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要权要财更要命4
“咚!”
“咚咚!”
“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鼓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宫廷。
自从今上登基之后,这宫门口的登闻鼓就从未响过,现在,它被敲响了!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满头大汗的小太监在李公公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公公面露难色,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知里头还在熟睡的君王。
“外头发生何事了,朕怎么仿佛听见了鼓声?”睡眠浅的皇帝却已经醒来。
李公公忙禀告道:“陛下,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什么?”皇帝眉头一皱,显得整个人愈发不近人情,“何人这般大胆?”
李公公弯着腰不敢看皇帝的脸色:“是七皇子妃。”
“谁?”皇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公公连忙解释:“是昨日刚刚嫁入皇子府的七皇子妃,镇国将军嫡长女赵卿。”
皇帝脸色一冷:“胡闹!登闻鼓何等重要,是她一介妇人可以胡作非为的吗?”
“原本朕还觉得赵卿品貌俱佳,如今看来是被宠坏了!”
皇帝问也不问赵卿敲鼓的原因,张口便道:“让人把她拖走……”
就在这时候皇后走了出来:“陛下息怒。”
“这赵卿乃是镇国将军之女,定然是知道登闻鼓紧要的,如今这般莫不是有天大的冤屈?”
皇帝却说:“能有什么冤屈,无非是后宅妇人争风吃醋罢了。”
皇后却不会放过这般大好机会,她以前是看不上唯唯诺诺的老七,可谁知道他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求娶了镇国将军之女,这让她如何能够不心生警惕。
镇国将军赵夙夜膝下只有一女,娶了赵卿,就等于拥有了赵家军!
“陛下,到底是赵将军的嫡长女,即使装装样子咱们也得听一听她要说什么。”
听见赵将军的名字皇帝果然皱了皱眉,挥手说道:“好,朕就听听她有什么话说。”
皇帝不想去管儿子后院之事,跟赵将军却是君臣相得,即使对赵家将女儿嫁入皇室略有不满,此时却也还未对赵将军心生忌惮。
宫门之外绿云已经吓傻了,她还以为小姐要去后宫皇后面前告状,谁知道一到宫门口小姐就直接抡起鼓锤就打。
鼓声响起,宫门口的侍卫将她们团团围住,赵卿不但没有停下反倒是越打越重。
等看到宫中来人时绿云已经麻木了,紧紧抓着赵卿的手不放:“小姐,若是陛下大怒,你就说这一切都是奴婢看不惯那徐侧妃,越权为之,小姐一概是不知情的。”
到了这一步,这傻丫头想的也是护着她这个主子。
赵卿只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我不会有事。”
竟是拉下她的手跟着太监就走。
“小姐……”绿云下意识的想要跟上去,却被一群侍卫拦住。
绿云愣愣的看着那挺直的背影,心底却升起一股怀念,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才是她从小到大熟悉的,而不是那个见了七皇子之后就跟着魔似的小姐。
赵卿跟在太监的身后往里走,这里的每一道回廊每一寸地砖她都熟悉无比,这是她居住了近十年,连死后都不得安宁的地方。
“陛下,七皇子妃到了。”
皇帝脸色冷凝,锐利的眼神扎在赵卿身上。
皇后却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来:“赵卿,你敲响登闻鼓可有冤屈,仔细说来,陛下和本宫会为你做主。”
赵卿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讽刺。
她膝盖一屈跪了下来:“父皇,母后,求你们救救七殿下。”
这话让皇帝和皇后大吃一惊,他们心底都认定赵卿敲鼓是为了后宅争宠。
“老七怎么了?”虽说不宠爱,可毕竟是亲儿子,皇帝连忙问道。
赵卿抬头,脸上已经满是泪水:“父皇,七殿下被邪祟上了身,已然人事不知了。”
“什么?!”皇帝惊叫出声。
皇后心底却是大喜,追问道:“老七中邪了?此事你如何确定,可有证据?”
赵卿眼泪不住的落下,哭得可怜无比,声音哽咽却清晰的喊道:“儿媳原本还拿不准,只以为殿下不喜儿媳,偏爱徐侧妃,方才诸般试探才终于确定。”
“如何试探?”皇后追问道,恨不得立刻落实了此事。
皇帝却带着几分疑心:“赵卿,巫蛊邪祟之事可不能随口胡说,若是因为一时争风吃醋胡言乱语,即使镇国将军为你求情,朕也绝不会轻饶。”
赵卿却磕了一个响头,开口说道:“父皇,请听儿媳慢慢说来。”
“儿媳与七皇子在灯会相识,相知相许,一直鸿雁传书感情甚笃……”
那是她记忆中唯一一段美好,只可惜这糖衣之下藏着的都是致命毒药。
皇后皱了皱眉,提醒道:“儿女情长的事情放一放,先说重点。”
赵卿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事情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不知为何七皇子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儿媳一开始只以为他忙着准备婚事,所以才会略有疏忽。”
“成亲前一日,儿媳在梦中惊醒,父皇母后可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梦?”
皇帝皱眉问道:“什么梦?”
赵卿凄然一笑:“儿媳梦见了七皇子,他被困在无间地狱之中苦苦挣扎……”
“赵卿,你怎么能诅咒自己的夫君?”皇帝怒道。
赵卿却继续说道:“父皇,梦中七殿下告诉我一件事,他才是真正的七殿下,是跟儿媳相知相许的有情人,现在活着的七皇子是邪祟。”
“那邪祟从无间地狱之中逃脱,占据了七殿下的躯壳,目的乃是为了占据我大周龙气!”
“什么!”皇帝心中大震,即使他还在怀疑赵卿这话的真假,但一提及大周龙气便不敢掉以轻心。
皇后却眼神一动,追问道:“他说你就信了?梦是相反的,这可能只是你一个噩梦。”
赵卿摇头:“一开始儿媳也这么觉得,妖魔鬼怪都是传说中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但这梦一做就是一个月,只要闭上眼睛便会看见七殿下,儿媳生怕是自己胡思乱想,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连爹爹都并未告知。”
“直到大婚之夜……儿媳才终于确定。”
赵卿再次磕头,发出的声音如同老妇一般艰涩难听:“儿媳左思右想心中不安,便从光源寺求来一道平安符以求心安。”
“谁料到七皇子刚走到新房门口,儿臣怀中平安符就滚滚发烫,父皇请看。”
赵卿取出藏在怀中的香囊,那里头放着的原本是她求来的姻缘符。
香囊一打开,里头的黄纸便像是被什么东西烤过一般碎裂开来,竟是在三人面前化作了一片灰烬。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皇后一脸惊慌的喊道,“陛下,光源寺可是出了名的灵验,这老七莫不是真的被邪祟占据了身体?”
皇帝的眼神将信将疑,他伸手屏退了战战兢兢的宫人才开口:“仅凭一道符咒你就确定老七乃是邪祟?”
赵卿摇了摇头:“儿媳自然不会这般鲁莽。”
“符咒发烫之后,那邪祟便不肯踏进新房,转身便去了徐侧妃的院子。”
皇帝冷哼一声:“说到底还是争风吃醋,朕看你是故意污蔑。”
赵卿泪珠子一颗颗落下,磕头喊道:“父皇请听儿媳说完。”
皇后忙道:“陛下,事关龙气,还是先听听她怎么说吧。”
皇帝心底也是犹豫不定,听了这话便点了点头。
赵卿这才说道:“若只是宠妾灭妻,儿媳只怪自己没有本事绑不住殿下的心,可一想到身在无间地狱受苦受难的七殿下,想到大周的龙脉国运,儿媳便觉得不能姑息。”
“父皇有所不知,七殿下在梦中还告知儿媳一件事。”
“侧妃徐氏早就被狐妖附身,乃是那邪祟的手下,两人已有子嗣!”
赵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徐氏肚子中乃是死胎,可恨她早已得知竟然拿自己的亲生胎儿做筏子,硬生生撑到了五个月用那胎儿陷害她!
恐怕她也不会想到那早该落下的死胎会是那个模样!
听见这话皇后心底也是咯噔一下,暗道这赵卿不会是嫉妒徐氏有孕,所以才故意陷害吧?
皇帝显然也这么想:“赵卿,徐氏若是有孕也是皇室血脉,不容诋毁。”
赵卿却道:“父皇,徐侧妃乃是妖狐,与人类女子不同,孕期绝不超过三个月。”
“若是父皇不信,不如再等两个月,等徐氏生下妖胎便能知道分晓。”
此时也不会有人知道看似端庄,满门清名的徐燕燕与七皇子在婚前苟合,腹中胎儿已经满三个月,若不是怕这肚子遮不住,七皇子也不会冒着触怒赵家的风险让她先进门。
只可惜这孩子是个死胎,徐燕燕为了入门隐瞒了这件事,之后更是将计就计用这个天生畸形的孩子换来她半辈子的愧疚和七皇子一生的怜惜。
那早就是个死胎,即使用安胎药五个月已是极限!
看她这笃定无比的态度,让心生怀疑的皇帝皇后又沉默下来。
赵卿不给他们细细思索的机会,继续说道:“父皇,那邪祟俯身之后,七殿下便不再是七殿下了,方才儿媳用童子尿试探,那邪祟果然畏惧不已,惊怒之下露出马脚,竟是一脚便踹破了红木大门,这哪里是人力可为的?”
她低下头重重一磕:“父皇,儿媳死不足惜,可大周决不能毁在一个邪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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