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孽由爱生(7)
公交车来了,正当她想跟随着人流跨上公交车之际,然后,蓦地,感觉手上一空,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怀里的孩子不见了,前面有一个身影在迅速地跑着,从身形看,是一个女人,因为显得弱不禁风,头上还戴了一块布巾,手上行李箱一滑,她本能地跟随着追了上去。
“孩子,我的孩子。”她呼喊着,看着那女人跑远,在自己的眼前迅速变成圆点,直至消失无踪,她照顾了一年多的孩子或多或少也有一些感情,居然被人抢走了,光天化日之下,这些歹陡也太明目张胆了,她打电话报了警,猛地才记起,那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生的,她何苦要这样呢?哑然一笑,照顾了他这么久,都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了,真是的,即然孩子被人抢去了就算了,反正,她也没想再与北宫沧过下去,当初,假装怀孕,不过是想蒙骗柳湘芸,如今,柳湘芸失势,北宫沧一无所有,她何苦还要这样子守着他,不过,他毁了她的青春,让她走至今天这样的地步,她心里也怨恨北宫沧,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她拔打了他的电话。“沧啊!儿子,儿子被人抢走了,你快来啊!快来啊!”
电话里,听到他哭泣的声音,在医院院守着母亲的北宫沧也慌了神,他虽然不爱傅雪菲,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孩子,他的骨肉,那孩子至今都没有一个名,但是,流淌着他身体里的血液,他不是冷血动物,是人都有感情,他可以不爱他的母亲,可是,他从来都没有不要那个孩子,就算是在泰国,他那么迷恋念锦的时候,知道傅雪菲怀孕了,他也从来都没有让她真正地想打掉这个孩子,这么久以来,他能允许傅雪菲还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或多或少,还是因为这个孩子,因为,傅雪菲再怎么样,也替他生下过一个孩子,而且,这辈子,这个孩子恐怕是他唯一的骨肉,他不能让孩子出事,绝对不能。
“你在哪儿?”北宫沧火速跑出了医院,急切地询问着傅雪菲,傅雪菲带着哭腔向他报备了地址,他跑向了医院的车库,驱车飞速驶出医院,奔向了傅雪菲所说的地址,前面是红灯,他被迫将车子停下,耐着性子过了一会儿,见红灯终于熄灭,绿灯闪耀,他狠踩了几下油门,车子提速超过了并肩而行的其它车辆,象一支离弦的箭一样飞快驶出,由于心情着急,速度当然开到了最高码,操纵台的旁边,油表已经刷刷地转动着,180码,他没有开这么快呀!垂下眼,看着油表上那惊人的数字,他感觉自己没开那么快,急忙转动着方向盘,可是,方向盘已经不受控制了,糟糕不妙,他抬脚狠踩了刹车,刹车几乎踩不动,失灵了,不是失灵,应该是说有人在车子上动了手脚,刹车失灵,他想停下来,可是停不下来,被人暗算了,莫非是傅雪菲,应该不是,现在的他脑子里还想不到那么多,活命是唯一的想法,他想努力打开车门,可是,车门锁得很死,然后,就在他惊诧间,车身沿着平坦的公路飞速滑出,以惊人的速度滑到了一座大桥边,车子越滚越快,快得令他看不清楚车窗外的所有景物,车身以惊人之姿从大桥上弹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车身在空气中爆炸,变成碎星的碎片火速飘落向桥下的大河!
北宫沧,还来不及思索太多,就已经车毁人亡,在生命走至尽头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里浮现的是昔日与念锦三天婚姻的点点滴滴,零星的片段一一从眼前划过。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念锦,我绝对会珍惜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绝对不会被傅雪菲迷惑,念锦,我爱你的心永远都不会改变,这一生只能留有遗憾了。
多么地可悲!就连最后死的一刻,他还在想念锦,还在追忆着他们曾经走过的分分秒秒,所谓,一步走错,步步错,不能回头了,他乞求着下辈子,然而,下辈子,念锦的心会是他的吗?这很难确定了。
傅雪菲追不到孩子,再给北宫沧打电话,才发现他的电话已经呈关机状态了,过了半小时,警方给她打来了电话,说是北宫沧出了车祸,已经离开了人世,她犹如晴天一个霹雳,疯了似地跑到了警察局,警察带领着她奔向了出事现场,那里已经是人海一片,围观的群众很多,车子正在被吊车从河里打捞上来,摆在河岸上的尸体已经血肉模糊,无法辩认,可是,从他胸口前掉出的身份证,可以证明,那的确是北宫沧,傅雪菲颤颤魏魏地走上去,看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孔,眼泪刷刷地就流了下来,她骗了他,孩子不是他的,一直就在欺骗着他,可是,她虽然恨他,恨他对苏念锦一直念念不忘,但,从来她都没有想过要夺取他的命,孩子本是她所有的希望,她想依靠着他来唤回北宫沧变了的心,本不是他的,她偏偏要让他来寻找,匆忙中出了车祸,是她害死了他,她从未想过要他的命,不过是想让他更痛苦,内疚一点。
“北宫沧。”她跪在了北宫沧的面前,抚着尸体失声痛哭,千方百计缠上北宫沧,以为自己只不过拥有一颗虚荣的心,她想过好日子,她过怕了四处流浪的生活,但是,这个时候,在天人就隔,生死两茫茫的时刻,她才蓦然惊醒,原来,她爱他已经是这么深了,没有了他,她的生活该如何继续下去?北宫沧啊!
仰起头,她看到的天空,她辩不清是何种颜色了,她的世界墙摧瓦倾了,原来,女人最不能玩的就是情感,最后,只能是引火烧身,再也难压抑心中的委屈与悲愤,她付出这么多,受了这么多的苦,就为了赢来他一具死尸么?
她仰天长啸,象一只受伤无助的小兽,悲泣的声音让天上的神灵惊惧。然后,她情绪彻底崩溃,扑在北宫沧面前,俯首磕着头,她不要清醒,拼命地磕着,一下又一下,疼痛还没有缓解过来,沉重地又磕了下去。血不断地从她额角涌出,在她的脸上蜿蜒而下,流到了河滩地里,将河滩上的河沙染成一片大红色,令所有在场的人纷纷动容,不禁泪湿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