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发怒
夜凌在赶来之时,胡同巷漆黑十分,只有极其薄弱的月光落到墙头,他全身都是血,攥住剑柄的手不停的颤抖着,他踏入巷子中,只见横尸遍野、血流成河,黏稠的血液浸湿了他的鞋袜。
突然,巷中的黑影微动,他剑指怒喊道:“是谁?!”
黑夜中的人儿抬起头来,清澈明亮的眼睛里皆为泪水,苏娇儿泣声浓重:“夜凌!快救救世子爷!”
他猛然回过神,向那里跑去,他跪了下去,一边背过斐辰朔一边急忙道:“夫人!我们快走!”
“好!”苏娇儿提起裙摆,见斐辰朔重心不稳向后倒,她连忙扶住,与夜凌往侯府奔去。
直至侯府,仆人见夜凌背着浑身是血的斐辰朔,纷纷涌了上来,府中一片慌乱,她一同跟了进去,夜凌将他放入床榻之时,她看到斐辰朔往日总挂着挑衅不屑笑容的俊容此刻苍白无生气,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拭去泪水,手颤抖着,她颔首怒道:“大夫呢!还不快把他带来!”
“咳呃……”床上的人儿又呕出一口血来,他眉头紧皱,额头布满了汗珠。
苏娇儿连忙用手去接,一旁的云儿一惊,将帕子递到她的手中。
夜凌焦急道:“主子这是伤到经脉了!”说罢,将他慌张扶起,坐到床上,手微微一翻凝聚内力顺着手臂重重拍向斐辰朔的后背,将内力输了进去!
“大夫呢!”她怒目圆睁,站起身来。
一位婢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连忙跪倒在地:“夫人!大夫被岳姨娘叫去了!将人扣在后院,奴婢们实在没法子了!”
原来,这小岳氏见永安侯与武毓郡主军下北境,张狂到了这个地步!
她抬手抹了抹眼泪,鲜血沾染脸庞,她出奇的冷静了下来,伸出手拿起夜凌摆在床旁的长剑便往小岳氏处走去。
云儿大惊失色,连忙上前跟着。
苏娇儿衣袂随着夜风舞动,她面色冷冷,绕过前院,走过长廊便来到了侧院,那些仆从见她带剑而来,便纷纷涌了上来,堵在了门口。
夜湫见状,拦在了前头,冷声道:“这是世子夫人,谁敢动手,我就砍掉他的手!”
这些仆人虽是练家子,但终究不及斐辰朔的暗卫,对夜湫的武艺都心知肚明,便胆怯的让了开。
苏娇儿走了进去,将长剑拔了出来,剑刃在夜光之下铮铮发亮,她大喊道:“小岳氏!你给我出来!”
只见斐晟钧带着护卫而来,见她这副模样,怒道:“苏娇儿!你是什么东西!敢直呼我娘亲的名字!”
“铮——”夜湫拔剑,立于她的身后,身上的肃杀之气让本是怒气十分的斐晟钧一愣,往后退了退。
“夜湫,你到后院将赵太医请出来,谁挡就杀了谁。”苏娇儿淡然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看你们谁敢!”小岳氏带着人从侧门走了出来,“这赵太医是侯爷派来给我请脉的,我肚子里可是怀了孩子,苏娇儿,你虽然是嫡氏娘子,但你敢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看侯爷会不会饶你!”
苏娇儿挑眉:“夜湫,去!”
“是!”夜湫手拿着剑,那些仆人见状纷纷绕开,他便进了后院。
“苏娇儿!”小岳氏上前一步,苏娇儿一柄长剑冷冷指住她的肚子,她身体狠狠颤抖起来,“你……你敢!”
“你!啊!!”
“钧儿!”斐晟钧本想上前擒她,谁知她动作极快地挥动剑,剑刃便锋利的削破他的胳膊。
她面露微笑,又抬起剑指着小岳氏:“岳姨娘,你猜我敢不敢!我告诉你!如果小世子出了什么问题,我第一个杀了你!还有你肚里的孩子!”
“疯……疯子……你这个疯子!”小岳氏面容因惊吓而变得狰狞。
“夫人!赵太医请来了!”夜湫拉着一位老者急匆匆地跑来。
她剑刃未收:“你先带赵太医过去!”
“是!”夜湫带着赵太医跑了出去。
见那些仆从又要上前,她手微微一抬,剑刃便搭在了小岳氏的颈脖处,只要她一动,这锋利的剑就会割破小岳氏的喉咙,她紧握着剑怒道:“只要你们上前!我就杀了她!”
“你们都别动!别动啊!!”斐晟钧慌张道。
见那些仆人没有上前,苏娇儿收回剑,转身离去,小岳氏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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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娇儿回到房中,见赵太医已然把完了脉,夜湫正在为斐辰朔包扎,他面色平静了许多,手中的剑掉落在地,她连忙跑到赵太医面前询问道:“赵太医,世子他怎么样?”
赵太医面色凝重,拿起笔写下药方:“夫人别急,臣已经给世子爷敷上了麻药,过一日便能缝针,只不过……世子爷伤了经脉,醒来可能需要些时日,微臣写下的这药方,务必要细心谨慎。”说罢,便将药方递了过来。
云儿接下,苏娇儿转头对着她说道:“云儿,你快去抓药。”
“是!”
“微臣明日会来缝针,夫人放心,世子爷生命无忧。”赵太医拭去额头的汗水。
苏娇儿柳眉紧皱:“赵太医,劳烦您今夜便在侯府中住下吧,不然二房那边……”
“夫人所言极是。”赵太医赞同的点点头。
“黄嬷嬷,麻烦您收拾一下,带赵太医到偏室住下。”苏娇儿转头说道。
黄嬷嬷点了点头,便带着赵太医走了出去。
苏娇儿轻叹了口气,缓缓坐到床榻上,她见夜凌面色沧然,手臂上又有伤,连忙道:“夜凌,夜湫,你们先回去吧,好生包扎一下伤口,这里我来守着。”
夜凌面露苦楚,重重跪了下去:“都怪属下没有保护好主子!”
她莞尔:“夜凌,你尽力了,快下去休息吧。”说罢,见他面露不舍,又道,“夜湫,带他回去。”
“是。”夜湫将他扶起,过了许久,两人才缓缓离开。
苏娇儿见斐辰朔眉头紧皱,她将手上的血迹擦在身上,伸出手轻抚他的眉头,柔声道:“斐辰朔,你不是一向厉害着嘛,怎么现在跟条死狗一样躺在这儿了呢?”说罢,泪水从眼眶滑落,她苦笑,“我苏娇儿最讨厌欠人人情了,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免得这债越拖越久,我告诉你啊,利息我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