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23:苏念贺知南
就算没有今天的当场捉奸,宋景辰手中也有秘书长妹夫银行卡下的大笔进账作为证据,她这碗牢饭吃定了。
秘书长早上被带走的,阮氏百货内奸另有他人的新闻,到了下午,新闻就像是长脚了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帝都。
各大报纸杂志都大肆刊登此事........
我和贺知南吃晚饭的时候,恰好电视里播放着晚间新闻,男主播正在讲的新闻,就是阮氏百货内奸的事...........
新闻里还放了我的照片,不过还好新闻社有良心,给我打了马赛克,不认识我的人压根看不出来。
秘书长就惨了,没有马赛克,还蓬头垢面,脸上全是鼻涕眼泪,怎一个惨字了得。
拿过遥控器,贺知南关了电视。
“哎?停电了吗?”我正看得入神呢液晶屏幕就黑了...........
“认真吃饭!”
“看新闻和吃饭不耽误!”
“倒胃口。”
噗嗤……
我差点喷饭。
事情一解决,整个人顿时轻松不少。
我亲手给贺知南削了一个苹果,快削好了,抬眼看到贺知南停止办公,放下笔记本电脑,拿起手机拉开阳台的门走出去。
我拿着削好皮的苹果,拉开阳台的玻璃门,便听到贺知南的声音:
“如果我约你出去,你希望我带你去做什么?”
“看电影?看什么类型?恐怖?不会吓到你么...……”
他要和别的女孩子出去约会啊…...…
我心口一塞,掐了一把手掌心的嫩肉,逼自己把想哭的冲动咽回去。
“苏念,贺知南只不过心血来潮大发慈悲救了一次,你以为你是贺知南的什么人…...…”
我咕哝着放下苹果,简单收拾了一下,站在玄关换了鞋子,推门走出去。
好冷!
该死的天气,为什么这么冷,冷得我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我揉揉眼睛,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头也不回离开公寓。
杰克去吃饭了,所以我顺利离开了小区,漫无边际地走在大街上.........
今天是平安夜,夜幕一降临,大街上就热闹了起来,往来穿梭的都是一些小情侣,女生挽着男生的手臂,依偎在男生的怀里,笑得甜蜜幸福…...…
和贺知南约会的那个女孩子应该也是这么幸福吧,毕竟约会的对象可是大名鼎鼎的贺先生呢…..…
“奇怪…..…”我站定脚步,捂住了左心口的位置。
为什么这里,会没由来发苦。
“叭叭——!!!”
身后两声刺耳的车喇叭声,响彻云霄的传来,足以昭显摁喇叭的人的愤怒!
认识荀戰,实属意外。
五年前查出怀孕,我对苏世文提出想去美国留学,虽然是养父,苏世文待我如掌上明珠,二话不说就通知助理给我办了签证订了机票,安排得妥帖。
抵达美国后,安顿好住宿,我去医院做了妊娠检查。
忙碌了一天,粒米未进,结果我低血糖,晕倒在医院门口。
恰好被荀戰捡到。
他是过来陪妈妈做检查的,同时也是这个妇产医院的义工。
我被他捡回了家,醒来后得到他的照宋,一来二往,我们两人就熟悉了,后来我做产检,五个月的时候住进医院,都是荀戰陪在我身边。
妇产医院的人都误以为他是我的丈夫。
就连我生小世的那刻,荀戰也推了工作陪在我身边,甚至亲手剪了小世的脐带........
小世出生那一刻,医生和护士都在恭喜荀戰当父亲了。
我拿这事,调笑了荀戰好久。
直到有一天荀戰淡淡道,“既然如此,让我当小世父亲好了。”
某一个时刻,我忽然意识到我们的关系,已经远远超出了朋友的程度。
可是,认识了荀戰一年,我只知道他叫荀戰,是妇产医院的义工,其他的,我一无所知。
甚至,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生下小世后,我停止了休学,回到学校。
大学第二年,美国那边的学校安排了户外课程,带着我们去参观华尔街。
美国华尔街,是美国的金融中心,也是全美的金融咽喉。
所有的金融大鳄都盘踞于此,用卧虎藏龙形容也不为过。
我们参观一家规模庞大的金融企业,老师用纯正美式英文介绍:“这家金融公司成立于1976年,是全美金融首席,华裔出身,Jack荀一手创立的集团,现任CEO是Jack荀的独苗……”
然后,深色高级定制西装,年轻俊朗,高大帅气的荀戰,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中。
“那位先生!他就是Jack荀的儿子,现任CEO……”
老师指着荀戰,介绍的声音抑制不住的激动发颤。
谁能想到妇产医院的年轻儒雅的义工,竟然是华尔街金融大亨的独苗,富可敌国,独霸美国金融半边天。
如果不是荀戰看到了我,并且来到了面前,手抄兜,笑容清润的和我打招呼。
我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此时此刻,也像是做梦。
我揉揉眼睛,再掐了自己一把,嘟哝,“好痛……没有做梦啊……”
也许是被我蠢蠢的样子逗乐了,荀戰低哑的笑了声,迈开长腿,来到我面前,眼神温润,“半年不见,你还好吗。”
靠,真的不是梦。
“你回国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左右看看,“小世呢?”
“还在美国,妈妈照宋着他,我这次回来办点事,顺便有点事情,就过来找你了。”荀戰深深凝视着我,声线醇厚温和,“你瘦了很多,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我偏头,躲开了他要摸我脸颊的手,“我们,换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吧。”
荀戰垂下的手紧,捏成拳,脸上的笑容仍旧清润,“嗯。”
荀戰向来低调,所以回国的座驾只是一辆银色的沃尔沃。
我们上车,数分钟后,沃尔沃轿车缓缓停在了一家咖啡厅门口。
荀戰一入内,便吸引了不少女生的侧目。
即便我们坐在偏僻的角落位置,仍然有不少花痴的视线扫过来。
也有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刮过我脸上。
我握着水杯,笑道,“你回国是有工作吗?上次伯母还跟我念叨你这么大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如果想在国内找个女朋友,尽管来找我,我帮你……”
荀戰十指交握,忽然嘴角的笑意收敛,神情认真严肃地凝视着我,“念念,这次回国,我不是为了工作。”抿了口水,嗓音有些发芽,“近期内我都不打算找伴侣。”
我懂装不懂的道,“为什么?”
“我已经有了打算共度余生的对象。”荀戰一双琥珀色的褐瞳牢牢锁定着我。
我垂眸,躲避他,“小世还好吗?”
荀戰捏紧了水杯,指节微微泛白,“小世已经五岁了。”
“嗯?”
“这个年纪也应该上小学了,小世是没有身份的人,虽然在美国出生,拥有美国国籍,但是他的母亲还没有结婚,如果要入学,必须要正常的手续和正常的流程,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我点点头,“知道。”
小世没有户口,没有办法入学。
我皱眉道,“进私立小学呢?听说美国进私立小学不用办手续?”
荀戰摇摇头,“就算是进私立小学,也需要身份证明,何况曼哈顿市的私立小学不太好,我不会让小世进入那种学校,小世应该接受更好的教育。”
我道,“以目前的状况,小世没办法进入公立学校。”
荀戰修长的手指在桌面叩了叩,忽而掀眸看定我,道:“我有个办法能让小世入学。”
我往前微倾身子,“什么?”
“我是美国国籍,如果你在美国和我领证,那么小世也就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孩子,入学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荀戰微微一笑,“当然,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会找美国最好的私立小学,如果找不到,我就创立全美最好的私立小学,我们的小世会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我们的小世……
看着荀戰入目春风的微笑。
我却忍不住皱了皱细眉。
荀戰和贺知南,都是含着金勺出生的天之骄子,性格截然不同,一个冷冽得像冰块,一个温柔得仿佛春风拂面。
可是,他们都很强势霸道。
贺知南的强势是骨子里的,不容置喙的王者,掌控生杀大权的霸主,令人折服。
而荀戰,他的强势,润物细无声。
关怀你,爱护你,照宋你,让你对他产生依赖,好像一位睿智的狩猎者,用美味糖果引诱懵懂的猎物。
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便有了这样的苗头。
擅自安排我的菜单,还要求我每天摄入八杯水,就连我使用的床单颜色都必须按照他的喜好……
这种情况没有得到缓和,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我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小世读私立学校也是一样的……”
“我不允许。”荀戰的声音仍旧是温温润润的,好似潺潺流水般悦耳,脸上仍然是柔和的笑容,可是说出来的话却透着一股子霸道。
我脊背有点发凉,挣扎了一下最后只得作罢,“太麻烦你了,让我再想想吧,要是我想通了,过几天元旦公司休假,等我到了美国联系你。”
反正美国的结婚证在中国做不得数。
小世绝对不能回国,和荀戰领结婚证也好,小世以后要上中学大学,这本证会节省很多麻烦。
何况,我们只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就像我和贺知南一样……
荀戰抬起手腕的百达裴丽,看了一眼道,“四点的飞机,我要过去了,我在美国等你。”
“嗯。”
现在已经两点半了,还有半个钟过去民政局,到的时间刚好。
“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叫Uber就好,你快去机场吧,耽搁了航班就不好了。”我冲荀戰展颜一笑。
荀戰怔愣了下,抬手抚摸捧住我的脸,俯身,四片唇瓣贴在了一起。
我感觉到唇上一热,意识到被荀戰强吻了,还没推开他,荀戰已经放开了我。
他后退一步,道,“我为了你耽搁了五年,不介意再耽搁一阵。这个吻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你的朋友,别再把我当做朋友看待。”
荀戰走进沃尔沃,车子很快绝尘而去。
“咔嚓!”
耳边响起了相机快门的声音。
我皱眉扭头看过去,那个角落飞快闪过了一道黑影。
捏着包包袋子的手紧了紧,半晌松开,又捏紧……如此反复多次,我吐出一口气,拿出手机,点击了Uber软件,叫了一辆快车。
民政局。
贺知南的黑色迈巴赫霸气停在门口,使人一眼就能看到。
我跳下车,敲了敲车窗。
黑色的车窗降下来,出现的是历北俊美无俦的脸。
我调笑,“帅哥,在等老婆?”
贺知南一头黑线:“……”
我贼兮兮一笑,“趁你老婆还没来,我们去领个证吧?”
“……”
进了民政局,排队,签字,拍照……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捧着新鲜出炉的红本本,站在民政局门口,心中浮动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我居然,真的和贺知南结婚了……
如果不是红本还热腾腾的,我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贺知南扫了眼结婚证上我的名字,嘴角勾起一缕不易察觉的弧度,收好结婚证,自然揽过我的肩,低沉霸道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回家。”
“回哪个家?”我将结婚证塞进包里,提步跟上他的节奏。
“想回哪个。”
“你有多少个家?”
贺知南认真算了算,“不多,也就五六十个。”
靠!五六十个还不多!
最后我们回了那套公寓,虽然面积不大,也不奢华,但在这里度过了一场浩劫,怎么也有了感情。
“叮咚!”
推开门那刻,邮件提示音响了下,贺知南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色一沉……
“今晚我来做菜吧,我亲手包饺子给你吃怎么样,刚好冰箱里面还有面皮和虾肉,我们做三鲜的饺子好了,冬天吃饺子什么的最喜欢了……”
我叽叽喳喳说了一堆话。
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静了。
安静得有些诡异。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贺知南好歹也回应一声。
今天,太奇怪了。
换好拖鞋,我直起身子,一抬头,就看到盯着手机屏幕的贺知南。
冬天的夜晚黑得很快,虽然是六点多,但是室内已经昏暗了下来,光线并不明亮,淡淡的手机屏幕灯光,打在贺知南如雕如琢的俊脸上。
照见了那霜冷的蓝瞳。
也照见了他冰冷铁青的脸色。
我呼吸一窒。
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他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知南?你……”
‘怎么了’三个字还还没从嗓子眼拉出来。
“啪!”的一声。
贺知南攫住了我的手腕。
很用力。
那力量好似恨不能将我的手腕扼断。
“咝……”我倒吸一口凉气,痛得直皱眉,等我适应了腕上的剧痛,再回神来,整个人被贺知南连拖带拽拖进浴室。
贺知南周身萦绕着一股无名怒火。
阔步急速,他是长腿,我跟不上,踉跄了下。
崴了脚,脚腕袭上来一股钻心巨痛。
我咬牙低吟了一声,眼圈一红,弱弱地喊,“痛,知南,能不能轻点……”
好似没有看到没有听到,贺知南冷着一张俊脸,将我拽进浴室后,野蛮粗暴的把握抱起来。
“你干什么……”
惊呼声尚未落地,贺知南粗鲁地把握甩到墙上,单手摁住了我的肩膀,一只手抓过蓬蓬头,将水阀开至最大。
“哗哗——!”
贺知南捏着蓬蓬头对着我的脸。
冰冷的水柱,无情且凶猛的喷溅在我脸上。
好冷!
我鼻头一酸,差点没有哭出来,“贺知南……”
模糊看清眼前的贺知南,他额头的青筋暴起,紧抿着薄唇成一条线,双瞳猩红得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能喷出火来。
他死死摁住我,恨恨地盯着我的脸,不断地用手里的水柱冲洗我的唇。
好似恨不能给我的唇脱层皮。
我煞白着脸,哭都哭不出来,求饶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堵在了嗓子眼,颤着抖任由他冲刷我的唇。
不知道过去了过久,我感觉双唇肿胀,差点就要失去知觉,贺知南扔掉蓬蓬头,两手捧住我的脸,阴冷又痛恨的盯了我一秒的时间。
他的眼神,阴恻恻的,冷得吓人!
我红了眼圈,“贺知南,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好不好……”
“……”贺知南不发一言,狠狠咬住我的唇。
好痛……
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一下就溢了出来。
我哭得越凶,贺知南撕咬地越凶狠。
咬破了我的唇,尝到一丝腥甜的血腥味,他才减轻了一点力道。
在我吃痛的惊呼的瞬间,贺知南用自己的唇封堵住我的唇,结实有力的长腿,禁锢住不断挣扎的我。
热气喷洒在我脖子上,暴躁的嘶吼声,狭裹着雷霆万钧的怒不可遏:“妈的!苏念!!他是不是也对做过同样的事情?!!他碰了你哪里?!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什么?
他?!
我惊愕的瞬间……
“不——!求你——不要这样!”
我几乎是哭着从浴室到卧室的。
贺知南拿我当仇人似的,不肯放过我。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我睡得很不安稳,很早就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床侧已经一片冰凉。
偌大的卧室,空空如也。
我鼻头一酸,狠狠的掐紧了被单,强忍住心底头的泪意,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
天还很早,冬天昼短夜长,室内一片昏暗,只有细弱的光线能看清室内只剩我自己一个。
我舔了舔唇瓣。
双唇直到现在还红肿发疼,火辣辣的疼,稍微让大脑清醒了一点
贺知南到底收到了什么邮件?
为什么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我怔仲了一下。
难道贺知南看到的是……
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唰的一下,如死灰。
挣扎着强忍着双腿的痛坐到床边,扶墙站起来。
实在是太痛了,站起来没几秒就跌回了地上,我干脆四肢并用爬到客厅,抓过扔到地上的包包,哆嗦着翻出手机。
打电话,一定要打电话给贺知南解释清楚。
我和荀戰的吻,只是一个意外!
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太慌,手哆嗦了好几次才摁了绿色的拨通键,等到贺知南接起电话的几十秒内,手机差点没有从我的手里掉下来。
“嘟嘟嘟……”
“啪!”
被人切断。
我再打过去,电话那边传来机械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脑袋里一团乱麻,只剩下一个念头,找到贺知南!
即便每次都是这个声音,还是疯狂的打过去。
渐渐的,天亮了,手机被我打得只剩下百分之十五的电。
两三百个电话,一个都没有接通!
我捏着冰冷的手机,心比手机还要冰冷。
不行,我要去找贺知南解释清楚!
正在我抓过衣服套在身上,扶墙站起来准备换鞋,手机震动,一个电话进来了。
我下意识以为是贺知南,还没来得及一喜,看到来电显示是“哥哥”,嘴角沉了下去,压抑着想要失声痛哭的冲动,“喂,哥哥……?”
“念念,你的声音怎么这么沙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哭了?”
“我……我没事,只是踢到了桌子,脚趾好痛……你找我什么事吗?”
苏子安笑了声,“你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顿了一下,声音透出几丝慌张,“念念,我出车祸了。”
什么?!
晴天霹雳!
我骤然收紧手指攒紧了手机,“车祸?!哥你怎么样?”
“没事,我没有受伤。”苏子安的声音透露出比受伤更严重的崩溃,“但是东家的车子坏了,现在我要送车子去修。”
我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车是什么车?维修费是多少?”
“念念,这件事我不要你管,你照宋好自己,不要告诉妈妈,就说我出去旅游了。”
“苏子安!”见苏子安要挂电话,我急忙怒喊了声,然后道:“你告诉我你现在哪里!否则我以后就不叫你哥了!”
“……”受了苏世文的影响,苏子安很宠我,稍微威胁一下,就妥协了,松口道,“我在维修店内。”
“等着,我过去!”
抓过笔写下了苏子安说的地址,我随便穿了双踝靴,裹上一件长长的羽绒外套,出门。
别克才停稳,我便打开门,车子都来不及锁,忍住双腿的痛,提步飞快入内。
看到了,苏子安果然没有受伤,我呼出口气,笑着上前,“哥!”
苏子安扭头,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狠狠皱眉,“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头发乱糟糟,眼睛红肿,嘴巴更是肿的堪比香肠,好在有颜值撑着,否则简直不能看。
“我担心你来着。”我扯开嘴角心虚的笑了下,飞快转移话题,“车子维修费计算了吗?”
苏子安吸了口气,皱眉,摇头,“不少。”
我问,“怎么会车祸了呢?”
“我开车的时候都很小心,今天早上另外一辆车疯了一样在路上飙车,我为了躲那辆车就撞上了绿化带,车子半边都被凹下去了……”
“维修费要多少?”
苏子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沉默了一下,仔仔细细地凝视着我,“念念,我以后不会用你的一分钱,你帮我还了这么多债务,我欠你实在是太多了,这次我不会再拖累你,这笔维修费我会打工还清,你不要再操心我的事。”
他抓起我的手往外带,“你现在需要休息,立刻回家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事情我就解决掉。”
解决掉?!
他开的的公家的车,是迈巴赫,几千万的豪车!
他要怎么解决?他拿什么来换,命吗?!
“苏子安,你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怎么换?!你要去卖身卖血来还吗?”
我差点就吼出声。
仅存的理智让我及时刹住了车。
男人的自尊心很强,我这么做无疑会引起和苏子安的争吵。
出了车祸,摊上巨额维修费,苏子安已经够烦恼了,我要是再和他争吵,非但无济于事,只能乱上添乱。
左思右想,我思量着道:“好,那你照宋好自己,有什么事情,或者需要我帮什么小忙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妈那头我会让她放心。”
“嗯。”苏子安松了口气,摸摸我的头,“能有你这么懂事的妹妹,真好。”
我扯开嘴角,强颜欢笑。
我回到别克车上,开了一圈,又转了回来。
将车子停泊在维修店附近,看到苏子安离开维修店,才驱车上前,停好车。
我提步进了维修店,冲到前台,问,“刚才送来维修的迈巴赫维修费需要多少钱?”
“那台车子啊!”车子太贵了的缘故,前台小妹印象深刻,想都不用想就道:“那台迈巴赫售价1298万,一千多万的车,半个车都报废了,维修费最少要六百多万,车主虽然买了保险,但是如果是司机出的车祸,那么就不在保险的行列,除非车主说是自己开车出了车祸,这笔钱就由保险公司理赔。”
“……谢谢。”
像是被陨石砸中,我踉跄了下。
六百多万!
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苏子安怎么赔得起?他一条命恐怕都不值这么多钱!
我开车去了一趟银行,看着银行账户里少的可怜的几个零,回到车上,气馁地将头埋进手臂里。
贺知南给的钱都还了苏子安的高利贷,黄艳华每个月开销大,又要缴纳房租水电费,钱如流水,这点钱零头都不够赔。
找宋景辰借?还是算了,我欠宋景辰的已经够多了。
对了……
刚才那个前台小妹不是说,如果车主承认这个车是他开的出的车祸,那么苏子安不就不用赔偿这笔巨额修理费了?
当务之急,是找到苏子安的老板。
定了定心,我呼出口气,驱车回家,上了楼,苏子安先我一步回来了。
我敲门,开门的苏子安皱了皱眉,看着我,“刚才你去哪里了?”
我躲避他的直视,“肚子饿,去吃早餐了。”
“嗯。”苏子安没有怀疑我的话,接过我的包包敞开门让我进来。
换了拖鞋,瞥见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我眼珠子一转,开口道,“哥,我没吃饱,你去买菜给我做点吃的好不好?”
“嗯?好,刚好我也没吃饭。”苏子安拿了钥匙还有钱就出门了。
关上门,我松了口气,飞快抓过了苏子安的手机。
有密码!
我想了想,尝试了两次,终于在第三次,输入了我的生日数字,终于解开了手机的锁屏。
我点击进苏子安的微信,通讯录,翻了个遍,成功弄到了苏子安老板的微信还有电话,以及行程安排。
今晚八点,他们在‘夜色’有个局。
成功获取这个消息,我长长松了口气,搁了苏子安的手机,去给自己倒杯水,咕噜噜喝了大半杯,总算让自己冷静了一些。
哥哥的老板是金融界的大鳄,虽然电话里备注了boss,不过能让苏子安这么称呼的,应该很年轻也很有权威吧。
今晚,不成功便成仁。
“吱呀!”
苏子安提着菜走进来。
我吓得一哆嗦,杯子里的水差点洒出来。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慌张掩上眼底的失措,“早餐吃什么?”
“你喜欢吃的粉蒸排骨,韭菜炒鸡蛋……”
看着苏子安的笑,我更加坚定了要说服他老板的决心。
吃过早餐,我给刘姐电话,“姐姐,是我,小世。”
“小世?”刘姐惊喜的道,“你还好吗,‘夜色’没有你可冷清了不少,不过你现在身份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
嫁给贺知南和没嫁一样,只不过是多了一重身份罢了。
“刘姐,我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尽管说,我们什么情分,用不着支支吾吾。”
我心底一暖,点点头,道,“今晚我想请你帮我……”
……
新闻联播开始没多久,苏子安就出去了,“念念,妈回来让她热菜,我去上班了。”
“好!”我应了声,听到客厅传来的阖门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抓过围巾换了鞋子,紧跟着离开了家。
……
‘夜色’
这里依旧光怪陆离,名流权贵往来穿梭,纸醉金迷。
洗手间,我抚了抚身上深V领的吊带裙,后背镂空的设计,使得半截细腰一展无遗,大片的白皙皮肤曝露在空气中,好在室内有暖气,即便穿得这样清凉也不会感觉冷。
盖上唇膏的盖子,我抿了抿殷红的双唇,抬手拨了拨波浪卷发。
看了一眼,我恍惚了下,差点没认出来镜中不可方物的尤物是自己。
男人都好这口,只要找到那个哥哥的boss,出卖点色相,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这么想着,我坚定了信念,推门而出。
走廊上,迎面遇到了几个以前的同事。
“这个骚货怎么又回来了?”
“瞧她穿那样,不知道又要去……哪个男人!”
“不是说她攀上豪门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多半是被抛弃了吧!”
“哈哈……”
……
我扯了扯唇尖。
笑贫不笑娼,能利用自己的美貌换取点什么,也算是一种本事。
而我刚好有老天爷给的礼物,为什么不善加利用?
我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袅袅穿过走廊,一路上遇到的只要是个带把的都站定脚步对我行注目礼。
888包厢,就是这里了。
我抬眸看了眼金色的门牌,抬起手,推开了门。
也许是来太早的缘故,局子里其他人都没有来,不过哥哥的老板已经到了。
包厢光线并不明亮,我怕扫了一圈,看到一抹高大伟岸的身影,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坐姿慵懒,嘴里还叼着一根烟,零星的火光中,隐约勾勒出男人俊朗刚毅的脸部线条。
这个男人年轻并且英俊,
不是想象中的肥头大耳,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亲爱的,我来了,你就等了吧~”我喉咙里发出一串软糯清甜的声音,关上门,接着昏暗的光线,踩着婀娜的步伐朝着男人走去。
男人正在将烟蒂摁进水晶烟灰缸,闻言停顿了一下,抬眸。
他的眸子又冷又沉,宛若摄人心魄的冰棱,直直朝我刺来。
我心头一悸,掐了腰间的嫩肉一把,“亲爱的,你生气了吗,怎么不说话呀,我来晚了,奖励你一个kiss好了~”
我的计划是,……诱惑这个男人,然后趁机拍下他*我的证据,借此威胁他。
我大着胆子,坐到了男人肌肉结实的大腿上,藕臂勾住了男人脖颈。
这男人的肩好宽阔,西装下的身材一定很好……
昏暗中,男人微微一动,半张线条冷毅的脸露了出来。
就在我要吻上那双薄唇时。
脑袋顶,忽而响起,男人一声暗沉沙哑的低笑,性感魔魅,富含磁性的嗓音,一字字念出了我的名字,“苏念?”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
像一把绝世珍贵的宝剑,透着一股锋芒毕露的冷厉霸气,又被柔软光滑的丝绸包裹着,锋芒暗敛。
即便只见过这个男人一面,也能让人一下子就记住这个声音,并且过耳不忘。
何况我见过他,不止一次。
“历……”我脸色煞白,身子微微僵硬,艰难地从齿间吐出三个字,“贺先生?”
他是贺知南的哥哥,也是帝都金融的主宰者。
贺北谌倾身,整张精致绝伦,如卢浮宫雕塑般的容颜,彻底被淡黄色的灯光照亮,清晰地展现在我面前。
我大脑有些缺氧,倒不是因为惊为天人的俊容。
靠,真的是他。
哥哥的boss,怎么会是他!
现在该怎么办?
要是普通男人也就算了,偏偏这个男人是金融霸主,我得罪贺知南也不敢得罪眼前这个男人啊……
我咬唇思忖间,贺北谌噙着玩味的湛蓝瞳眸,在我身上扫了一圈。
贺家的人都自带着一种属性,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不怒自威,让人害怕。
我不禁头皮发麻了下,往后退想离开他的怀抱。
我还年轻,可不想引火烧身,自掘坟墓,就算为了小世,我也要多活几年。
谁知,贺北谌眸色一深,不动声色动了动结实的手臂,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我带了回来。
我面上看起来很镇定,只有我自个知道都是撞出来的。
天晓得我其实心慌如麻。
被这么一勾,猝不及防跌进了贺北谌坚硬的胸膛里。
“贺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惊了一下,如临大敌,还没从他怀里爬起来。
贺北谌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收紧了手臂,牢牢按住乱动的我,迫使我们两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