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张苟成和秋生赶到案发现场的幼儿园的时候，已经是正午的十二点，虽是深秋季节，太阳仍是灼热刺眼。

秋生停住了车，抬手擦了擦汗，“终于到了…哎…我说你多重…”他说着回头看张苟成。

张苟成坐在后座上，“一个成人的重量…”

秋生：“你这样很费我的车…尤其费我的腿知道吗？”

张苟成用心地看了看秋生的腿和脚蹬子，“环保…”

秋生这个气，“你是环保了…我就是一活驴…还不下车…！”

张苟成往下一蹦，站直了，用力伸了个懒腰。

“坐个自行车还跟个娘们儿似的，下次不带你了…”秋生一边抱怨一边锁车。

张苟成运着膀子活动筋骨，“别锁了…谁会偷你这破玩意…”

“破玩意儿？！”秋生俩眼瞪得溜圆，咔嚓一下上了大锁直起身来，“这可是我的爱車！开了十多年了…！把妹靠他啦…”

“那你把了几个？”张苟成调笑一声，走进幼儿园的大门。

“那可有不少…”秋生嘴上不认输，快步跟上张苟成。

“你那车啊…锁了没用…”张苟成的眸子乱扫，极速地打量着四处的环境。

“啥意思？我那车就这么不值钱！”秋生盯着张苟成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张苟成的目光环视一周，最后定格在幼儿园被砸的稀烂的大门上。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干瘦的老头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突然开口吓了秋生一跳。

“哎呦我的妈…老家伙…你从哪冒出来的…吓着我了…”

“我不是老家伙…我是这里的门卫…”老头一脸厌弃，要死的表情。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张苟成开门见山。

“别问了…你们爱报警就报警吧…”老头弓着腰直摆手。

张苟成：“你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你早点回去吧…该砸的都砸完了…老板也跑了…”老头吊着眼珠子，白了张苟成一眼。

张苟成一憋气，“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是来看看…”

“你有这功夫看孩子去…”老头还是那句话。

“嘿…老家伙…你说什么哪…”秋生急了。

张苟成抬手挡住他，郑重地看着老头，“我们是警察…”

老头子狐疑地抬起眼，打量了一下秋生，又打量了几下张苟成，瞪了半天冒出一句，“不像啊…”

“哎…我说…你这老头怎么说话呢？”秋生直接绷不住了。

“你是警察吗？”老头眼冒精光，直勾勾地瞪着秋生。

秋生给他看毛了，“我…我不是…怎么了…”

老头一瘪嘴，“那你还不走…”

“哎…你…”秋生当场要炸锅。

“大爷…”张苟成赶忙拦住秋生，“对不住…我以前是个警察…不过这里出了事…许多孩子都得了怪病，医生也治不了…我们是专门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您帮帮忙…”

老头看着张苟成，眼睛里的光暗了下去，跟着低头从兜里摸索，掏出一串钥匙，跟着转身向着幼儿园右侧的偏房走去。

张苟成心头一喜，赶忙跟了过去，“多谢大爷！”

秋生一撅嘴，也跟了过去，“老家伙…真是个老不死…”

老头低着头数钥匙，他面前是一面铝合金框架的大扇玻璃门，玻璃早碎了一地，就剩下俩门框还站着，老头不依不饶，终于摸出钥匙开锁。

张苟成和秋生对视一眼。

秋生：“老头…我们直接进去不就完了吗…”

“好啊…”老头头也不回，“你进来…我报警抓你…”

“嘿…”秋生气的直抱肩膀。

张苟成笑着摇头。

老头终于打开了门，拿脚驱开地面的碎玻璃，拉开了两个门扇，立在一边，木木地看着张苟成。

“多谢…”张苟成说着就要往里走。

老头拦住他，“弄坏了东西你负责…”

秋生这个气，“老家伙…你这的东西还有全乎的嘛？！”

张苟成赶紧拦住秋生，转而对着老头笑了，“大爷…您放心…我们看看就走…”

他说着拿身体隔开秋生和那个老头，推搡着把秋生带进了食堂，食堂里窗户紧闭，光线昏暗。

“哼…老家伙…哎吆…！”秋生还没抱怨两句脚下一滑，跌坐在地，狠狠地摔了一个屁股墩。

“哎呦…摔死我了…”秋生疼的大呼小叫。

张苟成赶忙过去搀扶他，脚下打滑，差点也跟着摔倒，“小心点…这是油…油打翻了…”

“哎呦…我的屁股…好家伙…跟着你就没好事…”秋生一只手勾着张苟成的肩膀，一只手捂着屁股，抱怨着起身，拿手一摸，两根裤管都被油沁透了，油哒哒，黏腻腻，别提多恶心了。

“你站好了…不要走动…”张苟成托着秋生走到干燥处让他站稳，回头看向走廊的墙面，辨认出灯光开关的位置，抬手按了下去。

“啪嗒…”

惨白的节能灯打破了房间里的昏暗，映出一片凄惨的景象。

地面上一片狼藉，打翻的饭菜，调料泼洒得到处都是，桌椅板凳基本砸了个粉碎，狼藉之间似乎还有血迹，这里显然已经被那些因孩子中毒，气急败坏的家长们光顾过了。

张苟成心下一颤，知道不好，如果能事先保护好现场，通过现场调查，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可是现场却被破坏的一塌糊涂，别说线索，连老板都跑的没人影了。

张苟成在房间里巡弋一阵，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发现什么线索没有啊？”秋生一边问一边抓了抹布，费劲地擦着屁股上的油。

“你们是干什么的？”不等张苟成回答，食堂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断喝。

张苟成和秋生紧张地看向门口，之间一群穿着工商制服的大盖帽一拥而入，将二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秋生心下一慌，扑腾一下，又坐到在地。

“说！你们是什么人！这个是不是负责人？！快说！”来者的气势咄咄逼人，为首之人手里攥着一根警棍，表情凶神恶煞，电棒直指张苟成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