拉抬手,手指轻轻的划过她的脸庞。这幅逐日苍老的容颜,这幅不再年轻的面庞,这双早就不再剔透的双眼,原来是如此这般的让她割舍不下。
“希尔呀,我该拿你怎么办呀。”
“……”
康奈利·福吉说,杀了希维尔·穆迪不仅是魔法部,还有‘清道夫’都将臣服于你。
伏地魔说,好。
……
联系邓布利多并不难,她甚至没有等太多时间,他就出现了。在一处湖泊面前,远远的位置上站着芬里尔,警惕着可能会打扰到他们的人。而贝拉就站在湖泊边上,邓布利多看到她站在那里,不,应该说收到联络消息的时候,他就知道终于所有的一切都开始走上正轨。他铺好的路,他修好的轨,通向终结!
“年纪大了就是爱回忆以前的事儿,就像是不久前我突然记起来了好多年前——”
“别说了。”
贝拉打断老人家的絮絮叨叨,她不再看湖面,转过身看向他,还是那身可笑的滑稽袍子,还是那长长的快拖到地上的胡子,还是那副月牙眼镜,还有那双像是希维尔一样蓝,却被时间染上浑浊的眼睛。
“把希尔,不,把狩猎小队藏起来,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那个真正想要杀死伏地魔的队伍,为了这,他们变成魔鬼毁了一生。而如今他们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我以为你只会为希维尔做出这样的请求呢。”邓布利多简单的说,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贝拉透过镜片,看到他浑浊蓝眼的深处,那里漆黑一片,像是什么都有,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作为交易,还不愿意帮我一点小忙么?”
“恕我直言,你提出来的要求,可不是一点小忙这么简单的。”
贝拉闭上了眼睛,闯入脑海的是那个颤抖的身躯,是那个连灵魂都在哭喊着绝望的希维尔。她为了贯彻正义,化身修罗,为了覆灭邪恶,深入地狱,可是她得到了什么呢?背叛,利用,还有像是垃圾一样的被人清除。
“那么可以告诉我了么,我们的部长先生和克劳奇先生是不是终于准备启动‘清道夫’了呢?”
他知道。
贝拉睁开了眼,黑瞳直视老者,迸发出了阴冷的光。
“你支使他们这么做的?”
“别这么看我,贝拉,在伏地魔这件事儿上面我可能有点偏执,但我距离愚蠢还有一定的距离。”
邓布利多这样说,微冷了面孔。他没有用高超的魔法又或者是强大的魔力来对她这个食死徒做出什么威慑,可散发出来的气势就能让她感受到寒冷。就只是表情的变化,就能让人心存畏惧。
贝拉想离开,她想反悔,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她……
“她哭了么?”
退后的脚步僵在当场,那浸湿的碧蓝,那腹间尚存的余温,她抖得像是筛子一样的肩膀,那……那让她割舍不下的,名为……名为……的人。
邓布利多上前一步,怔怔的看着她,又问。
“痛么?”
绝望如潮水般袭来,淹没名为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的身躯,将她拉下湖底,将她埋葬在深渊。
贝拉鼓起勇气,睁开双眼,看着眼前将世界掌控在手心的老人。
“邓布利多教授,她真的比谁都想杀死主人。”
“我知道。”
邓布利多微笑,却发出沉重叹息,他退后一步,给她留出安全的距离,不再去看那张泪痕遍布的面孔,只看着平静湖面,看着秋日里枯黄的落叶,缓缓的说。
“但是希维尔不是别人,狩猎小队也不是别人,就如我所说的,你的要求并不是小忙,我也不是为了能让你付出更多才这么说的,哪怕我真的太想按照你的要求做,可是希维尔不是别人。”
“‘清道夫’重伤她,福吉和克劳奇倒戈到了主人的阵营。”
“关于这件事儿,西弗勒斯已经告诉我了。”
邓布利多淡淡的说完后,又看向贝拉。
“你希望我帮你解决‘清道夫’么?”
贝拉点头。
邓布利多摇头。
“在这方面我无能为力。”
“为什么?”
“呵呵,你也会问这种问题么?”
“……我请求你。”
邓布利多叹息。
“你的耐萨克希亚和狩猎小队将战斗提升到了另一个级别,到现在为止,为什么你还会觉得凤凰社有能力去面对‘清道夫’呢?”
“如果你不除掉他们,那你的凤凰社下一次战斗的时候也要碰见他们。”
贝拉咬牙切齿,但是这一回邓布利多并不生气,他转过身,温和的看着贝拉,露出老人般的慈善。
“那你会帮我解决他们么?”
贝拉瞪大了眼睛。
“拥有耐萨克希亚的你,不正好是解决他们的最好人选么?”
贝拉煞白了脸。
“你甚至能单枪匹马,哦,不,只带着狼人就敢闯入魔法部,为什么还会惧怕‘清道夫’呢?”
贝拉颤抖了身躯。
“恕我直言,你在害怕么?”
“不是!”
“那凤凰社为什么还会碰上他们呢?”
“把希尔藏在霍格沃茨!”
贝拉昂起头,制止住了颤抖,直视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笑,微微颔首。
“辛苦你了,贝拉,在你需要的时候,会有人来帮助你的。而现在……”他转过身,看向远处咬牙切齿的狼人,温和的说,“请约束好你的人。”
湖畔边,少了一个年长者,只剩下一个女人,还有一只狼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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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