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月晗接着道:“即便母亲不说,我也不会无视你的安危。”
她说到这里,撩衣在景知焰的面前毅然跪了下来,神色坚定对景知焰道:“景大公子,如何才能放了阿瑶!”
景知焰明灭莫测的眸子里异样的光芒闪烁了几下,之后一脚踹在月晗的肩上,将她踹倒在地,沈云极一个箭步上前扶住。
“姐姐!”晞瑶着急的喊了一声,转脸对景知焰怒吼道:“景知焰,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景知焰对晞瑶的怒骂置若罔闻,反而对月晗怒不可揭道:“谁要你下跪,本公子最见不得这种卖惨装可怜!”
沈云极扶着地上的月晗,对景知焰怒目而视:“景知焰,你过分了!”
景知焰冷笑一声:“过分?难道不是她自己跪着求我的吗?”
沈云极还想说什么,月晗已经从自己怀里站了起来,她一手捂着胸口,颤颤巍巍勉强站稳道:“是,是我求你,你要如何才能放了阿瑶。”
景知焰扭了几下脖子,只听关节几声脆响,随后淡淡道:“既然你如此求我,本公子若是不给你个机会,倒显得本公子不近人情,你若自愿与我景氏二公子当众亲热,我便考虑放了你妹妹。”
在场众人一片错愕,沈云极下意识抓住了月晗的手臂。
月晗微微一怔,随后一脸决绝道:“你说话算数?”
景知焰笑答:“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一直被杏林寺几个大弟子拦着的释流云再也看不下去,他冲到月晗近前阻止道:“月晗,不要,你不能答应他,你这样做,你这一生就毁了!”
释流云的容颜再次映入月晗的眼中,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她嘴角擒起一抹苍凉的苦笑,淡淡道:“流云师,你即惠剑断情丝,我的一生如何,又与你何干?”
“月晗……”释流云话没说完,她接着道:“你既不信我,璟郎已然不再,从此以后,你我生死无关。”
她话音落下,决绝的目光投向了景知焰身边的景知烁,而生性风流的景知烁早已对月晗的美貌垂涎已久。
她来到景知烁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脱下了自己大红嫁衣的外袍,接着解了绣着龙凤呈祥的腰封……
伴随着从外到里一件件红衣的落下,那红衣落地的声音,撞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直到她将自己的交领上襦脱下,眼看如雪的肌肤公之于众,沈云极一个箭步上前,将已经离肩的衣裳重新穿回了身上,随后从地上捡起大红外袍将其裹住护在怀里,清冷的声音在月晗错愕的目光中散开。
“景知焰,适可而止,当众羞辱一个女子,算什么男人?”沈云极的声音异常的寒冷。
景知焰玩世不恭的脸上褪去了所有的笑意,森冷的目光桎梏着沈云极:“云极公子这是要与本公子争夺宋月晗了?”
沈云极神色镇定:“你若想娶她,大可答应交换,你若不愿意换,也没必要如此羞辱,景知焰,我沈云极向来不好多管闲事,但若我沈云极插手的事,也不是随便好糊弄的!”
月晗没想到沈云极会在这个时候出面,此时的沈云极仿佛一座冰山,周身散发着彻骨的寒意。
沈云极与景知焰对峙之下,月晗一心救晞瑶,于是对沈云极道:“云极公子,你的心意月晗记下了,只是我救阿瑶心意已决,公子不必再为月晗费心。”
她说完离开了沈云极护着自己的手臂,对景知焰道:“我只希望,景大公子能信守承诺。”
她说完伸手攀上了景知烁的脖子,景知烁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沈云极见状一把将其拉回,景知焰明显也有些不耐烦:“罢了,折腾大半天本公子乏了,至于宋晞瑶,本公子就带走了,今夜良宵,便是我二人洞房花烛夜。”景知焰说完,拉着晞瑶转身离开。
月晗想要阻止,被沈云极拉住,而宋氏的人则被景氏的人用手中弓箭逼退。
景氏的离开,让紧张的氛围一瞬间松懈了下来,宋沈氏又急又气一阵捶胸顿足,抬手一个巴掌朝月晗扇了过来,月晗避无可避,宋沈氏落下来的手却被沈云极接住。
“姑母,您今日未免有些失态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错不在月晗,您何辜一而再再而三的迁怒于她?”
宋沈氏怒不可揭道:“好啊,为了骊渊侯之位,你也要与我作对,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姑母?”她说完对月晗恶狠狠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必须将晞瑶给我完好无损的换回来,若不然我定让你身败名裂!”
月晗一向对宋沈氏恭敬,但此刻,她不想再恭敬了:“宋夫人,请收起你的身败名裂,今日之后,我宋月晗已然是万劫不复,你觉得我还会在意什么身败名裂吗?阿瑶我会救的,但是跟你无关!”
沈云极朝后一推,松开了宋沈氏的手腕,拉着月晗转身离开,宋君儒从头到尾目睹一切不忍再看,释流云眼睁睁看月晗承受这一切,心痛难当却无能为力。
沈云极带着敦煌沈氏的人离了宋府住进了一家客栈,被沈云极带回客栈的月晗一言不发的将自己关进了房间,沈云极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五味杂陈。
客栈的院子里,子睿不安的提醒:“公子,如今月晗小姐在我们手中,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天赐的好时机。”
沈云极负手而立微微垂眸:“若我此时趁人之危,那和青川景氏有何区别?”
子睿忙说道:“公子,宋月晗事小,骊渊丹书事大,景氏自认为自己稳坐骊渊侯之位,对骊渊丹书并不在意,可是我们敦煌若能拿到骊渊丹书,就完全可以与景氏抗衡,只要公子承袭了骊渊侯,那夫人可就解脱了呀!公子岂可在这个时候一时心软,误了大事?”
沈云极沉默不语,子睿忙又说道:“公子这些年费心筹谋,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救夫人脱离家主的桎梏,帮助夫人夺回敦煌秋氏的基业吗?公子,宋月晗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之人,公子万不可因为一时恻隐之心,而将自己的大计毁于一旦啊!公子……”
“好了你不必说了。”沈云极止住了子睿的话,眸色凝重且莫测:“此行的目的,我一定会达到,但我绝对不会为了达到目的就不择手段,宋月晗于我而言,确实无足轻重,但我也绝对不会让她成为这件事情的牺牲品。你现在派人去打探一下景知焰入住的客栈,这件事我自有决断。”
子睿见状不敢再多言,忙答应一声转身离去,沈云极独自立于院中,看着四面高墙上绿杨荫里映衬着的湛蓝天空,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今日大婚,宋月晗无比凄惨的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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