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与她的体香无关

第90章 与她的体香无关

六百里之外的竹屋,桃夭夭惊讶的发现原来寂寂无声的四野,开始有了人声,一些荷锄的,挑筐的,牵着老牛的农夫说着笑着从竹篱前走过。梅仁药靠在门口,摇着手里的帕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们说笑。

桃夭夭缩在里屋不敢动,拽起被子裹紧身子,这里也不安全了,到处都是男人,得离开这里,但,又能到哪里去呢?山林,难道真得在深山老林里生活才行?

梅仁药聊够了,跑回屋子,手里拎着一些机巧玩意儿,竹蜻蜓,草蚂蚱什么的,扔在她被子上,“拿着玩吧,整天憋屋子里,别身上长霉了,回来秦王一看,他的美人儿成猴子了,哈哈哈哈。”

桃夭夭眼巴巴看着他,“怎么这么多人说笑着走路?外面没有战事么?”

梅仁药嘻嘻一笑,屁股一撅坐竹椅上,道,“估摸着你是美人儿里面罕见几个长脑子的,秦王已经入主天下了,对了,以后咱们看到他,该称呼他圣上了。”

“圣上...”桃夭夭嘴里滚出两个字,不甚圆润,却如明雷,“他成圣上了,我....我们....”

梅仁药嘴里嚼着东西,默不作声的看着她,他心里清楚,她的身份和秘密想在皇族里立足脚跟,难啊,充其量,秦王护着她,舍不得她,把她养在外面当个眷宠养养也就罢了。

“我们,还能见面么?”桃夭夭的声音低了下去。

梅仁药咳咳两声,他不知该怎么接茬,干脆不接了,“我出去逛逛去。”

天渐渐黑了,周围安静下来,她谨慎地走出里屋,趴在围栏上远眺,天空窝着几颗星星,很远很远,但仍能见其璀璨,远方传来几声犬吠,还有妇人呵斥自家孩子的声音,突然一股惆怅涌上心头,这个时候,真想见到娘亲啊。

往北而看,山高林阔,好像重重宫墙,那里人来人往,高门贵冠,对她来说像有看不见的高墙,把她阻隔在了另一端。

“你是不是觉得心里很空虚?很想见到他,抱抱他,窝在他的怀里?”梅仁药不知从哪蹿出来,趴在她旁边的围栏上幽怨地说。

桃夭夭面皮猛地一抖,鸡皮疙瘩骤然升起,往旁边挪开些,才道,“你这个样子,别说让他看见了,就是我,都有点受不了。”说完后,见梅仁药脸憋屈着,又觉得不忍心,软声道,“你是个很好的人,又有一身高超医术,好好寻个伴,过那柴米油盐的幸福岁月,不好么?”

梅仁药气的瞪她一眼,道,“都跟你说了,我只喜欢男人,你根本不懂,这种喜欢,也跟你们女人似的,想把身心都交给他,哎呀,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懂,”桃夭夭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酸涩,慢慢道,“我会想日日都看见他,只是看着他就很高兴,如果能抱抱他,当然更好...”她突然无奈的笑笑,“说到底,是荷尔蒙的作用,可是,谁又能看得开呢?总想依赖,总想放肆,总想纠缠,罢了,我到底是祸水,但愿,他不会再被我迷惑了。”

梅仁药听她说荷尔蒙,是个从未听过的词汇,看她眼里异样的光,她对感情的理解显然比她的脸成熟的多,他气愤道,“难道你有过别的男人?告诉你,我们秦王可是个雏儿,你别让他难过!”

桃夭夭好笑道,“瞎说什么呢,谁不是个雏儿,对了,他可不一定是个雏儿,之前不是有那个苏意么?但本姑娘肯定是....算了,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她的眼眸看出去,看向北方的天空,两眼炯炯有光,“不曾想竟参与了改朝换代,那个男人还是我....”她脸色突然冒出一片羞涩的酡红,眼睛里也染上一层水光,“梅仁药,要不我们去找他吧,去看看他,看看他如何君临天下。”

梅仁药叫一声,“你疯了吧,要去军中找他?那就等于一块肉送进狼嘴里,你还能出来么你?光想着图你自己舒坦,不想别人,目光短浅的家伙。”

“你不是说他已经坐了天下,怎么还在军里?”桃夭夭怼他一句,其实心里也是渴望去军里看他的。她在那里不就是他的独一无二么?想一想,雄山旷野,山坳之中,布满一个个军帐,她是他的贴身小军侍,女扮男装,跟在他身边,没人就往他身上腻歪一两下,有人就马上避开,又情趣又刺激....

“瞧瞧,发春了吧。”梅仁药适时打断她的绮思,大摇其头,“你这个样子浪的很,要是被秦王看见了,那还能受得了,他可是活生生的大男人,你祸水的名号是洗不白了。”

桃夭夭暗地里笑笑,就是小小的想想,想想而已,有那么出色的一个男人,从地位到容貌,无一可挑剔,全中她的审美,不能碰,难道不能想?

这一想,立刻想到那夜在秦王府的旖旎,心狂跳起来,脸色不可遏制的红了,喉咙也紧的说不出话来,身上的香气以可闻的速度变得更浓。

梅仁药惊骇地看着她,一把薅着自己头发逃也似的跑了,“妖孽,妖孽啊!”

桃夭夭吃吃笑两声,奔回屋内,跳上床榻,将被子往头上一蒙,再也不动。

渐渐,月亮爬过中天,向东沉去,村郭不远,有迷离灯火渐次亮起,随着奔驰的快马涌起跳跃,牵拉出长长的光丝,沉甸甸的雾气弥漫竹林,一队快马经过,马蹄飒飒,踏进氤氲朦胧的烟气里,像天马于层云中驰骋,淡白色夜雾被搅乱,如云般打着璇儿翻滚着,极快的附在马蹄边,卷起祥云朵朵。竹篱笆外,勒马而停,有人来了。

一队黑甲卫簇拥着敖博渊从云雾中穿行而来。梅仁药疯了似的一股风卷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惊起白雾无数。

敖博渊解下身上黑色大氅,随手一扔,黑甲卫牢牢接住,梅仁药抢了衣衫尾巴牢牢抱在怀里不撒手,终是被他抢了去,整个抱在怀里。

“她呢?”敖博渊冷冷的斜他一眼,挺身而问,目色冷淡,极嫌弃的样子。

梅仁药狗腿似的躬行到他面前,“在屋里睡了。殿下....圣上远路奔波,小的这就去给您准备吃喝。”

“不用,”敖博渊沉静的问道,“我走后,这里可太平?她怎么样,每日心情可好?笑的时候多么?”

梅仁药心里的醋坛子都顶到嘴里去了,酸味激的他一个劲的咽唾沫,心道,你还有没有点当皇帝的自觉,竟然关心起一个小女人的心情来了,要不要这么秀,面上不敢表现出来,狗腿的回答道,“太平,太平的紧,有圣上恩泽在,谁敢冒犯这里?”

敖博渊眉头一拧,“废话这么多,然后呢,我是问她的心情怎么样。”

“啊心情,心情很好,每日都笑,这不,才折了竹蜻蜓玩呢,还在外面扑蝴蝶,不,现在还没有蝴蝶,反正就是很开心就对了。”梅仁药腆着脸。

敖博渊眼神却温柔起来,两个大手放在一起握握,嘴角也眼见的露出了笑容,“是么,还折了竹蜻蜓玩,蝴蝶,为什么没有蝴蝶,弄来蝴蝶来,她想必更喜欢,你刚才说什么?”他竟有些语无伦次。

梅仁药嘴里都发苦了,嫉妒让他丑陋啊,狂咽好几口唾沫道,“还没到时候呢,蝴蝶还没出来,不过圣上既然发了话,想必蝴蝶会来的。”

“嗯,”敖博渊看着竹屋内一点点昏暗的灯光,眼神更柔了,转而吩咐,“你们留在外面。”提步轻轻往屋里走去。

梅仁药急忙要跟上,被黑甲卫一下擒住不放。

竹屋外的地板,也是竹子做的,踩上去有咯吱咯吱的声音,敖博渊走的很慢,几乎动用了轻功,怕吵醒她,走向围栏处,一丝她的暗香袭来,他步子停了停,她在这里停留过么?顺着她的位置看出去,只看得到北面影影重重的村落山林,她在这里停留是干什么呢?发呆么?还是,想他?

作为男人,从来他只认为女人是毁灭男人心性的东西,且娇弱,敏锐,善妒,心思层出不穷,你得到了她的身体,摸不到她的心,总能出各种各样的事故给你添麻烦,父皇后宫那么多女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他一向敬而远之,或根本不敬,能杀就杀。

直到遇到了她,她像一个精灵,周围一片漆黑幽冷,独独她站在暗处发着夜明珠一般,不,比夜明珠更璀璨的光,能照亮一切黑暗,包括他心里的黑暗。

有些情愫,忍着忍着就发酵了,在心底慢慢滋生,死水也能生长出苔藓来。只是他并不知道。越是抗拒,越如酒般让人沉醉。

这些都与她的体香无关。体香勾起的是原始,是野性,而她,勾起的是他心底里的疼。

站在竹屋门口,他仔细弹了弹身上的衣衫,要把寒气都拂掉般,蹑手蹑脚推开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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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祸水后她又野又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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