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黑暗
烂尾巷的小街道上经常有着许多流浪儿四处跑，而且这里有很多的人贩子，那些流浪儿有的被抓起来，然后卖掉，有的长得好看的给大户人家当孩子去了，有的残疾了的，被挖了器官卖钱，多不胜数。
这种事情没有人管，因为这条街上住着的人不是吸白粉的，就是很多小混混，有的喝酒打麻将吸~毒，有的杀人放火，反正这个地方交通不方便，而且也没有政府的人管。
叶凉湾就是在这个地方长大的，从她记事开始，她就在这条街上流浪。
她的名字究竟是谁娶的，她也记不清楚了，好像是被一齐的时候，她身上有一个小小的护身符，上面写着名字，她是不识字的，但是街上住着的老头子会识字，听说还是当年的文青，只不过因为大革命被追的四处跑，后来就在这里落脚了。
这些叶凉湾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自己怎么填饱肚子。
她没有什么来历，也不知道自己该到哪儿去，但是她却知道自己要活着，只要活着，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她在街上有时候乞讨，但是经常要的不多，因为她长得和平常的小孩子不太一样，长得有点儿太冷了，不讨喜，所以很多人不愿意给她吃的。
所以，她只能给人送东西，送信跑腿之类的，有时候也能得一些钱，身上穿的都是垃圾桶里捡来的，但是她觉得也没有什么。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她不知道这世界究竟有多大，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但是在这个社会底层的人，奢望的只不过是活下去，吃饱饭。
但是连这个，她都做不到。
这一天外面下了大雪，这里的冬天漫长的好像没有尽头，她每天都觉得特别冷，冬天长的过不去，有时候路上也会看见猫猫狗狗，甚至是小孩儿冻死的尸体，她开始觉得害怕，后来却麻木了。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够活下去，也会和他们一样的。
死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
她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路过一条臭水沟，拐进一个看起来十分破旧的楼里，在门口拍了拍。
过了好半天，里面有人打开了门。
一个老头打开了门，满脸的胡子，头发枯燥发白，看着都快要七八十了。
那人见了她点点头：“来了？”
叶凉湾不说话，点点头，那人让开路，让她进来：“我说你不要再外面跑了，但是你总是不愿意，现在知道冷了？”
叶凉湾和这个老头是在一年之前认识的，她当时饿得要死，于是偷了他的钱，他身上拢共也没有几块钱，后来两个算是不打不相识，有时候老头也会让她来自己家吃饭。
时间长了，叶凉湾也当这里是自己经常来的地方之一了。
老头给她在满是茶垢的杯子里煮了一杯白开水，这里就算是烧开水也很奢侈，但是屋子里至少比外面暖和一点儿。
叶凉湾接过水喝了一口，她的头发短短的，但是明显已经长长了很多，在耳朵尖上，因为长期吃不饱饭，脸颊下巴都是尖尖的，这样看着，有一种超越年龄的冷淡和成熟。
“你吃面吗？”
叶凉湾点点头：“什么都可以。”
老头煮了面给她，她默不作声吃完了抹抹嘴，坐在一旁的破旧的板凳上。
老头经常给她讲一些外面的事情，那些关于现代科技的，高楼大厦，还有那些让人向往的灯红酒绿。
叶凉湾是不觉得有多向往，但是看着老头脸上的神色，觉得自己也应该给他一点儿面子，有时候会象征性的捧场。
说了半响，见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于是问道：“你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冷淡？”
叶凉湾低头，说道：“你要是一出生就被扔了，也和我一样，好不到哪儿去。”
老头被气的脸色发白，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过会儿才发现，那孩子已经靠着破旧的沙发睡着了，她脸上总是脏兮兮的，但是有时候洗干净了，会发现她脸颊有着一点儿不正常的黄，那是营养缺乏的表现，但是这张脸长得确实是万里挑一。
那个时候，老头告诉她，不要让人看见她的脸，这样的脸被人看见了，她一定会被买到那些地方去，她这一生已经够苦了，为什么还要经历这样的事情呢？
晚间的时候，叶凉湾在这里睡了一觉，白天出去跑腿工作，她才十一岁，但是又瘦又小，看起来也就八九岁的样子。
晚间她打算回老头家里休息，但是打开门就闻见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儿，那种像是打开了一个罐子一样浓郁的血气。
她缓缓走进去，看见地上满是血，一个人被挂在房间中间的风扇上，血迹滴滴答答的流下来，屋子里本来听整洁，但是现在却全部都被打乱了，脚印和血迹，她觉得晕。
然后立刻推开了门跑了出去，她一瞬间的震惊和畏惧之下甚至没有看见老头死去的脸，她只能靠想象，但是想象出来的，才是最恐怖的。
那一晚上，她蹲在路灯下面，长久长久的，沉默。
她不敢到黑暗的地方去，那晚的事情让她吓坏了，但是她也没有地方可去了，所以就蹲在路灯下面。
那晚的大雪几乎要匠人淹没，浓郁的带着冷气的雪落下来，将她的身影仿佛都要掩盖在这样的雪里。
叶凉湾将脸埋在膝盖里，然后蹲在旁边。
她觉得又孤独又难受，但是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远处的黑暗里冲出来一群人，将她团团围住，然后有人将她的衣领提起来，问道：“东西在哪儿？”
她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然后就是一巴掌，她小小的身子摔进了雪地里，然后就看见了雪。
“带走，一定要把东西找到。”
叶凉湾稀里糊涂的就被带走了，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但是后来，她才知道，老头之前是在警察局工作的，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带走了他们的罪证，而当时，他们找到了人，并且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