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三刀
等白纪雷终于看见前面的亮光和一些同事的时候，那些同事也听到了自家组长火爆的骂声。一个个缩了缩脑袋，随即萎靡的精神也是一震，手头的工作变得速度起来。
“老大，连续加班这么久，看到你还这么精神充足实在是让人高兴。”一张温和疲倦的脸凑到他面前。看到这张脸不知道怎么了，白纪雷想到了车内的女人。于是嫌弃的把眼前的脸给推开。
陈洋直接后退几步：“老大，我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这年轻气壮的推到。”
“滚滚滚。”白纪雷看了在边上装模作样的副队长一眼：“累了就滚回去睡觉，别在这里碍事。”
“唉，你以为我不想吗？”陈洋叹了口气，脸上疲倦之色更浓了。白纪雷还想开口赶人，陈洋摇摇头。
“先进来看看尸体，这次有点惨。”白纪雷皱了皱眉跟了进去。他们进的是一个小巷子。巷子里没有一点灯光，还是他们过来的时候自带的灯光。
陈洋一边走一边说：“发现尸体的是一个孩子，报警的是他的父母。那孩子半夜起来上厕所，从窗户往下看的时候发现的。人有点被吓到，已经被家里的大人带走了。孩子说他看见了一个人把尸体拖到了这边。至于什么人的样子看不出清楚，这里整条街就街头一个路灯，还是几十年前那种看人得眯着眼才能认人的货。”
“孩子多大？”
“十一岁，小学五年级。有一点自主分辨能力但也能自主撒谎的年纪。”
陈洋话音刚落，他们也走到了巷子的尽头。本来漆黑的巷子被几个大灯照亮，周围都是有序的各自工作的警察。白纪雷接过一个小警察递过的手套直接走到尸体边上。
“老大。”徐花儿把自己的大脸凑到白纪雷面前，看着因为长期熬夜满脸的豆豆和黑眼圈的大脸，白纪雷额头直抽。
“小花儿，你现在比尸体还要恐怖。”
“不不不，老大，你眼前这个我还真比不上。”一百二十斤，一米五五的小胖子徐花儿灵活的闪到一边，露出后面盖着白布但露出一张脸的尸体。
从这张脸来看已经无法辩出这人长的怎么样，甚至男女都看不出来。徐花儿把白布全部掀开，露出脖子以下的部分。
“怎么样？惨吧。”白纪雷蹲到尸体边上，确实惨。他当警察这么多年，这么惨的尸体也不多见。尸体的脸是被砸的，看伤口像是用石头砸的。双眼和鼻子都被砸烂了，脸上的伤口更是烂的不成样子。他们对于性别的分辨只能从身体的一些特征，这是一具女性的尸体。
身体未着寸缕，全身都是鞭伤。看身上留下的痕迹就能看出凶手下手够狠。双手处都有被勒的伤口，那痕迹深到伤口已经溃烂，不像是普通绳子勒出来的。脖子上套着一个白色线圈，线圈收了很紧。白纪雷知道这种线圈有一种功能，那就是限制人的吃喝。双腿的膝盖处也全烂了，有被重物砸过的痕迹。里面的骨头都露出来了。脚指甲都被扒了，鲜血已经凝固，上面还覆盖了一些红色的东西。白纪雷靠近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辣椒味。
“变态吧。”小花儿跟在他边上：“有人拔她的脚指甲，然后在上面撒辣椒粉。想想就很起鸡皮疙瘩。还有她的背部，有十三个洞，都是被刀挖出来的。老大，你可以想象到吗？有人挖她身上的肉，一共挖十三个。”
“想象什么？十三个肉丸下饭吗？”
“老大，你让我不再想吃食堂的大肉丸了。”白纪雷没理会她，接着观察尸体。
“致死的原因是什么？”
“后脑勺一个大洞。”陈洋正好抽了烟回来：“也是用刀挖出来的，是十三个洞致命的一个。这女人死之前一直受折磨。凶手似乎知道怎么折磨人却不会让人死，直到最后给上致命一刀。”
“和一个星期前被扔在垃圾桶的男人一样。”
“嗯，一样。”
一个星期前，他们接到报警电话，有人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男性，面容被毁，生前受尽折磨。身上一共被捅了十三刀，虽然不像这个女人是被挖成十三个洞，但致命伤口也是在后脑上，一刀扎进去，几乎扎穿脑袋。他们把这凶手称为十三刀。他们这几天天天熬夜就是因为这位十三刀。
“通知大彩，把两个案子并在一起。尽快查清楚受害者的信息。陈洋，把刚才那男孩的口供给我看一下。”白纪雷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虽然这里很偏，但他们大晚上十几人在这里弄出这么大动静，这西洋街愣是没有一个人出来瞧瞧。
白纪雷抬头看去，西洋街道的房屋一般保持三层楼高。这样看过去，没有一家有灯光。但这黑暗之下却藏着什么却谁也不知道。
“小花儿。”
“啥事，老大爷。”
“滚回去睡觉，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出现在街道口。”
“现在吗？现在滚吗？现在滚回去睡觉吗？老大，我觉得要不你干脆让我熬到早上八点滚回去睡觉吧。现在四点半了，回到家就算我睡在玄关处，八点能爬起来除非是世界末日或者收到你被杀的消息，不然我觉得……。”
“滚吧，要么晚上八点再滚。”
“滚了。”小花儿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又跑回来。在他身上一模，三秒的时候摸走车钥匙，随即风风火火的跑了。白纪雷不甚在意，这种事情多了他也就习惯了。只是这次他总感觉忘记什么事情。算了案子最重要。
五点半的时候陈洋也被赶了回去，白纪雷回了一趟警局。又跑到警局最边上买了五个大包子、三根油条，一个油饼两碗豆浆。然后开着警局的车到了西洋街道口蹲着吃早餐。一个英俊的大老爷们豪迈的蹲着吃早餐，吸引了一大批晨练的老大爷和老大妈。就算荒凉的西洋街道，也不缺这种老人推销孙女孙子的大众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