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为时不晚
崔云瑛见状,再次朝面前的美妇福身:“回娘娘的话,她是小女子的师傅,不过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崔云瑛说罢,眼前,前世的某些画面一闪而过,白驹过隙般,令崔云瑛来不及再看一眼,就不见了。
那是德庆十八年的春天,距离现在还有两年,当时的她已经走出了谣言的阴影,但是却又迈进了何霜华设计的另一个陷阱——安平侯世子。那时的她听了何霜华的提议,偷溜出府去了郊外的皇寺求姻缘,却因走错路而与那人相遇。
彼时的她并不知道那人是皇贵太妃最重要的亲人,她本无意救她,但却因骨子里的善意,将那人带进了寺庙。而后数日,她多番前往寺庙探望那人,最终得到了那人的信任与传艺,并交托了其寻找平宁南春的遗言。而那幅画的真正含义便是那人告诉她的,而那画的下落,则是早在多年前的德庆十三年就被葬入了蟒山巅上,不见天日。
而后,崔云瑛嫁给了那让她守活寡的安平侯世子,即使日子过得不如意,她仍没忘记那人的遗命,不断的派人寻找平宁南春的消息。只可惜,她得到消息时,圣上的皇御军也到了院子,都来不及去寻找那人想见的亲人,她便被何霜华引入了木莲山,领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呼……”
断了回忆,崔云瑛猛然深呼了一口气,而后,她对面前的皇贵太妃道:“娘娘,师傅说,此生最悔的便是没与你解开误会,她说她喜欢念郎岛的日子,所以,她一直候在念郎岛等你。”
此言一出,平宁南春本还怀疑的心思猛地被击了个粉碎,几颗晶莹的泪水从她眼眶落下,随即,她便抽泣起来。
看着平宁南春的痛哭,崔云瑛心不忍道:“娘娘请恕罪,小女子多言了,师傅只交代了有事可以寻你,其余的,都是小女子违背了师傅告诉你的!”平宁南春听见崔云瑛所言,她断断续续道:“好孩子,哀家、哀家没事,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哀家寻了妹妹几十年,却未想,她曾数次造访京城……哀家……”
“娘娘,为时不晚,一切都能补救的!”崔云瑛心狠了狠,对平宁南春说道,眼前的美妇猛然一怔,随后也不顾自己脸上的泪,她笑道:“是啊,为时不晚,我应该去补救的!当年本就是我的错,可她却硬是忍着没解释,被逼离开了玄北宫,以至于这几十年来漂泊在念郎岛,我、我要去寻她,寻她回来接管玄北宫!”
平宁南春说着,站起了身,崔云瑛见状,心底由衷的对平宁南春要寻的那人说了声对不起。她并不知那人是谁,但是前世却仍为那人寻了平宁南春那么多年。如今她早了两年告诉平宁南春这个消息,只希望能挽救那人的性命,也挽救她与平宁南春之间误会多年的关系。
“崔三姑娘,你拿着这画寻哀家是要求哀家做什么?”这时,调整好了心情的平宁南春笑着对崔云瑛问,她眸中带着光,一反常态,令崔云瑛看了只觉神奇。她看着平宁南春,欠身道:“回娘娘的话,民女想求娘娘借几名暗卫守在民女府上。”
“借什么?哀家赐你几个便是!”平宁南春闻言,竟是这般简单的要求,她笑着挥挥手道。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借暗卫守在太师府?怎么?太师府又有刺客造访了?”平宁南春说完,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她看着目露不解的崔云瑛,笑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府上有危险吗?”
崔云瑛忍住心头的疑惑,点点头:“这几日总有奇怪的人出现,民女生怕有什么意外,故此求借暗卫……”平宁南春见了,忙答应了崔云瑛。
而后,崔云瑛便向平宁南春告了辞。
回府后,柳珍看着院子里多出来的几个柔弱丫头,对崔云瑛道:“小姐,你说这几个是贵人赐下的暗卫?是我听错还是我看错呀?这几个丫头看着风一吹就会倒的啊!怎么保护小姐你啊?”崔云瑛闻言,她道:“傻丫头,人家看着柔弱,但能打就行了啊,不信,你去试一试?”
话落,柳珍已经到了那几个丫鬟跟前,她手刚伸出,便叫其中一个最弱小的丫鬟捏住。柳珍被捏住手后,惨叫一声:“哎哟喂,疼!疼!”很快,她的手就被那小丫头给放开,而崔云瑛则是毫不遮掩的嘲笑了柳珍:“你啊,这次的教训你要记住,人不可貌相!”
就在这时,那皇贵太妃派来的几个人中,领头的那位说:“崔三姑娘,我等只是奉宫主之命前来保护你,并非玩物,这样的情况,以后还是别再有了!”
崔云瑛听见了,本还嬉笑的神色一收,她盯着那毫无畏惧的与自己对视的领头丫鬟,她轻笑一声,问:“你们也是与她一样的想法,是吗?”话落,崔云瑛就见到在那领头丫鬟身后的几个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当即,崔云瑛面色一冷,她手一摆,对身边涨红脸揉着手的柳珍说:“你,去寻柳鹊来,叫她弟弟送这几位活菩萨回南春楼去,顺便告诉掌柜的,叫他寻有自知之明的人来保护我!”
“是,奴婢这就去办!”柳珍见崔云瑛这么说,她瞅了瞅那几个丫鬟,匆匆离了院子。
而站在不远处的那几个丫头却因此脸色大变,她们神色慌张的看向了领头的丫鬟,而领头的丫鬟则是难以置信的盯着崔云瑛,似乎是从未见过崔云瑛这般的女子。
转身打算回屋的崔云瑛自然是感受到了身后那些丫鬟的目光,她在即将踏进屋子的那一刻,冷笑道:“我崔云瑛从来不用不听话的下人,特别是那些本就已经赐予我、却仍心系旧主的愚蠢人!”
话音落下,崔云瑛迈步进屋,独留那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着急且恐惧:
“司徒先生说过,我们属于崔三小姐,这意味着我们就是崔三小姐的下人,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现在好了,害苦姐妹了!”有人指责那领头的丫鬟,满腹的委屈和害怕。
“害人精,你自己自私就好了,害我们作甚?”见有人指责,另一个丫鬟也站了出来。
于是乎,七嘴八舌的指责声开始响起。
崔云瑛在屋内将院子里的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冷眼旁观着,手指却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角,似乎是在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