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超级早恋
夜凉如水，风凄似泣。
敞开的窗户，飞扬的窗帘，坐着一个小男孩的窗台。
在这个没有星星的夜晚里，月光撒在落忆的半边侧脸上，说不出的落寂。
落忆揉着脑袋，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情愫，似乎一切境遇都有些似曾相识，但是这感觉却明明是荒诞的。每每想到深处，他的脑仁便生疼。
“灵儿，你知道我在为什么而头疼吗？”落忆闭上眼，在精神世界里询问。
“不知道，不过我感觉到了冷，是因为你的心乱了，激起这个世界的风吗？”龙灵儿不曾现身，飘渺的声音却传来。
“心乱？不，没有人比我更坚定未来的路！”落忆猛地睁开眼，邪笑着摆脱掉杂念。他的眼神空洞了，或者说空灵了。那些莫名的触动全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无影无踪。
一双柔嫩的小手在他无神的眼前乱晃，却被他的邪笑吓得顿住。
珍妮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有如此不同的气质。是如涕的晚风？是如霜的月光？还是如墨的夜色？将油嘴滑舌的顽童变成了沉默寡言、浑身透着死亡气息的恶魔。她甚至觉得此时的落忆比爸爸社团里那些杀人如麻的叔叔更恐怖。
珍妮公主的小屋定员就是四人，于是只有四间卧室。客厅的沙发已经被喵喵霸占，再加上落忆那诡异的怪癖“开放空间恐惧症”，所以他的住处只能在四间卧室里选择。
落忆向来是不愿意和妈妈睡的，但是瑞贝卡和安先前的表现让落忆想想都觉得害怕。于是他选择去珍妮那里。妈妈说过的，要和她培养感情嘛。这也算听妈妈的话吧。
事实上，珍妮在李梵溪面前欣然接受，而李梵溪也没有反对。李梵溪早就习惯了自己的怪胎儿子的奇怪行为，一切随他咯。
珍妮在李梵溪面前答应时，是一副极乖巧的模样，甚至还有些欢呼雀跃。待到两人进了屋子，她便上了她的宫廷软床，翻看一本《哈姆雷特》仔细看着，全不理会落忆。
她不理他，便他不理她咯。落忆推开窗户翻上窗台，将头转向一侧的鹤望兰，呆呆地坐着。那夜与他无关，那月与他无关，那风于他无关，那远处的喧嚣繁华亦与他无关。他只是呆呆地坐着，对于一个双鱼男来说，消磨时光无非就是在自己营造的精神世界里乱逛两圈罢了。
珍妮是故意不理会落忆的。无论他表现得多么机智，无论他的言语多么敏锐，他的行为始终脱不开稚气。珍妮是谁？大半个洛城的公主。只要他还是个孩子。她这辈子便没怕过孩子。
当然，珍妮也没有真的在看书，她时不时地偷看两眼落忆。落忆那满身的凄凉将她一颗情窦初开的心深深刺伤。
珍妮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孩子的身影会显得孤独。谁也不知道落忆的心里有怎样的忧伤。落忆也不知道。他只是被房间里欧洲古典风格装潢特有的幽静所感染，沉浸在负面的情绪中。
回溯，两世为人的恍惚，两段最深处记忆的伤痛，包括所有他清楚或者不清楚的情感，都莫名其妙地在这一刻回溯。
珍妮下了床，走向落忆。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秋夜的寒冷。她莫名地想了解他想亲近他。或许是此时的落忆就像当年墓碑前的自己。
当她伸出一双手，当莹白的月光洒在苍白的侧脸显得更加惨白的时候。那一抹森森的笑，直接将珍妮吓哭。
低沉的抽泣让落忆回过神来。眼见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饱含恐惧任泪水流淌。
落忆看到的只是一双小女孩漂亮的眼睛以及长长的睫毛。没有了眼睛主人显赫的背景，没有了眼睛主人将来的美貌。只是两颗纯净的水晶。
所有孩子都是被逼着长大，被逼着套上层层伪装去迎合大人的世界去保护自己不被这世界伤害，即便你的智商超过两百也不能免俗。落忆似乎透过这一双眸子看进了珍妮的内心，那里有很多的恐惧、无奈以及迷茫。
落忆心痛了，他抱住珍妮，任由她宣泄情绪。九岁的女孩被塞进大学，本事就是苦涩的。恐惧吗？那么两个恐惧的灵魂一起取暖吧。无奈吗？那么便斩断你所有的枷锁。迷茫吗？那么跟着我的脚步往前走吧。
珍妮也像是撕掉伪装，没有矫揉，没有刁蛮，连惊吓也没有了。她哭着，将早熟内心里所有困惑全哭出来。自从妈妈逝去，便再没有人让她如此安心。
恶魔是有力量的，而力量带来的就是安全感。
爱被泪水灌溉着在一个早熟的心和熟透的心之间萌芽。
“哭够了没有？”落忆很疼惜地说。他用的是长辈的姿态。
珍妮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与外表完全不符的姿态，像是对父亲或者说像是对丈夫撒娇般的说：“没够，永远不够。”
“你继续吧，以后你都不会再哭了。”落忆的声音虽稚嫩却笃定。
“嗯。不哭了，再也不哭了！”珍妮同样很坚定。
“那没事咯，我们睡觉吧。”落忆恢复了一贯的痞气。
珍妮拍打着落忆，不依：“要你吓我，我打死你。”
落忆将珍妮很抱起走向纱帐发出爽朗的笑声。
方正今晚的一系列画面是挺奇怪的啦。
躺在软床里，朦胧的纱帐透着朦胧的暧昧。
珍妮靠在落忆的肩膀上，说：“睡不着，我要你讲故事给我听。”
“好吧，我给你讲一个七个男人蹂躏一个女人的故事，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停，不准讲这种故事！”
“这是《葫芦娃》，中国的传说！”
“反正不准讲！”
“好吧，那我讲一个八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故事，从前有一个王国······”
“你还没完了。”
“喵喵的，我讲的是《白雪公主》！”
“我听过了，换个有新意的。”
“那好吧，这是关于一个男孩和魔法的故事，这个没问题了吧？”
“快点说嘛！”
落忆开始给珍妮讲《哈里·波特》。半天之后，珍妮却越来越精神了。落忆倒是在犯困。
“睡觉了好不好？”落忆受不了了。
“不行，这个故事好有意思，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对哦！《哈里·波特》好像还没有成书，发财就靠他了！落忆一拍脑门想到这个绝妙的主意，兴奋地对珍妮说：“每天听一段嘛，我保证这个故事将会成为全世界孩子的睡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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