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19:苏念贺知南
“求我?嗤——苏念,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你的立场,你没有条件求我,也没有那个立场,在帝都,你只是一只无足轻重的蝼蚁!要不是你是宋景辰的未婚妻,我早就捏死你了,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不,不要……”眼看着赵令仪掰开我下巴,强硬将汤药灌进来,我猛地像是想到了什么,脱口喊道:“你不是想要继承者的位置?错过了这个孩子,贺知南就没办法当上贺家继承者了!”
赵甜冉已经怀胎数月,即便阮青青能怀孕早产,这些也是不可控的事情,完全就是在赌,无疑这个孩子对赵令仪是有用的!
果然,赵令仪的手一顿,阴冷冷地盯了我一眼,“身份不高,知道的倒是不少!”
我佯装镇定,“这个孩子还有利用价值,你不能拿掉它。”
“是,有利用价值。”赵令仪瞟了眼我的肚子,那双冷瞳,简直和贺知南的如出一辙,都是那么冰冻,毫无温度可言,让人有种鸡皮疙瘩、不寒而栗的感觉。
赵令仪冷腾腾地咬字逐句道:“这个孩子,若是阮家千金怀上了,我会喜闻乐见,只可惜投错了胎,跟错了妈,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留着这个孩子,天知道你这个小贱人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万一哪天用这个孩子威胁知南,让知南娶你,啧啧啧……”
赵令仪挑起我下巴,“长得可真是不错,我要是男人也会为你神魂颠倒,找个好老实人嫁了不好吗,非要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不自量力!”
我头皮一阵阵发麻。
真不敢想象要是赵令仪知道小世是贺知南的孩子,会是什么反应,还好小世在美国,还好就连贺知南都不知道五年前的那个女人是我,还好小世平安无事……
“今天这碗药,你喝也要喝,不喝也要喝!”赵令仪强硬地掰开我嘴巴,一股脑地将药灌进了我的嘴里。
我没有抵抗,顺从地任由苦涩到发甜的药汁顺着咽喉滑落进胃里……
可能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听话喝了堕胎药,别说赵令仪,就连周围的几个黑衣男人都惊呆了。
“哼,算你识相!”赵令仪摔了碗,抽出手帕擦拭干净双手,扔在地上,将白白净净的手帕狠狠碾了几脚,“苏念,这是一个警告,你想怀上知南的孩子?做梦!!我不会杀了你,但我会让你一点点感受孩子流掉的那种痛苦……”
扔下一句话,赵令仪轻嗤了声,扬长离去。
我太累了,眯了一会眼睛,不到三个钟,腹部骤然一股坠痛,好像被人用刀捅了一下!
“啊——!!”我凄厉地尖叫出声,一下子就被这股撕裂的痛给惊醒了。
紧接着,坠痛变成了绞痛,好像插进肚子里的刀疯狂地搅动着腹部。
最后,疼痛推至巅峰,我痛苦地攒住了被单尖叫了一声,昏厥前,猛然一股热液从我腿间狂涌了出来……
“去报告夫人,堕胎成功!”
“……”
苏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呼吸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动了动,浑身酸痛,好似被截肢了一般,清晰的痛楚告诉我刚才那些不是一场梦,而是一场真实。
孩子……我的孩子……真的没了!
“不……”我紧紧攥住被单,失声痛哭。
‘轰隆隆——’
窗外电闪雷鸣,似乎要下雨了。
拔掉了手腕的输血针管,我抓过一件搭在沙发上,不知道是谁的男式长风衣外套,披在身上,遮掩住我的病号服。
医院门口,我招手打车,“师傅,去锦绣路,历公馆。”
出租车抵达历公馆的时候,豆大的雨点砸到了车窗玻璃上,我翻出风衣口袋里的钱包,直接将整个钱包扔给了司机,而后推门下车。
“美女,您给太多了……”
什么也不管,麻木地往前走,到了,就是这里。
我眨了眨眼睛,仰望着历公馆,不一会,小雨变成了大雨,任由刺骨冰冷的雨点冲刷着我的身体,寒意刺骨,再冷,也不及心冷。
‘唰’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身后停下。
杰克撑伞走下车,看到了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念念小姐……?”
黑色车窗后,男人的脸色欺霜赛雪,眸色讳莫如深,因为看到我的出现,原本舒展的眉宇,狠狠地皱了起来。
“先生。”杰克打开门。
男人走下车,站直身体,身躯高大伟岸,杰克踮着脚给贺知南撑着伞,贺知南就站在我身后,一动不动地看着湿漉漉的我。
我动了动僵硬的躯体,隔着重重雨帘,看着那抹高贵如神邸的身姿。
“知南,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触及我嘴角扬起的弧度,贺知南眸中迸射出寒棱,“苏念,你还想玩什么花样?不是死都不愿意嫁给我,不是喜欢宋景辰?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还是笑,“你还记得不记得……”
“知南,谁呀?”一道慵懒柔媚的女声,随后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走下车,依偎进贺知南怀里,迷惑地看了我一眼,“知南,这是谁?”
贺知南冷冷地盯了我半晌,薄凉地道,“不认识。”
我顿了一顿,继续旁若无人地道,“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跟我说,如果我们有孩子,不论是男是女,第一个小世,第二个叫……”
“够了!!!”
从未见到过贺知南发火嘶吼的模样,仆人,包括贺知南身侧,波浪卷发、紧身裙细高跟、性感美艳的女人,都惊呆了。
一时间,世界只剩下大雨滂沱的声音。
“苏念,你到底想干什么?欲擒故纵?”
初冬的雨,很冷,然而贺知南疏离冷漠的声音,比深冬的雨还要冰冷。
我浑身一颤,捏了下拳头,克制住想要痛哭的冲动,恍若未闻地道:“你还说你喜欢女儿,以后要生很多个女儿……”
贺知南环住身侧性感女人的腰肢,冷冷地睨着我,“苏念,你不是唯一的人选。”
“你说以后要带着我们的孩子环游世界……”
贺知南狠狠皱眉,不耐烦打断我,“说吧!你想要什么?钱?还是房子车子?尽管提,拿了立刻从我面前消失!杰克,给她开支票!!”
杰克还没掏出支票簿,我便脱口而出道,“贺先生,你还愿意娶我吗?”
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贺知南愣了一下,旋即怒极而笑,双瞳赤红,“娶你?曾今我哀求过你嫁给我,在我放弃的时候你又让我娶你?!苏念,你真有意思!!哈哈哈哈!”
倏地,贺知南停止了笑,又恢复了冷酷冷静的模样,“你想嫁,我已经不想娶了。”
搂着性感女人的水蛇腰,贺知南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越过我的时候完全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是空气一样的存在。
看着他冷漠疏离的脸,我忽然有种很想大笑的冲动,于是抖着肩膀咧嘴笑了出声,笑着笑着,腹部一阵坠痛,我想去捂住腹部,可惜手还没碰到腹部,脚跟不稳,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念念——!”
没有掉到冰冷的地上,一双长臂,将我接住,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掀帘,我看到儒雅男人的脸上,满是焦灼,“念念,你怎么出院了,为什么东跑西跑,你的身体还不好,下这么大的雨,淋雨会生病的!知道不知道?我在医院疯狂找你,要不是司机给我打电话,你今天就没命了你!”
“景辰……”
“别说话,我带你回去医院。”宋景辰将我打横抱起,大步朝着布加迪走去。
刚站在布加迪车门,还没打开门,似是想到了什么,宋景辰脚步一顿,扭头看着贺知南的背影:
“二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说过的话,你会后悔对念念所做的一切,你根本不知道念念经历了什么,你更不知道你的孩……”
“不要这样……景辰!”我哑着嗓子开口,紧紧抓住了宋景辰的衣服,艰难而晦涩地摇了摇头。
“……”宋景辰心疼地看了我一眼,一抿唇咽回喉咙里的话,打开车门,抱着我进去。
我透过车窗看了一眼。
贺知南僵在那里。
他没有转身,也没有动,宽阔的肩上披着毛呢斗篷,被雨水溅湿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的缘故,高大挺拔的身形竟然有些微微地颤动。
“……”宋景辰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抓过毯子裹在我身上,坐上驾驶座,踩下油门,“念念,我带你回医院了,你不会有事的,放心。”
布加迪绝尘而去。
贺知南收回目光,拳头因为捏得太用力而青筋暴起,“杰克。”
“是!先生!”杰克震震地回过神。
“去查查,苏念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
雨,越下越大,暴雨如注。
天色,越来越暗。
客厅内,烟雾缭绕。坐在沙发里那抹伟岸的身影,一根接一根抽着烟,直到水晶烟灰缸内的烟蒂,堆成了一座小山。
杰克才回到历公馆,一进客厅,刺鼻的烟味差点让他呛到,轻轻咳嗽了声,走到沙发旁,“先生,查到了。”
“说。”
“苏小姐从历公馆出来后,就被……夫人抓走了,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住进了医院里,医院查询不到苏小姐的医疗讯息。”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精致绝伦的面容陷在一片黑暗里,看不清神色,只那一双蓝眸,深沉似水,讳莫如深。
半晌,低沉而艰涩地启唇道:“派人保护好她,另外给赵令仪传话,再有下次,我会和阮家千金取消婚约。”
虽然看不清男人的脸色,但那声语裹着一层冷冽肃杀的冰寒之气,传入耳中,叫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杰克遍体生寒,“是,先生。”
医院。
护士帮我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我被宋景辰抱着放回床上,他眉宇紧皱,严肃地道,“不要再有下次,身体是最重要的。”
“咳咳……我没事。”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都咳成这样了还笑?医生说你低烧,这一个星期都躺在床上,等你养好病了再说,不许再乱跑了,听到没?”宋景辰嘴角紧绷,笑不出来。
“我就是想看看他……”
下这么大的雨,贺知南会不会很害怕?我就是想去看他一眼,看看他好不好。
不过,现在开来,贺知南不需要我陪。
我吐出一口气,接过宋景辰递来的水杯,抿了一口杯子里面的热水,水杯雾气袅袅,也晕染了我眸中的恨意。
“景辰。”
安静的病房里,我忽然开口道。
“嗯?”宋景辰凝视着我,“怎么了?”
“对于赵令仪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宋景辰愣了一下,沉沉地看着我,抿了下唇,才开口道:“继承者的位置。当上贺家的继承者,就等于拥有了整个帝都,我这个市长,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头衔,北历南荀,我想你应该有听说过,北方是贺家的天下,庞大的金融贸易,全都被贺家继承者攒在手里头,现任继承者是我和知南的父亲。”
难怪,赵令仪为了能让贺知南当上继承者,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我嘴角一勾。
宋景辰眸光一沉,“念念,你想和赵令仪对抗?她的势力很可怕,你不要轻举妄动。”
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底一片清明。
我人畜无害一笑,眨眨水眸,“什么?我为什么要和赵令仪对抗?现在我只想好好过我的生活,和你结婚,不是吗。”
宋景辰愣了一下,松了口气,笑笑,“是。”
床头柜,宋景辰的手机响了。
“我去接个电话。”
“嗯。”
看着门关上,我拉过被子,扯了扯盖过头顶,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门外。
宋景辰接起电话,电话那边传过来一个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男声:“事情进展如何?”
“大哥。”宋景辰态度变得很尊敬,“还是没有查到,那天晚上在游轮上参加生日宴的女孩太多了,逐一排查也需要花上很长的时间,那个房间刚好是监控死角,所以监控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那边略一沉吟,“她的腹部,有一块胎记。”
胎记?
宋景辰呆愣了一下。
苏沐颜的腹部也有一块胎记,不过她在贺知南的房间里,绝不可能是那个女孩。
“好,大哥,我一定尽快找到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宋景辰窜进手机,忍不住疑惑地问,“您为什么要找那个女孩儿?”
“她怀了我的孩子。”
宋景辰闻言身边,“什么?!”
“很久之前我从仆人口中听说了有一个女孩怀孕了,我疯狂地找她,怎知你大嫂冒充那个女孩,不仅没有怀孕,还是一个……”
男人笑了声,略带讽刺,“最后一次消息,是她去了国外待产,她生了我的孩子。景辰,如果你能找到那个女孩,你也清楚我和知南的竞争进入了白热化,如果能在七个月之内找到她,届时北方会是我的天下,帝都的实权我会全权交给你。”
“可大嫂她不是……”
男人讥诮地道:“你真的相信一个四年之久都无所出,怀不上孕的女人会忽然有了身孕?”
宋景辰骇的一惊,冷汗涔涔,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最后,宋景辰咬了下牙齿,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
……
在医院里躺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医生送我去复诊,我已经完全康复,办理了出院手续。
布加迪车厢内。
‘嗡嗡’手机震动,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来,“青青?”
“白大美人儿,你又玩失踪,我说过来我哥公司做事的事情,你考虑清楚了吗,还是说你有市长大人养,不用工作?”电话那边,阮青青佯装生气地道。
我笑了笑,“我问问景辰。”
宋景辰一挑眉,“怎么?
“青青让我去她的公司工作,你觉得怎样?”我捂住手机话筒。
宋景辰略一沉吟道,“我觉得挺好,你现在没有工作,在家闲着也无聊,虽然二哥给你的钱够花,不过女人有份稳定工作总是好的。”
虽然宋景辰是一只笑面虎,但是不得不说,他除了虚伪一点,其他时候都是暖男,也很懂得我的感受。
我拿起电话,放在耳边,“好呀,我收拾一下,等会就过去面试。”
“嘿嘿,好,我有人陪咯!”阮青青欢呼雀跃。
“半个小时后,公司见。”
“嗯!不见不散!”
我和宋景辰先去日料店吃了一些寿司果脯,然后布加迪直接停在了阮氏集团的门口。
宋景辰把我放下,下了车,我冲宋景辰摆摆手,“谢谢你的寿司,很美味,路上注意安全哦。”
“以后不要说谢谢,太客气。”宋景辰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八点半还有一个会议,我先走了。念念,记得保护好自己。”
“拜。”站在原地目送布加迪离开,我的手往包里伸去,还没掏出手机,一个娇小的身影,冲我扑过来,“亲爱的!”
身上一沉,我差点没跌坐在地上,脖子都快被阮青青勒断了,无奈地敲了一记阮青青的额头,“怎么总是咋咋呼呼的?”
阮青青撅嘴,揉揉脑袋,“人家看到你开心嘛!”
习以为常,我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地逮住了阮青青不安份的手,瞟了眼手机,“不是要去面试吗,走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走进阮氏集团的大厦,正值早上八点钟,上班高峰期,写字楼内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
挤进电梯,阮青青熟悉地摁了15层。
随着电梯的上升,电梯内的人也慢慢在减少。
等到电梯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憋了好久的阮青青这才叽叽咕咕地道:“苏苏,多亏有你陪在我身边,不然我可不乐意给我哥打工,他们肯定会在私底下说我是走关系进来……”
所以就把我也拖进这趟浑水,我们俩都是通过关系进来的,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是吗?
我揶揄一笑,安慰道,“背景也算是一种本事。”
“本事?啥本事?”
我眨眨眼睛,调侃道:“投胎的本事!”
阮青青愣了一下,旋即恼羞成怒地挥起拳头,“念念,你个大坏蛋!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腹黑呢,哼!打你!大坏蛋!”
这时,电梯抵达15层,我吃吃笑着躲闪着阮青青的拳头,电梯门打开,走出了电梯,“青青,别生气,我只是……”
才说这话,我迎面和电梯外站着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痛痛痛!
我的胸正好撞到了男人肌肉坚硬的胸膛,疼得我直抽气。
这什么肌肉啊!跟铠甲似的!贺知南那混蛋的胸膛也是这么硬……
原本还瞪着眼睛,嘟着小嘴,一副气哄哄的阮青青,看到我身后的男人,顿时眼睛一亮,双颊染上一层红晕,糯声喊:“知南哥哥!”
我笑容一僵。
一双宽大燥热的的手掌,扶上了我的肩头。
“没事吧。”贺知南的嗓音,低沉暗哑,仿佛钢琴的低音区,华丽且极具质感,听得人骨头都能酥软。
我仿佛触电般,一下弹开几步,捏紧了手提包的带子,垂眸,客套生疏地开口:“贺先生。”
贺知南俊脸微沉,讳莫深邃地盯着我,似乎有话想问我。
贺知南出现,阮青青的世界里就只剩下贺知南了,一双美眸只看得进眼前的男人,看不进别的东西,所以也没有看到贺知南的异样神情。
阮青青本来想兴奋地冲上去,但是转念一想。
赵姨说,知南哥哥喜欢温顺含蓄的女人。
阮青青小鸟依人装,娇羞上前,娇声软糯地道:“知南哥哥早上好,吃饭了吗?”
像是才看到阮青青也在,贺知南薄唇微抿,漫不经心,冷淡说了句,“嗯,你呢。”
好开心!知南哥哥居然在问候她!
阮青青粉面飞霞,“我……”
话还没说完,贺知南举步走入专属电梯,阮青青低着头说完“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一抬头,电梯门关上,贺知南冷酷无情地离开了。
“嗷呜,知南哥哥!”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拽过趴在电梯门上的阮青青,朝着人事部走去,“青青,该去面试了,不然该迟到了。”
“呜呜呜,知南哥哥怎么这么无情,说走就走!”阮青青边走边抹眼泪,“念念,你知道吗,我知道知南哥哥是大冰山,心想着总能融化的,没想到他连给我暖暖的机会都没有,我问赵姨该怎么办,赵姨也说不知道,念念,你帮帮我好不好,你这么有魅力……”
“面试完我再告诉你。”我道。
“真的?”阮青青一喜。
“真的,擦擦眼泪,妆都要花了,多难看。”我掏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阮青青脸上的泪珠。
阮青青红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忽然抱住我,“念念。”
“嗯?”我柔声问道。
“你真好,我能有你这么好的朋友,真的好幸运!”
我黯然垂眸,笑笑道,“嗯。”
面试只是走一个过场,我和阮青青当天下午就进阮氏集团了,因为这是百货公司,我和阮青青学的是中文专业,被分配到了广告营运部。
第二天,我准时来上班,还没上手广告营运部的事,就被通知换职位了。
“什么职位?”人事部经理过来通知我的时候,我是懵逼的。
人事部经理笑道:“总裁秘书。”
总裁?
“周总?为什么?”我紧紧蹙了眉。
“周总说您的履历漂亮!大学时候的成绩也很优秀!所以您很适合做总裁的文秘。”
这个理由真够牵强的。
不过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没有正经工作,黄艳华又该在我耳边念叨了。
这么一想,我妥协了,收拾了东西,搬到顶层总裁办公室外的秘书办公室,和秘书交谈,准备上手文秘的工作。
阮青青找不到我,心急火燎给我打电话,“念念,我去开个例会就不见你人影了,咋回事?”
“没事,我被调职了,总裁文秘。”
“吓死宝宝了,你没事就好。”阮青青松了口气,旋即像是想到什么,正气凛然地道,“念念,我哥要是敢对你做什么,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好,快去工作吧,别被经理发现你摸鱼了。”
刚搁下手机,头顶响起一声:“念念。”
我吓了一跳,看到我身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周……总裁,有事吗?”
还别说,阮子骞穿上西装打上领带,人模人样的。
“晚上有一个局,陪我去参加。”阮子骞拿出一个纸袋放在我办公桌上,“你的衣服,记得换上。”
“是,总裁。”
阮子骞没走,站了一会,道,“念念,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得到你的一个吻,我……”
“总裁!我要把文件送过去了,失陪!”我抄起卷宗夹转身就走。
是夜。
‘夜色’
洗手间,我抿了抿嘴唇,将口红扔回包里。
补好妆,拉开门,还没走几步,一堵人墙挡在我面前。
我抬头的瞬间,那个男人逼近了我,手揽过了我的腰道:“念念……”
一开口,酒气全都喷到了我脸上。
我胃里一阵作呕,偏头躲避,“周总,你醉了!”
阮子骞趋过来,“念念,我没醉,我清醒得很,你怎么就这么薄情寡义呢,我好歹也追了你好几年,难道让你喜欢我,就这么难吗,嗯?”
追我的人不少,追了我好几年的也不少,阮子骞不是唯一一个。
再者,他拿我当什么人了?我感动,就要接受他?什么谬论?
“念念!做我女朋吧,你不是缺钱吗,我买你,一百万,不,五百万!够不够?”
这些高官子弟,都很喜欢用钱权衡别人啊!
我还真是值钱呵,五百万呢!
走廊那头,忽然走过来一位身材完美,气质矜贵的男人。
我一咬嘴唇,勾住阮子骞的脖子,改口笑道,“好啊,我做你女朋友!”
阮子骞一愣,刹那间醉意全醒了,他愕愕地看着我,“真的,你答应做我女朋友?”
“当然,周总年轻有为,有钱有势。”我勾了勾红唇,“能坐在宝马车里笑,想买什么一张卡的事,为什么不呢?”
阮子骞大喜过望,牵起我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念念,你喜欢我的钱也罢人也好,这次我会好好对你的,你想要什么都我都给得起。”
我笑了笑,抬手正了正他歪掉的衣领,瞟了眼他身后的男人,故意媚笑出声,“好的。”
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阮子骞笑容一僵,一转身,看到了站在身后的男人,刹那间,脸色灰败,“知南?”
他的脸色白了阵,扭头盯着我,捏紧拳头,前一秒还风和日丽,现在已是阴云密布,眼睛里是浓浓的失望,“苏念,你果然还是不喜欢我,你对我说的这些话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气他而已!!”
阮子骞愤怒地离开。
站在那里的男人,忽然推开门,走出露台。
看着阮子骞身影消失在走廊,我回过神,抬手拨了拨一头浓密的发,挽紧了肩上的皮草,踩着高跟鞋袅袅地朝着露台走去,推开玻璃门。
栏杆前,男人背对着我,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烟。
帝都的天很冷,才初冬就已经几度了,冬风冷冽刮在人脸上,像是到刀刮一样疼。
男人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听闻声响,转过身来,烟雾喷洒在我脸上,“苏念。”
“贺先生,好久不见。”我扯开唇角,一抹魅惑的笑,来到他面前,夺走他手指间的烟,含在嘴里慢慢地抽了一口,缓缓地吐出一口烟,“万宝路顶级特供,十万一盒的烟,贺先生抽的这么狠,真是浪费。”
贺知南深沉地盯了我半晌,忽然上前一步,手臂撑在露台栏杆,将我堵在他结实的胸膛里,攫住我的下巴,喉结滑动了两下,低头,薄唇覆在了我的唇上
我贝齿一咬。
我嘴巴里都是他的烟草味,有点作呕,摁灭了香烟,我转头就走,贺知南一步挡在我面前,终于开口了,声线嘶哑,“那天赵令仪对你做了什么?”
“好笑,她对我做了什么,你不去问她,过来问我干什么?”
我讥嘲地笑了声,推开贺知南,贺知南顺势握住了我手腕,沉声道,“念念,对不起。”
尊贵的天之骄子,竟然和我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应该五体投地行跪拜大礼呢。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你对不起的,是……”
“知南,终于找到了你,原来你在这里呢,天这么冷,不穿外套站在露台会冻伤的。”
一个女人推开了露台的门,还没看清女人的面容,她细腻娇媚,如黄鹂鸟儿唱歌般动听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我掀帘,眼前女人大波浪长发及腰,一身合身毛线裙,身材婀娜,妩媚动人。
前几天在历公馆门口也是她,至于她的身份,我是后来看电视才知道。
她是当红女星,陆诗音。
陆诗音看到了我,吃了一惊,“苏小姐。”
我点点头,“苏小姐。”
我抬脚离开,身后,陆诗音的娇声软语传过来,“知南,冷么,我给你暖暖。”
不用看都能想到陆诗音依偎在贺知南怀里的模样。
从局子里出来,已经是凌晨。
我喝了两杯酒,微醺,回到家是凌晨三点,苏子安开门,抱着我放床上,我累得连动都懒得动一下,苏子安帮我脱了高跟鞋,盖上被子,开了暖气,他坐在床侧,看了我一会,叹了口气道:“念念,你一个人负担家里的开销,又要帮我还债,压力很大,对不对?”
“这是我欠你们的。”
“你不欠谁的,我明天就去找工作,别和我妈说,她不同意我给别人打工。”
我调侃地笑道,“哥,你浪子回头了。”
“睡吧。”苏子安揉揉我头发,走出去,顺手关了灯,掩上门。
本以为会失眠,因为太累了的缘故吧,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早上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我整理文件的时候,就扫见文件上的乙方,胜德集团。
这是舅舅的公司。
舅舅舅妈羞辱我们的险恶嘴脸,仍然历历在目。
宋景辰说,“你舅舅买通了法官,想给苏子安判死刑,好在你舅舅的儿子已经病愈出院,即便杀了人也未必会判死刑,何况只是捅了别人几刀。”
想到这里,我一阵心寒。
“念念,念念?你怎么了,会议快要开始了,快点准备文件吧。”秘书走过来道。
“恩。”我整理好文件,放进卷宗夹内,捧在怀中,跟在秘书身后。
走进会议室,果不其然看到了坐在圆桌上的黄胜德,他正在和阮子骞低头交谈。
阮子骞先看到了走进会议室的我,脸色阴沉了一下,旋即和黄胜德说了几句话。
也不知道阮子骞说了什么,黄胜德一下子抬头冲会议室门口的位置看过来。
看到是我,黄德胜瞪圆了眼睛,愤怒起身,冲我走来,哭着喊道:
“念念啊,我们家对不起你,但是你也不能让你哥捅我儿子呀,我就那么一个儿子,他现在胃撕裂,只能喝流食,医生说他以后只能吃流食了,是我这个做舅舅的对不起你,我给你道歉,你厉害,你有关系把你哥从监狱里救出来,但是我儿子一辈子都不可能好了啊!”
会议室内的人都被黄德胜的话给震惊了,纷纷看着我,窃窃私议。
“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前阵子有个男的捅了胜德集团董事长的儿子,闹得沸沸扬扬,捅人的就是苏念他哥,后来不知道谁动用关系,把苏念他哥放出来了,平安无事!”
“啊!杀人都要偿命,有关系就是不一样,捅了人也不用付出代价!”
“那是,你以为苏念这次怎么进的公司?还不是靠关系……”
“果然长得好就是不一样啊,吹吹枕头风就行。”
同事们的议论声,刺耳非常。
我攒了下拳头,冷冷地道,“舅舅,恐怕你搞错了吧,是你收买法院,动用关系,想要杀了我哥,我不救出来,难道等着几个月后去收尸?”
众人哗然,震惊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