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猫又

少年猫又

相泽消太对他好奇极了,但是身为英雄的良心让他不能抛下一个孩子独自在暗巷里。

“……”

他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孩子安静中带着抗拒的目光,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场面一时之间十分地尴尬。

‘我把金平糖给你,你把那个刚刚少年的联系号码给我’这样的话怎么看都不太正常,像是一个变态一样。

相泽消太感到悲痛欲绝,他试图曲线救国,于是对志村转弧伸出手:“我送你回家吧。”

但是志村转弧却抱着怀里的偶人转头就跑:“我认识路。”

……

警惕心还很强啊。

相泽消太微微蹙眉,开始怀疑起自己……

“我真的看上去很像是恶党吗?没有吗?一定没有吧?”

此时一只猫经过并万分嫌弃地炸毛离开。

……

那边久见秋生带着一堆猫艰难地进入另外一个巷子,然后雪崩似的化为虚无体。

一堆吸得正快乐的猫茫然无措地掉在地上,叠成一小堆儿毛茸茸。

喵喵。

久见秋生:爱莫能助,在下告辞。

这件事使他飘荡着找过来和平安丸解释时都恹恹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装着金鱼的袋子奇迹般生还,但里面的金鱼似乎已经被剧烈奔跑摇晕了,和久见秋生一样神情恹恹。

久见秋生蹲下去用手指戳金鱼袋子,但是手指只穿过了虚无。

或者说是“由于他是虚无”,所以金鱼毫无所觉。

……果然还是不是个人。

“不,秋生大人是一定知道为什么的。”

“不知道。”

“知道。”

“啊啊啊啊你好烦啊……我们玩跳格子好了,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拜托了,秋生大人比我大很多欸,所以一定是秋生大人赢吧。”

“啊咧,最近的小孩子真是越来越难骗了呢。”

“……所以说,秋生大人,一定是要用那个条件让我不要再问了对吗?”

所以说小孩子真是最最最讨厌了,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要说出来啊。

“我是真的不知道啦……”

久见秋生把头往自己一时半会不会碎的胳膊上一放,做出一副大爷的样子:“就是忽然就有了实体什么的。所以说平安丸不要担心啦。”

“秋生大人说的真的是真的吗。”

今天也是平安丸对自己的废柴“守护灵”一无所知(但是却认清了本质)的一天呢。

小城市的烟花大会也是很疲软的,没有什么新意,永远都是那样子,烟火蜷缩在天的一角。

平凡到让人生厌,却又有种温柔在其中。

久见秋生绕着平安丸讨好:“绝不会骗平安丸!”

“真的吗?”

“真的。”

久见秋生大声嚷嚷。

“真的吗?”

“真的。”

久见秋生的头一点一点,声音有些轻。

“真的吗?”

“真……”

久见秋生的话说了一半就没了,化成一缕白色雾气依附到偶人之中。

“#¥%……”偶人发出了一些模糊的音节。

“嗯?”

“就是说还是要穿上木屐啊。”

“可是上面绑着祈福用的五色丝,弄脏的话,神明就听不到祈愿了。”

“听得见。”

“……嗯,听得见。”

“嘿嘿嘿。”

平安丸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地笑起来。

风穿过他的旧浴衣,上面的霉味是没有嗅觉的久见秋生闻不到的。

他把提在手中的木屐穿上,抱着偶人和小金鱼踩着破碎的石阶缓缓往上走。

小小的一个身影。

穿过杂草上山的路很寂静,远离喧嚣,宛如也远离人间。

当进了神社的结界,久见秋生恢复了几分元气。

“水缸就在后院角落里,我记得里面有雨水,就把金鱼放在里面吧。”

“嗯。”

“想要带走一个吗?”

“不要。”

金鱼放进水缸里后,也恢复了一点元气,开始摇着漂亮的尾巴游来游去。

志村转弧趴在水缸边看金鱼,睁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像是红色的石榴籽儿。

天上有星星。

久见秋生说:“晚上回家要小心啊。”

“秋生大人不要担心!”

孩子回头笑起来,眉眼弯弯,摇晃了一下手中的灯笼。

他握着灯笼的时候,手指依旧下意识只用了四指。

“谁把他放出去的?”

当他到家门边的时候,家里的吵闹声已经几乎能够翻天了。

“小孩子往外跑这能怎么管?”

“下一次就绑起来算了。”

“夏日祭人这么多,要是惹出什么事情来我们还不是得担着责任。”

“现在他只能破坏小的东西,等以后还了得?要是什么都能崩坏怎么办?上报给英雄协会关押算了。”

“那样一关就是一辈子啊!你怎么忍心啊!”

家里的宠物狗闻到了他的气息,大声地“汪汪汪”叫了起来,顿时其中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哥哥面无表情地打开门,扯着他的领子把他拖进了家中。

“你还挺厉害啊。”

比他高两个头的少年皮笑肉不笑:“从哪个杂物堆里扒拉出来的浴衣?”

“我想参加夏日祭。”

平安丸咬着嘴唇低声道:“穿了哥哥的旧浴衣,很抱歉……”

“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父亲冷哼了一声:“一点也没有男子汉的尊严。”

盘坐在旁边的家人们也是参加夏日祭归来,华丽的和服都没脱,此时所有的人目光都如刀子一般落在他的身上,除了母亲。

母亲慈祥而温柔地垂着头抚摸自己的肚子,平安丸知道里面有一个即将生下来的妹妹。

似乎生下了志村转弧就是她的耻辱与过错,而她急于再生下一个孩子洗刷污点一样,她只关心自己肚子的这个孩子:“给女儿起名叫华子吧?”

她似乎完全不想讨论这些事情。

她总是这样子。

空气里似乎压抑着风暴一样,直到爷爷转身离开。

父亲背过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咕嘟咕嘟喝下去后摇摇晃晃地走了。

母亲站起来,伸手召哥哥扶着她。她的目光依旧怜爱又温柔,但是也永远只会停留在自己的肚子上。

哥哥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的复杂让他茫然无措。

所有人都走了,回到了他们的房间,每个人都不再看他,就像是……

就像是他是什么垃圾一样。

看一眼都觉得肮脏……

委屈,恐惧,以及巨大的绝望与悲伤堵塞在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滚出来,啪嗒啪嗒地打在干燥的尘土地面上

“我不会再偷跑了。”

他喃喃道:“我只是太想去参加夏日祭了……”

“谁会相信你?”

爷爷的声音从厢房的里面传出来,镇定,平稳,虚无缥缈。

“平安丸,你总是喜欢撒谎,没有人会再相信你了。”

月色凉如水,天上星斗也很明亮。

志村转弧在无声地哭。

“为什么我不能参加夏日祭?”

“你自己想想原因。你能参加吗?你是不知道你的‘个性’是什么样子吗?”

良久后有了回答,却是反问式的责难。

“对不起……”

“那就这样子!”

父亲“啪”地打开厢房的门,厉声喝道:“不许哭!不许流眼泪!”

他很快又把门合上,过了一会儿,母亲柔声劝道:“不要再喝酒了,对身体不好的……”

这劝解的声音也越来越低了。

最终无声。

不知道多久,志村转弧才从地上站起来。

眼泪已经干在了脸上,他慢慢走到自己和哥哥一起住着的房间门前打转。

“哥哥。”他细声细气地喊了一声。

没有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推门。

门反锁了。

所有人的房门都反锁了。

他是被无声遗弃掉的孩子。

于是他就笑起来,仰着脸不让眼泪落下去,尽量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可怜。

可是一边笑一边哭,本来就已经很可怜了。

久见秋生叹了口气。

他发现自己能断断续续凝成实体后,就能离开结界了,因此担心平安丸一个孩子深夜下山会有危险就跟着一路下来,但是没想到自己一路追着下来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哭吧。”

他不知所措,只能尝试拥抱这个小小的孩子,用粗劣的方式笨拙地安慰他:“没有关系,哭吧,明明难过就不要笑了——你哭的时候也很男子汉。”

当哭似乎得到了许可,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

平安丸哭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咬着牙,眼泪不断地往下流,让看的人心脏发疼发闷。

“是我的错,其实夏日祭也很平凡,没有什么去的必要。”久见秋生微笑着握紧了平安丸的双手。

他的手不会被崩坏,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就算是会崩坏也要握住他,让他手不要那么冰冷。

但是假如在平安丸面前碎裂的话,他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久见秋生就是在这一瞬间突兀地意识到了“崩坏”这个“个性”的绝望之处的。

这是从地狱诞生的罪恶,让人绝望到……只能祈求神。

只能祈求神。

这件事的风波在明面上过去了,所有人都默契地不提那一天晚上志村转弧被锁在了门外一夜。

但是不愈合的伤口只会溃烂,至于什么时候烂到骨子里则未可知。

清晨还有鸟叫的时候,平安丸便上了山,元气满满地敲了敲神社倒在一边的大门,然后长驱直入把久见秋生闹醒。

“我还没有醒。”

久见秋生懒洋洋地呢喃了一句:“太阳升起来了的话,一定是负责升起太阳的神祗看错时间了哦。”

平安丸晃了晃他,发现手穿过了他的身体,善解人意地“啊”了一声:“果然秋生大人又疲倦了吧。”

他把一罐金平糖拿出来,放在靠在神案边上装睡的久见秋生旁边:“买到了金平糖呢,但是不是夏日祭专供的那种……不过,秋生大人一定也很喜欢吧?”

没有回复。

完全睡着了……这个家伙实体化的时候在干些什么啊?

平安丸在还带着露水的石板台子上坐下,拔出一根草想要编小动物玩,但是怎么穿都穿不对。

明明秋生大人很简单就编好了……

他心中有些焦躁,甚至生出了“把这根讨厌的草崩坏掉,让它从世界上消失好了”的想法。

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他的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久见秋生已经实体化了。

“金平糖啊。”

他没有骨头一样爬起来,跪坐在神案边,牵着平安丸的手就往金平糖上放:“超喜欢——但是拧不开盖子的说!”

平安丸遂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帮他把金平糖的盖子拧开:“秋生大人没了我可怎么办啊。”

※※※※※※※※※※※※※※※※※※※※

相泽消太:

我能送你回家吗可能外面要下雨了

(不是

你就当是刚认识的绅士(——)猫奴,闹了个笑话吧

(等下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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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如何在黑泥边反复纵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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