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生死边缘
女孩开始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wwW.梦里的她仿佛经历了一段生与死的较量。那是她的幻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在梦里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女孩开始做一个很长的梦。这个梦很奇怪。在梦里,她已经死去,在梦里,她只剩下灵魂留在这个世界上。
梦境里,她的灵魂开始了飘泊的生活。在这个城镇,别人并不能看见她。在一些孤独人的身旁,她陪着他们坐到天黑。她去过阿姨家,阿姨对母亲很好。当她走进母亲房间时,母亲一个人坐着,她悄悄地走到她的身旁,陪她坐着。坐了好久,她才离去。她去看过岚,岚的生命更加枯萎了,脸色越来越黄,眼神更加的落寞。她轻轻地走过去撩起她的头发,说道:“岚,坚强一点,女孩子一定要坚强哦,我会经常来陪在你的身旁,你不会寂寞的。”贝若飘出了房间,她觉得好冷,四周都是阴森,她害怕,她是鬼,可是她还是害怕。她整天游弋着,她去看过代希,他过得很好,他变得很忧郁了,他还是时常会去“三味书屋”。也是像原来一样,捧着一本书看得很投入,只是偶尔他会抬起头四周张望,他似乎在寻找某样东西。然而每次展现在代希脸上的都是失望的眼神,这个女孩去了那里?她真的走了吗?她走了吗?
梦境里,她还去过那座孤独的木屋,里面已经萧条得像座废墟。飘进木屋的时候,她看见了代希。她看见他正站在木屋的一个角落。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寂静。他寂静的站在那里。他看着这个屋子里的东西发呆。后来,他走至一个长椅前停下了脚步。他坐了上去。他唱起了那首古老的歌曲。
/梦里想你太浓/等你等得太久/我的眼泪为谁而流/你去了何方/为什么不先对我说/我为你而执著/我在孤独守候/什么时候你会回来/我还想听听你的声音/我还想看看你的眼神/我只想再看见你/我的人/
看着这样的代希,贝若的脸上轻轻地滑落下眼泪。她轻轻地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旁。她看着代希的眼泪流,她也心痛得哭。
/我多想带你一起走/这条路却不会有尽头/只能留你在望角/让我一个人走/本来我就是一只单飞蝶/即使遇到了一只最好的伴侣也不会结伴而行/不是我不想/而是生命无可奈何/你不懂/你不明白/请原谅我的错/错在今生不该与你相逢/让你伤/让你痛/这辈子的我只能站在你的背后/看着你的背影/我的泪流千行/别的不再说/你一定要幸福/这是我的祝福/最后,请你别回头/
最后,代希站起了来。他慢步走出了这间屋子。贝若静静地看着代希。她看着他难过,她也悲伤了。忽然贝若有了活的渴望。活着其实也很好。一份情一份爱,也许那就是美丽的一生!
在贝若的梦境里,还发生了一些奇异的事。
譬如,以前提到过的被认为是罪犯的一个乞丐被判了刑,而那个乞丐据说有一个很富豪的人把他保了出来,给了他一点现金,似乎他现在过得很好。
譬如,某次一个盲人行路,前面正好有一块石头,然而路旁的人全都亲眼看见那块石头在几秒钟内不见了。
譬如,某次有一幢大楼着了火灾,而那些躺在楼层里的婴儿都不知被谁救了出来放在街的拐巷中,他们正在吸着奶瓶,完好无缺的并排在一起。
在梦境里,贝若常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看着代希。她也常站在他背后与他一起看书。然后又看着代希一个人离去。她也坐在一旁,看他写东西,他会写日记,这是贝若不知道的。
那天,代希的日记本不知为何就一页一页的被翻开了,代希轻轻地把它合上。风吹来,日记本又翻开了。然而疏不知,这都是贝若在看日记。她看了些许,就没能再看下去。随着一阵风吹去,她已经飘到了很远的边角。代希的日记本也随风一页一页的合上。
这个梦太长太真,原来这一切都是女孩在生死之间做的一个奇怪的梦。
当女孩微微苏醒时,她已在一架摩托车上。车前的灯很亮,除了那束亮光,其他的任何东西也看不见。因为太黑了,这时,女孩的呼吸有点急促,她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是梦还是非梦。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是死还是活。
她怎么会在这上面?隐约中贝若只记得有一架摩托车从身旁驶过,尔后,自己仿佛被谁用力的狠狠的拽了一下,正是这一拽使她醒了过来。
此时她微微睁开双眼。如果此时有人仔细地看她,一定会发现她的脸极为苍白,她的眼神极为疲乏,她的生命仿佛危在旦夕。她想说话,却发觉头疼痛难忍。她根本说不出话来。经过一番挣扎,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最后,疲乏打倒了她,她倒在了身后那人的怀里。
这一倒,就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子,她依然在做着一个很长的梦。
待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间屋子很明亮,很干净,门是敞开着的。透过门口,她看到一条走廊。走廊以外是一片美好的风景。这是哪里呢?女孩不禁思索了起来。她的眼皮感觉很沉重,可是她还是向外望了一望。她的身子仿佛是刚从一块大石头底下拆出来,异常疲惫。
她开始恢复记忆,可是那些记忆太零碎了。她的梦总是给她以真实的感觉。所以女孩并不能分清自己是生是死,是梦非梦。她只感觉自己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历程。现在她只有一个感觉,全身很重,全身很酸痛,似乎让别人狠狠的痛打了一番似的。女孩微撑起了身,可是立刻她就倒下了,原来,她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就在此时,贝若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他会是谁呢?贝若这么思索着,她就又安分的躺好。是的,如果有必要的话,她可以继续闭上眼睛。
此时,那人走到了走廊上,他是一个男的,很年轻。女孩半睁着眼睛看他,一时间她觉得他的身影好熟悉。可是就在此时,那人已将走进这道房间,刹那间女孩立刻闭上眼。一时的紧张打断了刚才的思绪,所以那人是谁,她始终没有想起。
那人走到床前,他站在床边,仿佛很久。在这一刹那,女孩分辩出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还没死。是的,原来她又做了一个贴切的梦。
好一会儿过去,终于那人的脚步声朝门外走去。直到听不到任何声音,女孩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女孩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穿上地板上的一双鞋子,轻轻地朝门外走去,这时楼下有关门的声音,贝若想,那人一定是出去了。
贝若跌撞地下了楼,她只感觉这房子很大,找了很久,才找到出口。她拉开门,又轻轻地把它拉上。就这样,她离开了这幢房子。
她要朝哪里去呢?这天气仿佛又要下雨了,是的,她应该找个地方避避雨。可是,她走了好远,也似乎没找到一个适合的地方。
“你要到哪里去?”身后有人叫着。
是的,那人跟随了她好久,贝若也不知道。这时,女孩停止了脚步,她回头看向那人,是他?
“我想回家,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一下了。”
“可是这样会很危险,或许你还没到门口,就给人抓获了。”那人的声音很缓,可是他说的话却是真的。女孩不再说话了,她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
“天快下雨了,你别再去了。”
女孩并没停止脚步,她说道:“我要回去看一下,只有在那里我才会心静,才会找到安宁。”
“那让我陪你吧。”那人跟了上去。
“不了,我不想浪费别人的时间。”
“没什么,反正我也没事做。”那人和贝若并排走着。
女孩想了很久,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那男子也停顿了一下,说道:“没什么理由,或许有,可是我不想说。”
“那好,你不用说了。”
“你刚才怎么会跟上来的?”
“嗯,我到你房间的时候,就发现你其实已经醒了,我想你不睁开眼睛,一定是为了掩饰自己,你以为我是坏人。”
女孩看着他,她的心思让他看穿了。
“你们家那么大,怎么没人?”
“我爸妈在外地,家里只有我和妹。”
“你有个妹妹?”
“是的,她也在读书,她不是一个乖孩子,和我一样很渣。”
“你没读了?”
“是啊,我总是一会儿读,一会儿不读,这学期我只读了一个月,就逃学了。”
“你爸妈一定很伤心?”
“是啊,我是一个不孝的儿子,他们的心至少有五颗。”
“为什么?”
“为我悬挂着。”
听着这句话,贝若笑了。那人终于看见女孩笑了,他的心也仿佛坦然开来。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记得一些。”
“那你还记得那一年,你让一群混球截住去路的事没有?”
女孩怔了又怔,她似乎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她努力在记忆里搜索,仍然是空白。仿佛在很久以前,她就不会去刻意记忆某个人某件事了,是的,她的心一片空然!
“没有印象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想了又想,说道:“没什么,也许那小女孩不是你。”
说话间,他们已走过了那座桥,再向前走去,就能看见那座房子了。此时女孩停住了脚步。那座伴着她长大的木屋子,就在离她100米远的地方。它座落在那里,像一叶扁舟,飘摇在遥远的大海上,孤独飘淼。
“你要不要进去看一看。”他从她的眼神里仿佛看到了许多的东西,那些东西都是寂寞、苍凉的。
“不去了,就这样看一会儿就宁静了。”
在那里,男孩陪女孩站了很久,没有用时间计量过,只见天空变了几层颜色。最后,桥上有两个人踩着来时的路朝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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