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心
沈博川的话，让东方寒为之一怔。
她皱起眉：“你到底在说什么！”
沈博川笑了笑，看着东方寒继续说道：“就算苍龙那几个老家伙有意隐瞒你的身份，但是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他们的女儿。难道你从来不照镜子的吗，你和你的母亲实在太像了。”讲起记忆中那个美艳的女人，他的眼里出现一抹短暂的痴迷之色，“维西是我见过这么多女人中最美的一位，在她没有嫁给东方少雄以前，我可是她的常客，而且她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不过，这并不是重点，”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东方寒的反应，然而她听到别人口中讲起自己母亲不堪的过去，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神依旧是平淡无波，仿佛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一样。
果然东方家族的人各个都是冷血无情，而女人仿佛就是他们家族的生育工具，更别提什么感情了。
沈博川眼神一暗，但是下一秒又恢复如初的平静。
“东方寒，你进了这里已经几年了。但是组织对你的待遇却比其他人要好，也很被斯密特照顾，当然组织一方面是看中你的能力，但这并不是你能受如此待遇的理由。其实我和三井本田一样在质疑，为什么你屡次犯错，甚至做了不可挽回的事。到最后却还能平安无事，甚至不被苍龙追究责任。后来我带着这种疑惑，开始调查，甚至冒险前往资料室寻找真相，你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吗？”他突然笑得不怀好意。
东方寒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不感兴趣，不过当我把下面的话说完后，想必你一定会感兴趣起来。”沈博川看了她一眼，不再卖关子继续说：“东方寒，你进组织之前是否听说过苍龙在没有建立这个基地前，是做什么的。”
东方寒一愣。
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沈博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因为苍龙是刻意抹去了这段过去，当然他这么做都是因为你。”
“我？”东方寒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讥讽的看着沈博川，“你这个家伙不仅仅脑袋不正常，还是一个疯子。作为一枚棋子，除了有利用价值外，你觉得我在他的眼里还是什么。”
沈博川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东方寒的话，“当然，你这样认为也是他最想要看到的。毕竟你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东方寒神色不变，但眼里透着一抹明显的怔愣。
“你在胡说什么！”她厉声喝问。
“苍龙在没有成为联邦会指挥官之前，和蒂娜、斯密特是一个部队的军人，同是战友同事。那个时候苍龙并不是叫这个名字，而他的身份也是一名大尉。常年在外打战的军人，都会受到政府特殊的待遇，比如找些女人犒劳军中的男人。
谁知，被苍龙睡过的那个女人竟然意外怀孕，后来被组织知道这件事，女人不愿打掉孩子，后来逃到其他国家私自生下了这个孩子。可那个时候年轻旺盛把国家看得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苍龙，岂会被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束缚住。
听说，那对母女住在贫民窟里十分的艰苦，女人为了能养活她们母女，继续靠卖身为生，甚至最后死在男人的身下。而她的女儿也遭遇和她母亲一样的命运，不过比起那可怜的女人，她却好好活了下去，周旋在男人之间，却靠自己的美色和身体反将那些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听到这里，东方寒脸色越来越沉，神色愈发的难看起来。
看到这里，沈博川微微弯了弯唇角：“这件事传到苍龙的耳朵里，更是让这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难堪不已，别说认回这个亲生女儿，他甚至不顾血缘关系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派人去暗杀那个女人。可是谁知道，当杀手找到女人所栖之地时，却已经为时已晚，因为她被一个连苍龙都撼动不了的男人接走了，然后女人还改名换姓。
原本两个已经不在有关系的人，却在十几年后又紧紧联系到一起。东方家族被灭，女人死在那场大火中，这让晚年的苍龙心生一丝愧疚。后来他通过自己的能力和所有关系，终于找到了一丝希望……”说着，沈博川深深看了东方寒一眼，“那女人留下的唯一血脉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且比起那对不堪入目的母女，这个孩子得到这世界最珍贵的能力，成为了一名优秀的魔法师。
这个消息让苍龙很惊喜，也很骄傲。为了栽培好这个孩子，他花了很多的心血，即便那个孩子经常给他惹麻烦，老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苍龙总是有意在包庇她，可他却对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也许是心在作祟，他对那个孩子的所作所为就是那些不了解真相人口中说的那样不公平的偏心。”
七年前，联邦会中心。
东方寒第一次见到苍龙时，他和现在一样喜欢穿着一身的黑，手里拄着一个龙头拐杖，严峻的脸上那条刀疤让他看起来是那么不近人情，那样的一丝不苟的严肃。
“我把她带来了。”斯密特说着，就把怀里的东方寒轻轻推到了他的面前，在那双黑色锋利的瞳孔直视下，她却没有半点的怯懦、羞涩，明明还是一个孩子，在苍龙眼里看来却堪比那些生死相搏在战场上没有半点感情的战士，这让苍龙有些不舒服的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孩子你确定能教好她？”一头拔不掉獠牙的野兽，不是那么容易驯服得了的。
看出了苍龙的担心斯密特笑了笑，然后抬手轻轻拍了拍东方寒的肩头，“放心吧！她不会让你失望的！”
沉默半晌，苍龙才开口，但这次却是问眼下这个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东方寒微微一愣，随后面无表情的回道：“东方寒！”
不解的是，她的话刚刚出口，面前的苍龙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凝，凝视她足足十几秒后，他就拄着拐杖什么都不说的转身离开了。
“他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目送那个人离开，东方寒当时这样问身后的斯密特。
斯密特却只是笑了笑地说：“不是，相反！他很看好你，小东方，好好努力，不要让苍龙失望，因为今后他都会时时刻刻关注你。”
……
“海蒂。苍月龙！这个……就是苍龙年轻时的名字，他就是你母亲的亲生父亲，你名义上的外公！”
东方寒身形一晃，依旧没有说话，眼里却是浩瀚的波澜。
亲人吗……
这是多么可笑又可悲、可恨的真相。
就如，她这般玩笑的命运。
她一生都活在一个悲剧的家族中，以为斩断了过去，却在冥冥之中依旧逃不开这种悲惨的命运。
父亲是世界罪大恶极的男人，母亲是一个周旋在男人之间出卖身体的支女女，而她那所谓的外公却是把她再次推向地狱的人。
“我知道你一定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事实却如此。更可笑的是，那个老家伙以为是保护了你，却没有想到和东方少雄他们一样，再一次眼睁睁把你推入火坑中，东方寒，我真的很同情你的遭遇。”话虽如此，但是在沈博川的眼里看到的却只有嘲笑和戏弄。
“是你出卖了‘鹰王’的吗！是你把剩下的‘羽翼’名单卖给敌人的吗！”东方寒举起手中的剑，指着沈博川，冷声质问。
没有什么比这个真相还要重要，无论她到底是谁。
回答的她却是沈博川的笑声，他笑看着东方寒，说道：“这个问题恐怕要那个男人亲自回答你了。”
东方寒一愣，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立即回过了头，同时握紧手中的剑，只见一个人影慢慢从昏暗的走道里走上来。
“好久不见了，小姑娘！”随着一个浑厚的冰冷声音响起，那个人慢慢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在东方寒看清那张脸后，眸瞳蓦然紧缩。
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有着整齐漂亮的白发，棱角分明的脸庞如同刀捎般凌厉无比，一双深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嗜血最冷酷的光芒，而他就是消失已久的布莱恩。
他看着她，薄唇勾带起的那抹诡异的笑容，那个魔鬼般存在的男人再次从她深处的记忆中唤醒。
“……是你！是你……就是你！是你杀了爱老师他们，就是你这个男人！”双眼猩红，已经被仇恨埋没理智的东方寒怒吼一声，举起手中的剑，冲了上去。
“我要杀了你！”童年的悲剧、旭王爱的惨死，眼见大仇可报，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在她的剑刃要刺入面前这个男人心脏时，身后那个人已经抓起手中的短刀，“呲——”的一下狠狠刺进她的身体。
东方寒动作一顿，低头看着从身后穿过的刀刃，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到地上砸开了一团团刺眼的血花。
“你做得很好！”布莱恩给了那个袭击东方寒的男子一个满意的眼神。
那一瞬间，东方寒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她难以置信的开口轻声问身后那个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旭一…”
“因为你该死！”冷冷说完，旭一抽回插在她身上的匕首。“呲、噗！一团鲜血溅出，东方寒瞬间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她仰头望着那个正在冷漠无情看着自己的男子，突然在这一瞬间她认不出眼前这个人，他真的是旭一吗？那个喜欢一惊一乍，却心地善良总是喜欢担心别人的日本傻小子吗。
“……为什么？”说着，东方寒想要站起来，但试了好几遍却始终站不起来。
“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在刀上摸了药，这种药无论是魔法师还是普通人一时半会都动不了。”旭一这样冷冰冰的看着她，仿佛在看着陌生人一样。
“旭一，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不是战友吗…？”
没等旭一开口，站在一旁的布莱恩却先笑着开口说道：“东方小姐，你真是太天真了。战友？呵呵，旭一一直都是我和沈博川安排在你们身边的眼线！”
这个真相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东方寒再次陷入震惊和不可置信中。
“你以为沈博川就是联邦会的内奸？呵！你以为苍龙他们都是傻瓜吗，不过能让你上当，也不枉费我们当初花费很大的劲把他安插在你们当中。”
东方寒怔怔的看着旭一，依旧无法相信出卖‘鹰王’的人会是这个一直受旭王爱照顾的年轻男子。
甚至也无法相信这个曾经和自己立誓要同生共死找出杀死战友的人，竟然会是真正的叛徒。
“为什么……为什么，旭一你告诉我！”东方寒情绪激动而失控的大声质问面前这个一语不发的男子。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背叛他们。
为什么要害死爱老师。
为什么要出卖那些无辜的人。
“都是因为你！”旭一的话让东方寒一愣，他看着她，冰冷的双眼中燃起了一股可见的怒意，还有恨意：“因为你是东方少雄的女儿，是杀死我父亲凶手的女儿！”说着，他靠近她，蹲下身一双目光冷冷注视着她，“当初我的父亲是你父亲的手下，可就是因为他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无论我父亲如何哀求你的父亲，那个冷血无情的魔鬼竟然不顾我父亲家中还有妻儿，当场一枪杀了他！你知不知道当年我和我的母亲过得有多么的艰辛，我母亲甚至为了能让我吃一顿饱饭，当街和其他乞丐抢食物活生生被人打死。后来是布莱恩救了我，在他告诉我杀死我父亲的那个恶魔的女儿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知道报仇机会来了！我恨你东方寒，我恨你们所有东方家族的人！如何，失去最亲人的滋味不好受吧，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东方寒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